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親口說的喜歡

溫熱的氣息就在鼻息之間, 曲牧亭貼着昝琅的唇卻始終不敢有下一步的動作,她是喜歡昝琅,可她也了解昝琅。這樣的昝琅恐怕一時半會兒還無法理解自己對她的感情, 對于昝琅來說, 連最基本的男女之情都距她甚遠,更不要說這有異于世俗的同性之戀。

那一鼓作氣的吻下去之後,曲牧亭就心慌了, 可她又不願意就這麽算了,一觸即分的吻之後, 曲牧亭就摟着昝琅的脖子,趴在她身上不說話也不動彈,像是把自己封印住了一樣。她貪戀這樣的時刻,不願意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來打斷她, 可她也知道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

“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曲牧亭趴在昝琅的脖頸間,空出來一只手小心的觸摸着昝琅凸起的喉結, 她有種想給她撕下來的沖動, 可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

昝琅感受着身上的重量, 那些焦躁的情緒忽然就在安一瞬間平靜了下來。太子妃溫熱的唇貼上來的時候,昝琅的腦子就是一片的空白, 她本該推開太子妃的,可那雙手就那樣僵硬在了半空中, 因為她感覺到了頸間落下了一滴溫熱。

那一瞬間,昝琅不經意的皺眉,連帶着所有的思緒都遠去了。

“你、先起來。”昝琅望着頭頂的營帳, 心裏雜草叢生。

誰知這太子妃竟然耍起了小脾氣,蠻不講理的壓着昝琅的半邊身體,紋絲不動:“我不。”

“你先起來。”昝琅皺眉。

曲牧亭不甘心的回頭看着昝琅,然後“吧唧”一口又親了過去,幹脆響亮絲毫不拖泥帶水,特別的女中豪傑。

不等昝琅反應,側身滑落在一旁,跟昝琅并排躺在地上,一只手抓住了昝琅的手腕,十分認真的說道:“我親你了。”

“孤知道。”昝琅沒有回頭,目光不知道落在那個地方,有些虛無有些缥缈,甚至還有些隐隐約約的悲傷。

“那你知道為什麽嗎?”曲牧亭以同樣的姿勢看着上面,假裝她跟昝琅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

昝琅聽着太子妃的問話,卻遲遲沒有回答。知道嗎?還是不知道?無非就是這兩種答案,可不管是哪一種,對昝琅來說都不太适合,那是一條岔路口,她不知道要往那個方向走才算是最正确的。

可其實,在愛情這條路上,并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曲牧亭現在的狀态就像是臨上刑場的犯人一樣,等待着昝琅的判決,可這個判決人卻遲遲都沒有給她一個判決書,讓曲牧亭這個犯人心驚膽顫,不知生死。

昝琅的目光一點點彙集,看着營帳上面的豔麗的圖案,一點點聚攏又分散,好半天才說道:“起來吧,地上涼,別入了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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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就站了起來,腳步才剛剛邁出去就被太子妃一把抓住胳膊,死死的拽住了。曲牧亭拉着昝琅的胳膊,擡頭望着她,見昝琅眼神閃躲,咬了咬嘴唇,看着昝琅說道:“因為我喜歡你。昝琅,我心悅你,我喜歡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親你抱你摟着你,我想你是我的。”

她一口氣說完,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自己,就是被打斷之後就沒有勇氣在說下去了,曲牧亭輕喘着氣,放輕了語調:“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看我的,但是昝琅,我能不能求一個機會?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去喜歡你?也讓我去争取你的喜歡?”

手腕處仿佛被烙印留下了深刻的痕跡一樣,昝琅低頭看着太子妃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只覺得那裏是火辣辣的痛感。

她是真的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嗎?真的不明白那些親吻的意思嗎?昝琅問了問自己的心,答案并非如此。她何其聰慧,怎麽會不知道?

只是她真的可以嗎?

昝琅知道,她不能。她給不了太子妃想要的,她甚至都不能把太子妃放在心裏的第一位,太子妃給她的喜歡是全心全意的,而昝琅卻只能在心裏那不大的地方裏将她安置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得空的時候拿出來看看。不僅如此,太子妃也會因為這所謂的愛情被困死在她的身邊,她付出了全部,卻得不到應有的回報,這對太子妃而言是不公平的,甚至是殘忍的!

面前的女子值得更純粹的愛情,她值得一個全心全意的人來呵護和疼愛,帶她暢游山川四海無湖邊疆,在西北的大漠喝最烈的酒,在溫潤的江南看最美麗的景,而不是跟在自己的身邊,從此背上一個沉重的包袱,脫不開甩不掉,只能彳亍前行。

這是昝琅自己的命運,她不能因為貪戀着太子妃身上的陽光和暖意,就将她拖入這無邊的困境裏,那對太子妃而言是不公平的!

“喜歡?”昝琅垂眸思索,才轉身好似不明白一般的說道:“孤也喜歡太子妃的,有什麽需要去争取的?這上上下下的哪個人會不喜歡太子妃?性情溫和又體貼,從你來以後,這太子府裏的下人都在稱贊太子妃,你又不是她,你很好,值得大家的喜歡,并不需要去刻意争取。”

“不是那種喜歡!”曲牧亭有點急,她說了這麽半天沒想到還是被昝琅給誤會了:“是親吻的那種喜歡,我都親你了,難道跟跟下人的喜歡我回去親他們嗎?昝琅我喜歡你,像姜樓喜歡昝子忻那樣的喜歡,是帶着欲|望的喜歡!”

昝琅沉默了,她沒想到太子妃這樣的執着,即使她想岔開話題,甚至故意去誤解她的意思,都沒能将這個話題躲過去。

曲牧亭見昝琅遲遲不語,臉上也露出了些不安的神色,甚至還帶着點害怕和惶恐,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不是讨厭?是不是覺得惡心?我親你的時候,你覺得惡心,接受不了?”如果是這樣,那昝琅又怎麽可能會喜歡上她?她連最基本的去争取的權利都沒有,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再痛苦,她也只能選擇放手!

抓住昝琅的手松開了,曲牧亭踉跄的後退了一步,臉上的血色盡數退去,如果昝琅惡心她,那她到底要怎麽辦?曲牧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害怕昝琅會真的厭煩惡心她,小心的往後退着,想拉開兩人的距離好不讓昝琅覺得難受。

她心裏蒙上一層陰影,腳下一個踉跄整個人都往後跌了過去,等曲牧亭意識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平衡,斜着身子就跌了下去。昝琅見狀一驚,慌忙上前伸手右手去拉太子妃,太子妃身後跌倒的位子正是案幾的邊角,如果真的跌倒,邊角會直接磕在太子妃的後腦,造成不可設想的傷害!

曲牧亭整個人失去平衡被昝琅一把拉了回來,結結實實的倒在了昝琅的懷裏,卻是變了臉色!

“你傻呀!胳膊都出血了,這可這麽辦!”看着昝琅又開始滲血的胳膊,那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現在就是只驚慌失措的鳥兒,無處可栖,受不得一點點的驚吓,再看到昝琅為了她又扯到了傷口,一顆心是酸甜苦辣五味陳雜說不出的難受。

昝琅低低的嘆了口氣:“無妨。孤并沒有厭煩你,也沒有……”那句從太子妃嘴裏說出來的惡心卻讓她遲遲無法說出口:“只是孤真的沒有辦法去回應太子妃的喜歡。”

“那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不能回應?”曲牧亭吸了吸鼻子,不讨厭又無法回應,這個回答真的太模糊了。

曲牧亭看着昝琅直接問道:“那你喜歡我嗎?”

喜歡。不能喜歡。

“對不起。”昝琅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太子妃的距離:“孤與太子妃的關系,從一開始便注定了只是一場協定。太子妃原該尋一良人,琴瑟相和。而不是将自己的愛情放在一場協議裏,這是場賭約,你必輸無疑,又何必去賭?”

曲牧亭看着昝琅淡漠的神情,不肯罷休的追問:“開始協議的人從來都不是我,是你的太子妃,而我是曲牧亭!就算這是場賭約你怎麽就知道我一定會輸?昝琅,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會喜歡上我?”

怎麽會知道?哪裏需要知道呢!所有的問題都有着清晰明确的答案,而這個答案一直都藏在昝琅的心裏,沒有誰比她自己更清楚,只是她不能而已!

她不能回答太子妃的問話,就像太子妃說過的那樣,這條路太難走了,滿是荊棘,她不想太子妃傷痕累累的去追求所謂的愛情,在昝琅的世界裏,愛情不是所有,甚至可有可無,但在太子妃的世界裏,愛情就是她的唯一,這是一種不平衡的狀态,你讓她如何忍心?

“就像太子妃知道自己的喜歡一樣,難道孤就不能知道嗎?”昝琅背手而立:“感情不是兒戲,望太子妃不要強求。”

“殿下,世子不見了。”小蘇慌張來報:“王爺已經帶人出去找了,現在外面是一團亂。”

昝琅聞言,擡步就要往外走,卻被曲牧亭厲聲喊住:“胳膊上都是血你去哪兒?昝琅你給我站住!”

曲牧亭幾步跑到昝琅的面前擋在了她:“重新換藥包紮。”

而昝琅卻只是轉身回去換了件外袍,徑自離開了營帳。曲牧亭看着她走的決然,一顆心跌回了谷底,她直覺昝琅對她并非無意,女人的直覺從不出錯,昝琅對她的縱容和關懷,甚至剛剛見她跌倒時緊張的表情都不是假的,所以那到底是因為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曲牧亭:不開心,十分難過,不想說話太子:孤也是為你好,畢竟自古以來愛上帝王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孤希望太子妃能擁有最完美的愛情曲牧亭:愛上一個不回家的女人【悲苦】太子:……你夠了,三天不教育都快成戲精了

受傷的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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