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着我們仨，上去演了一我們樂隊的成名曲。

樂隊的成名曲？總裁頓時想起他抄在筆記本上的歌詞“我要徹底撕裂這他媽虛無的世界”。鼓手笑得更喜慶了:刺激吧？當時校領導院領導坐了一排，我們唱完臉黑的黑白的白。從此本樂隊就被記在黑名單上，告別一切校園大型演出了。

主唱見料被抖，氣鼓鼓去抓鼓手。然而他卸了舞臺妝就整個人一點兒威脅都沒了，誰也不怕他。反而自己被絆了一跤，一下坐進總裁懷裏。總裁趁勢制服主唱，在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中笑得東倒西歪，毫無形象可言。在各種商業談判中被他的氣場壓倒的競對們見了此情此景估計得吓個不輕。

主唱的形象在總裁心裏一點兒都沒有損害，反而愈加立體起來。舞臺那個修羅一樣替自己嘶吼掉所有壓抑痛苦的人是他，舞臺下那個學習竟然不錯，“蔫兒叛逆蔫兒叛逆”的小混蛋，也是他。總裁全部都喜歡。

最先察覺到這位慷慨的歌迷朋友對主唱心懷不軌的人是鼓手。樂隊除了主唱以外仨成員，鍵盤是一個長于找抽的人，跟他聊半個小時天你都得原諒他八次，不出意外地沒女朋友。貝斯極其長情，跟女朋友初中好到現在，自覺女朋友那麽好看還死心塌地地跟自己，老實得不得了。算起來也就鼓手經驗豐富。

鼓手這個人技術好，人也跟他騷氣側漏的鼓點一樣騷氣側漏，演出的時候愛穿背心馬甲之類的衣服展露自己腱子發達的胳膊。按鍵盤的話說，要不是鼓手坐着露不了腿，丫一準場場穿三角褲衩。有時候幫主流樂隊打鼓，自己也常常在個人頁面上發些翻打的視頻，很吸引了一些小姑娘。

吃了幾頓飯之後鼓手覺得總裁看主唱的目光越看越熟悉，結果忽然在一來約自己的果兒臉上找到了共同點。他迎着這個大飒蜜熱情似火的目光，心頭緩緩浮現出一巨大的卧槽來。

想想主唱此人，一張小白臉姿色比自己還勝幾分，只參加過一次校園歌手大賽就在江湖上留下不朽的傳說，去上公共課動辄被人偷拍。學校bbs上的視頻帖子隔三差五就被頂上來，留言一水兒的求交往。結果竟然一直都沒瞧他談個戀愛。

鼓手不懷好意地笑了。

四

主唱正跟總裁吃飯。聊要出的專輯種種構思設想，正在興高采烈處，手機忽然彈出微信提示。他拿起手機點開，聽到鼓手透着猥瑣氣息的聲音:衛哥對你有意思~絕逼的~

衛哥，就是總裁。

主唱一杯水送到嘴邊正喝了一口，聞言一時不防，水均勻地噴灑了一桌。

總裁笑了，從口袋裏抽出手帕塞到他手裏：“沒幸好我們已經吃完了，擦擦臉，走吧。”自己站起身去結賬。

主唱乖乖接過手帕，很不好意思地抹幹淨臉上的水，看着總裁修長的背影，聞到手帕上清淡冷冽的香水味，忽然覺得臉有點燒燒的。他慢慢把手帕折成方方正正的四方塊揣進兜裏，拿起手機給鼓手回微信，言簡意赅：“你丫扯蛋！”

總裁開車送主唱回學校，主唱本來習慣坐副駕駛的，莫名其妙心虛起來，往後面走去。總裁沒說什麽，幫他拉開車門，一只手還放在車頂上，護着他的腦袋。主唱嗖地鑽進車裏，擡頭偷偷瞧去，神經大條如他都從總裁垂下的目光裏察覺出一絲溫柔來，忙不疊地自己車門關上了。

車裏太安靜了。主唱雙手老老實實地擱在自己膝蓋上，像個剛上一年級的小學生，生怕自己牛仔褲上的鉚釘劃壞了豪車的真皮座椅，不敢亂動，目光卻忍不住盯着總裁瞧。總裁自然也察覺出幾分，為了化解尴尬單手去放音樂，剛按了一下播放，主唱标志性的撕裂吟唱便炸了出來，總裁連忙切換到交通廣播上去。艹，這不是更尴尬了麽？

卻聽後座上主唱大笑出聲：“天啊，你開車都聽我們歌？那還聽得着別的車打喇叭麽？”

總裁從後視鏡裏瞧見他笑彎的眉眼，忍不住也笑起來：“聽你的歌不路怒。”

主唱忽地想起什麽，稍稍往前坐了點兒：“對啦哥，經紀人之前給我們樂隊報名了一個比賽，我交上去的作品通過了初賽，決賽你能來嗎？”

總裁雖然這時候沒在看後視鏡，卻也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一點兒期待，毫不猶豫地回答：“一定去。”

車開到主唱學校小門，主唱跟總裁揮手道別，回頭了好幾次車都還停在那裏，直到他爬到二樓從窗口看下去，那輛紮眼的車才開走了。主唱回到寝室，洗漱一番躺床上玩兒手機，鬼使神差地打開微信，盯着鼓手那條被自己唾為“扯蛋”的微信發起了呆——他喜歡我？可能嗎？他是那麽一個……一眼看過去就像個成功人士的人，會喜歡我們樂隊的歌已經很不可思議了。可是不喜歡我……他做什麽總用那麽溫柔的眼神看我……

主唱心煩意亂，想找人聊天。 朝下鋪看了看，三個舍友一個背單詞的學霸，一個渣游戲的死宅，還有一個正在用令人牙酸的聲音發語音，想必沒有一個能傾聽他這莫名其妙的心事。他忽然想起貝斯的女朋友來，師姐為人溫柔又可靠，可以問問她試試。于是艱難地在對話框裏輸入：“師姐，那個什麽、好像有人喜歡我。我該怎麽辦啊？”

五

回複來得極其迅猛：“好像？”

主唱整理着思路慢慢回答，殊不知那邊無辜的貝斯手被女朋友臉上忽然浮現的八卦姨母笑吓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個人沒跟我說過，是別人跟我講的……”

啧啧啧，小男生這麽純情的。師姐看着那一串捂臉表情，笑得越發猥瑣，打字卻溫和而循循善誘：“那你自己感覺呢？”

主唱沉默了，過了良久才有點不好意思似的敲字：“師姐……我沒談過戀愛，還真不懂。”

“蛤？”師姐迅速發了個驚愕臉的大表情過來：“不是吧小夥子？你長這小臉蛋沒談過戀愛？為啥啊？”

主唱困擾地撓了撓頭：“是有人喜歡我來着，問題吧，這些人喜歡的都只是我的一部分而已。師姐你清楚我們樂隊的風格，你看你就挺喜歡的，”師姐看現場的時候俨然一女性老炮兒，“但我還從沒見過誰能連我的這一面也一起喜歡的。可那才是完整的我啊。所以……”所以就沒談過戀愛。

師姐桀桀地笑出聲：“那這回這個呢？”

主唱發了一個扭動的表情：“這個啊，是我們樂隊的歌迷。”所以才認識的。

“我艹？！”

貝斯手驚恐地看向自己一向溫柔似水的女朋友：“寶貝兒你咋了？”

師姐沒理他，打開微博迅速切換了賬號。樂隊成員沒一個對社交網絡感興趣的，因此樂隊的賬號都丢給她打理。當主唱說被歌迷喜歡的時候，她瞬間想到了一個人。

要知道這樂隊粉絲統共五千出頭，刨去僵屍營銷號一幹無效粉絲，活躍粉寥寥可數，她早都眼熟了。其中有一個尤為令人印象深刻。

雖然此人也用着微博默認頭像，看起來像個僵屍粉，但他卻活躍得很。不僅樂隊微博轉發很勤，自己忘了更新演出信息他第一時間艾特提醒。而且每次演出結束都會po自己拍的圖片和視頻，通常還會附上一段觀後感。他的圖片和視頻倒不是用單反之類專用設備拍的，但看的出非常認真。死金演出現場有多炸多躁衆所周知，鼓手雙踩一起來滿場頓時開甩開撞，你不有點兒技巧都得撞出內傷來。這位卻一向手很穩，畫面很少抖動。最重要的是……此人的向來只focus一個人，那就是主唱。

師姐為了驗證自己的記憶打開他的主頁，一條一條翻下去。圖片九宮格，嗯都是主唱。視頻五分鐘，嗯跟着主唱移動。長微博一條，嗯摘錄主唱歌詞。

哇靠……之前沒發現，這tm是個癡漢啊！

師姐贊嘆地甩了甩頭，将此人的主頁輕輕地分享到方才的聊天界面：“你說的歌迷……該不會是這位吧？”發送出去，便不以為意地洗漱去了。

完全不知道此舉在主唱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瀾。

寝室的燈已經熄了，舍友呼吸均勻。他把頭縮進被子，把手機調成靜音，看着全程鎖定舞臺上自己的視頻。哪怕是自己忽然興起匍匐前進，視角也會變高來把自己拍進去，完全不管其他人死活。

再看行文風格，簡潔非常。主唱常常在微信跟總裁聊天，太熟悉他的遣詞造句，幾乎一看就肯定，這小號還真是他的。他默默看着從一年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