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界限模糊

等到傑瑞德第二天早上離開房間,走向廚房時,加布裏爾已經在廚房裏了,在為他們做早餐。

“早安。”傑瑞德說。

“早,”加布裏爾小聲回答,沒有轉身。他們兩個今天都放假——英超賽過幾天才舉行——但是小加看起來好像有急事,一直在專注地為他倆煎蛋。

也有可能他是在裝作很專注。

傑瑞德坐在餐桌前,看着加布裏爾的背影。他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應該感到尴尬的人,而不是加布裏爾。

“早餐來了!”加布裏爾喊了一聲,聲音有些大,将盤子放在傑瑞德的面前,然後跟着坐下。

好吧。

他們吃得很安靜。加布裏爾一直盯着盤子看,臉蛋紅撲撲的,若不是剛才被竈臺的熱氣給熏到了,就是真的在臉紅。

終于,傑瑞德放下叉子。“好了……”

門鈴響了。

“是克萊爾,”加布裏爾說着,聲音聽起來如釋重負。他跳起來去開門,還把椅子撞倒了。

“克萊爾?”

“你忘啦?她今天要帶朱爾斯過來。”加布裏爾扶起椅子,跑出了廚房。

他還真的忘了。加布裏爾每兩個星期見一次兒子:這是他和克萊爾的約定。

傑瑞德坐着沒動。他可不急着去見克萊爾,就是這樣。

他永遠無法像愛我一樣愛你,你根本無法滿足他的需求。你難道沒發現你在慫恿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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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瑞德握緊了手中的馬克杯,灌了一口咖啡。咖啡很熱,燙着他的喉嚨,但是他幾乎感覺不到痛。

一個同志苦戀一個直男,有主的直男,真是可憐透頂。

嬰兒尖銳的哭聲讓他抖了一下。

“傑瑞德!”加布裏爾跑進廚房,手裏抱着哭泣的嬰兒。他看起來很慌張。

“怎麽了?”

“他在哭!”

傑瑞德笑了。“他是個嬰兒,嬰兒就是會哭的。”

“他不喜歡我!”加布裏爾聽着嬰兒的哭泣聲說,“他多半都認不出我了。他都不知道我是他爸。”

“他哭的力氣确實很像你,”傑瑞德幹巴巴地說。

加布裏爾瞪了他一眼撅起了嘴。他低下頭看着孩子。“我們要怎麽做他才不哭啊?”

“你覺得我很會帶孩子嗎?”說是這麽說,傑瑞德還是站起來走近他。

“你是個醫生啊。”

“我醫的是大人。”

“但是,你什麽都知道。”

“你能這麽說我很高興,但是……”傑瑞德皺了皺眉,看着滿臉通紅的嬰兒。“我覺得你抱他的方式可能不對,你抱得太緊了,胳膊稍微放松一點……”

“那你來抱他。”加布裏爾把嬰兒塞進傑瑞德的懷裏。

“小心點啊,”傑瑞德說,把嬰兒抱到自己懷裏來,“他又不是足球。”他低頭看着孩子。“對吧,朱爾斯?告訴你爸爸你不是個球。”

小嬰兒眨眨眼,不哭了。傑瑞德承認,這孩子不哭的時候可愛多了——他真的長得很像加布裏爾。

“你好呀,”傑瑞德輕聲說,碰了碰他的小手。小嬰兒抓住伸來的手指,瞧着手指的主人。傑瑞德笑了。

傑瑞德感到周遭突然安靜了,擡頭看了一下。

加布裏爾正盯着他倆看,臉上的表情很古怪。

“怎麽了?”傑瑞德說。

加布裏爾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照了一張相。

“沒什麽,”他看着照片說。

* * *

那天晚上,傑瑞德剛躺上床,加布裏爾就來到了他的房間。他穿着寬大的白T恤,站在門口問,“我可以進來嗎?”

傑瑞德皺了皺眉。今天真是越來越詭異了。加布裏爾居然要經過他的同意才進他的房間?

“可以,”他說,想看清加布裏爾的臉。

加布裏爾爬上床,但是沒有鑽進他的懷裏,跟平常不一樣。

傑瑞德忽然有些擔心。現在他媽的是什麽情況?

“累麽?”加布裏爾小聲問。

“有點,”傑瑞德回答。克萊爾一個小時前把朱爾斯接走了。

“我也是。”加布裏爾打了個哈欠。“嬰兒比我想象的難搞多了。”

“你哪兒累了?”傑瑞德笑了笑說。“都是我在照顧。”

加布裏爾對着他的胸口拍了一巴掌。“我有幫忙啊。他比較喜歡你又不是我的錯。”

“可能是因為我把他當成嬰兒來抱,而不是當成球。”

“喂,我抱他的方式真的沒問題。他就是比較喜歡你。”加布裏爾安靜地說,“你也喜歡他。”

“我是喜歡,”傑瑞德說着,真的很希望能夠看到加布裏爾的表情。他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該死,小加一整天都怪怪的。小嬰兒一來,他們之間的尴尬是淡了一些,但是沒有完全消失。傑瑞德沒有逼他,覺得加布裏爾只是需要幾個小時來消化一下昨晚那件事帶來的尴尬。但是看起來他并沒有消化掉這件事。加布裏爾帶着孩子的時候很奇怪:有時候他看着傑瑞德和朱爾斯在一起時,會很開心,但有時候又看起來很讨厭朱爾斯的樣子。

“你怎麽了?”傑瑞德問。

“太傻了,”加布裏爾說着,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你會覺得我很傻的。”

“我保證我不會的,”傑瑞德說。

他開始覺得加布裏爾可能最終還是決定不告訴他實情時,加布裏爾也正好開口了。“我喜歡看到你和朱爾斯待在一起,他是我的,你也是我的,所以……一切都很完美。只是……你這一整天都沒怎麽看我。”

雖然作了承諾,傑瑞德還是差點笑了:加布裏爾不會真的吃一個嬰兒的醋吧……就算對方是小加,這也太不可理喻了。但是加布裏爾說得如此真誠,讓傑瑞德猶豫了一下。加布裏爾一直對他有很強的占有欲,但從來沒有這麽嚴重過。從來沒有。

他靠近他,伸手撫摸加布裏爾的頭發,指關節撫摸着他的耳朵。“我再也不會走了,寶貝。”

加布裏爾輕嘆一聲,靠近了他撫摸的手,轉過頭貼着他的手指摩擦。傑瑞德的手臂上驚起了一些雞皮疙瘩,他的陰莖在內褲裏蠢蠢欲動。加布裏爾一爬到他的床上,他就會感到性奮,但現在對方這樣充滿渴望的,幾乎臣服的行為真的讓他立刻硬了起來。他的身體在解讀加布裏爾的渴望,只不過是往錯誤的方向解讀,他真的很想要。他想把加布裏爾壓在身下,在他身上聳動——在他體內進出——直到他們都累得動不了為止。

為了趕緊轉移注意力,傑瑞德說,“我不怎麽看你是因為我不想讓你繼續尴尬。”

加布裏爾的臉挨着他的手指停了下來,僵住了。

“我們是不是要聊一聊?”傑瑞德問。

加布裏爾居然動身挪遠了,這動作本身就夠奇怪的。傑瑞德已經不記得有哪次是加布裏爾先抽身的了。

“聊什麽?”加布裏爾問。

“你知道的。”

“不,我不知道。”

“小加。”

加布裏爾嘟囔道:“沒什麽好聊的。我不小心撞破了你那檔子事,就這樣。我沒有……我沒有吓到之類的。”

“你沒吓到但是每次看到我就會臉紅?”

“我沒有臉紅啊。”

“紅了。”

“沒有。”

“加夫裏爾。”

加布裏爾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可能是臉紅了。我只是覺得有點詭異而已。我是說,我每次看到你都會想到你的……”

“雞巴。”

“是啊,”加布裏爾說,“那個,當你看過別人做那件事之後……你對他們的看法就會改變,對吧?這感覺太私密了,是個人都會被吓到。所以就是這樣咯。”

傑瑞德不知道為什麽加布裏爾聽起來像在為自己辯駁,還這麽尴尬。加布裏爾不是什麽聖人,不小心看到別人撸管應該沒什麽啊,每個男人都會撸管。

除非……除非看到他硬起來的畫面,他對加布裏爾的感覺就變得真實了。真實過頭了。

“別擔心,我不會猥亵你的,”傑瑞德平靜地說,才發現他們之間離得挺遠。現在,加布裏爾的怪異行為終于有了解釋。“我對你垂涎多年,一直都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襲擊你啊。”

“別傻了你……我又沒覺得你會猥亵我。”

傑瑞德眉頭緊皺,盯着黑暗中的他所在的地方看。“那你到底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對我一驚一乍的?”

“別問了,沒什麽的。”

“明顯不是沒什麽。”

“聽着,別問了,好不好?是出了點事,我吓了一跳。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我不想聊這件事……暫時不想。等我想明白了,我就告訴你。我保證。”

“好吧。”傑瑞德用胳膊撐起身子,伸出手。他發現加布裏爾就趴在離他一英尺的地方。當他碰到他的背時,加布裏爾的肌肉立刻繃緊了。

傑瑞德在他頸後印下一個吻,吸着加布裏爾身上的味道。“記得你随時可以跟我聊就好。”

“我知道啦,”加布裏爾輕聲回答。他是真的在發抖,還是傑瑞德想太多了?

傑瑞德皺着眉,擡起身子,又躺了回去。

“我今晚就睡這兒了,”加布裏爾說。

“感謝通知,”傑瑞德幹巴巴地說,但說實話,其實心裏是松了一口氣的。不管加布裏爾在煩什麽,但他還沒煩到要避開傑瑞德的程度。

“不用謝,”加布裏爾說完,打了個哈欠。

沒過多久,他的呼吸就變得平穩了。傑瑞德笑了一下。小加抱怨說自己失眠,但每次他們睡在同一張床上他就能很快睡着。

在睡夢中呢喃了幾聲後,加布裏爾忽然翻過身,半個人趴到了他的身上,使出渾身演技扮八爪魚。他半開的嘴正好碰到傑瑞德的乳頭。

操。

傑瑞德逼自己趕緊睡覺,但都是白費力氣:他根本放松不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着用意念把自己勃起的部位壓下去。但是他失敗了。不可能成功的,加布裏爾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傑瑞德勃起的陰莖還硬邦邦地頂在加布裏爾的肚子上。傑瑞德龇着牙暗暗地罵了一句,欲望像環繞的線圈一樣牢牢地困住了他,欲求不滿的懊惱在他體內不斷累加,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加布裏爾近在咫尺的身軀和氣味快要把他逼瘋了。他的手指因為欲望而不斷顫抖,他想去觸摸加布裏爾絲滑的肌膚,想探入他的內褲揉弄他挺翹的屁股。他腦子裏的幻想更是肆意狂野。他想象着自己扒開小加的臀瓣,将臉埋在他的穴口處,伸出舌頭舔入小加的身體內部,舔得他顫抖不已,那個小洞也變得松軟,可以容納傑瑞德的陰莖。

加布裏爾睡得迷迷糊糊地,又嘟囔了幾句,嘴唇再次劃過他硬挺的乳頭。傑瑞德抽了一口氣。今夜将會是漫長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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