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百年好合

那只手細長，指尖在洛旎旎的手心中扣了一下。

蓋頭下，洛旎旎咬了下唇角。耳邊是喜娘的引導聲。

一級級的邁下臺階，她的手始終被他牽住，直到花轎前。

喜娘上前掀開大紅色的喜慶轎簾子，道了聲：“上花轎了。”

洛旎旎被那只手送進了轎子，她在喜娘的攙扶下，輕輕的跪坐在轎子的軟毯上。

頓時，外面的唢吶聲想起，轎子微微一晃，被擡了起來。

蓋頭的流蘇長長的垂下，搭落在肩背上。耳邊是釵環的叮叮脆響，時而晃到嬌嫩的臉頰。

不知為何，洛旎旎覺得有些頭暈。是頭飾太重，還是這一天吃的東西太少，亦或是眼前的蓋頭讓她憋悶……

她安靜的坐着，心中是不安與未知的無措。從離開侯府，坐上轎子的那一刻，她就注定一輩子會跟着邵予璟。

路很長，街道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人們争相看着，高頭大馬上的俊美新郎官，如此郎君，引來了不少女兒家的側目。

而那大紅的喜轎，被遮得嚴嚴實實，裏面的新娘子外人無法窺探一眼。也讓在場的人失望，無法見到這位傳說是花神轉世的侯府姑娘。

一路敲敲打打，花轎終于停在晉王府門前。沖天的鞭炮聲，與熱鬧的迎親唢吶交織在一起。

火藥的味道鑽進花轎，洛旎旎的脖子壓得難受，只覺得已經麻木了。

眼前亮了下，那是轎簾子被掀開了。她緊張的手抓着大紅的嫁衣。

“新娘子，下轎了。”喜娘笑着伸手進來，扶着洛旎旎的手臂。

洛旎旎起身，蓋頭流蘇微微晃動。她的手裏被喜娘塞了一塊紅綢，她知道紅綢的另一端在邵予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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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接下來就要跟着新郎官走了。”喜娘仔細叮囑着，“不用急，我就跟在你身後。”

洛旎旎點了下頭。鞭炮聲唢吶聲都停下了，就連說話聲都沒有。人們都在看着這一對新人。

紅綢拽了拽，她邁開步子。她看不見路，靠着的只有手中的那條紅綢牽引。

一步步的前行，上臺階，過門檻，一身大紅嫁衣，她是明媒正娶，以後就是王府的女主人。

到了王府正廳，這裏布置得相當喜慶，該有的東西一樣不少。

只是非常的安靜，蓋頭下的洛旎旎只能靜靜地等着。

“接回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妩媚中帶着些許的疲憊。

洛旎旎聽出，這是邵婉兒的聲音。所以當朝皇後來了晉王府！

接下來便是拜堂的各種禮儀，洛旎旎在喜娘的攙扶下，一一做過。最後她與邵予璟面對面，做了夫妻對拜。

随着一聲“送入洞房”，正廳這邊的禮儀全部結束。而天色正好是黃昏。

新房內，喜娘和兩個婆子伺候着，說的全是吉祥話。

邵予璟手一擡，幾人便退了出去。屋裏只剩下他和洛旎旎。

她就坐在床邊，乖巧安靜。一身絢爛的大紅嫁衣，藏住了她嬌弱玲珑的身段，那雙會說話的清澈眼睛也遮在了蓋頭下。

洛旎旎手心開始出汗，她知道對面邵予璟在看她，這讓她心裏有些慌，不由得就想知道他要做什麽？這時候不該是去正廳招待賓客嗎？

她聽見了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蓋頭下那縫隙中出現了一片大紅色袍角。

身邊的被子陷下去一些，洛旎旎不由就僵了身子，就算隔着蓋頭，她都能感覺到邵予璟的臉就在眼前。

“等着夫君回來。”

輕輕的話語飄進耳中，洛旎旎臉上一熱。她又不能開口說話，只是呆呆的坐着。

緊接着是一聲笑，那種壓迫感也随即離去。

前面還有賓客要招待，邵予璟嘴角漾起一抹微笑，随即轉身出去。

洛旎旎松了口氣，她有時候不明白，自己的膽子怎麽就這麽小？

“讓我進去！”一個孩童跑進了新房，直接到了洛旎旎面前。

後面的喜娘和婆子也不敢阻攔，只能站在一旁。

蕭案像個小大人一樣，雙臂環胸，皺着眉頭，看着坐着不動的洛旎旎。他伸手就想撩起洛旎旎的蓋頭，一旁的喜娘簡直吓掉了魂兒。

“殿下不可，這蓋頭只能是新郎官才能掀開。”喜娘忙道。

蕭案最終收回了手，頗為一副恨鐵不成鋼，“就說你笨，怎麽會嫁給我舅舅？”

旎旎聽着蕭案說話，心道自己有辦法嗎？原先不也是皇上賜的婚！

“上次還提醒你，他會欺負你。”蕭案嘆着氣，“難怪人家都說，一張好臉能騙人。你們女人就是膚淺，單看皮相。”

聽着孩子這樣老氣橫秋的說話，倒是有趣，洛旎旎翹了翹嘴角。

“案兒！”一聲召喚，邵婉兒進來新房。

蕭案忙閉了嘴，跑去自己母親那邊，乖巧的叫了聲。

邵婉兒摸摸蕭案的小腦袋，然後讓身邊的女官将其帶了出去。而她，走到了裏屋。

喜娘忙過來，想攙着洛旎旎行大禮。

“不用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和新娘子說說話。”邵婉兒擡了擡手。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邵婉兒坐到椅子上，臉上有些疲倦。

“應該會很累，你且就堅持下。”她開口，“姑娘家都會走這一遭的。你別看予璟好像不好伺候，他其實心思很細的。”

洛旎旎不能開口說話，只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本宮馬上就要回去，你以後有什麽事，就去宮中。”邵婉兒道，“我家爹娘也是走得早，沒能見着他們的兒子娶妻，但是他們泉下有知，也會欣慰的。”

洛旎旎聽邵婉兒說話，似乎帶着憂愁，應該是因為皇上的事。而她知道，蕭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憐邵婉兒這般年紀就……

“時候不早了，本宮回去了。”邵婉兒伸手搭上洛旎旎的肩頭，阻止她起身相送，“不管怎麽樣，一會兒一定要吃點東西。”

最後這句話，洛旎旎沒明白。

一天要過去，她吃的那點東西早已經沒了，寬大的腰帶緊緊束着她，倒并沒有什麽饑餓感，加上心裏裝的滿滿的，實在吃不下。

已經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只知道房間了點了燈，能看到的那塊地方，照着紅彤彤的。

七月的天，晚上是清爽的，開着的窗扇，能聽見遠處的傳來的說笑聲。

洛旎旎心中一跳，雙手抓着嫁衣，那處位置已經一堆褶皺。

說話聲越來越近，有人說着要鬧洞房，要看新娘子……不用看，也知道是邵予璟被簇擁而來。

喜娘過來，道了聲：“新郎回來了，王妃不用理會他人，也不要說話，只需坐着。”

可是洛旎旎就是緊張到不行，頭開始發暈，腿也開始發抖。

新房外面，邵予璟手臂一伸，擋住了還想繼續往前走的下屬們，眼睛掃着他們。

“大喜的日子，王爺讓兄弟們鬧一鬧？”有個大膽的借着酒意道。

“鬧？”邵予璟低頭拽拽自己的長袖，“圍着軍營跑十圈吧，本王覺得這樣更熱鬧。”

所有人禁了聲，酒也醒了幾分。有人開口，城門要關了，趕緊回去，這才脫了身。

門被推開，輕輕的吱呀聲，腳步聲很輕。

洛旎旎的眼前突然一亮，她下意識的擡臉，對上了那雙深沉的眼睛。就這樣猝不及防的，他掀了她的蓋頭……

“恭喜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喜娘在一旁道賀，端着合卺酒。

托盤上，是兩個銀色酒盅，裏面盛着蜜一樣的酒液。

兩人各自端了一杯，雙臂相勾。酒到唇邊，一飲而盡。

喜娘的事情做完了，她欠身退了出去，仔細的将門關好。

窗外，小蟲低鳴，皎潔的月光灑在窗臺上。

夜很靜，靜得讓人心慌。

洛旎旎低着頭，現在已經顧不上滿頭的珠釵，以及那搖搖欲墜的脖子。她只想對面的人別一直盯着她。

“旎旎真美。”邵予璟道，他就這樣站在她的面前，一直看着，怎麽也看不夠。怎麽會這麽合心意！

洛旎旎雙頰一熱，輕輕抿了抿唇。

“讓我看看。”邵予璟伸手，輕輕挑了小巧的下巴，那張傾城之貌就呈現在他的眼前。

以前只道她長得好看，舒服，順眼，可是今日一身大紅嫁衣，濃烈的豔妝……他才知道，她根本就是人家所說的那種禍水！

洛旎旎這樣仰着臉，被迫與邵予璟對視，躲不開。脖子因着重重的頭飾，也酸的要命。

“旎旎在想什麽？”邵予璟問，指肚輕輕刮着嬌嫩的肌膚，游到豔紅的嘴角，那裏嬌豔欲滴，仿若致命的罂.粟。

洛旎旎搖頭，可其實她心裏實在亂得厲害，什麽都在想，也什麽都記不得。

邵予璟笑了，眼中流光溢彩，“那你知道我心裏在想什麽？”

洛旎旎還是搖頭，但是眼神開始躲避。

“看着我。”邵予璟雙手捧住小小的臉兒，微微彎腰，找着她眼中的自己，“我在想，為了你可以去烽火戲諸侯。”

洛旎旎瞪大眼睛，卷翹的眼睫扇了扇。言言

“真的。”邵予璟的指肚上，染了紅色的唇脂。眼睛裏全是洛旎旎的臉。

小小的臉蛋，粉嫩的如三月底的桃花，一雙眼睛勾魂攝魄的明亮。尤其額間那片豔麗的花钿，讓她美得不像人，像是勾人心魄的花妖。

“我……”洛旎旎猶豫的開了口，因為喜娘走得時候并沒有說自己能不能說話，可是她實在憋不住了。

“你什麽？終于舍得開口了！”邵予璟捏着洛旎旎的鼻尖，“我還以為你只會對着我搖頭，點頭。”

“衣服被刮住了。”洛旎旎擡手，示意着自己的背後。

“我看看。”邵予璟坐上床，将洛旎旎的身子一掰，就見着頭飾垂下的珠串，勾上了嫁衣的流蘇。

見洛旎旎就這麽一直仰着頭，他忍不住就攬上她的腰，帶向自己，那小小的背就靠在他胸前。

“幫我解開。”洛旎旎道，這樣一只仰着頭，脖子快斷了。

“叫我什麽？”邵予璟去捏洛旎旎的下巴，嘴唇輕輕落去她的耳邊。

“璟郎？”洛旎旎忙道。

“不對！”邵予璟張口咬了一下小小的耳朵，身前的人一顫。

洛旎旎狠了狠心，就按着陳媽媽教的，“夫君。”

她叫的聲音很小，還很生疏，像是在背書。

“娘子乖。”邵予璟的手指勾去那結在一起的地方，終于讓洛旎旎的脖子直了起來。

洛旎旎扶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撐着，就想離開貼在自己背上的人。

“等等，看你怪受罪的，幫你拆下來。”邵予璟手臂一用力，那剛挪出去的人又被圈了回來。

“我讓翠容來給我拆。”洛旎旎忙道。

邵予璟伸手，從洛旎旎的發間抽出一根金釵，“那你去叫，看她敢不敢進來！”

洛旎旎作罷，那就任着身後的人，一樣樣的将發飾拆了下來。

頭上終于輕松了，只束着簡單的發，其餘的長發傾瀉而下，披散在肩背。

邵予璟将最後一根釵取下，放在一旁的桌上，“我們……”

“我的腿麻了。”洛旎旎忙道。

“哦？”邵予璟的視線落在大紅嫁衣上，似乎是在确認。

洛旎旎忙擡手捶着自己的膝蓋，“我今日坐了一天，腿都沒有感覺了！”

“這樣？”邵予璟站起來，手伸去洛旎旎眼前，“那帶着娘子出去走走，活動下腿腳？”

洛旎旎看着那只手，又看看身上累贅的嫁衣，穿着這一身出去走？

“不去？那我們……”

“去！”洛旎旎趕緊從床上站起來，手伸開搭上眼前的大手。

雙手相扣，邵予璟帶着洛旎旎出了新房。

王府裏本來人就少，到了晚上就更加安靜。除了路旁偶爾的燈火，根本無人走動。

夜風清涼，輕撫而過，揚起細細的發絲，将上面沾染的花香氣帶走。

洛旎旎一直走，嫁衣長長的裙擺滑過地面，正好的尺寸勒得她有些難受，她有時候要深呼吸才行。

“喬章找過我。”邵予璟道，他走在前面，合體的喜袍襯得他身材更加修長。

“我三舅舅？”洛旎旎問。

“對。”邵予璟回頭，“他問我，為什麽要娶你。”

“他應該是覺得突然吧！”洛旎旎低頭，小聲道。心中還是記着邵家和喬家的恩怨。

“我憑什麽跟他解釋，娶得又不是他。”邵予璟一聲笑，“就好像他能改變什麽一樣。”

“你們在哪裏見面的？”洛旎旎擔心，是三舅舅親自找的邵予璟，萬一說了不該說的，兩家的關系再惡劣了。

邵予璟放慢腳步，一直領先半個身位，像在前面當着風雨一樣。

“他來過這裏。”他的手心裏攥着柔嫩嫩的手兒，身邊的人乖巧的跟着。

“來這裏？”洛旎旎一驚，“我三舅舅的脾氣就只直來直去的，說話也是……”

“所以呢？”邵予璟停下腳步，借着游廊上的一盞燈火，看着豔麗無比的臉蛋，“你以為喬章是來跟我拼命？”

“當然不是！”洛旎旎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難道就明着說讓邵予璟別去對付喬家？

“我來說吧。”邵予璟坐在長椅上，拉着洛旎旎到了自己身邊站着，他微微仰頭看着她，“你是在擔心邵家和喬家的關系？”

洛旎旎點頭，這兩家要是鬥起來，絕對是兩敗俱傷。

“不會的！”邵予璟去纏那垂下的頭發，一縷一縷的在指尖。“你想多了，邵家和喬家根本不存在仇恨！至少在我這裏不會。”

這話讓洛旎旎吃驚不少，“可是，當年晉老王爺他和外祖父一起去追擊敵兵……最後只有外祖父一人回來。就是那時，兩家之間有了嫌隙。”

“這件事其實挺複雜。”邵予璟道，“真要說起來，要說上一宿的。”

洛旎旎腰上一癢，她伸手抓着腰上的手，“你別拽我。”

“現在腿不麻了？”邵予璟問。

“好了。”洛旎旎回的小聲。

“那我們……”

“我餓了。”洛旎旎低着頭，“我一天就吃了一點兒東西。”

“你！”邵予璟站起來，伸出雙手，在洛旎旎的頭頂揉着。

“松開！”洛旎旎伸手去推。

“好了。”邵予璟一把抓回人來，“我帶你去吃東西。”

洛旎旎拽着長長的裙擺，跟上了邵予璟。只是越走越荒涼，竟是王府的深處，這邊沒有一絲亮光。

“這邊有什麽？”洛旎旎不禁懷疑，吃東西怎麽跑到這荒僻地方。

“你不知道，卓陽在這邊打理了一棵桃樹，正好熟了。”說着，邵予璟松開洛旎旎的手，自己走去前方一顆果樹前。

回來時，他手裏摘了幾顆桃子，送到洛旎旎手裏。

“那卓陽發現少了，怎麽辦？”洛旎旎猶豫的，接過桃子，那是已經洗好了的。

邵予璟的手上還沾着水，聞言滿不在乎，“不要讓他知道不就行了！你真笨！”

洛旎旎的額頭上挨了一記，她用手揉了揉。這人真是殺人不眨眼的邵予璟？怎麽還偷起人家的桃子？

“看不出卓陽還有這本事？”洛旎旎道，她原本只以為卓陽是個沉默寡言的侍衛，沒想到會打理果樹。

“不務正業。”邵予璟道了聲，“遲早讓他當個園丁。”

這時，幾聲狗吠傳來，就是果樹後面的黑暗中。深夜裏聽起來，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有狗？”洛旎旎手裏攥着桃子。

“對，那邊便是狗房！”邵予璟道。

洛旎旎想起，那日在地室，邵予璟曾經讓手下把犯人拖去了狗房……

“我想回去。”她小聲道，也不等邵予璟答應，自己轉身就走。

“你不用怕的。”邵予璟兩步就追上了洛旎旎，一伸手，就摟住了細細腰肢。“那些狗近子時才會放出來。”

“放出來做什麽？”洛旎旎越聽越覺得害怕。

“放狗自然是看家護院啊！”邵予璟道，“不管是想進來的，或是想出去的，它們都會發現。”

“那現在是什麽時辰？”洛旎旎問。

邵予璟想了想，“好像就快子時了。”他對着她笑，“那沒辦法了，現在只好帶着你回去了。”

手裏提着拖沓的裙擺，另一只手牽在前面人的手中，洛旎旎跟着邵予璟沿着原路返回。

走了一段，終于看見了燈火通明的新房，紅紅的燈籠高高挂着。

待到了門口，洛旎旎心中有些別扭，這要是進到屋裏，那不就是要和……洞房？

“我……”她支支吾吾。

“你？”邵予璟很有耐心，他看着她，“不急，慢慢想。”

洛旎旎搖搖頭，“沒什麽。”

她知道自己今日晚上已經算是很沒規矩了。陳媽媽在侯府教的那些，她全忘了。

“你怕？”邵予璟将人輕輕攬入懷中，伸手擡起她的下颌，對上星辰一樣璀璨的眼睛。

“嗯！”洛旎旎能試到自己的牙齒在打顫。

“怕也沒用。”邵予璟低頭，吻上那片顫抖的殷紅。

那是熟悉的甜香，依舊是之前那般不知所措。手心中是柔軟的發絲，纏着他幾乎喘不上氣，以至于心中發狂。

“你要做的，我都陪你做了。”邵予璟嗓音低沉，啞啞的貼上洛旎旎的耳邊，“現在輪到旎旎聽我的了。”

還未反映上來，身子已經騰空而起。洛旎旎雙手慌忙搭上邵予璟的雙肩，眼睛閃過驚慌，心跳如雷。

邵予璟大踏步進了屋子，高挂的燈籠映着他俊美的臉，以及他嘴角那絲無法掩飾的笑意。

他的腳尖一勾房門便被簡單關上，發出碰撞的聲響。

洛旎旎慌了，全然記不起在家時學過的規矩，她覺得怕，想跑。可是她跑不了啊！

“舅舅！”她開口，希望這一聲可以讓她先逃過一截。

邵予璟哼了聲，低頭看了眼驚慌的臉，“叫舅舅也沒用。”

身子落在軟軟的床上，那是鋪了很多層的喜被。洛旎旎纖瘦的身軀立即陷了進去，她支着手臂坐起來，雙眼水汪汪的無助。

“旎旎會聽話的，是不是？”邵予璟的手落在柔嫩的臉頰。另一只手扯了她胸前的緞帶。

霞帔解下，那是一雙柔弱的肩頭，隐藏在嫁衣下瑟瑟發抖。

雪白的脖頸，在燭光中帶着誘人的光澤，以及下面隐隐約約藏住的風光。

“你長大了。”邵予璟将人攬住，輕輕抱到自己身上。

他捏着她的下巴，原先的唇脂已經被他吃去，露出了薔薇花瓣一樣的軟唇。

“我……”洛旎旎的臉燒着，低下頭，根本不敢看眼前的人，她的手無措的支在他的肩頭。

“現在，你真的只屬于我了。”邵予璟勒緊細細的腰身。

洛旎旎只覺得腰間一松，低頭，卻見那寬大的腰帶掉落。

作者有話要說：成親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