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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沈煥見謝熠不見了，躺在謝翀肩上低聲道：“小熠怎麽了？”

謝翀道：“沒大事，他也要生孩子了。”

沈煥微微一驚，道：“也要嗎？那是好事……”

謝翀聽他的聲音這樣低弱，聽他悶悶忍痛，不由親了親沈煥的眉角，道：“等兩個孩子都生下來，就有伴了。”

沈煥輕輕嗯了聲，便皺起眉抓緊了大腿向前弓身用力，額上冷汗涔涔。謝翀便對他道：“我把你放下來，在下面看着，你繼續用力，知道了嗎？”

沈煥點點頭，謝翀便将他放下來，撐開他大腿，學着謝熠的模樣摸摸沈煥腹底。沈煥又嗯地一聲，綿長地發力起來，可是手已經沒法抓着大腿使勁了，又轉而抓緊褥子，不斷地挺腹推擠。

“呃--”

“好了好了，喘喘氣，別着急。”

謝翀又到一旁擰來巾帕，擦擦沈煥額頭，又擦着他的肚腹。沈煥敏感的肚腹一旦觸碰，他便輕聲哼哼着，又抓緊了褥子向下用力。這時陣痛越來越緊，持續時間也越來越長，沈煥不時叫着好痛，下一刻又挺腹用力起來。

謝翀心中焦急，一直不見胎兒出來，只聽沈煥的呼吸陣陣急促，見他也漸漸沒了力氣。謝翀便道：“來，我們換個姿勢。”

沈煥被他扶起來，又禁不住用力了一陣，哈着氣托着還在發硬緊繃的肚皮，翻身跪在了榻上。僅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也痛得他嗚嗚直叫，好不容易翻身過來，跪在榻上，把手搭在謝翀肩上。沈煥幹幹地咽了咽口水，直立起來的肚腹猛然向下一墜，他頓時感到一陣急促的排洩感，可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和自己正在生孩子這件事情聯系在一起，又讓沈煥頭疼不已。

沈煥擡起頭來，咬着牙低聲說道：“謝翀……我想如廁……”

謝翀便道：“那我抱你去後面。”

沈煥又搖搖頭道：“不是不是……”

謝翀道：“那是怎麽？”他看看沈煥的神情，見他這樣尴尬，便道：“是不是想出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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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煥咬了咬牙，才點點頭。謝翀四處望了望，道：“可是我一下找不到便桶……要不我去拿個木盆來吧。”

這時沈煥的肚子又陣陣墜痛起來，他咬牙忍了一陣，有些不敢用力。謝翀将他放下來，到後面拿了個木盆，就把沈煥抱下來。

沈煥又道：“在這裏？”

謝翀道：“沒事，反正就我們兩個。來，我扶着你。”

他把沈煥扶下來，讓他慢慢跨開腿來，撐住沈煥腋下，讓他慢慢蹲了下來。沈煥這一蹲，頓時感到一陣強烈的便意，他忍不住嗯了聲，宮縮也頓時加強起來。沈煥仰着頭極力叉開大腿，伸長脖頸在喉間發出一聲嘶啞的呃聲，便覺體內的異物漸漸滑落推動，慢慢下到屁股的位置，頂得他尾椎生疼。

“好痛……呃--”

沈煥忍不住叫起痛來，肚腹一陣緊繃流汗，使得腹上因孕子而出現的白痕愈加猙獰明顯，整個肚子墜成水珠，堪堪要破開腹底滴落在地一般。

“呃--啊、啊……”

沈煥歇下勁來，卻感覺股間的堵塞感越來越重，似有異物牢牢堵在他那狹窄的出口，他又咬牙使勁了一陣，卻如何也推不下來。

謝翀看看盆中，除了些許羊水和血跡外再無他物，懷中的沈煥又不停緊繃用力，聲音漸漸嘶啞無助，卻怎麽也不見穢物下來。謝翀便道：“怎麽了？出不來嗎？”

沈煥滿是羞愧，被謝翀這樣抱着産子也就罷了，還偏偏是出恭。他糾結了一會兒，才支支吾吾地說：“好像、有些……”

他話未說完，謝翀便一手夾緊了他的身子，用腿頂住沈煥的腿穩住他的身子，另一手自行伸到沈煥身下擠了進去。

“不可以！”沈煥急急叫着，可謝翀的手已經伸了進去，在裏頭動了動。

“咦？”謝翀皺皺眉，“好像有些不對。”他又伸進去探了探，手指強行拓開沈煥的産道，便見沈煥向上挺身，叫着喊着不給他碰。可是謝翀仍将整個手塞了進去，在裏面滑動觸摸了一陣，又慢慢收了出來。

沈煥正哼哼着沒有力氣，便聽謝翀道：“是孩子的頭出來了。”

沈煥愣了愣，謝翀便将他抱起來放在榻上，撐開沈煥的腿瞧了瞧，隐約看見裏面黑黢黢的胎發。

謝翀便喜道：“是孩子的頭！再用力幾次，很快就出來了！”

沈煥聽了，不由又羞又惱，還真是應了他之前那句，差點把孩子生在桶裏了。沈煥又忍了一陣，趁着宮縮加強腹中生疼，又悶聲漸漸用力起來。謝翀看着那胎發，以為孩子很快就會下來了，可沈煥用力了幾回，胎頭始終紋絲不動，只在那兒露出些黑黑的發絲，似調皮一般不肯出來。

謝翀見沈煥躺着不好用力，又讓他翻身起來跪在榻上。沈煥沉下身子，慢慢撅起屁股，覺着身下堵着又硬又痛，又屏息用力了好一陣，可那堵塞感依舊沒有減輕。

謝翀讓沈煥跪着，到他身下看了看，心道不會是卡着了吧。他擡頭望望樓梯，心想如果真是卡着了，那一刻也拖延不得。他猶豫片刻，便讓沈煥躺着別動，自己上了樓去找謝熠。一上樓來，便聽見裏頭傳來悶沉壓抑的□□聲。謝翀也等不及，直直推門進去，就見謝熠正咬着阿曦的胳膊，躺在榻上抱着肚子不停翻滾。

兩人見謝翀急匆匆地進來，頓時愣住了。

謝熠便道：“你沈大哥不好了，孩子好像卡住了。”

謝熠連忙翻身起來，被阿曦扶下樓去，看了看胎頭的情況，道：“這樣多久了？”

謝翀道：“有好一陣了，他用力了好幾回，怎麽也下不來。”

謝熠便道：“阿曦，去煎藥，趕快的！”

阿曦看看他的肚子，又戀戀不舍地走開。謝熠摸摸沈煥的肚子，皺着眉用力按了按，聽沈煥不停嗚咽，也不停下。他按了一陣，又看看沈煥身下，抿了抿唇，面露難色，低聲道：“可能、可能胎位有些不正，到了這個位置，拐不過彎來，就卡住下不來了。”

謝翀急道：“那頭都出來了，還能調整嗎？”

謝熠便拿手比劃着，道：“你知道的，拐不過彎來，就得我們幫他拐。可是我不知道他該往哪一邊拐，要是拐錯了……”他頓了頓，謝翀便說：“會怎麽樣？”

謝熠面色難看了一陣，道：“把你脖子倒着擰一圈，你覺得怎麽樣。”他這麽說着，忽然嘶地倒吸了口冷氣，覺得肚子疼得厲害。

謝翀又道：“那不能眼睜睜看着他死啊！這孩子下不來，沈煥也遲早沒命，不如、不如……”他伸手摸了摸正在咬牙忍痛的沈煥，忽然低聲道：“孩子可以再有，沈煥只有一個。”

謝熠彎着腰把手撐在榻上揉着肚子，不由擡頭瞪了謝翀一眼，頗是無語道：“大哥！你說話能不能好聽點！整天死不死的！你就這麽不信我的本事嗎？哎喲肚子好痛。”他又低頭揉腹。

謝翀聽他話裏有話，又面露希望，道：“那怎麽辦？”

謝熠皺了皺眉，道：“法子有點險，可是是唯一的法子了，也有點痛，你得抓緊了沈大哥。”謝翀道：“什麽法子？”

謝熠道：“既然出來的位置不對，就只能回去扭正了，再正着出來一次。嘶……說得我好疼。”

不單他說着疼，謝翀聽着也疼。他一陣猶豫，又聽謝熠道：“大哥！不能拖了！”

謝翀咬了咬牙。

過了一陣，沈煥有些清醒過來，睜眼看看謝翀，動了動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綁在兩邊，一動腳，雙腳也是如此。沈煥不由急道：“你要做什麽？”

謝翀按住他的雙手，面色凝重道：“孩子的位置不對，下不來。”

沈煥臉色一白，道：“那怎麽辦？”

謝翀道：“現在有個法子，就是回去擺正了，再出來一次。”

沈煥還未領悟他話中的意思，便見謝翀轉過身去按住他的大腿，同時謝熠沾滿潤滑的手伸了進來，直直破開他的産門抵住了已在出口的胎頭。沈煥睜大眼睛，忽然一聲凄慘尖叫，身下一陣撕裂劇痛，正是謝熠将胎兒直直推回他腹中，好不易下來的胎頭又倒着生了回去，眼見他甫才緩下的肚皮又霎時漲了起來，腹底被胎身撐得滿滿。

“啊、啊--”

謝熠還在裏頭摸索着胎兒的位置，企圖擺正他的姿勢，沈煥的尖叫聲也驀然降了一個檔次，變得低沉無力起來。便聽謝熠說了聲：“好了！”随即謝熠的手慢慢抽了出來，便見他滿手是血，小臂上也沾滿血跡，另一手撐在榻上穩住身子，急聲道：“沈大哥！快用力！”

沈煥險些昏死過去，腦中只有那一聲好了、好了……他便要慢慢阖上眼去，謝翀這時硬是掐住他的人中，迫使沈煥醒來，解開繩索扶起他的身子，在他耳邊大聲喊道：“沈煥！用力！孩子馬上就下來了！用力！”

沈煥只覺這聲音忽遠忽近，低頭看了看自己再次膨隆脹起的肚腹，他忽然失聲哭了出來，崩潰叫道：“我不生了……我不生了……”

幾番辛苦煎熬都化作灰燼，現在還叫他用力産子，沈煥霎時便崩潰大哭，怎麽也不肯用力。謝翀便對他又親又吻，急道：“就差一次了！就一次！孩子馬上就下來了！”謝熠也道：“是啊！沈大哥！就一次了！馬上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