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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麽了啊?”蘇白看了看罂粟,又看了看北鬥星君。
北鬥星君還是氣呼着不說話,罂粟卻笑着開了口:“他要娶我,我沒同意。”
蘇白瞬間瞪大了眼睛,又看向罂粟,問道:“是有什麽苦衷嗎?”
罂粟面上還是笑着,只是眼裏有些許失落,“他爹想讓他娶天界的姑娘,不想讓他和妖族有什麽牽扯。”
北鬥星君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沖到罂粟面前來沒好氣道:“可你是要嫁給我啊!又不是要嫁給我爹!”
“可上次你和你爹說了要娶我的事,不還被你爹打斷了腿?”罂粟無奈地嘆了嘆,又去撫北鬥星君的臉,“即使不成親,我這輩子也跟定你了,你又何必計較那麽一個形式?”
北鬥星君握住她的手,不贊同道:“可我就是想給你一個名分啊。”
蘇白翻了個白眼,“名分是什麽,能吃嗎?罂粟姐不跟你成親也是為了你好,你可別哭喪着臉了。”
北鬥星君聞言就在蘇白後腦勺上狠狠拍了一下,“你懂什麽?”
罂粟忙把蘇白拉到身後,埋怨北鬥星君道:“你生氣歸生氣,可不能對着小白撒氣。”
“你又向着他!”北鬥星君要氣炸了。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是,你想成親,但罂粟姐怕你被你爹打,所以不敢跟你成親,對不?”蘇白把北鬥星君和罂粟分開,站在兩個人中間這樣道。
“對。”北鬥星君強調了一遍,“我就是想娶她,哪怕我爹要打死我,我也要娶她。”
蘇白看着自己這位好友臉上浮現出難得認真的神情,便知他這一回是動了真心。
蘇白便嘆了一口氣道:“你要是被打死了,那罂粟姐可怎麽辦啊?你剛才有一句話說的對,是你成親,又不是你爹成親,所以你成親的事完全可以背着他,不讓他知道啊。”
“你這是什麽馊主意。”北鬥星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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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心給你想辦法,你還說我這是馊主意,”蘇白給了他一記白眼,然後又勸道:“天為聘,地做媒,你們家找一個好地方拜天拜地再夫妻對拜,這不就把親結了嗎?有什麽好糾結的呢?”
“可是我想讓別人知道她是我媳婦兒啊。”北鬥星君堅持道,“我想給罂粟一個盛大的婚宴,把六界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請來,讓所有人見證我們倆成親。”
“哎呦喂,”蘇白嗤了聲,又上上下下地打量北鬥星君幾眼,不贊同道:“請那麽多人湊熱鬧幹嗎?成親是你們倆的事,幸福也是你們倆的事,說到底還是你虛榮。”
“我不是虛榮!”北鬥星君反駁道:“我只是想給罂粟最好的!”
“可罂粟姐喜歡的才是最好的,說到底,你有沒有問過罂粟姐的意思啊?”蘇白掏了掏被北鬥星君震的有些發疼的耳朵。
北鬥星君看向罂粟。
罂粟嘆了一口氣,看向北鬥星君,認真道:“小白說的對,成親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何必叫那些無關緊要的人過來,再說,那樣的婚事我也是真心不喜,我們就只簡簡單單的,讓天地為證,再拜堂成親,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罂粟把這話說的真摯,北鬥星君也有所動容,他把罂粟攬在懷裏,輕聲道:“我就怕委屈你。”
“你對我好些,別再像今日這般無理取鬧,我就不委屈了。”罂粟輕拍着北鬥星君的後背,對蘇白報以感激一笑。
蘇白也跟着她笑了。
北鬥星君和罂粟的婚事很快就開始籌辦,雖說各種儀式從簡,也沒有宴請親朋好友,但他們兩人還是鄭重其事的挑選成親所用之物,歡歡喜喜的,沒有半點怠慢。
當天,蘇白給兩人證了婚敬了酒,又看着兩人入了洞房,才感慨萬千的離開。
彼時,已經是月上樹梢,夜色潋滟,蘇白一個人站在遼闊無邊的人間,忽然就覺得有些寂寞。
北鬥星君和罂粟成親了,可真好。
可是自己呢?
以前從未想過成親這回事,倒也不是因為不想和顧長玄約定終生,只是沒有要成親的意識。
可是今天,蘇白看着這一對新人,心裏卻有些莫名的東西洶湧而出。
蘇白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笑了笑,轉頭就去了冥界。
恰逢杜子仁這時候正醉醺醺的在冥界門口晃蕩,他見蘇白往這邊來,連酒意都清醒了不少。
“你要幹什麽?”杜子仁上次被蘇白教訓的事還歷歷在目,這會兒就忍不住想要後退。
蘇白卻不跟他交談,直接對他動了手。
兩個人纏打了一會兒,杜子仁終究不是蘇白的對手,就連滾帶爬地奔回冥界,向顧長玄求救。
“爺!爺你快救我啊爺!蘇白又過來打我了。”
顧長玄聽見這話立馬起身,原本含着睡意的雙眼也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
“他在哪兒?”
杜子仁聽見顧長玄這樣問。
“就在門口。”
杜子仁話音剛落,顧長玄就仿若離弦的箭似的,瞬間就竄出去了,消失個無影無蹤。
杜子仁還在一旁忍不住感慨,我們家老祖宗對我是真好啊,聽見我被欺負了,竟然這麽着急出去給我報仇。
急着趕出去的顧長玄卻把蘇白抱進了懷裏,聲音裏帶着歡喜,“你終于來了。”
蘇白也任由他抱着,只是聲音有點悶:“你想我沒?”
“想,特別想。”顧長玄倒是回答的誠實坦蕩。
原來心裏的那點寂寞失落因為這話一掃而空,蘇白噗地一聲笑了。
“我也想你。”蘇白也回說。
難得蘇白安安靜靜不吵不鬧也不和他作了,顧長玄反倒還覺得有些詫異。
但不管怎麽樣,因為蘇白說了這句話,顧長玄心裏仿佛炸開了煙花一般。
于是顧長玄親了親蘇白,抵着他的鼻尖問道:“去蓬萊山還是回冥界?”
蘇白用手指戳着顧長玄的胸膛,随即推開他,偏頭眨眼道:“都不去。”
顧長玄微微不解,蘇白就拉扯着他的衣袖,和他笑道:“跟我來。”
蘇白把顧長玄拉去了雲流山。
夜晚的雲流山一片漆黑,蘇白就擡手施法,于是地上就長出了許許多多淺藍色的星辰花。
那花瓣上渡着一層淺淡的藍光,瞬間就把整座雲流山給點亮了。
天上有半明半昧的璀璨星河,點綴在黑漆遼闊的夜空之上,而地上盛開着會發光的星辰之花,不遠處繁盛昌容的合歡樹上,還飄散着朵朵淺粉色的合歡花。
蘇白問顧長玄:“你記得這裏嗎?”
顧長玄笑了笑,“上次你就在這裏洗澡,說我偷看你。”
“嗯,”蘇白笑了笑,“但其實并不是你偷看我,是我看你在這裏,就把衣服脫光了,自己跳下了河。”
顧長玄捏了下蘇白的鼻子,半嗔半調笑:“可真壞。”
“但我說的不是這個。”蘇白又有點失落。
顧長玄握着蘇白的手一緊,“以前,我們也來過這兒嗎?”
“對啊。”蘇白眯眼笑了笑,眼睛彎成一道好看的月牙,“你知道星辰花又叫什麽嗎?”蘇白指着地上的藍色小花問道。
“什麽?”
“勿忘我。”蘇白彎腰摘了一朵,別在顧長玄領口處,又親了親他的指尖道:“送給你,以後可再不能把我忘了。”
“對不起。”顧長玄攥緊了蘇白的指尖。
“你不用對不起啊,”蘇白環上了他的腰,把腦袋擱在顧長玄胸膛,“你一說對不起,我就覺得你不喜歡我,喜歡上別人了。”
“怎麽會?”顧長玄把蘇白的臉捧起來,俯身和他接了個吻。
“可是話本子裏都是這麽講的,只有負心漢才會說對不起。”
“真的?”
“當然啦。”
顧長玄就笑了笑,又在蘇白臉上掐了一把,“那我不說了。”
“這才乖呀。”蘇白擡着下巴,又笑彎了眉眼。
“因為我永遠都不會負你。”
這個俊美到極致的男人,在月色與星空下如是說道。
蘇白也不知道是被什麽蠱惑,竟把那心裏話脫口而出:“那我們成親吧。”
顧長玄一怔。
蘇白就噗嗤一樂,然後捶打他,“本來不想說的,想哄着你先跟我說的。”
“沒想到就這麽說出來了。”
“可能是太喜歡你了吧。”
“顧長玄?你怎麽不說話啊,我都跟你求婚了,你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白拍了拍顧長玄的臉,有點傷心,“你不想娶我啊?”
“不是,我……”顧長玄一把抓住蘇白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狂跳的心口,“我是太開心了。”
“開心傻了嗎?”蘇白在顧長玄臉上掐了一把,複又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不願意呢。”
“我願意。”顧長玄把蘇白按在自己心口,心跳的還是飛快,他太激動了,反而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小白,小白……”
“哎呀,別叫了,你先松手,我有東西要給你。”蘇白從顧長玄的懷裏掙脫開。
“什麽東西?”
蘇白就拿出一串夜明珠來,只見蘇白念了個咒法,那串夜明珠就開始變小,直到變成大小與顧長玄手腕粗細相同的時候,蘇白才停止念咒,把那串珠子給顧長玄戴到了手腕上。
“這是什麽?”顧長玄問。
“你喜歡的東西啊。”蘇白眨了眨眼。
“在哪兒弄的?”顧長玄笑着道。
蘇白如實相告:“在一個名叫*春江花月夜的窯子,你從牆上一個一個地摘下來的,當時喜歡的不得了。”
顧長玄以為自己聽錯了:“窯,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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