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現實夢境
李父向來不關心李慕究竟身體如何,只是每年提供大量的醫療費就算是作為人父的仁至義盡,只是當年家族聯姻迎娶李母時簽署的一份協議讓已經漸上年級的李父頗為苦惱。
這無論如何李慕都是李氏集團的唯一合法繼承人這件事李父從未說過,上流社會家族的每一位孩子幼時都要學習商業管理,李慕天賦異禀奈何他終究不是李父鐘意之人。
仔細說來原因有三,其一,其母家族勢力明顯更勝一籌卻低嫁,李父一直覺得在自己這個媳婦兒面前擡頭挺胸依舊底氣不足,故而才邂逅了柔情似水、婀娜多姿的姚母。其二,恨烏及屋,并非心愛之人所生之子無論多麽乖巧懂事他也不願意多看幾眼。其三,李慕自小身體便很差,這些年來醫藥費花費不少,在李父眼中這個兒子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賠錢貨,可能唯一的作用就是繼續聯姻鞏固其在董事會中的地位。
李慕病重如今正值恢複期,之前那麽長時間都沒有出現的李父突然造訪,假惺惺地帶來鮮花與水果,似乎準備在今天将那件事與他攤牌,當然條件是迎娶另一個董事的有兔唇手術矯正過的醜閨女。
他近來咳嗽略有些緩解,但是香水百合這樣的花對于他脆弱的呼吸道來說實在是過于刺激,他來不及與突然造訪的父親打招呼就開始喘息,監護的儀器開始發出尖銳的報警聲。
恰巧唐躍今日負責這塊兒,以極快的速度沖進來急救,好容易讓他平息下呼吸餘光掃向了桌子上的香水百合,臉瞬間黑了幾個度,壓抑的怒火從眸子之中噴射而出,但是卻保持着基本的禮貌。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病人不能承受香水百合的刺鼻香氣,我需要将這捧花拿出去。”
她夾着花快速地走出去,胸口也劇烈起伏着,之前病房裏的氣氛過于微妙了些,那位老先生究竟是誰,為什麽眉眼間與她的慕慕有幾分相似。
她狠狠地一屁股坐在護士臺的座椅上,呼吸因為憤慨的心情顯得十分急促,以至于李慕按鈴的聲音她都沒有聽見,還是旁邊的同事戳了她好幾下才反應過來。
他摘下了氧氣面罩靠坐在床頭,那位老先生還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站在原地,銳利的目光像是鋒利的刀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孩,最後說了這樣的話:“這就是你非娶不可的女人?一個生活在社會中低層的普通女人?”
李慕聽到父親這麽形容心愛的女人猛地坐直了身子,心口傳來不适卻只是不着痕跡地揉了一下,那雙一向柔和的眼睛裏多了些冷漠:“爸,我勸您不要說話太過分,畢竟我是李氏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如果我不簽轉讓協議誰也別想拿到。”
唐躍覺得今天的他陌生地讓她有些害怕,但是還是強壓下心頭的不安将他扶着靠回去低聲勸着:“慕慕別激動,緩一緩再說話。”
她禮貌地轉過身,心情複雜地和那個方才剛剛羞辱過自己的老先生說話,實際上心裏早就怒火中燒:“伯父您好,我覺得您可能對我的職業有一些偏見,我不認為我靠着自己的雙手賺來血汗錢,救治人類有什麽不妥,相反我覺得這是一份令我自豪的職業。不知道我是做了什麽才讓您對于我個人乃至我的職業有這麽大的敵意,如果可以的話請您明說。”
本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他慢騰騰地挪下了床,揉了揉氣得隐隐作痛的心口站起身,将那個小女人擋在身後,兩個男人的身高明顯李慕更甚一籌,只是他的背影過于清瘦了些。
他以一個保護的姿勢将唐躍擋在身後,一字一頓地說得極為緩慢,但是說話的語調與平時全然不同,除了冷意之外只有淡漠:“爸,哦不對,應該叫您李董,唐躍是我的逆鱗,如果您再持續羞辱她休怪我不顧多年來的父子情分。”
她透過他的臂彎看到對面老先生的臉瞬間變得鐵青,感覺到他們二人之間就像是有一座火山即将噴發一樣,終是心軟地做了和事佬,她的慕慕內心應該也是渴望父愛的吧,如果今日因為自己徹底鬧翻了那麽日後更不可能指望家庭和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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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地走到兩人中間,自然地挽起李慕的手臂對着面色鐵青的老先生說着:“伯父您別聽慕慕瞎說,他最近身體不好脾氣臭了點,如果有什麽問題等他康複出院了單獨找時間談可以嗎?”
李父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沒有再說什麽踏步走了出去,将病房門摔得框框作響,回過神的唐躍感覺到身邊扶着的人明顯有些發軟趕緊将他攔腰抱起來放回病床上,喂了一顆藥給他然後一下下地替他揉着心口。
他倦得厲害但是還是抓着她的手跟她道歉,說自己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了羞辱,唐躍嘴上說着不在意還在耐心地勸他放寬心但實際上心裏卻因為他們談話的內容而陷入了新的恐慌。
她一直以為慕慕身體不好應該不會管家族事務,平時做做輕松的文字工作兩人的未來還是有希望的,但是突然有一天她知道了自己身邊的男人可能身價過億,還是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一切事物似乎已經朝着她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牽強地親吻着他勸他好好休息別多想,又匆匆忙忙告辭回去工作了,但是腦子裏嗡嗡作響,讓她開始有些失态。
她的臉色慘白地坐回護士臺的椅子上,整個人顯得有些心不在焉,旁邊的護士小艾叫了她幾聲她都沒什麽反應,直到一記毛栗子彈到她額頭她才恍然驚醒。
臉色發白唇色盡退的她茫然地看向小艾,扯出了牽強的笑,被問及怎麽了也只是搖搖頭說可能自己來姨媽有些貧血了,她要請假回去休息一下。
行屍走肉般地走回兒時的家,在門外想起了許久不曾聯系的母親,她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蹲在門口抓着手機給母親打電話,開口只有一句話:“媽,您在家嗎,開個門,我想您了。”
女兒離家後不常回來,突然在這個時間造訪讓家裏的老母親猛地打開門,母女倆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唐躍許久不曾掉落的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滴滴地澆在母親的脖子裏。
唐母是個英文教授,也算是個高知識分子,雖然一直以來都希望安排女兒的人生但是最終還是支持了她的選擇,看到一直倔強的孩子哭成這樣心裏也疼得厲害。
拉着女兒坐到沙發上,将抽紙塞在她懷裏,五十出頭的女人穿着墨藍色的旗袍身材依舊很好,畫着淡妝,整個人精神利落。
“丫頭,受什麽委屈了?跟媽媽說說。”
唐躍嘴張了張最後換了一句相對俏皮的問話:“媽媽,如果您女兒轉眼間身價過億了,您什麽想法?”
五十多年的人生讓唐母明白女兒的話中話,交疊着手十分的冷靜:“丫頭,你要知道每個人在這個社會上都有她應該有的位置,一步登天看似光芒萬丈實際上不一定是幸福的。”
唐躍咬着唇含糊地說着可是自己很愛他,覺得自己離不開他,而且她不知道離開他他會這麽樣,自己又會怎樣。
二十出頭的年紀對這個社會還知道的太少,得到了愛情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不顧一切地想要飛蛾撲火,這是唐母意料之中的事,她沒有着急讓她分手而是換了一種思路與女兒說話。
“媽媽并不決定勸你們分開,但是丫頭你一向是要強的性子,你确定可以适應那樣的交際圈嗎?在那裏就算是普通的家庭主婦都比你優秀很多,你們的話題可能也完全不能接軌,如果你能受得了那麽媽媽舉雙手贊成這段感情,那麽如果不呢,你年齡不小了,應該學會為你的人生負責了。”
唐躍臉色依舊很白,環着母親的脖子撒起嬌來,恨不得自己還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可是她已經不是了,接近女人最好年華的她遇到了女人人生中第一個重要的抉擇,婚姻。
她想要逃避這個問題,想要做一個縮頭烏龜,如果可以一直站在李慕的身後是不是也挺好的,她腦子一團遭地嚷嚷着自己餓了,吃着母親親手煮的面又有些想念父親,透過熱氣輕輕地問着:“媽,爸呢?”
唐母指了指牆上的鐘淡淡地說着:“沒下班呢,這才幾點,趕緊吃面吧。”時鐘才指到下午四點,但是唐躍卻開始想念父親寬厚的懷抱,母親一直是這樣冷靜的模樣,相較之下父親與她的共同話題更多些。
雖然母親總是說父親一輩子沒什麽出息,到了五十多歲還是個普普通通的研發員,但是她突然特別想念他,有父親的地方就有光明。
一個梳着中分穿着傳統中山裝的小老頭夾着公文包一路小跑着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寶貝閨女哭得眼圈紅紅的茶也顧不上喝就一把把矮自己一個頭的閨女按在懷裏,他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讓唐躍再度哽咽。
“誰欺負我們丫頭了,不怕哈,爸爸在,爸爸幫你收拾他。”
旁邊抱手站着的唐母悠悠開口:“你閨女要暴富了,不知道怎麽走了狗屎運找了個有錢的男人。”
男人猛地一個哆嗦,捏着她的肩直視她,咬牙切齒地說着:“哪個混小子給我寶貝閨女灌了迷魂湯,改天帶回來給爸爸瞧瞧,不夠好就趁早滾蛋,我老唐的閨女不是什麽人都能娶走的。”
唐躍軟軟地喚着爸,笑得有些牽強,慕慕怎麽帶回來給二老看吶,他此時此刻還病着呢,就他那虛弱的樣子爸爸肯定要拿着掃把把他給打出去,別說娶走她了,門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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