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番外

我跟書憶琴，是怎樣的一種關系呢？

被霜冷的言語一時刺激到，擺脫了一貫厚臉皮的作風，從霜冷家裏搬出來的某個人想到。

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她們應該可以像任何一起長大的人一樣，驕傲的說出“我們是發小啊”這樣的話吧。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情商不夠高的人，相反，我認為我的情商足夠碾壓那時候跟我差不多大，十二歲的一群小屁孩了。

可是……在乾易薇告訴自己，書憶琴喜歡我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确實不相信的。

怎麽可能呢？我到現在依然深刻的記得那時候的感受。

疑惑，卻帶着一絲絲我自己都不敢置信的欣喜。

我喜歡女孩兒，這樣的性取向在現在并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我一直都很明确，朋友就是朋友，一開始就定位了的人，怎麽跨過那條界限？

那時候的我是這樣以為的。

至少之後我在知道了之後還是跟書憶琴照常相處，日子并沒有什麽變化。

那抹欣喜也很快的被我忘記，連帶着那天跟易薇的對話。

然後……然後十四歲，書憶琴生日。

我以為那也是個跟以往并沒有什麽不同的生日，可是那天，她吻了我。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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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高高瘦瘦，幹幹淨淨的女孩兒，就那樣，當着一群朋友的面，吻了我。

那時我的表現是糟糕透了的。

先是迷茫，後來是憤怒，在那之前一直都游刃有餘的我在那刻忽然慌亂的不知道怎麽好。

那個女孩兒就那樣直直的盯着我，深邃的眼睛裏并沒有多什麽，只是執拗的看着我。

可我卻怎麽也不能像心裏想的那樣給她一巴掌，連手都擡不起來。

忽然就想起來，憶琴喜歡我，我忽略了兩年的喜歡。

或許是我的不作為讓憶琴覺得有希望，她眼裏迸射出的歡欣的光讓我最是難忘。

後來就稀裏糊塗的沒有澄清，稀裏糊塗的被人誤會，稀裏糊塗的在一起。

然後我喜歡上了她。

我笑，她笑，我哭，她鬧。

可是，怎麽還是有個然後呢？

那天的天很藍，我卻很難喜歡起來。

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女孩兒出現在我面前，推開我，抱住了我的戀人。

以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态。

書憶琴卻沒有到我身邊來。

我當然不是一個能忍受的了委屈的人，當時就跟他們起了争執。

我們當時站在海邊，恰恰是一個很高的地方，說來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當時居然氣的想要把那個女孩兒推進海裏，幸好那時候書憶琴把那個女孩兒拉住了，然後打了我一耳光。

一點都不疼，沒感受到臉上力度的我卻一下子栽進海裏去了。

喜歡海卻不會水'一定是一個笑話。

幸好這個笑話只有易薇知道。

應該是怕我死了，在原地等了半天卻不見我上來的書憶琴跳下水來救我。

可惜我已經沒有意識了。

再後來我告訴母親一切，只是摒棄了我們曾經有過這麽一段而已。

她被他爸送到別處去，那個女孩兒，聽說是一起去了。

在她走之前，媽媽跟我說她想見我一面，我只是愣了一下，就拒絕了。

然後接過以前最讨厭的藥忍耐的吞咽。

還有一封信，想來也就無非是發現了真愛的戲碼之類的解釋，我也就揉了揉，墊了桌角。

自此我的生活裏再也沒有出現過書憶琴這三個字。

至于那時候模糊的感受到自己被擡到了岸上，滴落在唇角的，應該是海浪打在心裏的海水吧。

鹹鹹的味道。

房間裏忽然傳來一陣哽咽的哭聲，竟是比那年身處海水，無人可依的境地還要讓人難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