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告別
"大哥,"戚平揚端着一壺甜酒,走向在湖邊釣魚的人。
世子把手指豎在嘴邊,"噓,輕點。"
盛夏的風很微弱,吹在人耳邊帶着暖融融的濕意,戚平揚于是放輕腳步和聲音,蹲在自家大哥旁邊,兩個身量高大的人在岸上縮成兩個胖鹌鹑。"要走了,陪我喝點酒吧。"
"平揚,"世子轉過頭來,澄澈明亮的眸子注視着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臉,"照顧好自己、父王。你們都、好好的。"
端着酒盅的手非常輕微地顫了顫,于是酒被适時接了過去。"甜、蜜酒?"
"嗯。"
"你不喝嗎?"
"喝。"
……
酒意漸濃,世子不一會就打起了小呼嚕。"大哥,別怪我。"同樣醉了的人歪歪扭扭地扛起已經倒地的世子,兩個人這樣一通爛醉地走向林尤的院落。
酒裏加了什麽,依戚平揚現在的狀态他自己都無法辨別清楚,他想要在大哥臨走前抹平一些東西,不要總那麽厚此薄彼。
林尤坐在桌前寫字,兩個醉漢跌跌撞撞地進來把他吓了一跳。他飛快地掩上自己的字跡,走到門前想把兩人往外推,被其中一個抓住胳膊圈在了懷裏。"尤,你來了。"
另一個摸索着關上了房門,把門闩插緊,林尤有些困惑,兩個人誰是誰?
"世子?"他試探地看着抱着自己的這個,對方滿面緋紅,神色迷離,根本什麽都分辨不出。
結果另一個倒回應着,"嗯?尤?"
戚平揚在僞裝!肯定是他在搞鬼!他推搡着掙脫了那個牛皮糖似的懷抱,向窗子跑去,門被闩死了,戚平揚必定沒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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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圖去分辨兩張醉醺醺的臉而未果,戚平揚混在裏面也像世子那樣傻乎乎地溫柔。林尤心裏覺得不可思議。
"尤,"其中一個人托着自己的後腦,迷離的眼看過來,"尤。"喃喃念白。
"別碰我!"林尤左右晃動着腦袋,而那雙濕潤的黑眼睛越靠越近,湊到近前,林尤難受地閉緊雙眼。唇上被一陣溫熱的感覺擦過,是親吻。他推拒身前的人。
他是個正常男人,接受不了戚氏兄弟的這種嗜好,每每被迫與他們做如此親密的接觸,內心都幾欲作嘔。熾熱的手和唇緊貼着他的身體,他覺得那些結了疤又愈合了的傷口都開始發癢發痛。"別碰我!"
另一個人從背後擁上來,舔舐他的耳垂,牙尖從耳廓細細劃過,留下不輕不重的痕跡。林尤為這種細微的卻極難忍耐的痛楚所刺激,低沉地哼了一聲。他用拳頭擊打在他身上為非作歹的兩個人,卻被一人握住了一只手。"尤。"兩個人異口同聲。像兩只将要進食的貓科動物,輕巧地靠近獵物,每一步都預示着絕望。
身後的那個握住他的左手,咬在他的頸側,林尤仰頭望着暗沉的房梁,手上使勁,不肯放松,堅持着一份倔強的神色。另一人不知何故丢開了他的手,他便攥緊了勁向頸間的頭顱狠狠敲打。這一下又準又絕,他聽到骨頭與骨頭的撞擊發出沉悶的一聲。被擊中的人向後栽去。
還有一個。
他看向這個敵人,對方也醉眼朦胧地看向他。他有些喘,自己的肺像個破風箱似的"呼啦呼啦"——對峙是不行的,他猛撲過去,對方被撲倒在地。
這麽容易?
舉起拳,忽然被身下的人整個抱住翻了個身,後背砸在地上,砸得整個胸腔都在震。"咳咳——"痛得想要縮做一團。
身上的人醉眼迷蒙卻不帶怒意,有些機械地将他按在地上撕扯他的衣服。林尤太害怕接下來将要遭受的折磨了,他将要在那種經歷中反複回憶起柳蘇的眼淚與自己的無力,無法反抗的恥辱會把他逼瘋。
"戚平揚!你們誰是戚平揚!"
挨了拳頭的人從地上悠悠站起來,壓在他身上的人也沒有多餘的反應。他很快失去了罩衫與中衣,小衣薄薄地貼在身上也已經七零八落。他揪着最後一點屏障,"戚平揚,求你了,你要幹什麽!你到底要幹什麽!停手!停下!"
另一個人靠過來拉走了他身上僅存的布料,然後擡手靠近了他的臉頰。他瑟縮了一下,對方拂去了他腮邊的淚。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又開始哭了。
臉上帶着淤青,這個人吻了吻林尤的眉間,林尤抓住他的手,"是你。你是戚平揚!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求你了!不要這麽對我!"而對方似乎無知無覺般對林尤的話充耳不聞。林尤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反複巡視,對方完全顧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而開始按着林尤的人拉起林尤的腿,将他整個人往自己的方向拉去,似乎極為不滿意林尤更加靠向另一個的行為。林尤不肯松手,認定了他抓住的是正确的人,臉上帶着淚水和驚恐不肯墜入第二個漩渦。于是對方壓過來,推開了林尤的"指望",林尤雙手胡亂揮動,卻推卻不了這人像山一樣沉重的壓迫。對方瘋狂又急躁地拉開他的腿,将其中一只壓向他的肩膀。"世子!不要!"
林尤的身體十分柔軟,但這種暴力的彎折還是使他痛得抽氣,更勿論緊接着的酷刑...
昏死又醒來,夜太長了...林尤聽見屋外的雨聲,更聲滴漏,一種溫暖又美好的東西悄悄溜走。他見到兩張分明是一模一樣的臉來回交替,一會哭,一會笑。是誰?誰哭了?腮邊一片冰涼。眼前又出現那幅慘敗的畫面,漆黑的棺木...母親,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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