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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榮清脆婉轉的聲音響起:“從這裏出去右拐, 直行五百米, 有座紅色的大樓就是。”
“多謝。”
男人的聲線偏冷,雖然是道謝的話,但說出來卻殊無溫度, 仿佛兩塊沉沉的冰塊, 砸得童言大腦一片空白。
是他!
沈離!書裏的原男主!
他竟然再次跟謝榮碰上了!!!
童言周身冰涼, 微微打着顫, 再次體會到了上輩子被壓在舞臺下的那種無力與窒息感。
她的耳邊似乎再次響起對方冷冰冰的聲音:【既然如此, 那就抹掉好了。】
童言猛地閉眼, 不敢再看那個衣着尋常的男人,生怕再多看一眼, 自己就會再次墜入那個可怕的噩夢。
卓豐奇怪的聲音響起:“你幹嘛跟在我們後面不出聲?”
童言感覺肩上一暖, 突然被人搭了一件衣服上來:“晚上涼,過去舞臺那邊早點表演完回家吧。”
溫遙清淡的聲音響起, 驅散了童言心底的寒意——
是了, 這輩子已經不一樣了!不用怕!
童言在心底給自己打着氣, 鼓起勇氣再次擡頭,沈離已經轉過拐角不見了。
呼——
溫遙的眼神一動, 跟着看向沈離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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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豐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喂, 說你呢!幹嘛偷偷跟着我們?”
溫遙表情不變,平靜地道:“過來找童言去表演。”
卓豐不信,正要說話,卻見原本背對着三人的謝榮突然跟受驚的兔子一樣蹦起來, 緊張地喊:“誰在那裏?”
剛剛那人真的是吓死她了,突然從黑暗裏蹿出來捂着她的嘴不讓說話,一直把她拖到這邊任她怎麽掙紮都沒用,最後卻只是搶了她沒發完的糖果包,然後就問了句影劇院怎麽走。
——真是個怪人。
童言并不想跟謝榮照面,便扯了扯溫遙。
後者會意,轉身從另一個方向繞走了。
卓豐一頭霧水地跟上:“我們為什麽要繞路啊,那邊不是近點麽?”
溫遙的語調平靜,道:“建議你去眼科檢查一下。”
“為什麽?”
卓豐一愣,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又扯到眼科了。
童言的腳步一頓,緊接着就加快了腳步:又來了,那股淡淡的酸味到底是為什麽啊?
直到三人回到舞臺換好衣服,卓豐才猛地反應過來溫遙那句話是什麽意思,頓時氣得一蹦三尺高,有心再找溫遙理論一番,但是對方已經跟童言肩并着肩上臺表演去了。
然後,童言就發現她們八人學習小組群裏,某人發出來的有關他們演出的照片裏面,溫遙不是閉着眼,就是歪着嘴……
總之,沒有一張是正常的!
童言:【你是三歲小孩嗎?【白眼】】
卓豐:【請叫我卓三歲,謝謝。【嘚瑟】】
溫遙:【卓三歲。】
陳薇:【卓三歲+1。】
曲小藝&馮明芳&安強&徐山:【卓三歲+1……】
卓豐:【………………】
等她們節目結束,溫遙表示身體有點不舒服要先回去,後面的流程就不參加了。
童言因為意外遇到沈離,也不想在這裏再呆下去,也表示要走。
這兩人一走,陳薇跟卓豐自然也要走。
于是剩下的曲小藝等人就跟着一起,向梅奶奶打了聲招呼就先行離開了。
這讓原本卯足了勁兒準備在這次表演上狠狠打童言臉的謝榮再次氣紅了眼——人都走了她還怎麽打臉?
回家的路上,童言一直很沉默。
卓豐有點擔憂,伸出手去探她的額頭:“你不會是剛剛吹風感冒了吧?要不要先去醫院看看?”
童言身上還搭着溫遙的校服,剛剛分開的時候溫遙堅持要她穿着的。
童言自不好的回憶裏回過神,看着卓豐正要說話,突然眼前一亮——
“啊。”
她輕輕叫了聲,然後拍了下自己的腦袋。
卓豐被她這舉動吓了一大跳,後退一步:“诶,你別這樣啊,打出包來可別賴我頭上!”
這幾天通過他老子,他可算認識到了什麽叫護女狂魔:童言身上被蚊子咬一個包出來都要算到卓豐頭上,說他沒照顧好妹妹。
對此,卓豐表示欲哭無淚:他只是個哥哥不是驅蚊器啊。
童言無語,放下手:“你不是電腦很厲害嗎?”
卓豐警惕點頭:“嗯哼?”
——緊張得連他爸的标準動作都出來了。
被他這樣一茬,童言原本略有些沉重的心情又輕松了一點,噗嗤一笑:“這樣,你幫我查下福利院的監控,我需要近半個月的全部監控。”
“還有清市戲劇院的,就從今天晚上七點往後的開始。”
一聽是這個,卓豐的表情緩和下來,帥氣地打個響指:“小意思,不過你要這個幹什麽?”
“你別管,你盡快拿給我,越快越好。”
卓豐眨眨眼:“你要找人?如果你有這個人的照片之類的,我可以再幫你篩選一下。”
聞言,童言一頓,然後搖頭:“你先把監控給我。”
沈家家大勢大,在不知道沈離回歸到哪一步的狀況下,她還是不想貿然把舅舅他們牽扯進來。
卓豐眼底閃過一絲思索。
他并沒有看到今天童言見到沈離時的異狀,但這并不妨礙他基于已知的信息推斷出來。
言言突然要福利院和戲劇院的監控,而且戲劇院只從今天晚上七點鐘的開始。
他們在福利院碰到溫遙的時候,他似乎好像聽到有人問戲劇院怎麽走,時間也就晚上七點多的樣子。
所以,言言是想找那個跟謝榮問路的人嗎?
她認識他?
兩人什麽關系?
卓豐默默想着,手上卻是沒停,飛快地抽出平板,連上網有條不紊地輸送着一條條指令。
另一邊。
溫遙拒絕了陳薇同路的請求,獨自上了一輛黑色的車。
司機王叔一臉的緊張:“少爺,您不舒服?”
溫遙擺擺手:“沒有,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說着,溫遙向前遞出手機。
王叔一怔,伸手接過手機,“好的。”
只見亮着屏幕上,赫然就是沈離!
王叔把這張照片轉到自己的手機裏,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出來:“這個人……他欺負少爺了嗎?”
溫遙平靜地搖頭:“沒有。”
沒有?
王叔更奇怪了,那為什麽溫遙要大張旗鼓地去找人?甚至不惜動用溫家的力量,這可不像他一貫的作風。
不過王叔跟在溫家已經很多年了,早就學會了多做少說,聞言便照例回了句:“這事我會向老爺子報告的。”
溫遙表情淡淡:“嗯。”
王叔:“好的。”
在找王叔之前,其實溫遙已經動用了屬于自己的那份力量查了沈離,但奇怪的是,他手下的人最多只能查到對方叫沈離,再多的信息就沒有了。
或許給他們再多點時間,他們也能挖掘出更多的東西。
但是溫遙一想到今天童言那慘白的臉色,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他就沒法等,于是便找了王叔。
王叔是老爺子的人。
溫家有個習慣,每一位繼承人在出生的時候,家主就會給他配備一定數量的“自己人”。然後當繼承人開始生活能夠獨立自理,繼承人做事的順序就會是優先用“自己人”先獨立解決,如果不成,再再找家主幫忙。
盡管溫遙身體孱弱,但是老爺子并沒有給他例外。
因此,當他找王叔幫忙找人的時候,就代表着溫遙已經經過自己的嘗試并且失敗了,或者說沒有查出有關此人的有效的信息。
想到這裏,溫遙的神色難得的冷了下來。
雖然他這些年一直在清市休養身體,并沒有管他的手下,但是由于他身體的緣故,溫老爺子對他的手下尤其寬容,所給的資源也是別人不能比的。
所以,現在溫遙手上的力量已經比這世上大多數人都厲害,但是他都沒能查出來沈離,那說明沈離這人的來頭一定不小。
可是童言怎麽會認識并且那樣害怕這個人呢?
尤其他百分百可以确定,在今天之前,童言根本沒有見過對方。
溫遙擡手揉了揉眉心,輕輕呼了口氣,問王叔:“出國的手續辦好了嗎?”
王叔開車的動作一頓,沉默下來。
溫遙長眉緩緩攏起,原本溫潤的少年突然顯出幾分氣勢來:“怎麽回事?”
“您媽媽……哦,不,”
王叔的聲音有點為難,“……裴小姐去求了老爺子。”
“她想讓您再考慮考慮,畢竟現在手術的成功率還是太低了。”
溫遙不說話,但是眉心小小的突起,顯示主人此刻的心情有點煩躁。
見狀,原本還想再勸他的王叔沒敢再說下去,回頭專心開車。
良久,溫遙才突然長舒一口氣,表情恢複了慣常的平靜。
就在溫遙跟卓豐兩邊都在動手查沈離的時候,清市戲劇院。
沈離拍拍手,自洗手間走出來,對着鏡子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身上的衣物,然後雙手撐着洗手臺靜靜出了會神,突然低低一笑,咕哝了句:“你幫了我,那我便送你一份禮吧。”
然後沈離便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每一步的尺寸都仿佛量過一樣,絲毫不差,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再過沒多久,一整天都在辦公室忙着選角修訂劇本的黃秋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什麽?介紹個人?”
黃秋華皺眉,翻着手裏的劇本,“資質怎麽樣?資質不好我可不要。”
對方不知說了句什麽,讓黃秋華怔了下:“學生啊?你先把她的資料發來,我看看,如果可以我安排個試鏡。”
然後黃秋華便挂斷了電話。
【叮咚】一聲,一份資料發了過來。
資料的最上方,是一張少女的側面照,畫面上少女一身純白漢服,半擡着頭,陽光灑下來,在她的臉上打下一片陰影,越發襯得她眼神楚楚動人。
黃秋華皺了下眉,突然看到側下方女生學校那一欄上寫着:“清市一中。”
他心裏一動,拿起手機回複:【安排一下試鏡,角色待定。】
對方:【好。】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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