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蘇白是真心疑惑,到底是什麽了不得的原因,可以讓白修寒背着妻子親吻別的女人?
夭姒這會兒已經哭幹了眼淚,她看着蘇白,眼中悲憫萬千,“因為命。”
蘇白被氣笑了,“什麽命不命的,我等了半天結果你就用一個命字來搪塞我?”
“我怎麽會搪塞你?”夭姒有些急了,忙解釋道:“那時白修寒修為登峰造極,只差一步便可超越天道,只是大道講究無情,與他真心相愛的女子,注定要因他而死,這便是他的命數。”
“你說什麽?”顧長玄眸光一顫,竟不自覺地握緊了蘇白的手。
“那也太荒唐了吧!”蘇白情緒激動,沒有看出顧長玄的反常,“所以說,為了不讓我娘死,我那個傻爹就嘗試愛上別人?是這個意思嗎?”
“是。”
當年白修寒想着,夭姒與自己以血為契,應當是對自己忠貞不渝,若是自己能移情到夭姒身上,那玄月就不用死了。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白修寒是腦袋裏有坑嗎?還有這世上怎麽會有這種事?白修寒愛上誰誰就得死?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蘇白受不了了,只覺得自己父母的故事太過荒唐和離奇,剛想去顧長玄那裏蹭蹭平息一下怒意,就見顧長玄臉色慘白。
“你這是怎麽了啊?”蘇白摸了摸顧長玄的額頭。
顧長玄心口驀地一痛,便将蘇白狠狠地揉進懷裏。
“這是……怎麽了?”蘇白不明所以,還是抱緊了顧長玄的腰。
顧長玄只是想起了當年的白修寒,有一次白修寒找自己打架,打完之後又自顧自地喝起了酒。
喝醉了的白修寒搖搖晃晃,指着顧長玄,笑道:“顧兄,你愛過誰嗎?”
顧長玄冷着臉沒有說話。
白修寒就自己在那處一邊灌酒一邊自言自語,“看你這冷清的樣子,怕是沒愛過什麽人罷,不過這樣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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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一個人,顧兄,因為你和我,都是孤家寡人的命。”
若是他知道顧長玄愛上了他兒子,不知道會不會被氣的還魂。
“你想什麽呢?”蘇白咬了一口顧長玄的下巴,把顧長玄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我在想,擎天。”顧長玄沒說白修寒。
“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想別的男人!”蘇白屈膝頂了頂顧長玄腹下三寸。
“我在想該如何殺了他。”顧長玄在蘇白屁股上掐了一把,似乎是在懲罰他胡亂動。
蘇白卻被他這懲罰弄出了某種純粹本能地反應,于是瞪大了圓乎水潤的眼睛。
顧長玄只當他沒明白其中含義,又溫柔細心地解釋道:“剛才夭姒說擎天對你圖謀不軌,所以,這人不能再留了。”
夭姒便也說了擎天的所作所為。
“嗯?所以說我這段時間所有倒黴事都是擎天弄出來的?”蘇白問。
“嗯。”夭姒應了一聲,複又低下頭去。
是她的錯,如果她能早點說清當年的事,就不會這樣了。
可是,她那時候哪有現在這般勇氣,若是不能做好以身赴死的準備,又如何能夠将這些話說出口?
顧長玄帶着蘇白去了九重天上,因說要讓夭姒戴罪立功,便攜同她一起前往。
到了南天門,蘇白卻有些猶豫了。
顧長玄問他原因,他才說:“我是怕天帝受不了,一個兒子被丢到下界歷百世輪回,這個兒子再出事,他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可我總不能再讓你出事,”顧長玄神色認真,“所以,擎天必除,你切莫心軟。”
“我才不心軟呢。”蘇白看着遠處巍峨宮殿,聲聲道:“他害了我娘,又間接害了我爹,我總歸是要為爹娘報仇的。”
“你也別怕天帝找你麻煩,這些事,只記在我頭上。”顧長玄說完便攬着蘇白的腰,身形一閃,去了擎天所在宮殿。
兩個人首先見到的卻不是擎天,而是身綁鎖鏈,正與數個侍衛歡好的襲月。
滿室糜*爛味熏的蘇白皺眉,他擡手掀飛了圍繞在襲月周圍的侍衛,然後扯掉窗邊的簾帳罩在他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蘇白看襲月身上斑駁可怖,竟有些于心不忍,但到底冷靜占了大半,他聲音裏并沒有帶多少同情,更談不上關心。
“小白,我好像做錯了。”襲月空洞無神的雙眼這才恢複了些許神采,他聲音沙啞,嗓子似乎因剛才的高吟而受了傷,他看着蘇白,看着看着就落下淚來。
蘇白手掌不自覺地伸到半空,然後又收了回來。
“擎天說,他會幫我,我就真的信了。”襲月淚流不止,悲戚着說。
“幫你什麽?”蘇白輕聲詢問。
“還能是什麽?”擎天在這時候出來了,解開了襲月的鎖鏈,諷刺地說:“他想讓你萬劫不複,就找我來幫忙。”
蘇白握手成拳,眼中神色不清,隔了好半響之後才再次開口,“我娘,是你害死的吧?”
擎天面上閃過一抹不敢置信,似乎是沒料到夭姒會把這些事告訴給蘇白,他理了理面上容色,然後正視蘇白道:“你怕是被夭姒騙了吧?害死你母親的明明是她,怎麽就推脫到我身上了?”
“好歹是個男人,居然敢做不敢認,”蘇白刺激他,“難怪當初我娘選擇的是我爹,而不是你。”
“你爹他又算個什麽東西?”哪怕知道蘇白故意挑釁,擎天也沒有辦法收斂自己的情緒,他上前一步,面上怒氣翻湧,到最後卻是笑了。
擎天看了看蘇白,又看了看顧長玄,嘴角勾起的弧度竟然更大了。
“蘇白,我知道,有顧長玄幫忙,你想殺我易如反掌,我倒是不怕死,只是一想到我死後就沒有辦法看着你萬劫不複,覺得有些可惜罷了。”
“閉嘴。”顧長玄知道擎天接下來想要說什麽,就擡手想要阻攔,蘇白卻按住了他的手腕,擲地有聲道:“我來。”
蘇白看着擎天,“我和你單打獨鬥,不用長玄幫忙,敢不敢來?”
“你就不想知道你以後的命數……”
“說什麽廢話!”蘇白懶得聽他再講,只翻動手腕,幻化出一把長*劍,直直地向着擎天刺去。
擎天閃身躲避,随即雙手合十,召喚出一道雷霆金光,向着蘇白劈來。
蘇白手中長*劍瞬間變作一道光障,阻攔住了那道攻勢,擎天卻趁機開口冷笑,“你和月姐姐一樣,都愛錯了人,所以她遭受過的痛苦,你都要一一品嘗!”
說話間又是一掌向着蘇白劈去,蘇白卻已從光障中脫身,閃到擎天身後,手掌直取擎天項上人頭。
擎天及時偏頭,卻還是被削掉了幾縷頭發,蘇白也冷笑了一聲,回道:“我娘有沒有愛錯人我不知道,但我愛的這個人,是絕對沒有可能出錯的。”
擎天仿佛恨其不争,又招了無數道雷電砸向蘇白,怒罵道:“當年你娘又何嘗不是這樣說?”
蘇白周身法術運轉,紅蓮業火從腳底升起,将他整個人環裹在其間,随後火焰怒漲老高,瞬間吞沒了那力道雷電。
擎天還想說什麽,蘇白卻攻勢猛烈,不給他一絲一毫的開口機會,兩個人纏鬥在一處,直打的雲層震蕩變換,火光沖天,染紅了半個九重天。
這樣的動靜自然不可能不引起別人注意,天帝看到了這邊場景,已經帶着天兵天将匆匆趕來。
雖然時間倉促,但集結到一處的數萬天兵仍然聲勢浩蕩,遠望去是一片黑雲壓城的陣勢,直叫人望而生畏。
蘇白因為遠處的叫嚣聲分了心,險些被擎天所傷,顧長玄便施法升起幽冥鬼火,将蘇白與擎天打鬥的這處地方圍繞了起來,直叫天兵天将無法入內。
“你安心應戰,這裏有我。”顧長玄控制手上力道,對蘇白說。
蘇白感激地看了顧長玄一眼,便再次與擎天纏鬥在了一處。
襲月看顧長玄為了蘇白,竟以一人之力對抗天帝與數萬天兵,眸中黯然,又說了一句,“為什麽?”
沒有人理他,顧長玄一邊看着蘇白,以便在擎天傷到他之前即使出手,一邊又要與外界的天兵天将對抗,阻攔他們進到這處妨礙蘇白。
夭姒雖然也跟來了,但是注意力也放在了蘇白身上,沒有人理會襲月的話。
襲月就自己哭了,又自己笑了。他一點一點的抽出身上的鎖鏈,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用盡全部力氣飛身而起,向着擎天的後背狠狠一擊。
擎天預料不及,因此受了重創,他驚怒一下回手狠拍了襲月一掌,蘇白卻也在這時把尖劍刺到了擎天的身上。
擎天不敢置信地看着蘇白,竟又是笑了,他嘴角流血,一字一句地對蘇白道:“你會被你最愛的人害死,那就是你的命。”
“你去死吧!”蘇白不聽他說什麽,只把一團炙熱的紅蓮業火打入擎天的天靈蓋。
剎那間,擎天的身體被大火焚燒殆盡,甚至連靈魂都被火光吞噬的半點不剩!
襲月奄奄一息,蘇白猶豫不決,不知道是該走過去還是放任他自己在那裏,卻見襲月舉起匕首對着自己心口,聲聲如泣如訴,“小白,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哪怕是我死了,我都不會原諒你!”說完竟是朝着将匕首朝着自己心口刺去。
幽冥鬼火支撐起的屏障變得不再穩固,火光開始往下濺落,外頭天兵天将的呼喊聲也愈加刺耳,蘇白看着顧長玄唇色發白,額上冷汗滴落,終是不忍心,便扶着顧長玄,對身後的夭姒說:“走!”
蘇白說完又燃起紅蓮業火,那火光和幽冥鬼火交織聯合,硬生生地在衆天兵天将間開辟出一條道路來,蘇白幾人沿着那條路飛身撤退,很快就離開了九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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