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到了教室, 距離七點半, 還差一刻鐘。

管語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是班上來得最晚的人之一。

除了她,就只有許馨的位置還是空着的。

原來大家都那麽努力的呀。

她怔了一下,選擇了從後門進去。

還沒到早自習時間, 班上已經一片朗讀聲。

每個人都在座位上,早早進入了複習模式。

這種氛圍令管語格外羞愧, 她像是遲到了一樣, 輕手輕腳落座。

然後以最快速度拿出課本加入早讀。

洪音音正在讀英語, 餘光看見管語進來, 她頓了一下。

後背忽然有人用筆碰了管語一下。孔紀蕭傳了張紙條過來。

“早飯吃了?”

少年的字跡端端正正, 一筆一劃很有力度,就像他的為人一樣, 很板正。

管語捏着紙條, 半回頭,做了個點頭的姿勢。

教室裏的學習氛圍那麽濃,讓她有點如坐針氈的不安。

她不敢也不太好意思在這種時刻寫小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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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頭少女點頭時, 跳動的馬尾。

孔紀蕭摸了摸鼻子, 書包裏有還溫熱着的豆漿和包子, 到底是沒有再拿出來。

初中就開始關注的女孩子,忽然成了同班同學。

還就坐在他近在咫尺的前座, 他有種滿腹熱情找不到方式去表達的苦衷。

太熱情了怕管語害怕。

什麽都不表達,卻又忍不住。

他其實連自己想怎麽樣都沒弄清楚,只是單純想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好一點。

擔心她進入新班級, 會不習慣或者受到排擠。

分班考試擠出了兩個原本一班的同學,讓班上很多同學都有了危機感。

作為第一個在新制度下受益進來的人,管語很有可能會接收到一些來自某些同學的惡意。

管語吃過早飯,他多準備的那一份就沒用武之地了。

他盯着管語認真讀書的背影看了會,呼出一口氣。

明明望着課本,一時卻有點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隐隐有些口幹舌燥,滿腦子都是少女雪白的後頸和粉腮。

孔紀蕭的同座,齊雷看見他剛才拉開書包拉鏈。瞅見那裏一角露出來的豆漿袋子。

他靠過去,咕咚咽了口口水。

“班長,你早飯沒吃啊?”

孔紀蕭是細心的人,看出齊雷的意思。

反正早飯也是多餘的了,他苦笑拉開書包拉鏈,示意齊雷解決掉。

齊雷胖乎乎的臉,笑起來眼睛擠成兩條縫。

“謝謝班長。”

孔紀蕭擡眼看了坐在前方的少女,嘆了一口氣。

他比較希望,這句話是從管語口中聽到。

早自習讀完,要去做早操了,管語才放下課本。

她記憶力好,那些要背的古詩詞和課文,通常她只需要一口氣讀個五六遍,就能背個大差不差。

但相應的,理科類的東西,一直是她頭疼的短板。

早讀把文科類需要記憶的東西解決。

晚上她就能留出時間,去專項做數學題。

放下課本時,她鬼使神差想到今天校門口,司訣捏着她的臉。

那句極其自然的“同理可得,放學見”。

“…霸道”

回憶那個場景,她不知不覺紅了臉。

與其說司訣的性格,和小時候不太一樣了。

不如說,現在的他學會了隐藏。

在人前,長輩面前,他已經可以做到不動聲色的隐藏叛逆冷酷不近人情的一面。

可是在她面前…沒有人的時候。

他就…

那個小時候冷着臉對她說“滾”的小少年,已經有了成年男人有的氣場。

他仿佛天之驕子,擁有一切。

驕傲和冷酷,卻依然暗藏心間。

他對她太關切,給的溫柔和包容太多,令人心驚肉跳,害怕還不起代價。

早早有了遠超同齡人的美貌,管語卻還不曾用它去換來什麽特別的便利。

她對自己的容顏所帶來的魅力,還一知半解,甚至懵懂。

她完全弄不清楚司決為什麽,在這次回國之後就突然對她變了态度。

少年情愫與刻骨的溫柔,她領會的不深,卻也明白這不尋常。

她隐隐有種感覺,司訣給她的一切,給她的那些別人不曾觸碰到的溫柔和關懷。

在将來某一天,她都要以什麽方式去還掉。

起身出教室的時候,管語注意到,許馨還沒來。

思緒被拉扯回來,她擔心的多看了幾眼。

許馨桌上幹幹淨淨,只有課桌裏放着發下來的教材和練習冊。

她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個人物品在教室。

過去初中三年,管語記憶裏,許馨永遠是最早到教室的那批人之一。

今天是管語印象中,許馨第一次遲到。

“許馨是起晚了嗎?”

她懷着心事,出了教室。

早操完,回教室的路上。學習委員洪音音忽然走過來,主動和管語說話。

“可以跟我走嗎,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洪音音一頭齊耳短發,眼神非常銳利。

能看出來,這是一個非常驕傲的女孩。

洪音音帶她去了五樓的廁所。

五樓沒有班級上課,這層設了很多休息室,如果有外賓來,就會待在這層。

平時人少,顯的很清靜。

“我想和你說的事情比較重要。所以選了人少的地方。”

洪音音似乎怕她不跟上來,走了兩步,回頭對管語解釋。

管語抿着唇,被對方話裏的嚴肅感染,有點緊張起來。

她想起了自己第一天來一班,那時候班主任李飛說的那些話。

她和許馨考進一班,無疑是破壞了這個班級原來的完整性。

洪音音是…想和她說這件事嗎。

洪音音讓管語走在前面,等到了廁所門口,卻忽然用力把她往裏面一推。

管語一個踉跄,站穩時被廁所裏的人給吓到。

班上大半的女生,将近二十多個人,竟然都擠在廁所。

她們似乎早就等在了這裏,她一進來,立刻成了衆矢之的。

人人看着她,面上沒有表情。

安靜的氣氛與這間偏僻廁所裏的景象,混雜成了一種略帶壓抑的感覺。

“人,我帶來了。”

洪音音從身後走過來,語調已經變得很冷。

每個人都注視着管語,毫不掩飾眼裏的敵意。

管語不安的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到了冰冷的牆面靠着。

“是有什麽事情嗎。”

她此時才察覺出不對。

大家都沒什麽動作,只是沉默看着她。

即使什麽都沒做,這種詭異的氣氛,就已經給管語帶來了從未有過的壓力。

洪音音皺了皺眉。

她是今天這場“聚會”的帶頭人,可她把人帶過來了,其餘人卻都不說話。

爛泥扶不上牆,全都沒用。

她咬了咬牙,索性直接站出人群。

“我就把話直說了吧。一班不歡迎你,還有你的那個同學。”

“希望你可以主動退出。”

“你應該明白。一班和其他班級完全不同。我們之中最差的人,中考成績也比你們的多了足足五十多分。”

“但你不是。”

“垃圾就應該永遠安分的,待在合适的位置。”

“而不是妄圖蹿到不屬于它的地方。”

“我這麽說,你能明白?”

“就今天,你自己去和班主任或者校長提退出。就說你跟不上課程,不适應班級,随便你用什麽借口。”

“我不想再在一班看見你。”

管語靠在牆上的身子,驟然站直。

她唇抿緊,粉拳握起。

剛才瞪大的水眸,在這句話過後恢複原狀,她吸了口氣,聲音有點顫抖。

“抱歉。如果你要和我說的話,就是這個。我做不到。”

“還有別的事麽。如果沒有,我要回去上課了。”

學校不是玩過家家拉幫結派的地方。

她來是為了接受教育。

拼盡全力進一班,更是希望能在更好的氛圍中,在學習上有更大的進步。

大家都是為了更好的未來,努力學習的同學。

一直以來,對成績更好的人,管語有種天然的羨慕和尊重。

可此刻。

老實說。

管語很失望。

她突然發覺,成績好不代表一切。

她進一班,憑的也是每個日夜後的苦熬做題學習。

她尊重自己的努力,也尊重別人的,但不代表她接受別人的侮辱鄙夷。

為什麽上個學,卻要弄成電視裏勾心鬥角的戲碼?

她的拒絕,完全沒有遲疑。

讓四周圍着的女生,都窒了一窒。

大家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麽…不好說話。

管語看着嬌嬌弱弱,平時說話甚至不好意思直視別人雙眼。

看着很好欺負,是那種沒有主見,只要聲音大一點,就能吓退的人。

沒想到…

洪音音眯起了眼,聲音帶點狠意。

“你是不是以為有班長罩着你,你就是一班的一份子了?”

都快上課了,管語的位置還空着。

孔紀蕭看了一眼班上,奇怪的發現,班上女生竟然大多都不在。

管語的同桌,戴眼鏡的章凝,神色有點焦急。

她看着管語的空位,又看看窗外,很坐立不安的樣子。

孔紀蕭看在眼裏,心裏一動。

他板起了臉。

“章凝,怎麽回事?”

章凝似乎一直在等孔紀蕭問。

推了推眼鏡,她低着頭,遲疑了一陣,吞吞吐吐道。

“洪音音要趕新同學走…”

“她聯合大家把管語帶走了…”

“什麽?”孔紀蕭站了起來。

“為什麽不早說!”

他站起來,煩躁的走了幾步。也不管快上課了,就要往教室外走。

管語同桌聞言低下頭,抱着本子小聲的哭了起來。

她也後悔,為什麽不早點說。

洪音音脾氣不好,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

孔紀蕭腳步匆匆,走到課桌前的走廊時,他被一個人擋住。

許馨剛到教室不久。

“你去哪。”

孔紀蕭不假思索。

“去找班主任。”

出現糾紛,當然是第一時間告訴老師處理。

許馨聞言冷笑。

“那你去吧。”

她說完,扭頭回教室後面,捏了瓶礦泉水出來。

今天心情很不好。她只想做點什麽。

欺負新同學?

不好意思,她也是新同學。

高茜兄妹倆家境很不錯,零花錢上面,高茜身為女孩,反而比做哥哥的多。

她為人慷慨大方,也不像一般的女生那麽嬌滴滴,很快就在四班混得風生水起。

無論男生女生,她都迅速熟絡了起來。

這其中當然還有高駿彥的作用。

新生中,高駿彥無疑是屬于刺頭的那一類。

他愛玩,認識的人也多。

開學還沒兩個月,已經隐隐有成為這個年級老大的趨勢。

知道高茜是高駿彥的妹妹,三天兩頭有姑娘讓她轉交情書給高駿彥。

大概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因為教育的束縛而越發向往叛逆。

高駿彥的不羁和不按常理出牌,反而吸引了她們。

本來成績就沒達到學校錄取标準,高駿彥是直接被家人裏用捐了兩棟教學樓的方式砸進來的。

為的就是讓兄妹倆有個照應。

他進來後,成天不學,就坐後排打瞌睡。

校方看在了那兩棟樓的面上,基本上對他也是放養着管理。

這天,還沒上課,他吊兒郎當的在後排翹二郎腿看賽車雜志。

站了個外班的女生,在後門口一臉猶豫和害羞。

她的目光落到高駿彥身上,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

“老大老大,又有妹子。”

“啧啧啧,鋼鐵直男竟然也有人追。”

別的男生注意到門口的女生,湊到他身邊開玩笑。

高駿彥兩邊耳朵上的耳釘,被光一照就格外顯眼。

他側了側身子,看見門口的女生。

俊帥的臉,邪邪的勾起一抹怪笑。

他咂了一下嘴,把雜志猛地合上。

“小妹妹,聽哥哥的話,好好學習。”

“以後別來了,少看點偶像劇,老子沒工夫談戀愛。”

“聽見沒?”

他光自己玩都來不及。

走到門邊,高駿彥一點不溫柔的對女生發出恐吓。

他和高茜差了一歲半,按年紀來說,确實在這一屆算年紀大的。

他打心裏就對女孩子不感興趣,根本沒心思情情愛愛。

女生被他這番話吼完,腿都軟了,差點哭出來。

她呆了片刻,惱羞成怒。

“高茜要我找你傳話,一班管語有麻煩了。她們在五樓廁所。”

她傳完話,一溜煙小跑走了。

高駿彥猛地一怔。

“我艹他媽!”

什麽人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負司哥小仙女!

他才剛接下這燙手任務沒一天,要是出了什麽事,要他以後還怎麽見司訣!

戀愛可以不談!

游戲可以不打!

賽車可以不比!

就他媽兄弟情不能辜負!

答應的事情沒做到就是狗熊!

高駿彥眼睛都紅了,暴怒的扔掉了手裏雜志。

一捏拳頭,直接帶着人往五樓沖。

這場“談判”沒能達成預期,洪音音心底滿是愠怒。

她越看管語越惱火。

如果不是學校承諾了,會給他們這些尖子生三年的高額獎學金,他們根本不會同意進一中。

一班不同于其他班級,會得到教育資源的傾斜,這是歷年約定俗成的一條慣例。

今年校方忽然把一班也加入了分班制的滾動模式中。

這無疑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這次分班被降到二班的兩個女生,恰好都是洪音音的好朋友。

私下裏,兩個女生已經因為這件事情和她狠狠哭過幾次。

大意就是,學校出爾反爾,把他們招進來後,卻又弄出分班的事情把他們踢出去。

洪音音性子烈,又是學習委員。她自然而然的把整個一班看成自己的領地。

所以她是這些人裏,對管語和許馨兩人印象最差的。

本來以為管語好說話好拿捏,随便說幾句,給她施加一番壓力,就能讓她主動退出去。

沒想到對方竟然是個外柔內剛的。

她都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這新同學還不識相。

自诩是優秀的人。

洪音音雖然把管語帶到了這裏,還喊上了幾乎整個班的女生給她壓力。

卻也不屑于,真的做出什麽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傷害她。

見牆邊的管語,抿着唇,什麽都不說,軟硬不吃。

她不由憤憤,一時有點無奈。

“留下來別後悔。”

洪音音沉着臉,正要帶着班上女生準備出去。

卻聽廁所門“砰”的一聲被踹開。

所有人都吓一跳。

“後悔?”

許馨踹門而入。

她腳上的鞋子,還和昨天一樣,一只球鞋,一只板鞋,看着無端怪異。

進來的第一眼,她先是去看管語。

見她低着頭站牆邊,劉海蓋着眼睫,看不出臉上什麽表情。

她把手裏的礦泉水瓶捏的緊了,皺眉看向洪音音。

“你怎麽她了?”

洪音音高傲的一扭頭。

“只是找她說了幾句話,告訴她現實是什麽。”

“你也一樣,一班不是你們待的地方。”

她準備帶着身後的人退場。

許馨卻呵呵笑出了聲,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她偏頭擋在洪音音面前,一字一頓道。

“學校你家開的?”

“我來得晚,錯過了好戲。洪音音,剛才對管語說了什麽,當着我的面,再重複一遍。”

“我這個人脾氣不好。”

“好不容易辛辛苦苦考進一班,就想安安分分考個好大學。”

“可是總有什麽牛鬼蛇神來打擾我!”

她似乎說的暴怒了,手裏的礦泉水瓶狠狠往自己腦門上砸了一下。

滿滿裝着水的瓶子,哐當一下砸到額頭上,聽着聲音不輕。

廁所裏的女孩子,被她的動作吓得尖叫。

“許馨!”管語也吓了一跳。

砸了一下,許馨定定盯着洪音音,一步步朝她走過去。

她眼睛通紅,面容也有幾分猙獰,情緒極不穩定。

“你、你想幹什麽?”

洪音音被吓得不輕。

她家境不差,成績也好,從小就是班幹部,幾乎從來沒吃過什麽苦。

雖然性子驕縱了些,卻是沒見過什麽可怖的東西的。

許馨紅着眼,眼睛裏是要殺人的光,一步步朝她逼近。

雖然什麽都沒對她做,那種瘋狂的樣子,卻比任何生化電影裏爬出來的異形都恐怖。

“我做什麽…”

許馨幹幹的笑出聲。

她瞧着洪音音往後退的樣子,一把捏起她的手,把礦泉水塞到她手裏,強迫她握住。

然後猛地借着洪音音的手,把礦泉水使勁的,一下一下往自己額頭上砸。

“我能做什麽?!”

咚咚咚的聲音,悶悶的,重重地從腦門上傳出。

砸的太狠了,許馨額頭上很快紅成一片,似乎下一秒就要有血流下來。

洪音音吓得尖叫出聲,閉着眼不斷抖手,可是她抵不過許馨力氣。

“啊!松手!松手!你瘋了!”

“不開心嗎?不爽嗎?你不是要趕我們走嗎?”

許馨固定着她的手,眼神惡狠狠,是一種歇斯底裏的悲涼。

“我憑自己實力辛辛苦苦考試!我他媽每一分都是自己通宵做題得到的!這狗屁的日子,如果不是還有成績有個盼頭,我早就不過了!你為什麽要逼我!為什麽要找事!”

“就他媽好好學習,不多管閑事,不欺軟怕硬不好嗎!”

“來啊,就這樣把我砸死!動手啊!”

家裏已經一團糟心事了,她茍延殘喘、豁出了吃奶的力氣逃離。

一放學就去24小時便利店兼職,她是在用盡全力努力活成同齡人表面上正常的樣子。

學校成了唯一一塊淨土,是她得以停留得到片刻喘息的地方。

可是現實呢?

她說每句話,幾乎都是從肺腑裏吼出來。

洪音音已經哭的抖了起來,她不停搖頭。

“我不、我沒有、我錯了…我什麽都不說了…”

“對不起…對不、對不起…”

她吓得要死。

如果許馨是打她,她或許還不會恐懼成這樣。

可許馨偏偏一直按着她的手,所有的重擊全部往自己額頭上去。

這人是瘋子!是個瘋子!

洪音音幾乎要失禁暈過去。

班上女生被這場景吓得尖叫着跑了出去。

廁所門口姍姍來遲,進來了高茜。

她本來進來是找管語,卻看見了剛才許馨瘋狂的那一幕,也愣住。

“小管語,沒事吧?”

她去看管語身上有沒有什麽傷,卻發現管語臉上已經全是淚珠子。

“怎麽了?誰打你了?”

高茜憤怒起來。

管語搖頭,她擡手抹眼淚,眼睛定定望着許馨的方向。

別人看到許馨那樣,只覺得可怕,或者恐懼,或者驚駭。

她卻只想哭。

學習改變命運這句話,在很多地方出現過。

書本上,勵志的橫幅上,老師的嘴中,電視小說,或者奇跡出現的地方。

可到今天,她才真切感覺到了這句話背後蘊藏的悲壯力量。

她看到了許馨身上驟然爆發的絕望。

除了學習,許馨…沒有絲毫退路。她沒有別的方式改變命運。

“許馨,要上課了,我們回教室。好嗎?”

管語忍着哽咽,小心翼翼的接近許馨。

廁所裏已經跑的只剩下她和許馨四個人。

她的手落到許馨捏白的指尖,一根一根去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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