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借點錢花

姚瑾緒灰溜溜的回到高年級教學樓, 直接被教導主任請到辦公室喝茶。

教導主任表情嚴肅, 拿着手裏的書裝模作樣的翻看，一邊翻一邊說：“姚大少爺，說說吧, 為什麽跑去中學樓。”

姚瑾緒心裏冷哼，“姚大少爺”這四個字真諷刺。

“說話啊？”教導主任厲聲，擡手撩了一下地中海發型，“不說是吧, 我馬上打電話慰問姚總，讓他來跟你說。”

姚瑾緒偷偷翻個白眼，終于肯開口：“主任, 我去看我弟弟。”

“看你弟弟？”教導主任明顯不信，“在家看不夠？”

“......”

教導主任忽然站起身，盡顯威嚴：“兩千字檢讨，放學之前交到我辦公室, 還有, 不許他人代寫，別耍小心思, 顧弘巍的字我可是研究了很多遍，我一眼就能認出來。”

姚瑾緒無語，一臉沮喪地被教導主任轟出辦公室。

高一二班。

姚瑾緒回來時數學課已開, 老師讓他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去。

“真服了...”姚瑾緒小聲嘀咕一句，擡頭看一眼黑板上亂七八糟的數字，瞬間頭就變大。

一節課姚瑾緒都是渾渾噩噩, 腦子裏認識的文字有限，腦洞又不夠大，攥着筆盯着白紙發呆四十分鐘，最終憋出七個字。

“緒緒，你上節課去哪了？”

老師一走，顧弘巍立刻湊近問。

姚瑾緒左右看兩眼，才發現已經下課，興致缺缺地回道：“還能去哪，教導主任找我。”

顧弘巍瞄了一眼他桌上的白紙，心裏了然，“是不是又受批評了？”

“你別煩我了！”姚瑾緒捂着耳朵，心裏莫名煩躁。

顧弘巍繼續發揮好脾氣：“緒緒，要不要我幫你？”

姚瑾緒心裏一動，但是又想到教導主任的警告，搖搖頭說：“算了吧，你的字主任可以看出來，我還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聞言，顧弘巍很是欣慰，他的緒緒似乎真的長大了。

就這樣，姚瑾緒琢磨了一天，利用自習時間和課餘時間勉強寫出兩千字，光是“我知道錯了”這幾個字就寫了無數遍，即使前後語言不通順也沒辦法。

能力有限，畢竟他不是顧弘巍，寫不出來那麽多感人肺腑的詞語。

放學鈴聲一響，姚瑾緒是第一個跑出去，顧弘巍望着他的背影有些迷惑，以往緒緒都是最磨蹭的那個，每次都要等很久，今天卻走的這麽匆忙，連招呼都沒打。

姚瑾緒将檢讨放在主任的辦公桌上，四周巡視一圈見沒有人又急急忙忙跑出來。

姚瑾庭破天荒的在校門口等他，背着書包站在那裏，雖然比姚瑾緒小幾歲，但是個頭卻不顯小。

“瑾庭。”姚瑾緒走過來一臉興奮，笑說：“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等我。”

姚瑾庭從兜裏拿出自己的小金庫遞給他：“大哥，省着點花。”

“放心，又不是不還你。”姚瑾緒接過錢，手指捏住人民幣開始點數，嘴裏念念有詞，“瑾庭，我一直好奇，你哪裏來的錢啊，感覺你永遠不缺錢的樣子。”

“是錯覺。”姚瑾庭扯了扯嘴角，解釋說：“這是我的全部家當，大哥，你可要悠着點。”

姚瑾緒臉上笑容擴大，用錢拍打着手心，“瑾庭，居然有這麽多，哈哈哈！你真是富豪。”

姚瑾庭無奈搖搖頭：“大哥，你不會是真的要買那一類的影片吧？”

“哪一類？”姚瑾緒有些心虛，他要買關于同性戀題材的電影，确實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一把将零錢踹進褲兜，揮揮手說：“就是随便看看，你別想太多，買正常的影片看。”

他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使姚瑾庭更加懷疑，突然有些後悔借錢給哥哥，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不過姚瑾緒現在正處于青春懵懂，有這種心思也屬于正常。

不過...帶顏色的有點...

思來想去，姚瑾庭還是有些猶豫：“大哥，你确定嗎？如果被父親知道...”

“不會的。”姚瑾緒看着弟弟略帶審視的眼神有些惱羞成怒，紅着臉解釋，“我就是好奇，瑾庭你嘴要嚴嚴實實，千萬不能說出去。”

“不知道弘巍哥知道會怎麽想。”莫名的，姚瑾庭居然替顧弘巍哀傷起來，他向來早熟，又是旁觀者清，顧弘巍對自家哥哥的感情可不是簡簡單單的友誼，如果對方知道大哥想看成人碟片，不知道會不會發狂。

提到顧弘巍，姚瑾緒的臉更紅了，四下瞄幾眼小聲囑咐：“瑾庭，死胖子更不能說，他...他要是知道我看有關那方面的，那太尴尬了，我...我還沒想好呢，有些事情亂糟糟的...”

姚瑾庭聽的也是亂糟糟，對他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有些疑惑：“哥，什麽還沒想好呢？”

“算了！瑾庭，跟你說這些幹嘛，你現在還小，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了。”姚瑾緒挺直腰板裝成大人模樣，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轉身往馬路對面走，一邊揮手一邊說：“如果父親問我為什麽沒回去，就說我寫檢讨留堂了，知道吧！”

“.......”

姚瑾庭望着他的背影苦笑，又要他去幫忙說謊嗎？他這個哥哥什麽時候能真正的成長。

姚瑾緒觀察一家影音店很久了，輕車熟路來到店門口，趴在門口往裏看幾眼，确定營業狀态才推門而進。

“買碟？”

老板帶着眼鏡坐在裏側，一手拿着煙狠狠吸幾口，擡頭看一眼說：“學生吧，看什麽類型的，我給你找。”

“那個...”姚瑾緒背着書包往牆面上看，并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類型，支支吾吾地說：“想要...想要...”

老板看他扭扭捏捏，突然笑了，站起身走近，低聲問：“想看毛的？”

“什麽？”姚瑾緒眨眨眼，沒聽明白什麽意思，不解地問：“什麽是......毛的？”

老板重新打量他一番，看穿着猜想應該是有錢家的小公子，這個年紀來這裏買東西，說話還紅着耳根吞吞吐吐，明顯是想嘗試新事物。

“弟弟不用多說，哥都明白，你等着，我去給你找最新資源。”

老板笑着拍拍他的肩，沒忍住又輕輕撩了一下他的頭發，才轉身進了小屋。

姚瑾緒有些氣惱，要不是地點不對，他早就發火了，除了顧弘巍可是沒人敢碰他的頭發。

還有，這個老板的笑容好猥瑣。

幾分鐘後，老板拿着一摞的碟片出來，往門外看一眼，确定沒有警察叔叔這才敢拆開包裝，一邊拆還滿臉得意地說：“弟弟，你可是找對人了，全京城就我這一家大齊全，現在掃黃特別嚴，要不是看你長的好有眼緣，說什麽我都不會拿出來，這是日本剛到的貨，絕對極品，如果亞洲臉看着沒勁，哥這裏還有歐美貨。”

姚瑾緒看着對方手裏的碟片，封面全是肉色，吓的立馬閉眼，“你...你幹嘛！”

“咋了？還不好意思了？”老板哼笑，“哥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剛接觸都會...”

“我不是要這樣的！”姚瑾緒臉一扭，這次連脖子都紅了，不想與這色色的老板糾纏，直接脫口而出：“我要□□光乍洩，港片。”

“哈？”老板眼珠轉了轉，盯着眼前的青年毫不避諱地從頭看到腳，最終連連點頭：“明白，哥明白了！哥這就去給你找，絕對高清，絕對正版。”

明白你個大頭鬼！

姚瑾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就不應該進來，真是糗大了！

最後，姚瑾緒在老板的極力推薦下把國內外風評不錯的同性電影全部買下，弟弟姚瑾庭的小金庫是一分沒剩。

從影音店走出五百米開外，姚瑾緒臉上的熱度還沒有消散，剛剛那個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種眼神不是嘲笑，而是很露骨？

姚瑾緒想不出來用什麽詞來形容，總之讓他很不舒服。

“弟弟，去哪啊？”

幾個混混似的小青年突然擋在前面，為首的年紀最大，有二十出頭，後面跟着四個高中生，頭發全部染成黃毛，手裏還拿着棍子。

姚瑾緒瞬間冷下臉，越過他們想直接走人，沒成想這幾個混混直接動手，拽住姚瑾緒的衣服就将人拖到旁邊不起眼的胡同裏。

年齡最大的混混一把捏住姚瑾緒的下巴，笑道：“誰家的大少爺，嗯？怎麽不叫啊？”

“拿開你的髒手！”姚瑾緒被幾個人按在冰冷的牆面，屈辱感慢慢上升，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樣對他。

“呦！還是個小野貓。”混混二話不說，撸下姚瑾緒肩上的書包扔給小弟，吩咐道：“看看裏面都有什麽。”

說完，手伸到姚瑾緒的衣服兜開始翻找，“弟弟，借點錢花。”

“放開我，沒有錢。”姚瑾緒感覺背部火辣辣的疼，掙了掙手腕卻徒勞無用。

突然想到顧弘巍，如果胖子在他身邊，這種事絕對不會出現。

“放屁！”旁邊的小弟往地上吐口水，嚷嚷着，“我都看見了，你在你們校門口，有個男生給你一大把零錢，錢呢？拿出來！”

姚瑾緒心裏詫異，原來自己早就被盯上，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

“弟弟，乖乖拿出來，過幾天再還你。”為首的青年繼續在姚瑾緒的身上摸索，可惜四個兜全部翻開也沒見到一毛錢，瞬間變的不耐煩：“說話！錢放哪了！”

“老大！”翻書包的小混混大叫一聲，似乎是發現了新大陸，“我靠！這小白臉，居然買這種片子看，還買了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