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喝醉
王城腳下的地方并不大, 曲牧亭就這麽帶着四兒到處撒錢的行為,很快就被傳開了,不少商家都在暗自打聽這出手闊綽又帶着一個美豔少婦的公子哥是哪家的, 可這打聽來打聽去, 都沒什麽确切的消息。
只是這兩天卻是足足的讓他們掙了不少的銀子,那咧開的嘴都能扯到耳朵根兒了,巴不得這闊氣的公子再多來幾趟, 最好多帶幾個女子,哪怕是天天的來, 也是沒問題的。
“娘娘還是沒回來嗎?”昝琅靠着座椅,有些覺得額頭有些痛,腦子裏也是木木的,一片混沌。
康裏揣着手, 看着殿下那樣子,想了下才回道:“回來過, 只是提了銀票就又走了。”
昝琅皺眉, 沒有說話, 康裏十分有眼色的問道:“殿下,可要控制一下娘娘提銀票的數額?”
昝琅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大會兒才說道:“王城裏的流言控制好方向,萬不能讓人猜出她的真實身份。”
“是。老奴已經安排妥當了。”康裏回道:“這娘娘已經好幾天都沒回來過了, 老奴覺得,這樣下去實在是不妥當呀!”
“她現在在哪兒?”昝琅閉着眼,黑暗中總覺得胸口處悶悶的, 有種欲望亟待着宣洩出來,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說是在畫舫聽曲兒。”康裏加了一句:“和那人在一起,兩人舉止親密暧昧,已經在畫舫待了一天一夜了。”
“她怎麽敢?!”昝琅猛的站了起來,覺得頭有些暈的疼,扶着額角晃了一下才穩住。
“殿下。”康裏忙上前扶住太子殿下,見太子殿下臉色有些蒼白,忙勸道:“殿下保重身體才是,娘娘與那人只是喝酒聽曲兒而已,并無其他逾矩之舉。”
“如果她想呢?”昝琅呼吸一頓,臉上的不自然閃過,不過努力的佯裝鎮定的問道:“如果她想,她們是不是也能行那夫妻之禮?”
康裏是守着太子殿下長大的,如今更是将太子的心思摸透了大半,見殿下這般問他,知道殿下是沒打算瞞着他的,康裏才扶着太子殿下重新坐了回去,說道:“這,老奴先前也不知。自從上次聽了殿下跟娘娘的話,老奴這暗地裏也查了查,民間确實是有種夫妻的,如果有的話,那自然是能的。”康裏說完瞅着殿下原本就蒼白的臉色似乎更加透明了幾分,趕緊說道:“殿下這又是何苦呢?既然殿下與娘娘兩情相悅,又何必将娘娘往外推?自然是要把人放在身邊,恩恩愛愛的才好。”
昝琅撐着頭,連呼吸間都是灼熱的氣息,再一聽康裏這麽說,心裏頭那種黑壓壓的感覺更甚了。
“康總管。”昝琅低聲呢喃道:“你覺得孤應該将她留下嗎?”
“唉。”康裏也跟着嘆了口氣:“老奴說句心裏話,殿下莫怪。殿下這般情況又與那尋常的女子不同,尋常女子自然是覓一佳婿托付終身的,可于殿下而言,卻是不可能的。太子妃既然有意于殿下,殿下對太子妃也不是沒有感覺,這人生漫漫無所寄托,何妨将錯就錯把假夫妻做成真夫妻,日後太子妃有陪着殿下在宮中,豈不兩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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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孤怎麽能将她拖入這般境地裏?”昝琅有些痛苦的說道:“泛舟游湖,佳人美酒,她現在過的日子才是屬于她的生活。且不說孤這太子之位本就是霜雪做的,暖陽一照就化了。康總管覺得當太子妃跟着孤被囚禁在深宮的時候,她還能這般暢快嗎?”
“娘娘現如今是暢快了,可殿下你真的能就這麽放娘娘去暢快嗎?看着娘娘跟別的女子泛舟游湖,看着娘娘為別的女子描眉梳妝,看着她為別的女子笑為別的女子哭?”康裏直言坦白道:“殿下,現在是不是覺得心裏酸酸澀澀的?一口氣堵着難以纾解?”
昝琅撐着額頭,閉上了眼睛:“總管先退下吧,孤想自己待會兒。”
康裏每說一句,昝琅不可避免的就會想起那種畫面,想起那雙帶笑的眼睛,那一瞬間心如撕裂般的疼痛,她無法直視太子妃看向別人的笑顏,更加無法忍受康裏所說的那些更加親密的事。
想起太子妃偶爾不經意擦過的唇,若是那唇落在別人的臉頰,又會是怎樣的場景?
昝琅猛的掙開眼睛,大口的喘着氣,那一陣陣的鈍痛感讓她險些支撐不住,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直接吞了進去,寄希望于這止疼的良藥能緩解一下她從心底蔓延到周身的疼痛感。
在這清晰的痛感中,昝琅無比清楚的認識到,她無法直面太子妃與別人泛舟而去,無法直面那雙帶笑的眼裏從此再也沒有她。而這些也讓她徹底的認識到,她沒有那麽的大度,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當太子妃把這些事實擺在她眼前的時候,昝琅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虛僞!
呼吸慢慢的平靜了下來,昝琅握緊了拳頭再松開的時候,臉上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清冷和高貴,她起身換了件深色的儒衫,又拆下了金冠學着太子妃的樣子用發帶綁了個高發髻,拿了把扇子,大步走出了太子府。
曲牧亭這會兒已經醉的有些厲害了,畫舫上的絲竹管弦勾着她心底的那點少女愁思,不知不覺的就喝了不少,臉頰微紅,眉目間有些媚态。四兒見她這個樣子,有些擔心:“爺要不我還是送你回去吧,這天色不早了,回去歇着吧,等明天咱再接着喝?”
“不回去。”曲牧亭一只手高高的拎着只酒杯,手有些顫抖,酒杯傾斜而下,那杯中的美酒澆了她的臉上,伸着舌舔了下嘴角,像是得了什麽趣味一樣,哈哈大笑:“好酒,好酒,再來一杯。”
四兒見狀,一把将酒杯奪了下來:“爺醉了,還是回去吧。”
“我沒醉,我知道我沒醉。”沒了酒杯的曲牧亭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落寞,低着頭望着船板:“我就是心裏難受的很。”
“難受也不能這麽灌自己呀?”四兒收拾了酒桌:“不想回去的話,就先到樓裏歇歇。這兩天王城上下沒少折騰,我一跟着花錢的都覺得累了,這位爺,您就消停會兒吧。”
“你說,如果她真的不喜歡我怎麽辦?”曲牧亭擡頭看着天邊的月亮,彎彎的挂在那兒,那麽近又那麽遠:“咦,怎麽這兒還有一個月亮?”
一邊說着一邊咧着嘴笑,站起身就往畫舫外走。這可把四兒吓了一跳,那外面就是湖,雖然不深,但也能把她這個醉鬼給淹死了!
“回來,那下面是水,不是月亮。”四兒一把拽着曲牧亭不讓她再往前走了,扶着人勸着:“我帶你回去休息。”
“不回去,她不要我,我要月亮。”曲牧亭指着水裏的月亮,眼角有些淚光:“她要我,我就不要月亮了,什麽都不要了,我只要她。”
四兒看她這個樣子,抿了抿嘴唇,半天才低聲說道:“這個男人不要你,就不能換一個嗎?天底下的好男人多了去,你這般容貌身價什麽好男兒配不上?何必苦守着那一個人傷心難過?”
“我不要男人!我就要她!只要她!”曲牧亭不滿意的瞪着眼睛,仿佛誰再多說一句,就要立馬翻臉走人。
“好好好,只要他。”四兒趕緊說:“我帶你去找他好不好?”
“她要我了?”曲牧亭歪着頭,像是不太理解四兒的話。
“怎麽會不要你,自然是要你的。”四兒拉着她邊哄便說道:“他也是只要你的,如今正在等着你呢,你再不去他要生氣的。”
“不能生氣。”曲牧亭皺着眉頭,十分的着急:“不能讓她生氣。”然後拉着四兒就要走。
她是腳步淩亂,走了半天也只是原地打轉而已,四兒搖頭無奈,攙着人下了畫舫,又将人扶上了馬車,才往棠英樓而去。
昝琅這邊出了太子府,直接就去了湖邊的畫舫,等到的時候,遠遠的就看見畫舫上燈火通明,搖曳生輝,不消說自然是一片旖旎之光。昝琅眼神暗了又暗,握緊了手上的扇子,大步朝畫舫走去。
等她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畫舫意外的安靜,并無絲竹管弦之聲,正在納悶的時候,就見一人身穿蓑笠走了過來,高聲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要租畫舫?”
“敢問這畫舫中人去了何處?”昝琅問道。
“哦,你說那闊氣的公子跟他那個情人吧?”那人哈哈大笑:“還能去哪兒?當然是找地方快活去了。”
昝琅皺眉:“什麽時候走的?”
“啧啧啧,這得讓我好好想想,這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呀。”那人撐着下巴,眼裏閃着精光。
昝琅有些厭煩的扔了銀票過去:“快說!”
“呦,爺大手筆。”那人接了銀票,立刻眉開眼笑:“那位闊氣的公子喝多了被美人帶走了。約莫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你看我這畫舫的燈還沒滅呢。”
昝琅又問:“哪個方向?”
“前面西南方向,回城了吧。”
後面的話昝琅也沒有聽完,直接扭臉就走了。
回城了,那太子妃是不是已經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喝醉了是怎麽回事?作者君你出來一下!曲牧亭:【無辜眨眼】作者君:呵,你有本事再要挾我呀?信不信周三見?太子:*******!!!作者君:髒話是要被屏蔽的【微笑】求個收藏,麽麽噠快來收藏我一下吧,都有不然怎麽知道新腦洞呢?作者可憐巴巴的說道。專欄地址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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