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顧長玄沒有回答。他只是往蘇白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便移開了目光,轉身離開了。
小閻王看了看顧長玄,又看了看要哭不哭的蘇白,一時情急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只能跟蘇白眼神示意,然後追着顧長玄的方向離開了。
襲狂霸見顧長玄走了,便追着過去了。
蘇白卻只站在原地,垂着頭,一動不動。
“小白……”北鬥星君想要說些什麽打破這份安靜,可是到底被蘇白那落寞傷懷的目光刺的啞口無言,後面的話就沒有說出來。
“對不起。”罂粟也垂下了頭,滿臉懊惱之意。
蘇白這才從腫怔中回過神,跟罂粟說沒關系,說不是她的錯。
“只是,他好像不記得我了。”蘇白說到這裏,眼前已經是一片朦胧。
顧長玄怎麽能這樣啊,他要是再這樣,自己就不喜歡他了。
蘇白在心裏跟自己這樣說,但實際上,他根本沒有辦法責怪顧長玄,這一次本就是自己看護不周,要不然也不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天帝看蘇白這樣的神态,也知道這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就知情知趣的離開了。
“哎,別難過了!”北鬥星君受不了這壓抑的氛圍了,主動開口調節氣氛,“大哥請你喝酒去!”
蘇白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醜的微笑來,“我現在什麽都喝不進去,你讓我靜靜吧。”
“你別這樣啊,”北鬥星君圍着蘇白轉圈,“也有可能那顧長玄根本就沒有忘記你啊,他可能是跟你鬧着玩兒呢,你不知道,我跟罂粟也經常裝作不認識……”
北鬥星君編不下去了,到最後拂袖嘆息,也不知道是在感慨誰。
北鬥星君的話也根本安慰不到蘇白,他知道顧長玄不會和自己開這樣的玩笑。
Advertisement
又何況,他太了解顧長玄了,所以知道顧長玄那樣的目光代表着什麽意思。
那是他對待陌生的,全然無知的人才會露出的态度。
蘇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顧長玄正往冥界趕,雖然襲狂霸很快就追了上來,但不過三招,襲狂霸就敗下陣來,被顧長玄重傷跌落在地。
顧長玄也不再理會他,只徑直往冥界趕。
小閻王想和顧長玄說話,但是一直都沒有時間,這下好不容易等到兩個人回了冥界,顧長玄落在地上,卻還不等他開口,小閻王就叫人去帶南方鬼帝杜子仁。
因為鬼帝浪蕩多年,場面不在冥界,這次突然被傳喚,還有些莫名其妙。
他不思其解地跪在大殿之下,給顧長玄問了好,冷不防顧長玄直接給了杜子仁一腳,嚴厲道:“天帝的女人你也敢惹,杜子仁,是我平素太慣着你了麽?”
杜子仁有點暈,什麽天帝的女人,他這段時間只勾搭了一個魔界的姑娘,據說這姑娘是上一屆魔王的妃子,因為倍受冷落不得志所以才答應杜子仁的求歡。
杜子仁想不明白,小閻王腦袋一轉,卻完全記起來了。
杜子仁勾搭天界的天妃這事确實有,不過,這已經是三萬年前的事了啊!
而三萬年前,顧長玄還不認識蘇白!
難怪面對蘇白時,主上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小閻王發現了問題所在,也不急着和顧長玄交談,只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他得把這個消息告訴蘇白。
蘇白聽說了這事之後并沒有多驚訝,只是有些黯然。
“和我預料的不差。”罂粟這樣說道。
“怎麽回事?”小閻王問。
罂粟便給小閻王又解釋了一遍,原來,罂粟所施展的迷魂之術,會按照時間順序還原記憶。
倘若這施法過程無人打擾,那記憶自然能夠全部還原,若是這施法過程中被打斷,那記憶就不能完全恢複,就可能停在一個不可控制的節點上。
蘇白沉默了許久,垂着眼睛不發一言。
小閻王看着他這樣就嘆了一口氣,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勸道:“你不用擔心,總歸主上他想起了冥界,想起了我們,這丢失三萬年記憶的事主上很快就會發現,到時候,他必然就會問我們關于這三萬年的事。”
“所以呢?”北鬥星君一聽這話就湊了過來,想聽聽小閻王有什麽想法。
“所以,只要我把小白的事告訴主上,主上他就會……”
“我才不想這樣呢。”蘇白卻打斷了小閻王的話,站起身來和小閻王對視,說:“你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假如突然有人和你說,你其實有一個心上人,只是你自己不記得了,那你會怎麽想?”
“我……”小閻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北鬥星君就接道:“我會以為這人別是有毛病吧!”
“是啊,”蘇白勾了勾嘴角,“所以我不想讓你告訴他。”
即使真的要告訴他,那也應該是我自己去啊,讓你去說算怎麽一回事。
“那難不成還有別的方法?”小閻王又問。
蘇白又不說話了,只是擡腳要離開這個地方。
“小白!”小閻王匆匆跟過去,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難不成你想放棄了?”
“怎麽可能?”蘇白回頭瞪了小閻王一眼。
他看起來像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嗎?
何況,他可是嘗過和顧長玄恩愛膩歪的甜蜜日子,怎麽可能輕易舍去這份感情?
“我當然是去找長玄啊。”蘇白看小閻王一臉不解,就又瞪了他一眼。
“你就直接去找他,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認識你。”小閻王皺眉說。
“那又如何?”蘇白揚起一個放肆張揚的笑意,偏了偏頭,說:“原本他也是不認得我的,可後來不還是和我在一塊兒了嗎?”
蘇白神色堅定,眼眉微微挑出一個自信又得意的弧度。
“我有辦法讓他愛上我一次,就有辦法讓他愛上我第二次第三次。”
蘇白說完這話便飛身而去,小閻王看着蘇白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是啊,蘇白還是那個蘇白,顧長玄也還是那個顧長玄,暫且忘了又有什麽關系,那感情還是深埋在心底,該喜歡上的人還是會對他情難自禁。
小閻王想明白了以後,就松了一口氣,釋然地笑了。
但是他多慮了。
然而事實上,一切進展的并不像蘇白以為的那麽順利。
他在冥界門口叫了半天,顧長玄都沒有出來,蘇白讓底下的小鬼去通傳,卻見那小鬼磨磨蹭蹭猶猶豫豫。
“讓你去叫顧長玄你聽見沒,他再不出來我就直接進去了啊!”蘇白踢了那小鬼一腳。
小鬼一臉委屈,說話也有些磕絆,“蘇蘇蘇仙君,真的不是我們不通傳,是我們老祖宗今日特意吩咐過,不許放外界的人進來,外界有人來訪,他也一概不見。”
“那就讓開別在這裏礙事,我要進去找他!”蘇白聽見這推脫的話,氣的簡直想打人。
“仙君大人啊,您您不能這樣啊!您這樣讓小的怎麽做人啊!”那小鬼竟開始哭哭啼啼起來。
蘇白一腳踢開那小鬼,怒道:“做什麽人!你本來就不是人!”
可蘇白最後到底也沒有進去,他只是在門口放了一把火,打算引顧長玄出來。
蘇白一邊放火一邊還在想,以前是不是忽略了什麽事?
對了,他們兩個人在一處這事,還從來沒有告知冥界,除卻小閻王和孟婆,這冥界上下竟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倒不是蘇白或者顧長玄刻意隐瞞,只是兩個人在冥界的時候本就是少數,偶爾來了這冥界,也怕被那些冒失鬼打擾,所以時常是屏退衆人關起門來再做些不可告人的事……
原本蘇白也不覺得有什麽,只要顧長玄和自己心心相印,對自己好好的,便也夠了。
可是在這一刻,蘇白突然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自己和顧長玄的事昭告六界,最好人人都知曉才好。
這樣就沒人會來和自己搶長玄,哪怕長玄忘了自己,也能從旁人的反應裏觀察觀察出一點細微末節。
蘇白正在這裏胡思亂想着,顧長玄就已經出來了,他眉眼冷淡,生疏的仿佛從來沒見過蘇白一樣。
被他那樣放在掌心裏呵護疼愛過的蘇白一見這眼神又有些受不了了,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難受。
算了,我不和他計較,等到以後他喜歡上我,我再好好的和他算算這筆賬。
這樣想着,蘇白便也能受的住顧長玄的冷漠了。
他直接走到顧長玄面前,雙手往後一背,踮着腳擡起了頭。
“顧大人,久仰大名啊。”蘇白故作輕挑,話語間有着說不出的暧昧。
他說這話的時候還想用手去勾顧長玄的下巴,顧長玄卻偏頭一躲,避過了。
顧長玄說:“還望自重。”
顧長玄對蘇白并不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對蘇白還是有點印象的。
上午他莫名其妙的在一個不知道什麽地方的地方醒來,就看見過這個男人,他好像還問了自己一句什麽話。
不過具體的顧長玄就想不起來了,畢竟他不認識蘇白。
蘇白卻一直想着顧長玄剛才的那句話:“還望自重。”
居然跟我說什麽自重不自重?!!
蘇白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橫着脖子嘲諷道:“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晚上非纏着我不放,一遍一遍又一遍。”
顧長玄聽得莫名其妙,昨天晚上他不是在打坐修煉嗎?
誰纏着誰不放?
這小孩兒長的漂漂亮亮,難不成是個傻子?
直到蘇白又要往他身上靠的時候,顧長玄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俊美無匹的少年可能是想……勾*引他?
他不自覺地多看了蘇白一眼,以前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明目張膽地同他求歡,這人倒是膽大包天。
但顧長玄對蘇白的印象也僅限于此了,他也沒對蘇白做什麽,只是選擇無視,說了句“別再胡鬧了”就掉頭走了。
其實顧長玄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那句別再胡鬧了說的多麽親昵與順其自然,就仿佛以前曾經說過無數遍。
“喂,你站住!”蘇白卻不讓他走,攔在他面前撇嘴道:“你真不記得我了啊?”
顧長玄:“???”
我應該記得你嗎?
“看那邊!”蘇白突然喊了這麽一句,顧長玄聞聲望去,蘇白卻趁着這機會直接撲了過來,狠狠地親了一口他的臉。
“這回想起來了嗎?”蘇白眨了眨左眼,笑得極為開心。
顧長玄:“……”
他剛才……親到自己了?
顧長玄摸了摸臉,臉上好像還有些濕漉漉的痕跡。
“你……”顧長玄一下子就冷了神色,似乎是被蘇白剛才突如其來的舉動給惹怒了。
“我什麽我!”蘇白卻一點都不怕他,只上前拽他的衣領,似笑非笑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不想對我負責任,想吃抹幹淨之後拍拍屁股就走人,你想的倒挺好啊,我告訴你,不可能!你別想甩開我!”
在顧長玄的記憶中,他還從未與人這麽親密過,偏偏蘇白還在這不停地動手動腳,這就讓他格外的不自在。
“放手!”顧長玄耳尖泛紅,已經有了明顯的羞怒之意,“你認錯人了,你說的事我從未做過。”
“你沒做過什麽沒做過!”蘇白直接扯開領口,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膛,怒氣沖天又底氣十足地跟顧長玄喊:“這就是你咬的!”
顧長玄被蘇白這孟浪舉動吓了一跳,不住地往後退。
蘇白卻還沒夠,又撩起了衣擺,卷起了褲腿,擡腿給顧長玄看。
“這兒這兒這兒還有這兒,全是你弄的!”
那白皙修韌的身子仿佛帶着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顧長玄看着看着竟覺得口幹舌燥,就趕緊別過眼去,不敢再看。
“你以為不看不說話就能改變你欺負過我的事實嗎?”蘇白直接撲到他身上,攬着他的脖子晃蕩,“我不管你把我睡了你必須對我負責!”
顧長玄甩了甩,沒甩開,又推了推,手掌卻直接觸碰到了蘇白細膩溫熱的皮膚。
這回顧長玄直接紅了整張臉,他高舉着手不敢再碰蘇白,有些羞惱與氣急敗壞:“你放手!”
“我就不!”蘇白擡起一只腿盤在他腰間,死命地夾着他,身子一個向前用力,就咬住了顧長玄的耳垂。
顧長玄:“!!!”
顧長玄渾身一顫,終于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了,就法力四散震開了蘇白。
蘇白被那法力推的後退好幾步又跌落在地,氣的在地上蹬腿。
顧長玄被蘇白撩撥的心煩意亂,也不敢再看蘇白就急急忙忙地回了冥界。
“诶!你昨天晚上真的和我在一處,你大腿根那裏還有我寫的字呢,不信你自己看啊!”蘇白最後又朝着顧長玄喊了一句。
顧長玄被蘇白弄得全身氣血翻湧,然而他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怎麽了,只能來來回回不停踱步。
小閻王這時候也回了冥界,他看見蘇白衣衫不整的站在門口,頓時瞪大了眼睛。
“小白,你這是……打算色*誘?”
“誘什麽誘啊?”蘇白朝着地上踢了一腳,揚起的塵土糊了他一臉,他又不得不擡起衣袖擦臉。
“那你這是怎麽了?”小閻王失笑問道。
“我和他打了一架啊!”蘇白怒氣沖沖地往回走,“這男人可真不能慣着,以後我見顧長玄一回我打他一回!”
“到底是怎麽了?”小閻王摸不着頭腦。
蘇白不說話,只大步流星的離開。
“哎,你這是要去哪裏啊?”小閻王又跟着追了幾步。
“回蓬萊!”蘇白丢下這三個字之後,就招來一朵雲,騰雲飛走了。
“到底……怎麽回事啊?”小閻王又變出一把扇子來搖啊搖。
恰逢這時候守界的小鬼正哆哆嗦嗦探頭探腦地往這邊看,小閻王就走了過去。
“你看到什麽了,和我說說吧。”小閻王對着那小鬼露出一個無比親和的微笑。
那小鬼就戰戰兢兢地把自己剛才所見所聞給小閻王說了。
小閻王聽完“噗嗤”一笑。
笑了半響之後那小鬼才聽見這位閻王道:“這兩個人……也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
自家老祖宗被調*戲的拂袖離開,閻王大人認為這很有意思?
那小鬼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搞不懂這些大人們了。
顧長玄雖然躲回了冥界,但到底蘇白的音容笑貌一颦一笑都記在腦海裏。
顧長玄覺得自己就跟着了魔似的,竟然會忍不住去想那男人裸*露在外的身體……
真白,要是能摸一摸就好了。
顧長玄被自己腦袋裏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從來不動心斷腸,今天到底是怎麽了?居然會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毛頭小子左右。
蘇白臨別前的那句話還不斷地在顧長玄的腦袋裏回響,顧長玄剛開始覺得荒謬,後來卻還是沒有忍住——
他看了看自己的大腿根處。
果然,那裏刻着一個龍飛鳳舞的“白”字。
白?
黑無常白無常的那個白?
顧長玄又盯着牆上的夜明珠看了許久,一柱香都快過了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難不成,那“白”字是剛才那人的名字?
白?就叫白?
可真是好名字。
顧長玄被腦子裏奇奇怪怪的想法搞得心煩意亂,他晃了晃腦袋,開始想正事。
在顧長玄的記憶裏,他身上是沒有留下什麽“白”字的。
即使有,那它在這麽私密的地方,按理說一般人也不應該知道。
所以說,剛才那男的并不是胡說八道自己真的和他有過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
還是說他忘記了什麽?
顧長玄很快就發現了許多事不對。
比如說卧室物品的擺放,他那最喜歡的一套紫砂茶具原本應該放在東側的木桌上,可是現在東邊哪裏有什麽木桌,那套紫砂茶具也不見了蹤影。
還有剛才,自己收拾杜子仁的時候,杜子仁哭着說冤枉,說他調*戲天妃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原本顧長玄還以為杜子仁是在胡亂推脫,于是想也不想就給人打了一頓然後關進了黑漆漆的小破屋裏頭。
現在想來,可能是自己錯了?
顧長玄本就不是蠢笨之人,相反,他比很多人都要聰明的多。
所以,顧長玄在打探詢問了一番後,很快就弄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他的記憶停留在了三萬年前,可事實上,這世間已經過了三萬年了。
這三萬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長玄百思不得其解,就把小閻王招來了,打算仔細問個究竟。
“爺,您見到小白了?”小閻王一來便問。
“誰?”顧長玄問。
“就……剛才在冥界門口非禮你的那個……”
顧長玄一記眼神飛過去,吓得小閻王急忙改了口:“我是說,剛才來門口鬧事的那個。”
“小白?”不提非禮顧長玄還能心平氣和,他坐在了高座上,恢複了原本八方不動波瀾不驚的樣子,敲擊着扶手問:“他叫小白?”
小閻王聽見這話心中又是一嘆。
看來,他是真的不記得小白了。
但小閻王還是打起精神來給顧長玄解釋。
“是小白,您以前就喜歡這樣叫他,他全名叫蘇白,是白修寒的兒子。”
小閻王仔細想了想,三萬年前,顧長玄應當是認識白修寒的。
但小閻王還是不放心,便又接着問道:“白修寒,您還記得嗎?”
白修寒聲名在外,顧長玄當然記得,他只是有些不明白小閻王為什麽會這麽問,便狐疑地看着他。
小閻王便繼續引導:“那您不覺得小白和白修寒長的比較像嗎?”
小閻王之所以說到白修寒,是因為顧長玄後來照顧年幼的小白,說到底還是因為和白修寒的那點交情。
兩個人初次産生感情,大約也就是在顧長玄照顧年少小白的那幾年。
顧長玄卻眉頭一皺,頗為不解:“哪裏像了?”
“鼻子眼睛眉毛啊!哪裏都挺像的啊!”小閻王有些急了,這位祖宗怎麽不按照套路來呢?
誰料顧長玄聽到這話卻不屑地一揚眉,擲地有聲道:“我看可哪裏都不像,小白可比那什麽白修寒好看多了。”
小閻王:“……”
小閻王一時間有些接不上來話,自家這位爺不是忘了小白嗎?這語氣中滿滿的得意感又是怎麽回事?
小閻王還想再趁熱打鐵說些什麽,顧長玄卻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想再聽了,讓他下去。
“可是……”小閻王不死心,他還沒說到關鍵的地方呢。
“別可是了,讓我靜靜。”顧長玄直接擡手施法,把小閻王變成一縷青煙彈走了。
小閻王在顧長玄這裏得了消息,又忍不住想告訴蘇白,這個念頭一從腦海裏冒出來,就打消不住了。
小閻王又去找了蘇白。
蘇白這些年一直在等顧長玄,也無心管蓬萊仙山的事,就早已經把蓬萊之主的位置讓給了旁人。
可到底在蓬萊山呆了數年,即使不再管事,蘇白也有威望在。
蓬萊山的仙人都很敬重他,他在這裏呆的也很自在。
小閻王氣喘籲籲地趕過來時,蘇白正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的曬太陽。
“快起來,我有事跟你說。”小閻王端起了一旁的茶水壺,也不往杯子裏倒,只對着壺嘴往自己口中道。
小閻王平素最在意形象,要不然也不會總拿個扇子裝腔作勢的搖啊搖。
這回他連形象都顧不上了,可見是真的急了。
可蘇白關注的點卻是——
“你跑來跑去的不累嗎?我怎麽感覺你這一天不到就已經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了呢?”
“我這是為了誰?”小閻王給了蘇白一個白眼,被蘇白這麽一氣,他差點就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
還好蘇白不再調侃,而是适時提醒,“好了好了,你勞苦功高,我多謝你,說說吧,給我帶來什麽好消息了?”
不等小閻王開口,蘇白又搶白道:“別是什麽壞消息,要是壞消息你就別告訴我了。反正不能是長玄想起我來了,要是他想起我了,他就自己來找我了,還用的着你。”
“對對對,你聽我說……”
“但是現在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你都不知道,他就算想不起來我,也願意給我非禮,可見他骨子裏就是個色鬼老流氓,根本不是個好東西。”
蘇白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憤憤不已,胡亂發洩了這一通之後,蘇白才想起小閻王有話要說,便問:“對了,你要說什麽?”
被你這麽打岔我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好麽……
小閻王氣的不行,可是一看蘇白那張潋滟無雙的臉,再多脾氣也都消失不見了。
難怪顧長玄說起蘇白長相的時候是那樣一副神态……
小閻王嘆了一口氣,便把顧長玄以及自己說的話跟蘇白敘述了一遍。
蘇白一副理所應該的模樣,“他就應該這麽想啊,難不成他覺得我爹比我好看?”
“行行行,你好看。”小閻王簡直不想說什麽了。
但他還得繼續說:“我的意思是說,雖然主上他忘了你,但是心底對你肯定還是有印象的,要不然也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當然啦!”蘇白還是理直氣壯,“我肯定在他心裏啊,難不成他心裏沒有我有你啊?”
小閻王:“……”
小閻王頓時有一種費力不讨好的感覺,他這般忙裏忙外東奔西走到底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希望他們兩個好好的嗎?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辛苦,”蘇白拍了拍小閻王的肩膀,哄他道:“我也是真心感謝你。”
小閻王不想理他。
蘇白便再接再厲,又道:“你的勞苦功高我都記着呢,放心,等以後我當了你們家夫人,好處少不了你的。”
小閻王:“……”
顧長玄說是要去靜一靜,實際上他完全靜不下來,蘇白的聲音蘇白的容貌蘇白的撩撥轉着圈在他腦袋裏放映,轉的他心裏火燒火燎。
于是顧長玄離了冥界,打算去人間透透風。
也不知道怎麽的,就走到了雲流山下。
顧長玄看着這裏,沒由來的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
然而還不等他仔細分辨那熟悉的緣由,就有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來。
那好聽的聲音道:“顧大人,偷看別人洗澡好玩兒嗎?”
顧長玄驀地一驚,轉頭望去,卻只見蘇白趴在溪水中間的巨型鵝卵石上。
他不着片縷,背脊彎出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那一身肌膚本就瑩潤,此時月光盈盈,恰到好處地落在他身上,更是襯的那人全身如美玉一般——
讓人忍不住想要賞玩。
理智告訴顧長玄應該移開眼,可是實際上顧長玄根本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那一雙眼睛只差沒粘在蘇白身上。
蘇白輕嗤一聲,擡手撥了一捧水揚在顧長玄身上,挑眉道:“問你話呢,我不穿衣服好看嗎?”
“好看。”顧長玄口幹舌燥心跳飛快要不是因為腳底酸軟他很可能直接撲過去把那個正在撩撥他的小壞蛋一口一口吞下肚。
其實顧長玄不知道蘇白會來這裏。
自然,蘇白也沒想到顧長玄會到這個地方來,他當然也不是真的要來這個地方洗澡。
只不過是因為看見顧長玄在附近,所以蘇白才幹淨利落地剝掉衣服,又在水裏搔首弄姿故意撩撥人。
“想不想摸摸?”蘇白斜倚在石頭上,托着腮眨了眨眼,繼續引*誘岸上的人。
“不、不用了……”顧長玄明顯口是心非,他嘴上說着不用,身體卻磨磨蹭蹭地往小溪這邊來。
蘇白受不了他這般磨叽,直接甩了個繩索過去,把人給扯了過來。
顧長玄的手終于碰到了蘇白的肩膀,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教你做點好玩兒的事呀。”蘇白勾着顧長玄的領口,眼波一蕩,直接甩了個媚眼過去。
顧長玄抿着唇紅着臉一言不發,蘇白便只當他是默認了,就上去舔他的耳垂。
“你怎麽不抱我?”蘇白含着顧長玄的耳垂嘟囔說。
“別碰那裏啊,往下,對,唔……就那樣握住……”
“喂!你怎麽不脫衣服!”
沉默了半天的顧長玄這時候終于開了口,他說:“不脫。”
“所以要我給你脫嗎?”蘇白嘩啦一下,撤掉了顧長玄的全部衣服。
“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蘇白笑嘻嘻地啃了一口顧長玄的下巴。
顧長玄忍無可忍,直接抱住蘇白吻他的唇。
老色鬼。
蘇白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手上身上卻不停動作,直到把顧長玄撩撥的硬*挺無比,才停了動作。
顧長玄眼中已有一片水霧,那水霧底下還掩着濃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是不是又想要我了?”蘇白捧着顧長玄的臉,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
顧長玄不說話,只用行動訴說着對這個人的渴望。
怎料蘇白卻突然變臉,一把将顧長玄推倒在河裏,然後起身叉着腰笑:“那你就憋着忍着難受去吧,大爺我不陪你玩兒了!”
這個吃抹幹淨就翻臉不認人的流氓壞胚老色鬼,真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他不知道自己的厲害!
反正蘇白自己剛才已經借着顧長玄的手發洩一回了,這會兒沒什麽需要解決的,于是蘇白就捧着衣服飛奔而去。
直跑了很遠蘇白才停下來,把衣服攤在一旁,開始慢慢悠悠地穿衣服。
哪成想還沒穿到一半,那男人就追了上來,不僅追了上來,還緊緊地抱着他,用那什麽玩意戳着他。
“你不穿衣服就跑過來了?”蘇白掙脫不開,就開始罵人,“你是不是有病啊!”
“是你先不穿衣服跑的。”
蘇白:“……”
好像,确實是?
“那那那……反正你給我讓開!”蘇白用腳踩,用牙咬,可顧長玄就是紋絲不動。
“你幫幫我。”顧長玄呼吸粗重,用鼻尖不住地摩挲蘇白的耳後。
“你放開我!你不會自己弄嗎?”
“我不會。”顧長玄這話帶了點撒嬌意味,蘇白一聽就軟了耳根,連帶着身上不該軟的地方都軟了,該軟的地方反倒那什麽了。
于是蘇白就妥協了。
算了算了,蘇白在心裏和自己說,反正,自己慣着這個人,都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再慣着他一次又有什麽關系呢?
這樣想明白了以後,蘇白就釋然了,他轉了個身和顧長玄面對面,勾唇挑釁道:“那就來吧。”
等到蘇白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顧長玄果然又不見了蹤影。
蘇白朝天翻了個白眼,卻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疼的腰,起身打了個哈欠。
顧長玄也說不出來自己為什麽要跑,昨天雖說蘇白很配合,但到底是他半強迫蘇白才同意的,他怕蘇白醒過來的時候和他拼命,或者是因為這個?
又或者,是他想逃避什麽呢?
顧長玄又開始後悔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走,不管蘇白怎樣,他都應該坦然接受,誰叫自己昨天突然獸性大發,也怨不得旁人。
可是等顧長玄回去的時候,蘇白已經不在那裏了。
顧長玄開始着急了,他開始心慌,他向小閻王打聽蘇白的下落,可小閻王卻說并不知曉。
顧長玄一怒之下,就把小閻王和杜子仁丢到了同一間小黑屋。
黑夜中的杜子仁:“好巧啊,嘿嘿。”
小閻王:“不巧。”
杜子仁:“你看咱們閑着也是閑着,要不要做點什麽?”
小閻王一腳踢飛湊過來的杜子仁:“滾。”
找不到蘇白的顧長玄還在持續發瘋,火燒了淩霄殿,又大鬧了一回南天門。
天帝躲在自己的小兒子身後,痛心疾首地喊:“老祖快停手吧,小蘇他不在這兒,他在蓬萊山!”
顧長玄這才停止了作妖,直奔蓬萊山去。
那小殿下一張娃娃臉,見顧長玄走了就長舒了一口氣,回頭跟天帝邀功:“爹爹爹爹,你不要怕,我都已經把那什麽老祖吓跑了。”
天帝看着自己小兒子故作兇神惡煞,卻因為那一雙撲扇大眼睛和露出的潔白小兔牙沒有半分可怕。
但天帝為了照顧孩子的面子,還是抱着三殿下哭道:“是啊,兒兒,你最吓人了。”
蘇白在蓬萊山等候已久,但是他并不打算見顧長玄。
北鬥星君帶着罂粟來看望他,親眼見到蘇白打發了前來報信的小仙,讓他們告訴玄冥老祖自己不在。
北鬥星君這就有些不解了,便問:“你不想和他好了嗎?為什麽不見他啊?”
“你懂什麽?”蘇白悠閑自在地吃着葡萄,躺在搖椅上閉着眼睛道:“以前呢,是我對他太好了,不屑于跟他玩兒這些套路。”
“什麽意思?”北鬥星君不太懂。
罂粟卻一下子就會意了,她噗嗤一笑。
“小白的意思是說,輕易得到的總不是最好的,所以他這回啊,要吊着顧大人一段時間了。”
“吊着他?就是不見他呗?”北鬥星君撓了撓後腦勺,“有這個想法倒是好的,關鍵是,小白真的能忍住不見他嗎?”
罂粟和北鬥星君對視一眼,然後又齊齊望向蘇白。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