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班主請小心!(三)
天音苑因為發生了極其惡劣的殺人事件,現在那裏讓人覺得晦氣,一時之間別說是生意,就連事件過了之後能不能再次開門都是個未知數。
所以看見君言居然來了天音苑,那老板激動地就差給君言跪下了。
“國師大人,他們都說我這苑裏是遭了咒了。您說說,小的就是租個房子,誰知道居然出了這種事兒!我這生意以後可怎麽做呦!”想着想着,這老板更覺得委屈。“小的這天音苑都開了十幾年了,頭一次遇見這樣的事兒,您說說,您說說!”
老板一邊抱怨着,一邊小心地偷觑着君言。
君言面上一片淡然,讓人看着很是舒服,左手一直不停的撫摸着乖巧坐在旁邊的祈笑,安靜的聽着老板的話。
他明白老板的意思,這個時候要是放出風聲,說是國師在案發後來過天音苑,這事兒估計就會過去。畢竟國師的實力衆人還是相信的。就算在開門的時候也許會有些生意慘淡,但是時間是最容易讓人遺忘的。
“老板的意思本座明白,只是這事兒目前還是在調查中,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有意尋仇。而這尋仇的對象……所以本座覺得老板的天音苑還是延遲些開門為好。”君言淡淡的說着。
老板是生意人,他有自己的考慮。但是君言不知道這次的事兒是偶發事件,目标就是尤小憐,還是說有人想要天音苑倒黴,尤小憐當了冤死鬼。所以要等到證實這老板真是無辜的,他才會允許借着他的名聲洗刷天音苑。
老板聽了這話,也是明白國師這是有顧慮:“國師大人說的是。小的也是覺得心驚呦。您說說,多大仇多大怨,那尤大家的樣子……真真是讓人可憐。”
其實君言也知道這事兒說不得和老板沒多大關系,只是他倒黴,事情發生在了天音苑。畢竟尤小憐的死狀确實是恐怖,而且至今沒找到缺失的一部分。君言覺得這事兒沒那麽簡單,所以今天才過來準備看看。
雖說國師一脈并不使用巫術,但是還是有些了解的。君言擔心有什麽是武侯衛考慮不到的。
國師一脈有責任保護大洺的安寧,當然,前提是有人動用非常手段。
“本座想要走走看看。”站起身,君言掃了一眼老板,老板立馬起身擡手。
“那是小的這天音苑的福氣,國師大人您請。”說着,立馬上前引路。
君言沒說什麽,直接牽着祈笑走出去,月随緊跟在君言的身後。
剛剛衆人就是在一樓的大堂裏,天音苑因為暫時被封,整個樓裏空空蕩蕩的。随着老板的引路,直接到了當時案發的地方,就是尤小憐來了京城之後住的屋子。
“這就是尤大家的屋子,武侯衛的大人們叮囑不讓人進,讓好好的守着,所以裏邊的東西還是原樣的。”說着,老板就掏出了鑰匙打開了門鎖。
月随上前推開門,君言感覺到屋子裏濃郁的血腥味兒撲面而來,微微頓了頓,之後擡腳進了屋子。
環視了一周,除開裏邊卧室那個梳妝臺附近尚未清除的血跡,君言心裏倒是對這個尤小憐當時的狀況有了個初步的猜測。
屋子整理的很是整齊,東西擺放有序。旁邊的隔間還擺着上好的筆墨紙硯,看得出是常用的。床邊的小杌子上攤着本被翻開的書,上面濺了幾滴血漬。
“尤小憐被發現的時候是在梳妝臺上?”君言轉頭問老板。
老板點點頭,指了指梳妝臺前的椅子:“是呦,就是在那上邊。當時是他的小厮小遠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大人們問了話兒,小遠當時是給尤大家去隔壁街買馄饨去了。隔壁的王婆婆做的馄饨我們這兒的人都經常吃,尤大家來了京城也喜歡上了。可是小遠回來的時候敲門沒人應,覺得蹊跷,叫了他們福音班的人來撞開了門,才發現出了事兒。”
說着,老板又嘆了幾口氣。這間屋子死過了人,之後說什麽也得重新收拾了。
看着這房間的擺設,東西整齊有序,尤小憐應該是個很自律的人。
君言倒是有些不明的問了句:“那個小遠來回用了多久?”
老板想了想:“當時是下午,那個時間又不是飯點兒。他去買碗馄饨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
聞言,君言心中暗暗計較。
一炷香的功夫,就被人偷了空子殺了人,還将人心剖了去,明顯不是臨時起意,這事兒估計是早就準備好的。就是不知道這是巧合選了尤小憐,還是他就是目标。
君言再次仔細的看了遍整個屋子,卻發現并沒有什麽特殊的。想來也是,畢竟京兆尹接受了這件案子,該調查的他們正在調查。他就是過來看看,這件案子是不是有什麽非人類的出現。
剖心什麽的,聽着就像是妖怪或者是巫術的手段。雖然大洺現在剛剛建國,龍氣正盛,這裏又是京城,按說就算是有妖怪,也不會在京城犯這樣的案子。而且不知道這件事兒是單單這一件,還是連環的,說不得……
“汪汪!”忽然,祈笑對着君言叫了兩聲。君言下意識地向祈笑看過去。
剛剛進來的時候就發現祈笑鼻子一聳一聳的,君言估計它是聞到血腥味不适應。誰知道這時候居然對着那個床榻吠叫。
“怎麽了?”君言安撫的摸摸祈笑。祈笑蹭了蹭他的手,之後再次沖着床榻的方向叫了兩聲。君言心中有了猜測:“月随去看看怎麽回事兒,小心點兒。”
月随點頭,上前小心檢查了一遍整個床榻,并沒有發現什麽。接着月随想了想,小心的掀開了床上鋪着的褥子,果然發現了異樣。
“大人,這床褥下有東西。”
君言聞言上前,看了看床上的東西。不明顯,只是在床縫隙中有些淡金色的細沙。君言想了想,從懷中掏出個帕子,拔下簪子用尖頭将縫隙中的沙子慢慢的掃了出來,之後收到了帕子中。
示意月随可以了,君言看着帕子中一小撮的細沙,眼睛微眯。這東西……
“國師大人,可是有什麽不妥?”見狀,老板急忙上前。
君言将帕子收起來,擦了擦簪子簪上,搖搖頭:“暫時沒什麽,不過老板放心,此事絕對是人為的。老板告訴手下的人注意人身安全就好,其他的不用擔心。要是想起了什麽古怪的地方,不妨直接去京兆尹說說,早些了結了此事,也好重新開門。”
“好好好,小的曉得了。多謝國師大人。”老板聞言,松了口氣。雖然說現在還沒有找到兇手,但是至少知道這件事兒是人幹的。自從發生了這事兒,整個京城人心惶惶的。這下子有國師大人出來說了,安心多了。
呃,也不是……這事兒是人做的,多可怕呦!得好好告訴認識的人可得小心!
想知道的事兒已經知道,畢竟自己不是查案的,君言牽着祈笑帶着月随就準備回去了。
不想剛剛走出門,就見到街的另一頭騎馬行來的人。
“少月怎麽在這兒?”行至君言面前,唐墨瀚勒馬停了下來。
“将軍。”打了聲招呼,君言看着唐墨瀚身後的人,這裝束……武侯衛的?“将軍這是……”
“幫忙。”唐墨瀚說道:“武侯衛的人發現點兒東西,仵作說是來自西北,讓我幫忙認認。”
聞言,君言眼睛微眯:“又是來自西北的?不知道将軍能不能細說說?”
唐墨瀚聽見君言的話,心中打了個突。又?看了眼四周,決定還是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的說說:“這裏不方便,我們去別處說說?”
君言看了眼四周,颔首。
離開了天音苑,一行人來到了悅來樓。唐墨瀚和君言以及左武侯衛的統領林方潼上了二樓,其他人就在一樓大堂裏坐了下來。
上了二樓雅間,等小二下去,三人圍坐在桌邊,說起了這起案子相關的事兒。
原來武侯衛接受這件案子之後,發現這事兒很是棘手。
這福音班原是江南出的名,這班子裏的人也多為江南人。只是這尤小憐是京城人。原是十五年前,福音班的老班主帶班子上京城來唱戲,從一個仆婦手中買下的這個孩子。
後來老班主打聽到,這個孩子是個外室生的,家裏的夫人發現了,将外室和孩子迎回了府。之後不知道怎的,傳出這外室是個不安于室的,這孩子也不是老爺的。
本來按照那家老爺的意思,是将兩個人打殺了完事兒,反倒是夫人是個慈悲的,求了情,最後決定将人賣了。老爺本身氣不過,将外室賣到了煙花地,這孩子本來想賣到小倌館。只是這仆婦遇見了老班主,老班主給的價錢高,就偷偷将孩子賣給了老班主。
這事兒也就老班主和現在的班主還有尤小憐知道。這次是發生了事兒,才說了出來。
班主說這事兒的時候好頓唏噓,說是尤大家是個可憐的。
尤小憐為人說得上溫和,所以福音班裏的人都比較喜歡他,也沒什麽摩擦。他又剛剛來到京城不久,雖然說因為戲好搶了不少別人的場子,可是說到底都是實力的問題。再說對于京城的人來說,福音班就是個過客,也不至于到了殺人的地步。
而天音苑的老板已經經營了十幾年,背後又有靠山,不至于被人以這種方式尋仇。
所以說目前這事兒在私人恩怨方面毫無頭緒。
可是武侯衛在尤小憐房中搜查到的那個藥,就有點兒奇怪。
“那藥是西北的一個小族戎獻的一種密藥,本來是用于設置陷阱毒野獸的。獸類中了毒就會昏迷,并且什麽都感覺不到。就算是活活的被殺死,它們也是不會發出一點兒的聲音。”說着這話,唐墨瀚意味深長的看着君言。
君言瞬間就聽懂了:“你是說尤小憐死的時候……”
林方潼點頭,接過了唐墨瀚的話頭:“沒錯,他被剖了心的時候是活着的。”或許那個小厮小遠買了馄饨回來的時候,他都沒有死,只是被剖了心,還昏迷着。
聽了這話,君言內心不禁一寒。
這是多喪心病狂,用了這種殺人手法。還是說……
君言瞬間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君言:誰這麽喪病!
吃瓜衆:渣作!
渣作:最喪病的不是我,是人心啊~~~
吃瓜衆:滾!
換個排版,之前貌似看起來很不舒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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