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雲泥之別

上課時間，顧弘巍恢複三好學生的模樣，認真聽講做題，不再交頭接耳。

姚瑾緒就不一樣了，心思都在隔壁的胖子身上，心裏想着，顧弘巍到底會不會去國外，小的時候聽父母談話，無意中提到過顧弘巍，非常有天賦的鋼琴少年，很多老師舉薦，那時候太小不明白，聽的迷迷糊糊，正所謂無風不起浪，如果有一天顧弘巍真的走了，那他該怎麽辦。

“咳咳...”

身後的羅斌捂嘴小聲咳嗽，然後傾身向前，說：“瑾緒，你怎麽總看副班長啊。”

“你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看他了...”姚瑾緒急忙偏過頭，有點欲蓋彌彰的意思。

“你倆下課時候嘟囔什麽呢。”羅斌一臉八卦，“你和副班長關系是真的好。”

剛才裝聾作啞的他也聽到一點，什麽我幫你挨打啊之類的，羅斌也有哥哥，他的哥哥可從來沒替他抗過事。

“與你無關。”姚瑾緒坐正身子，有點煩，“你不要總打擾我學習好不好。”

“你盯着副班長看，他臉上有課題？”羅斌扭頭看一眼顧弘巍，接着說：“副班長眼裏可沒有你，他看的是前排何曉敏。”

“羅斌你找死是不是！”姚瑾緒咬牙切齒，為顧弘巍辯解，“他在認真聽講。”

羅斌嘴一癟，“副班長喜歡何曉敏，這話都傳開了，公開的秘密，而且何曉敏也有那個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你說什麽？”姚瑾緒呆了，他确實不知道。

“現在大家都在探讨，何曉敏眼光獨特，居然喜歡胖的，真無語。”

“胖怎麽了！吃你家大米了？”姚瑾緒忍無可忍，恨不得把手裏的課程甩在他臉上，“羅斌你說話能不能注意點，蘿蔔青菜各有所愛，我就喜歡白白胖胖的！怎麽樣，比你這瘦馬猴子要好看一百倍！”

瘦馬猴拿書将臉一擋：“……”

姚瑾緒怒火中燒，回過頭才發現，全班同學都整整齊齊地往這邊看來，那句“我就喜歡白白胖胖的”似乎還在教室回蕩。

姚瑾緒擡頭看一眼臉黑的老師，然後立馬望向隔壁的顧弘巍，對方眯着眼睛笑，好像在說：緒緒，我也喜歡你。

***

姚瑾緒整個人靠在牆上，低着頭看自己的鞋，雖然不是第一次罰站，但還是覺得很丢臉。

剛剛在教室裏，他居然當着同學的面喊出喜歡白白胖胖，天哪！估計要淪為新世紀的笑柄，也不知道死胖子怎麽想的，會不會誤會。

姚瑾緒看着光滑鞋面，臉不受控制的漸漸升溫，他可以欺負胖子，他可以口頭嫌棄，但是別人不可以。

十分鐘以後，下課鈴聲響起，老師抱着一摞書本走出來，盯着他上下打量片刻，最後語重心長的勸道：“姚瑾緒，聽說你和顧弘巍的關系很要好，為什麽就不能學學人家身上的優點呢？你倆簡直就是天上一個地上一個，就是所謂的雲泥之別。”

“你這話說的太過分了...”姚瑾緒臉一扭，很不服氣。

老師笑了，“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都喜歡攀比外貌，确實，顧弘巍外表不如你出色，但是你記住，将來會怎麽樣誰也無法預料。”

姚瑾緒心裏亂成麻，還在思索他對顧弘巍的感情，語氣有些不耐：“老師，教育完了嗎？”

老師嘴角抽搐，深吸一口氣吩咐：“老老實實的站着，等你們班主任回來你再進去。”

這節課老師布置了任務，所有學生留堂，只有幾個尿憋的像老師請假去廁所。

而姚瑾緒依舊站在走廊罰站，累倒是不累，就是心裏憋屈的要命。

就在這時，班長何曉敏抱着一堆考試卷出來，臉上帶有明晃晃的嘲諷，自從兩人上次動手鬧了矛盾，算是結下梁子，見面兩相厭，各退一步誰也不搭理誰。

“姚瑾緒，別以為自己有多招風，你和副班長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何曉敏忍不住，就是想嘲諷他幾句。

“你說什麽？”姚瑾緒擡起下巴，“我們倆确實差距大，那又能怎樣？我只要勾勾手指，他什麽都聽我的。”

“你...”何曉敏氣紅了眼，偏偏對方說的都是實話，“你就會欺負人，副班長怎麽會跟你這種人交朋友，無恥。”

“你罵誰呢？”姚瑾緒怒不可歇，“我告訴你何曉敏，以後離死胖子遠一點，要不是因為你是女的，我早就...”

“怎麽？”何曉敏挑挑眉，“還想像上次一樣對我動手動腳？姚瑾緒你要搞清楚，副班長他不僅僅是你的朋友，他還是我們大家的同學，他不是你一個人的所屬物，更不是你随便欺辱的對象，哼！退一步說，你們只是好朋友，最多算發小，難道他可以一輩子當你的跟班？他将來不結婚？不生孩子？”

“你有病吧！”姚瑾緒忍無可忍，氣的臉紅筋暴，“你按的什麽心思，居然勾搭死胖子去結婚，你是不是...”

何曉敏提高音量：“對！作為學生我說這些确實為時尚早，但這是事實啊，不論是他還是你，以後都要結婚的，你們會有各自的生活，到那個時候，副班長可不會像現在一樣對你言聽計從。”

姚瑾緒反駁：“胡說，我不會結婚的，死胖子也不會！”

“你...”何曉敏眼裏有驚訝，“我看是你有病，還理直氣壯的不讓人家結婚，誰要是跟你做朋友，真是倒黴...”

“你給我滾，少站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我和死胖子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姚瑾緒煩的要命，他一句話都不想聽。

什麽結不結婚的，反正他不會，死胖子也不可以！

“懶得跟你說。”何曉敏瞪他一眼，趾高氣昂的往教務處方向走去。

口頭上帶着氣話，但是姚瑾緒心裏明白，何曉敏說的不無道理，他和顧弘巍是發小，好朋友，他們早晚有一天會各自安家，不可能永遠形影不離。

“緒緒。”顧弘巍突然走出來，見他一臉怒氣的站在門口，手很自然的去捏對方的肩膀，力度均勻的按摩，“是不是站累了？等一下班主任來，說聲知錯就好。”

姚瑾緒揮開他的手，憤憤不平：“不用你管我，陪着你的班長去批試卷吧。”

“緒緒...”顧弘巍苦着一張臉，不明白好端端的又提何曉敏做什麽，“你是不是不喜歡何曉敏？”

姚瑾緒瞪大眼睛：“廢話！我要是喜歡她才有鬼。”

“既然不喜歡，就不要提她。”顧弘巍笑容可掬，趁走廊沒人，捏住他柔軟的耳垂，“緒緒，不要不開心，一切有我呢。”

“哼！話說的好聽，早晚都是要離開...”姚瑾緒耳垂變紅，說話的語氣放軟，像小時候撒嬌一樣。

“什麽離開？”顧弘巍沒聽懂，只是笑着說：“放心吧，有我在，班主任不會說太多。”

“我腿酸了。”姚瑾緒動了動腳。

“那先回教室。”顧弘巍拽住他，往教室裏走，一邊走一邊說：“我會跟班主任解釋。”

“那我就不管了。”姚瑾緒松一口氣，不是怕得罪班主任，而是怕他父親的小皮鞭。

班主任确實沒怪罪下來，正常上課，馬上模拟小考，同學們也都很自覺的認真學習，包括姚瑾緒。

他決定，在學習方面要努力跟上顧弘巍的步伐，不能差距太大，不然父親總拿顧弘巍跟他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