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霍嘉鮮急匆匆地趕到醫院。
他們家其實都有家庭醫生,沒有特別的事不會上醫院的。
現在媽媽竟然嚴重到需要住院, 霍凜還在電話裏吞吞吐吐不說實情, 這不得不讓她往最糟糕的情況去想。
謝繁住在vip病房, 單獨一人的房間。霍嘉鮮開門進去,除了霍父、霍凜在場,連她的外公外婆都從南方趕來了。
“對不起, 我來晚了……”霍嘉鮮叫了一圈人, 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又看向病床上面容略顯憔悴的女人, “媽媽你……發生什麽事啦?”
“嘉鮮, 你來了啊。”
長輩們竟然沒有生氣罵她,或者現在這個場合下, 也沒有什麽批評教育的心情。還是床上的謝繁看到霍嘉鮮進門,蒼白美麗的臉上露出一點淡笑。
“媽媽……”也不知道為什麽, 霍嘉鮮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了, 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 此時卻怕得不行,“媽媽, 你沒事吧……”
“不是什麽大事。”謝繁溫柔地笑了, “嘉鮮, 你別哭得像媽媽明天就要走了一樣呀。”
“媽媽……”
“嘉鮮。”霍凜開口,微啞的聲音裏是濃濃的疲倦,“你和我出來一下。”
剛才還在電話裏恨鐵不成鋼地罵她的哥哥,此時卻完全沒有了平時的活力。
他攬住霍嘉鮮的肩膀, 正要帶她出去,謝繁卻突然拉住了霍嘉鮮的手。
“阿凜,不用你來。”謝繁的唇畔依然是一抹清淡溫柔的笑,“我自己和嘉鮮說吧。”
就這麽一句話,身邊坐在椅子上的外婆一下子沒忍住,也捂住嘴嗚咽着哭出聲。
霍嘉鮮有些驚慌失措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外婆,随後又把無助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父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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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父默默上前兩步,也攬住她的肩膀。
“聽你媽說吧。”
霍凜沒再說話了。
寬敞的病房裏,燈光亮如白晝。窗戶只開了一個小縫,樓廈間的清風拂進,帶來一點城市的車馬喧嚣。
病床上,媽媽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清晰而溫柔。
但霍嘉鮮卻覺得,那一切離自己好遠好遠。
“嘉鮮,媽媽前段時間胃不舒服,所以來醫院做了一個檢查……今天檢查結果出來了,情況可能有些不太好……手術在下個星期,最近媽媽都要在醫院裏住啦,如果你回家的話,可能只能拜托家裏的阿姨還有你哥哥照顧你……”
霍嘉鮮微微低着頭,一直沒說話,眼裏噼裏啪啦往下掉。
“哎呀,別哭了,我女兒這麽漂亮,哭了多不好看。”謝繁使勁擡起身子,想要拿手去幫女兒擦眼淚,“最近在那個電競的隊伍怎麽樣呀?媽媽都聽你哥哥和姐姐說了,你這兩天去曼谷,還比賽了,是嗎?”
媽媽的手還是記憶中的溫度。霍嘉鮮任由眼淚流了母親滿手,一邊吸了吸鼻子,一邊拼命點頭。
因為哭得太厲害,說話的時候也是斷斷續續的。
“是的……對不起媽媽……以後我不會這麽任性不和你們說就跑出去了……我一定聽話的……不打職業也可以的……我一定聽話的……”
“哎呀,誰說你不能打職業了?”謝繁大概有些吃力,又躺了回去,“上次你回家的時候媽媽不是就和你說了嗎?如果你真的決定好了,打職業真的是你的夢想,媽媽一定會支持你的。”
“媽媽……”
霍嘉鮮呆呆地擡起頭,有些失語。
她有些無措地看向一旁的父親。
沒想到,一向嚴厲管教的霍父,雖然緊皺着眉頭,但卻緩緩點了點頭。
也是同意的意思。
一時之間,霍嘉鮮覺得自己腦袋裏思緒有些混亂。
先是媽媽得了很不好的病,要住院手術,家裏人又忽然同意讓她打職業……
就算霍嘉鮮平時是個多麽有主見、見過多少大場面的女孩,但她終究是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這一切的一切,都太突然、太猝不及防了。
她不由自主地去拉謝繁的手,小心翼翼道:“媽媽,你是不是生氣啦?我向你保證,我以後絕對絕對不會這樣了……相信我!媽媽,我真的不會再做這麽不不負責任的事情,讓大家擔心了……”
如果媽媽是因為她要打職業而被氣成這樣的,那她寧可不打職業。
因為她不能失去媽媽。
哪知謝繁一聽這話,就笑了起來:“你怎麽會不想打職業?媽媽都看了,我女兒打得那麽好,就是該打職業的。”
霍嘉鮮有些呆了:“媽媽……”
“嘉鮮,乖囡囡。”外婆也在身後開了口,聲音裏尤有哭腔,是軟糯的南方口音,“你媽媽說的對,我們都同意的。”
霍嘉鮮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外婆?”
父母同意已經夠讓她震驚的了——外婆外公都是七十幾歲的人了,他們知道什麽是打職業嗎?在他們眼裏,玩游戲不該是玩物喪志不務正業嗎?
而且……還在媽媽生病這個節骨眼上同意……
霍嘉鮮越想心裏越慌,連連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了:“真的,我不打了!媽媽我不打了!只要你能快快好起來,我可以不打職業的!真的!”
“嘉鮮。”
是哥哥開口,最終讓霍嘉鮮慢慢冷靜下來。
“嘉鮮,媽媽想吃小米粥,讓家裏的阿姨送來了。”霍凜的聲音很平靜,“你和我一起下去,拿一下吧。”
霍嘉鮮直覺霍凜有話和她說,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用力點點頭。
“好的哥。”
走廊盡頭,是布置溫馨的休息室。
這個點,休息室裏放着輕柔的音樂,沒有多少人,電視大屏幕裏還在放着壯闊詭麗的非洲草原紀錄片。
霍凜從自動飲水機裏給霍嘉鮮倒了杯水,拉她在窗邊坐下。
“媽其實……前段時間都覺得身體不太舒服了,但是她都沒和我們說,自己來醫院檢查,爸也不知道。”霍凜停頓了一下,“昨天結果出來了,胃癌晚期。”
就算心裏已經有準備了,但甫一聽到“胃癌”這個詞,霍嘉鮮還是“啊”了一聲,捂住嘴巴,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別哭了,我不是從小就教你麽?哭解決不了問題。”話是這麽說,霍凜的語氣到底軟了下來,“爸要請國內最好的專家過來做手術,雖然發現得晚了一些,但是也不是沒可能完全治愈。不過,這是場持久戰就對了。”
“醫生呢……醫生怎麽說?媽媽很嚴重嗎?”
“說了很多,你反正也聽不懂。”霍凜有些不耐地拍了拍她的頭,“反正不是很樂觀。不過你要相信我們媽,她很厲害的,一定能挺過來的。”
“嗯嗯嗯。”霍嘉鮮拼命點頭,接過霍凜遞過來的餐巾紙擦着眼淚,“那哥,為什麽爸媽會突然同意……讓我去打職業?”
“是媽說服了我們。”霍凜嘆了口氣,“她說……她生病以後想了很多。她說她年輕的時候也很喜歡畫畫,但因為嫁給了爸之後,只能把很多很多時間耗在公司的事情上,很多想做的事也沒做。”
“本來她覺得,自己把一切該幹的事幹完之後,好像還會有很多很多時間可以去幹自己想做的事的。結果……現在得了這個病,她忽然覺得,其實人生好像,也沒有多少時間吧。她希望我們不會再像她一樣,寧可為做過的事後悔,也不要為沒做過的事感到遺憾。”
“昨天她和我說的時候,我給她看了你在曼谷比賽的視頻。她其實都不太看得懂你們在幹什麽,但是看到鏡頭掃過你的眼睛、下面觀衆在歡呼的時候,媽媽說,她能感覺到你很快樂很快樂。她希望你一直這麽快樂下去。”
“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要背負,但是比起別人的看法、家人的期許,媽媽她……更希望你能快樂。”
霍凜的聲音很低、很緩。自從有記憶以來,霍嘉鮮很少見到她哥有這麽溫柔的時刻。
生命裏發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沒有打敗他們。恰恰相反,在某一個瞬間,霍嘉鮮知道,自己已經長大了。
沒有大張旗鼓,不是轟轟烈烈。
最有力量的,恰恰是最溫柔、最柔軟的愛意。
霍嘉鮮看着霍凜的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知道了,哥。”
“嗯?”
“我會打職業,一定會好好地打下去,也一定要拿到世界冠軍。”
霍嘉鮮将眼淚擦幹,目光堅定。
“我要讓媽媽看到,她沒有看錯。打職業就是我所熱愛的事,我會将這件事做到最好,而且……不留遺憾。”
霍凜看着自己的妹妹。
從小到大,她就是個叛逆乖戾的少女。咋咋唬唬,不知天高地厚,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沒有她不敢做的事。
但是在這一刻。
他知道,霍嘉鮮長大了。
霍凜忽地長長嘆了口氣,往後一靠,手臂搭在霍嘉鮮的背後。
“是TT發現你打游戲很厲害的麽?”
“嗯。”
“他們邀請你加入戰隊?”
“對的。”
“算他們有眼光。”霍凜笑了一聲,“什麽時候簽合約,你把合約給我,我交律師看一下。”
“好。”
“爸媽這邊的事……你還是最好別讓他們知道。”霍凜提醒她,“畢竟現在情況挺複雜的。加入了TT,你就是公衆人物了,要是讓人知道你家裏……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知道的。”霍嘉鮮第一次在她哥面前乖巧地點了點頭,“哥,你就放心吧。”
賀随剛進醫院走廊盡頭休息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
少女坐在靠窗的座位,微微低着頭,手裏緊緊攥着一張餐巾紙,眼睛紅得像小兔子,顯然是剛剛哭得兇了。
在她身旁坐着的男人,極短的寸頭帶着三分痞氣,一只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整個人把她完全包裹住了。
賀随皺了皺眉,放下手裏的水杯,直接走了過去。
“霍嘉鮮。”
“……啊?”小姑娘朦胧着一張淚眼擡起頭,花了半分鐘才認出他,“随神?!”
她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麽解釋:“随神……你怎麽在這裏?”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賀随瞥了一眼一旁的霍凜,冷聲,“你不是說你媽媽有事麽?他是誰?”
霍嘉鮮怔了怔:“他……”
實在不怪賀随這麽問。
醫院、男人、哭泣的少女——這場景怎麽看都怎麽會讓人想往渣男害人的方向去想。
霍嘉鮮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怎麽解釋,賀随索性看向了霍凜,臉色比寒冬冰川還要冷上三分。
他連話都沒說,直接沖霍凜揚了揚下巴,目光裏藏着刀子一般的鋒銳。
霍凜差點沒被他的态度氣笑:“你問我誰?我還沒問你誰呢。你不就賀随麽,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妹?”
霍嘉鮮:“……”
很好,她給TT講的故事裏,可從沒出現過什麽哥哥。
這故事還是霍凜和她一起想的。現在倒是他先把這底透出來了。
果然,賀随一聽到“我妹”,眉頭一下子皺起來,下意識看了一旁的霍嘉鮮一眼。
霍嘉鮮沒敢回視他:“随神,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哥,霍凜。”
也是奇怪,平常傲慢得要死一點就炸的霍凜,被賀随這麽說,反而也不生氣,還笑眯眯地站起身來,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嘉鮮的哥哥,霍凜。”
“……你好。”賀随怔了半晌,似乎總算從兩兄妹的臉上看出一點相似出來,“我是……賀随。”
“随神啊。pcl誰不知道你啊,我還有朋友和你四排過的,都說你人好。”霍凜倒是不怕被賀随知道身份,“小棕、Rex、莞爾他們,都是我朋友。”
賀随:“……”
霍凜報的這幾個名字,都是TT老板找來叫他們帶着一起玩的朋友。全是一幫無所事事的富二代。
再看向霍嘉鮮,賀随眼裏的疑問很明顯。
“你不用看嘉鮮,她去TT這事本來就是我安排的。”霍凜無所謂地笑了下,“你今天出現在這裏,是家裏人有人住院了?魔都賀家……林阿姨是你的母親?”
賀随十幾歲離家打職業,家裏幾乎沒人同意這個決定。父親震怒,還勒令他改了名,讓他這輩子都不要再回家。
他一度和家裏斷絕關系,這兩年才稍稍緩和。
也正因為如此,他一直離魔都的富二代圈子很遠,根本不認識眼前的霍凜。
但霍凜的朋友是TT老板,自然對賀随的來歷有所耳聞。
霍嘉鮮聽得有些懵:“林阿姨?哪個林阿姨呀哥?”
“爸媽的一個合作夥伴。”霍凜翻了個白眼,“你天天打游戲,當然不知道。”
賀随看向霍嘉鮮,眼裏的疑惑總算淡了許多。
“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
“嗯,對不起,随神……這是我哥,我媽住院了。”她坦誠道,“不過這件事,我拜托你還是先不要和經理他們說。我媽是公司裏的大股東,她生病這件事……”
賀随很快點頭:“我明白。”
“行,那我先走了。”霍凜笑了笑,又用力地拍了拍賀随的肩膀,“有一說一,随神你游戲是真的強。有空帶我上上分?”
賀随:“……可以。”
見賀随答應得這麽痛快,霍凜又笑眯眯地看向霍嘉鮮。
“那沒事的話,嘉鮮你就和随神先回去呗?既然爸媽都同意了,合約該簽就簽,家裏最近也忙,你直接搬去俱樂部好了。”
“……啊好。”霍嘉鮮還處于懵逼狀态。
“爸媽這邊有我。”
“好。”
“好好打比賽。争取早點拿個冠軍回來。”
“……知道了哥。”
回俱樂部的路上,霍嘉鮮一直沒說話。
她不主動開口,賀随也不問她。一直到基地小區門口,她和賀随下了車,兩人一前一後往回走。
照樣是走到三區那兩棵金桂樹下,然後就要右轉上坡。
這個夏天,這條路霍嘉鮮走了無數次。也不知為何,今天再次走在這條路上,她突然想到自己第一天拖着兩個大行李箱的情景。
那還是夏天的開始。那時候,她的媽媽還好好的,依然美麗溫柔,千叮咛萬囑咐地把她送出家門。
可是現在……
也許是初生的金桂香裏自帶着鄉愁的味道。霍嘉鮮一時沒忍住,就這麽突兀地站在路上,開始嚎啕大哭。
賀随本來跟在她的身後,被她的哭聲吓了一跳,兩步就跨上前。
“你怎麽了……”他從未見過少女這般模樣,頗有些手足無措,“別哭啊。”
霍嘉鮮想也不想,直接用力摟住他的脖子,哭得梨花帶雨,好不凄慘。
“怎麽辦呀……我好怕啊賀随哥哥……我真的好怕啊……我不能沒有媽媽……我不想沒有媽媽呀……”
賀随就這麽僵硬地任由她抱着,後頸很快濕了一片。
從霍嘉鮮和霍凜的只言片語中,他大概能猜到發生了什麽。可是此刻,似乎什麽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他唯有擡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背,低聲安慰道:“不會的。別哭了啊……乖,別哭了。”
男人向來沒什麽情緒的聲音裏,此刻卻滿是溫柔和心疼。
“我真的好怕啊……賀随哥哥,你說這是不是我的錯啊……”霍嘉鮮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都快挂到賀随身上去了,“我之前騙你們,那麽說自己的爸爸媽媽,所以上天才懲罰我的,對不對?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不是你的錯。”賀随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兩個人就這麽站在路邊,一個哭得聲嘶力竭,一個低聲小心安慰着。偶爾有車路過,好心車主還會搖下車窗,問他們怎麽了。
賀随沖他們輕輕“噓”了一下,任由他的小姑娘在自己懷裏哭了個盡興。
月光透過月桂樹葉的縫隙,溫柔地籠罩在他們身上。草木氤氲的香氣中,霍嘉鮮的哭聲也終于漸漸微弱下去。
大概哭得太過用力,她此刻都沒有什麽力氣,只知道抵着賀随的肩膀,反反複複重複着一句話。
“我不想沒有媽媽。我不想做沒有媽媽的小孩。”
“不會的。”賀随溫聲安慰她,月色浸潤的半邊臉上盡染柔和,“你媽媽一定會好好的。”
霍嘉鮮終于緩緩擡起頭,一雙被淚水濡濕的眼睛,此時格外得亮。
“真的嗎?”她認真地問。
“嗯,真的。”賀随也認真地回答。
每一年的生日許願,他總覺得是可有可無的儀式。事在人為,實在沒什麽許願的必要。
但今年,他想,自己也許真的有想求上帝的事情了。
霍嘉鮮一直調整到全無異樣,才敢回基地別墅。
見他們倆一前一後進來,正癱在客廳裏百無聊賴看電視的一幫人都震驚了。
史迪:“你們不是去辦事嗎?怎麽一起回來了?”
唐葫蘆:“對啊随神,你抛棄我們離開,不會就是去追嘉鮮妹妹的吧!”
跳跳虎:“随神你好騷啊!”
“閉嘴。”賀随冷冷道,“好好看你們的電視。”
恰在此時,賀随的手機響起了一聲消息提示。尼羅坐在沙發角落裏,晃了晃手裏的手機。
“随神,在群裏給你發了個生日快樂紅包,你查收一下。”
跳跳虎愣了下:“你怎麽現在就發?随神生日不是後天麽!”
“明天就出去給随神慶生了,到時候你們全都喝大了,後天誰還想得起這事?”尼羅倒是想得很明白,“反正我先發了,你的你随意。”
“靠……說的有道理啊,那我也現在發了!”跳跳虎不甘落後,立刻也往群裏發了一個紅包。
唐葫蘆:“那我也發了,随神你明天記得要請客哦。”
史迪邊發邊說:“必須請!一定要讓他狠狠地請!今天剛又有贊助商來找我要讓随神做推廣活動的,随神又是一大把錢入賬了!”
賀随利索地收完紅包,只回了大家兩個字:“可以。”
霍嘉鮮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也給賀随發了生日紅包。
微信紅包最大限額兩百,她也就發了一個紅包,裝着兩百塊錢,名稱是普普通通的【生日快樂】。
中規中矩,應該沒什麽問題。
然而,賀随領了紅包沒過多久,卻又給她重新發了一個紅包回來。
霍嘉鮮拆開一看,這個紅包裏裝着一百塊錢。
他只收了一半的錢。
……随神這是覺得錢太多了?
霍嘉鮮擡頭,疑惑地看了賀随一眼。身邊的人在嬉笑打鬧,但他一直低頭看着手機,似乎在打字,給人發消息。
“嗡”地一聲響,霍嘉鮮的手機再次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這條消息,來自從未和她私聊過的賀随。
TT_suishen:【我的生日,快樂給你。】
作者有話要說: 小姑娘會長大的~
-感謝在2020-02-15 15:46:37~2020-02-16 16:58: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賀朝謝俞百年好合、羅蜜蜜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z 16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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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我自帶嫁妝上門。”某菇涼握拳,自以為撩上了大神,熟不知自己早已被大神撿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