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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山海雜貨店只是一個突然蹿紅的小店, 白圓也不是擁有龐大粉絲群的明星, 因此安排的采訪前期加後期只進行兩個小時就結束了。
盡管時間不長,但自從記者态度暧昧地問了她和老板的關系後, 白圓神經一直保持在緊繃狀态,害怕再一個小不心她和于光的關系也複雜了。
送走記者和攝影師,白圓身心俱疲, 接受采訪比給秦棋做飯還累,拖着灌了鉛似的腿, 白圓慢吞吞地去往後院, 身體過于沉重, 她走到竈臺邊就不想再多動一步了。
貍花和狡趴在那裏休息, 她幹脆用狡當枕頭直接就地躺下。
這一躺就是大半天, 秦棋晚上嗷嗷叫喚着要開飯, 白圓在地上裝死不起來。
她一頓不吃餓不死, 老板一年不吃也餓不死,反正她不想起, 給她一個機會, 她可以躺到天荒地老。
于光聽貍花說完他們這幾天的經歷,笑了笑沒說什麽。
他把帶回來的編織袋全部拆開,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自己的戰利品:“瑤草沒找到多少, 但是荀草有很多,啊,我還遇到了羢羊群,它們的肉好像對女子有益……”
念着念着, 白圓緊閉的眼皮蠢蠢欲動,直到于光打開最後一個袋子,“回去的時候遇到了一位朋友,我向他要了些朱砂和黃紙。”
“你帶這些沒用的幹什麽?”秦棋走過去,從袋子裏捏出一張黃紙打量:“你要學人類畫符?”
于光說:“小白對宋道人用的黃符陣好奇,看她最近越發大膽的行事風格,學點自保的本事也不錯。”
秦棋丢掉黃紙,十分自然地說:“她天天跟我們在一起,需要自保?”
“說的也對,”于光瞥了眼仍賴在地上裝睡的人,戲谑道:“那不如丢掉好了……”
“丢掉幹嘛啊,”白圓驀地睜開眼,一個挺身坐起,拍拍後背的土站起來讨伐他們:“帶都帶了,浪費可恥。”
她蹭過去将編織袋裏用布包好的朱砂和黃紙取了出來,端着黃紙研究了半晌,問:“符要怎麽畫啊?”
“不知道,”于光聳聳肩,“我沒試過,神明做法不需要借助符紙,你可以問問白仙人的小信徒們,他們對畫符一定深有研究。”
白圓眨巴眼睛,突然轉頭看向秦棋:“老板你應該會吧。”
“不會,我怎麽可能去學人類的東西。”秦棋見她兩只大眼睛不停地冒着邪惡的亮光,皺眉道:“你想說什麽?”
白圓抱緊布包,不動聲色地後退,“我看老板寫字就知道你很有畫符的天分。”
“……”
“今晚定外賣!”
“你給老子站住!”
白圓對天師手裏的符觊觎已久,誰年少輕狂的時候沒個修仙夢呢,她上學的時候喜歡看小說,經常幻想自己有一身降妖伏魔的本事。
來到雜貨店,妖魔鬼怪見了不少,然而都是靠別人降服的,遇到厲害的角色她只能傻站着等人來救。
躺在床上,白圓高高擎着黃紙端詳,想象未來自己運符驅鬼的神氣模樣,傻樂了半天。
鑒于網上查不到正規符箓的畫法和用法,白圓斟酌用詞,在群裏發了一條消息:本座近日沉迷研究新式符術,不知現在各位用的是何種畫符方式,可有小友願意為我解惑。
天師協會的人似乎天天住在群裏了,她的消息剛發出就有了大片回複。
很多人回複了語音,還有發自己和師傅的聊天截圖的。
“步驟我記得是先擺香案,再躬身上香,念咒請神……仙人等等,我再問問師兄。”
“師傅說要準備法水,事先淨口淨手淨身淨筆墨紙硯,反正能洗幹淨的都洗一遍就對了。”
“仙人自己就是神仙,請啥神,直接畫就完事了。”
白圓聽了大部分語音消息,幾乎全在說畫符的步驟和準備工作,沒提到具體的操作。
直到屏幕中央兩條手打消息彈出。
宋桡:一點靈光即是符,只要開了竅,任何符箓都可一氣呵成。
姚天涯:仙人自帶靈氣,随便畫畫都可成符,我們還要考究筆和紙墨的質量。
有道理,她先随便畫畫。
于光帶回來的是整塊朱砂石,要畫符需将朱砂石磨成細膩的粉,再兌上酒,用狼毫筆作畫。狼毫筆也有講究,筆頭得用耳尖毛做,而且越有靈性的黃鼬,用它的毛做出的狼毫筆品質越好。
白圓一點點磨粉太麻煩,于是她捧着沉甸甸的原石去樓下找人幫忙。
于光像磨珍珠粉那樣,揮手間朱砂石就成了粉末。
白圓仔細地把紅色的朱砂粉包起來,興奮地回房間研究下一步。
她去附近的超市買了各式各樣的狼毫筆做備用,但是這些毛筆沾上朱砂怎麽使勁也畫不出痕跡來。
筆尖走過黃紙,只留下酒水的濕印,一點紅色不沾。
白圓沒轍,拿着顏料又去求助于光。
取了點粉末在手心撚摩,于光猜測道:“許是因為老友給的黃紙朱砂都是神物,筆也需是神物才可用。”
白圓期待地問:“或許你有這樣的筆嗎?”
“沒有。”于光果斷搖頭,他很久不用毛筆寫字了。
白圓洩氣,一腔熱情被人潑了冷水,超市裏怎麽可能賣神筆,又不是馬良開的超市。
回房之前,她忽然想到印象中唯一可以稱之為神筆的東西,說道:“你說崔大神手上那根筆怎麽樣?”
于光挑眉:“你可真敢想,那是判官筆,地府判官專用的武器,怎麽能随便借給你。”
白圓撇撇嘴,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萬事俱備,只差毛筆。人一旦想到了什麽事,當天做不成一晚上都會抓心撓肝的,白圓現在就處在這種狀态。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難受的睡不着。
床頭櫃放着符紙和兌了酒的朱砂,白圓隔幾秒就要看兩眼,好像多看幾次它們就能自己動起來似的。
終于,她按捺不住心裏的躁動,死馬當活馬醫地想了個辦法。
她在房間呼喚起邱江別的名字:“邱江別,江江,邱鬼差,你在附近嗎?”
等了一段時間,邱江別肩頭垂着勾魂鎖出現在白圓床邊,“在,小白姑娘找我有何事?”
白圓指指床頭櫃的東西,“其實沒什麽要緊的事,主要是我想畫符,材料都備齊了。”
邱江別努力在腦子裏搜索他見過的黃符圖樣。
白圓又說:“但是差根好用的神筆。”
邱江別思緒斷了,茫然地看着她。
白圓不好意思地笑:“你能幫我問問崔大人有沒有換下來的毛筆嗎?”
邱江別哭笑不得道:“崔大人好像只有一支筆。”可以改生死簿可以鎮萬鬼的筆。
“所以說是要換下來的呀,沒有就算了,我不強求。”
“……我改日幫姑娘問問崔大人。”
“那真是太感謝了。”
邱江別那晚過後就沒來找過她,她本來也不抱什麽希望,慢慢興致散了,白圓就把畫符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雜貨店最近全員都在籌備上新的事,于光去小世界帶回了不少新東西,這次店裏多了焦僥國的小人們幫忙,加工分類工作進行地非常迅速,僅一天就可以再次營業了。
白圓更新了網店首頁,發了新公告,一大批訂單蜂擁而至。
借熱搜的東風,雜貨店開張的早上,門口早早就排起了長隊。毫不誇張地說,白圓再晚開門一會兒,隊伍就可以排到這條街的入口了。
白圓擔心人太多不好控制,臨時做了號碼牌,憑號牌進店,一個客人最多在店裏待十五分鐘,一次只能進二十個人。
狡今天有外派工作,分發號碼的工作交給了貍花。
白圓将寫有數字的卡片裝進包裹裏讓它按順序發,貍花叼着牌子在隊伍間靈活穿行。
漂亮的布偶貓撒嬌似的貼近人的腳腕,示意排隊的人接它嘴裏的東西,所有人都心甘情願地為它蹲下來接卡片。
有客人想逗它,故意自己去拿小包裹裏的號碼,貍花喵嗚叫着阻止他,然後把客人手裏的那張牌子咬走,發給他正确順序的牌子。
“我的媽呀太可愛了。”隊伍後面的女孩不停地用手機拍。
“這真的是貓嗎,服從性也太好了。”
“媽媽我想養貓。”
貍花分發掉所有的卡片,發現有一半人沒有發到,跑回去向白圓彙報。
“喵喵喵。”卡片不夠了。
白圓在給客人裝珍珠粉,順口說道:“沒事,等前面的客人離開,號碼牌就可以發給後面的人了。”
“喵喵。”需要我做什麽嗎?
“幫忙安撫外面等太久的客人,門口的袋子裏有糖,你去分給他們。”
“喵。”好的。
貍花聽話地去叼糖果,一顆一顆放包裹裏,然後出門發給排隊的人。
店裏的客人對人貓之間流暢的對話頗感驚訝:“你能聽懂貓在說什麽?”
白圓一愣,笑道:“小動物養久了就能猜到它們的意思啦。”
“這貓也太聰明了,布偶都這樣嗎?”
“哈哈應該吧,這是您的珍珠粉,一共六百。”
客人提着袋子走出店門,看到貍花在發糖,一人一顆決不多給,也不準人家多拿。
看着這樣的萌物,客人忍不住用手機記錄了下來。
雜貨店千奇百怪的用品讓顧客目不暇接,一個小小的零食都會标注功效。有人看到卡通塑料紙包裝的棗泥糕,念出上面的字:“吃了可以增強聽力,真的假的。”
白圓笑說:“這是店裏的新品,家裏有聽力退化的老人可以送給他們吃哦,效果很小,但是保證有效。”
文莖樹的果實凡人吃下去效果太顯著,為了不那麽引人注目,白圓特意買了普通的棗子混進裏面,功效就沒那麽明顯了。
抱着試試看的心态,那位客人買了半斤價格有點小貴的棗泥糕,她是第一位買棗泥糕的顧客。
雜貨店美容産品賣得最好,回頭客也最多,小零食畢竟多數人不會長年累月的吃,功效甚微,加上價格偏高,所以銷量不如精華水之類的東西。
珍珠粉、瑤草精華供不應求,新上架的荀草精華也是大受好評,貨架上的樣品一天就清空了。
白圓忙活一天,感覺自己是在死亡邊緣掙紮,已經到了多走一步路就會累死的程度。
她今天一個人既迎客又結賬,下午實在忙不過來,本想把于光秦棋喊出來幫忙,沒成想他倆來了之後,客人不問商品了,全都忙着去拍照。
白圓只好把兩個中看不中用的勞動力趕了回去。
“我太難了。”她趴在樹樁櫃臺上,臉埋進手臂,心裏有些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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