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見不得你疼

“我知道了!”洛旎旎連忙點頭。

“乖!”邵予璟摸摸洛旎旎小小的後腦,他的身上已經全染上了她的香氣。

“我先出發了,你跟你的兩個哥哥說一聲。”他不舍的松了手,看着那忍着不退後的小身影,不禁嘴角一翹。

“剛才那麽亂,也沒見着兩個哥哥?”洛旎旎奇怪。

“哦,他倆啊。應該在賽馬。”邵予璟道,“卓陽騎着我的馬,三人正在比賽。”

這兩個哥哥不靠譜,難怪會讓邵予璟進到後院來!洛旎旎無奈的嘆了口氣。

“放心,他們贏不了的。”邵予璟捏捏洛旎旎的腮,“進去吧,小覺迷,整天都睡不醒。”

洛旎旎揉揉臉,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劃過,轉瞬即逝,沒有抓到。

別院裏安靜下來,洛旎旎回到自己的屋子。桌子上是紅依洗好了的桃子,鮮嫩多汁,她伸手拿起一個。

想來這時候,紀玉檀已經回了西南角的廂房。只是有一件事,洛旎旎覺得很奇怪,那就是闵氏一直沒露面。

按理說,闵氏極為寶貝她的女兒。但是剛才紀玉檀先是去洛倪昶那邊苦求,後面又跑了洛旎旎和邵予璟面前上演苦肉計……

一番下來,紀玉檀可謂受盡了屈辱,那闵氏就忍得住?太不正常。

想了這些,洛旎旎打了個哈欠,手裏的桃子又放了回去。她現在還是想睡覺。

躺回床上,又想起了剛才荷塘邊的種種。倒不是紀玉檀,而是邵予璟。

洛旎旎記得,有那麽一會兒,邵予璟站在荷塘邊,是沒有捂帕子的。但是荷塘裏,荷花開得正豔,他卻好像并未又特別的影響……

她擡手捂嘴打了個哈欠,果然想事情最費神,倒不如先睡上一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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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鳥鳴蝶飛,熱浪散去。日暮西陲,眼見着一天就要過去。

洛旎旎隐約聽着窗外有說話聲,好像是自己的兩個哥哥。

“他那馬是怎麽得來的?”這是二哥的聲音。

“聽說是關外一位族長送的。”大哥的聲音。

“大哥,你回西陲想辦法也弄兩匹好馬。到時候再比一次,咱們肯定贏。”二哥不甘的聲音。

“你當神駒是随随便便能找到的?”大哥些許遺憾的聲音。

“不行……”

“太吵了!”洛旎旎走到窗邊,順手扔出一個桃子去。這倆哥哥真是的,跑她這裏來談什麽馬,不讓她睡覺。

洛倪召已經習慣妹妹的這一套,伸手将桃子接住,遞給了一旁的洛倪昶。轉而嬉皮笑臉的看着洛旎旎,“乖妹妹,再扔一個出來!”

洛旎旎嗯了一聲,順手又扔出一個,“二哥,接着!”

洛倪召習慣的伸手抓住,結果崩了一臉的黑墨汁,幹淨的袍子上也全是黑點子。再看手上,抓的那是桃子,分明是妹妹拿在手裏玩的小布球,還浸上了墨汁……

“洛旎旎,你……”洛倪召頂着一張大花臉,表情滑稽的控訴着妹妹,“你二哥玉樹臨風,将來的堂堂狀元郎,你拿墨來丢我?”

“那你倆也不是丢下我,去賽什麽馬?”洛旎旎雙手摁着窗臺,她才不信二哥會真的對她兇。

“好了,你還不回去換一身,和旎旎大呼小叫的。”洛倪昶永遠是偏心妹妹的,更何況這次妹妹不是對着自己生氣。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就是惹不起的小祖宗。”洛倪召喪氣的哎了聲,看着自己現在的樣子,哭笑不得。最後只能往自己的住處回去。

洛倪昶進了洛旎旎的屋子,把剛才的桃子放在桌上。

“在寫什麽?”他看見洛旎旎坐在桌前,正在磨墨。

“寫信啊。”洛旎旎放下墨條,從筆筒裏抽了一支毛筆出來,幹淨的筆頭沾了墨汁。

說過要給秦尚臨寫信的,她一定做到。她要紀玉檀也嘗嘗,什麽是薄情寡義!

“晉王他……”洛倪昶不知道怎麽開口,與妹妹談論未來妹婿的事兒,“他其實不錯。”

洛旎旎點頭,反正都已經定下了,還是賜婚的,自然不能像秦家那樣,找個理由就退親。

“你也不要盡聽外面的那些傳言,有的并不是真的。”洛倪昶說的小聲,似乎也沒什麽底氣。

自己的妹妹什麽性子,他心裏清清楚楚的,從小嬌嬌的長大,膽小愛哭……萬一對邵予璟害怕,以後成了親也是麻煩!

“大哥,你別管我了。”洛旎旎看了洛倪昶一眼,“你倒是想想,怎麽跟趙丞相提親吧。我看說不定,人家就在幫明雯暗中打聽親事?”

洛倪昶的手臂搭在桌上,趙丞相勢利,他是有所耳聞的。他現在只有一個侯府世子的名銜,的确是弱了些。可是他也是真的做不來京中官員的那一套。

整日爾虞我詐,倒不如戰場揮灑血汗來得痛快,那才是保家衛國。

“大哥也明白吧。”洛旎旎又道,聲音清脆悅耳,“明雯是不可能跟着去西陲的,趙家也不會肯的。”

這正是洛倪昶的煩惱。他想回應趙明雯,可是又實在怕耽誤了人家。他要去的西陲,環境不比京中。嬌生慣養的官家姑娘是适應不了那種環境的。

“留下來好不好?不必非要去西陲的。”洛旎旎停下筆,認真的看着大哥。

“旎旎,你知道大哥并不喜歡留在京裏。”洛倪昶道。

“沒說非留在京城啊!”洛旎旎眼睛一亮,大哥這樣說,就是有希望留下來,“可以去周邊,一樣可以有保家衛國的報複!”

洛倪昶對着洛旎旎笑笑,臉上溫柔,“大哥想想。”

“嗯!”洛旎旎笑着點頭。這樣她就可以時常看着大哥了。

夜幕降臨之前,洛旎旎寫好了信,她拿起信紙,輕輕擺去一旁,沒一會兒字跡就幹透了。

于婆子急匆匆的過來了,看來走得急,肩上身材也旁,有點兒喘。

“姑娘。”于婆子精明的三角眼,看到了桌上的信紙,“按姑娘的吩咐,過晌找了郎中去過西南角廂房。”

洛旎旎看了看于婆子,“媽媽一路過來,桌上有水,先潤潤嗓子再說。”

“哪裏使得?姑娘就是心軟。”于婆子笑着,後面嘆了口氣,“就是人家見着你這樣,可會認為你好欺負的。”

“媽媽總是說些讓我開心的。”洛旎旎笑,手上把信紙疊好,塞進信封裏。她在等着于婆子說接下來的事。

于婆子往洛旎旎靠了靠,“郎中沒見着闵夫人。”

“沒見着?怎麽了,她不是病了嗎?”洛旎旎問。

“說的是呢。”于婆子接道,“人家郎中站在門外,闵夫人是打死也不開門。還說紀姑娘那裏才該看郎中。”

如此,洛旎旎心中也犯了嘀咕,這闵氏到底想做什麽?

“她就一直關在屋子裏?”

“對呀!我是親自跟着過去的。這幾日,闵夫人就沒露過面,就連紀姑娘也不讓進。”于婆子道,“說是自己身上得病容易過人,就自己鎖在屋子裏。這每日的飯,就是放在窗口,她自己端進去的。”

洛旎旎看着手中的信封,實在猜不出闵氏這麽做是為什麽?前世,闵氏也沒得過什麽病啊!

“姑娘,要不我再去探探?”于婆子道,一雙小眼睛一擠,“大不了把門砸開,還治不了她?”

“砸什麽門,到時候傳回祖母耳中,咱別院的再惹上麻煩?到時候還被反咬一口。”洛旎旎道。

“姑娘說的是!”于婆子又跟着奉承了一堆。

洛倪召來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于婆子說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洛倪召過來,無非就是為了紀玉檀的事。他覺得應該盡早将這對母女送走,這今天來不來的又折騰了一番。

一夜過去,翌日清晨。

洛家三兄妹早早準備動身,想趁着天還涼快,去昭陽觀。

清晨的露珠晶瑩,四周一片清新。

洛倪召自诩風流的搖着折扇,走在最前面。

洛倪昶與洛旎旎一同走着,照顧着這個小妹妹。

眼見着洛倪召已經到了昭陽觀,洛旎旎卻只到了半腰處。

日頭已經出來了,每走一步就會出一身汗。整條石階上都是濃郁的花香。

洛倪昶始終耐心的陪着洛旎旎。妹妹相貌太盛,身上更是帶着異香,可不就是典型的禍水?

若是戰亂年間,這樣的姑娘必是命運多舛,也許就得是邵予璟那樣強大的人才能護得住吧!

“大哥,你看什麽?”洛旎旎拿着帕子擦了額頭的汗。

“快走吧,我還要去齊清道長那兒一趟。”洛倪昶上前從後面推了洛旎旎一把,“外祖父給道長來了一封信。”

後面有人推着,洛旎旎輕松不少,“大哥,背着我吧?”

洛倪昶臉一沉,“都大姑娘了,別那麽沒規矩。”

洛旎旎哼了聲,“還是小孩子好,什麽都不用管。”

洛倪昶無奈的笑笑,又推了洛旎旎一把。

兄妹倆到了觀裏,洛旎旎找了樹蔭乘涼,手裏的帕子甩着,嘴巴往外呼着氣,像一條小金魚。

“你呀!”洛倪昶疼愛的拍拍妹妹的腦袋,“等歇過來,再過去吧。我先去道長那邊。”

洛旎旎擡頭看着巨大的白果樹,樹幹很粗,想來年歲很長了。樹冠鋪散開來,蓋住大半個院子。

她眯着眼睛,看着點點碎光穿透下來,落下的黑發蓋住了小小的肩膀。

不遠處,有前來上香的人,巨大的石質香爐中,插着一根根祈求心願的香。

“洛姑娘?”

洛旎旎收回視線,看着眼前站着以為男子,琢磨着年紀應該和洛倪召差不多。但是她不認識。

“在下蘇烈。”男子微微彎腰,自我介紹着,眼神中帶着期待。

“我不認識你!”洛旎旎道,聲音冷淡。以前出來,偶爾也會碰到這種莽撞之人,毫無禮數。

蘇烈有點兒失望,但是有些不死心,又道:“前些日子,孫二娘子曾去過貴府。”

這樣一說,洛旎旎倒是想起來了,感情眼前這位就是去侯府提親的,蟄州那家底豐厚的蘇家大公子!

蘇烈看洛旎旎的樣子,應該是記起自己了,微微一笑,“近日特地陪家母過來上香,倒是巧遇姑娘。”

洛旎旎奇怪了,自己一句話未說,也不打算說,眼前這位蘇公子倒自己說個沒完,就好像自己跟他多相熟一樣。傻乎乎的有趣!

她不由低頭,帕子捂到嘴邊,忍不住笑了一聲。

美人嬌笑,明豔動人,更何況是早已心儀的。蘇烈臉上也笑了,往前走了兩步。

見此人如此動作,洛旎旎有些不樂意了,小臉繃了起來。

她站起身來,往正殿後面走去,不想理會這什麽蘇公子。

蘇烈連忙擡腳跟上,“姑娘是否記得,與在下在相府見過一面。”

洛旎旎有些煩躁,頓下腳步,看着這無理的蘇公子,“你要做什麽,別跟着我!”

“姑娘,真不記得在下了?”蘇烈又問,似乎不願意放人離開。

“不記得!”洛旎旎扔下三個字,擡腳就往前走。

“在下一直……”蘇烈的話說了一半,直接斷掉。

洛旎旎回頭看了眼,當即不再動彈。

只見方才還口沫橫飛的蘇大公子,此時的脖子上駕着一柄明晃晃的利劍。身子抖得如同篩糠,張着嘴一個字不敢說。

執劍之人身姿挺拔,一身勁裝,不茍言笑,眉目間全是冷酷。可不正是卓陽!

而後面是走得悠閑的邵予璟。他一身随意的衣袍,由于是夏日的原因,是淺色,有種飄飄若仙之感。

“怎麽不說了?”邵予璟越過蘇烈,睥了一眼,“讓本王聽聽,‘在下一直’怎麽了?”

那蘇烈只不過一浪蕩公子,仗着父親有點官職,家中也有些家底,所以有時候過的張揚,但其實說到底就是個繡花枕頭。脖子上的一把刀,已經吓得他說不出話。

邵予璟走到洛旎旎面前,看着她漂亮的眼睛,“旎旎也想聽,對不對?”

洛旎旎看了眼蘇烈,又看看邵予璟。“我?”

“怎麽才來?”邵予璟問着,卻沒有一絲責怪。

“上山太累了!”洛旎旎小聲道。

邵予璟眼中忍不住染上笑意,“小懶蟲!”

洛旎旎心中嘆氣,好像邵予璟很喜歡給她起綽號:小貓咪,小哭包,小覺迷,現在的小懶蟲……哎!

轉過身去,面對蘇烈時,邵予璟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笑意。“想要本王等多久?”

蘇烈顫着嗓子道:“王爺饒命,我什麽都沒做!”

“沒做?”邵予璟吐出兩個字,“那就是原本是想做什麽咯?”

“沒……有!”蘇烈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磕得膝蓋咚的一聲,讓人聽了都覺得疼。

不要說邵予璟,就連一旁的卓陽眼中都現了不屑的神情,一點兒骨氣都沒有,還沒怎麽樣,就跪下了!

顯然這種軟蛋,邵予璟是沒興趣對付的,他拉上洛旎旎的手,往上面劉夫人的住處而去。

“卓陽啊,看看蘇大公子什麽時候說出實話,你就放他走吧!”邵予璟最後留了一句話。

洛旎旎偷偷看了眼面色慘白的蘇烈,這人今天算是到大黴了,恐怕要一直跪着了。他敢說實話嗎,說出來就是承認想搭讪自己,搭讪邵予璟未來的王妃;不說吧,那就只能一直跪着。

邵予璟這人真是不能惹。

“他要是敢說,我就割了他的舌頭!”邵予璟捏了捏洛旎旎的手心。

洛旎旎身子一抖,“其實,他也沒說什麽,就說以前在相府……”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

邵予璟停下腳步,背後是那塊房子一樣大的巨石,而薔薇花早已凋謝,只剩下枝繁葉茂的花藤。

“你是在為他說情?”他眼深難測,輕輕問着。

“沒……有!”洛旎旎連忙搖頭。

“可你剛才對着他笑。”邵予璟的手指點着洛旎旎櫻唇正中的唇珠,他都沒見過她那樣笑,可惡!

“我……只是”,洛旎旎的聲音也開始發抖,“看他的樣子……傻乎乎的!”

邵予璟笑了,他輕輕湊去洛旎旎耳邊,輕聲道:“所以,傻才會讓你笑?”

“我姨母還在等着,我要進去看看。”洛旎旎掙脫鉗制,逃一樣的跑上石階。

邵予璟慢慢跟在後面,看着前面小鳥一樣身影,眼中滿滿笑意。

柳葉正在院中的草棚林熬藥,見着洛旎旎來了,高興的迎了出來。

“姑娘來了?夫人還念叨着你呢。”

洛旎旎嗯了聲,對柳葉笑了笑,就跑進了屋裏。

屋裏,婆子正在扶着劉夫人走動。一段日子不見,劉夫人康複了不少,臉色也好看了,身上也不像之前那般幹瘦。

“姨母!”洛旎旎跑過去,抱上了劉夫人的手臂,小腦袋枕上劉夫人的肩頭。

“旎旎?”劉夫人開心的笑着,抓住洛旎旎的手,“快讓姨母看看。”

洛旎旎跳到劉夫人面前,笑着伸開雙臂。

“看看,怎麽又瘦了?”劉夫人輕輕搖了下頭,“嘴刁的毛病還沒改是不是?”

洛旎旎嘴一撇,“您每次見我都是這麽說,其實我還是原來的樣子,根本就沒瘦。”

“調皮!”劉夫人笑着戳了下洛旎旎的額頭,“快坐下吧!”

“姨母。”洛旎旎回頭看了眼外面,“你知道了嗎?”

“知道了,晉王昨天已經來過了,與我說了很多。”劉夫人道,“既然已經定下了,以後就好好地,遇到什麽事兒就找姨母,姨母會幫你。”

洛旎旎點頭。想起偌大的侯府,卻沒有人跟她說這樣溫馨的話。

“二哥呢?他不是最先過來的嗎?”洛旎旎從過來這邊,就沒有看見洛倪召的影子。

“去瀑布那邊了。前幾天下了雨,那邊正是好看的時候,一會兒你也過去看看。”劉夫人道,又上下打量了洛旎旎。

“姨母好了,我們就接你回去。”洛旎旎笑道,“大哥的親事,還要您來幫忙。”

“倪昶?”劉夫人一愣,緊接着鼻子一酸,“真好,你們都長大了,很快都會有自己的家。姐姐知道了一定會欣慰的。”

“姨母,你別哭啊!”洛旎旎伸手為劉夫人擦眼淚。

“不哭,這是喜事,該高興的。”劉氏笑了起來,眼中是喜悅的淚花。

屋外,邵予璟站在巨石邊上,一直等着。

劉夫人也發現了,知道人家實在等自己身邊的小丫頭。遂一笑,松開了洛旎旎的手。

“姨母要吃藥了,怪熏人的,你去找你二哥吧!”

“那我晚上留下來陪你,爹說可以的。”洛旎旎道。

劉夫人臉上的笑容一僵,聽到丈夫的名字,是那麽陌生,好像這人差點就淡忘了。

洛旎旎沒有覺察到劉夫人的黯然,從屋裏走了出來。出來後,她看見了等待的邵予璟。

“走啊!”邵予璟喚了一聲。

“我要去瀑布找我二哥。”洛旎旎道。

“一道,我知道一條近路,可以不用走剛才來的那條。”邵予璟說完,便自己沿着巨石旁的一條小道走了。

洛旎旎跟上去,總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回頭看着房屋,柳葉正往這邊看,她趕緊低頭往前走。

小路很窄,路邊全是野草野花。就算天熱,蜜蜂還是一樣的忙碌,從一朵飛到另一朵。

洛旎旎低頭走的仔細,穿着繡鞋走這種上坡路,很容易打滑。

“哎喲!”她的頭撞上了前面,她揉着自己跌額頭,見是邵予璟停下了腳步,正看着前方不遠處的一叢野花。

洛旎旎想,莫非是他忘記帶帕子了?

卻見邵予璟直接向那叢花走去,沒有遲疑。

“那邊有花!”洛旎旎提醒着。

而邵予璟已經蹲下,直接采了花,拿在手裏。

洛旎旎小心的走過去,那是漂亮的霧蕊花,只生長在高上山,且只在夏天的雨後開放。花瓣為五片,像是初四五的月牙,彎彎的。鮮豔奪目的成橘色,中間的花蕊嬌嫩。

“別動!”邵予璟站起來,擡手将一朵花簪上洛旎旎的發間。

洛旎旎偷偷看看眼前人,只瞅到了優美的下颌線條。“可是花,您不是有花熱症?”

邵予璟很滿意的看着,一片烏發間的鮮亮,他就覺得她應該明豔奪目。而且她是他的,這讓他嘴角微揚。

“你看,我不顧花熱症為你采花,你要給我什麽?”他笑着問。

“我又沒讓你采!”洛旎旎覺得眼前人蠻不講理,逼着自己接受東西,還非要還給他一樣。

可是又忍不住去注意他的臉色,萬一他在這荒山野嶺的犯了花熱症,她可真帶不動他回去。

“想什麽?”邵予璟忍不住就像去纏上那細細的腰肢,然後帶向自己。

真是說不出的喜歡,柔柔的臉蛋,很滑很滑;明亮的眼睛,想清澈的山泉,看上一眼,便會沉醉其中。與她一起,他會忘卻所有,只想拿捏着她,讓她乖乖跟在自己身邊。

“沒想什麽。”洛旎旎別開臉,被人這樣注視,她心跳得厲害。

“不說實話呀?”邵予璟雙臂環胸,雙眼一眯。

洛旎旎一抖,不由就想起他如如何對付別人的。

“我在想大哥,我家在為他提親,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同意。”

邵予璟嗤笑一聲,“洛倪昶讨媳婦兒,還要你這個小丫頭上心?”他搖搖頭,“他自己不去争取,活該得不到人!”

“又不是人人都一樣!”洛旎旎不容許別人說自己哥哥的不是,就算那人是邵予璟,她也糯糯的反駁了句。

說完,她繃着臉,自己往前走着。

邵予璟看着嬌瘦的背影,“你走那麽急做什麽?滑到……”

“啊!”洛旎旎一腳沒踩好,摔倒在地上。

幸虧路邊全是青草,她才沒有摔破皮。但是膝蓋還是疼的厲害,眼淚忍不住的又想往下掉。她坐在地上,手揉着膝蓋。

“疼?”邵予璟走過來,看着嬌生的長裙上,沾染了草汁,眉頭一蹙。

“當然疼!”洛旎旎癟了嘴。

“這好辦。”說着,邵予璟深處雙臂,将嬌嬌的人兒從地上抱起,“我來給旎旎代步,可好?”

洛旎旎一驚,手不覺的抓上了邵予璟胸前的衣襟,慌張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我,見不得你疼!”邵予璟邁開步子往前,“況且,你真的很輕,而且軟的像雲朵。”

“騙人!”洛旎旎才不信,“你知道雲朵是軟的?”

邵予璟低頭看着懷中染上紅暈的臉兒,道:“以前是不知道,但是今日知道了。”

這叫什麽話?洛旎旎的臉更紅,縮着脖子,恨不得拿手捂上。

邵予璟把洛旎旎放在一塊幹淨的山石上,讓她倚在樹幹上。山風出來,吹拂着倆人的衣袂。

他聞着她身上的香氣,看去她的腳踝,“要我幫你看看,腳傷着沒有?”

這女子的腳豈是随便給人看的?洛旎旎當即把腳縮回裙擺裏,用力的搖着頭。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破餅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世事碾作塵1瓶;河清海晏0909 9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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