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珠寶大亨幫我虐渣

崔小小那邊獨自離開, 陸時年這邊就是被易林直接拖走了。

易林一聲不吭地拽着陸時年狠狠塞進車裏, 啪的一聲關上車門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 自己則是從車屁股後面繞道坐進了駕駛座, 雙眼直直地盯着前方, 胸前起伏不定。

陸時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敢輕易說話,瑟瑟發抖縮在角落裏脊背緊緊抵着車門, 身子緊繃似乎只要發現情況不對勁就準備随時逃離。

車廂裏氣氛極度沉悶尴尬,陸時年偷瞄他好幾眼也沒瞧見臉上出現其他表情, 摳着屁股下面的坐墊惴惴不安試探地開口:“林哥, 我......”

剛起話頭就硬生生吞咽下去,易林渾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冰冷氣息,幾乎要将人凍成冰棍,陸時年嘴唇都在哆嗦。

緊緊閉上嘴抿住嘴唇确保自己不會發出一丁點聲音, 小心翼翼擡起一點腦袋,掀開眼皮偷看易林堅毅的下巴一角。

這突然是怎麽了,自己最近也沒做什麽太過分的事情吧, 難不成是公司出事了,可是......

陸時年轉了轉眼珠子, 願世界為了給崔小小開金手指,怎麽可能會讓易林的公司出問題呢, 那是......他發什麽瘋了?

陸時年有些悻悻的, 總不可能是因為正巧碰上崔小小來找自己, 然後誤以為兩個人在早戀吧, 哈哈哈,那可真就是好笑了。

忽然身子一頓,餘光瞄向易林......卧槽,不會真是這樣吧。

不過就算是和崔小小早戀,那也不用這樣吧,感覺我好像害的你斷子絕孫似的,陸時年不着痕跡地活動活動手腕,易林的手就像是鋼筋鐵骨,對待獵物一般地粗暴鉗制住自己,真疼呀。

渾身的血液似乎被冰凍起來一般不能流淌,身上麻麻的,即使腳踩在車上也毫無知覺,陸時年不舒服地挪動了一下身體,手上更是緊緊地抓着門上的扶手,全神貫注地注意易林的一舉一動,生怕他突然暴走傷到自己,他可怕疼。

就在他以為氣氛這麽僵硬,易林不打人也要罵人的時候,那個充飽了氣幾乎一戳就炸的氣球就像是解開了束縛,忽然卸了氣。

陸時年震驚往過偶去,發現易林臉上的表情瞬間都柔和不少,甚至嘴角還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頓時渾身一顫,只想說一句:“妖怪,速速從易林的身體裏滾出去”,當然,他還完全沒有那個膽子。

“小寧,我問你點事情。”說話前易林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将內心已經滔天的怒火壓制了下去,甚至刻意聲線放低,生怕說着說着就控制不住直接吼起來。

畢竟剛才他看到了.......說得誇張點,絕對是此生都不願意在見到的一幕場景。

那兩只情深意切十指相扣的手——很想直接剁掉。

一陣寒意順着脊柱骨油然而生,這柔和的聲音就像是冰冷的細密得針無孔不入的深深紮進他的每一個毛孔裏,陸時年打了個顫抖,順着易林的視線落在自己放在座椅上的手,抖掉身上的雞皮疙瘩默默收回手,慢慢開口:“林哥,你問。”

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三圍都告訴你,求別放冷氣,我神經衰弱還想多活幾年。

“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包容崔小小的原因?”

陸時年瞪大眼睛看他——完全理解他在說什麽?

“你喜歡她。”易林用的完全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哦吼,直男的世界真亂,難不成現在摸摸小手都會懷孕?

陸時年撥浪鼓似的搖頭,天地可鑒,我不止不喜歡她,我連女的都不喜歡啊。

易林冷笑:“不喜歡兩個人手拉手訴衷腸。”

......大哥,你從哪兒看出來這些亂七八糟的。

陸時年連忙解釋道:“哥,不是的,只是她突然拽着我的手,我還沒來得及抽出來你就來了。”

易林:“要是我再來的晚一些你們還能再多握一會兒?”

陸時年簡直要被易林的邏輯弄得跪了,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少說少錯,垂頭喪氣地坐在一邊沮喪,後果就是——易林更生氣了。

一腳踩到油門底,車一下子就嗖地飛了出去,陸時年緊緊拽着一邊的扶手在車中搖曳,膽戰心驚地說:“哥,你還沒有系安全帶。”

易林眼神都不賞給他一個,只顧開自己的車。

陸時年心裏掉下來兩行清淚,這世界到底是怎麽了,易林怎麽會突然來學校,之前不都是自己獨自回家的嗎,即使心裏有千百疑問,一個字都不敢說的陸時年只能顫顫巍巍給自己系上安全帶,鴕鳥似的深深埋下了腦袋确保出事的時候不會劃傷臉,畢竟自己可是靠臉吃飯的。

系統:“......”

到家之後易林愣是一句話沒跟陸時年說,氣勢洶洶地直接進了書房,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客廳望着樓梯獨自淩亂。

問了系統之後才知道是家裏的阿姨今天有事請假不能過來做飯,易林下班便想帶他去解決溫飽問題,誰知道好巧不巧正好趕上崔小小。

陸時年只覺得自己還真是倒黴,明明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又不是他撺掇崔小小來找自己的,莫名其妙就被冰凍一路,打了個寒戰讪讪地摸了摸鼻子進了自己房間再不出來了。

坐在書桌前看着攤着的英語書,陸時年怎麽都靜不下信賴,各個英文字母鬼畫符一般地在眼前飄來飄去,心煩。

狠狠咬了半晌的筆頭還是覺得不忿氣,這明顯就是牽連無辜,不行,自己不開心就要看別人比自己還慘,否則這口氣怎麽順利咽下去。

“系統,今天崔小小的指數有沒有上升?”

崔小小的指數有時候上升的太頻繁,又沒有什麽規律可言,動不動腦子裏就傳來系統叮的報警聲,陸時年覺得太煩,就不讓系統時時報告了。

“上升了,剛剛還在上升。”

陸時年來了興趣,書桌上的書往前一推,整個人舒舒服服趴在桌子上:“幫我放一下她的視頻,我看看她做什麽呢。”

在抄襲被爆出來之前,崔小小的設計理念是這一輩平庸之才中最打眼的,除了珠寶界現存的幾位老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麽有開發前途的新人了,加上設計新秀大賽時期她太過張揚,其他人都只是參加比賽,而她則高瞻遠矚地在網上了各種推銷自己,甚至炒作天才少女人設,确實也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甚至私下裏立刻簽約了公司,由公司進一步地對她進行全方位的各種包裝,甚至公司打算等她畢業之後便立即将她推進真正意義上的珠寶界,所以關于崔小小的各種寫真照片以及生活照人肉之前就已經在網路上幾乎漫天飛揚。

只不過......

陸時年掃了一眼系統呈上來的資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大腿,我記得易林是珠寶界的大佬,對吧。”

系統默聲。

陸時年又說:“那崔小小還能簽合同?”

易林做事沒有那麽顧頭不顧尾,崔小小的事跡早就在設計高層傳開了,可以說當時崔小小最後的閃耀在他們眼裏僅僅只是一個笑話而已。

而且——崔小小竟然敢簽約,她都不怕自己不供給她創意,還是她認準了沈齊寧不會拒絕她,陸時年渾身一個惡寒,這女的真的就是吃準了原主軟弱的性子了。

系統還是沒說話,陸時年手指點點桌子,緊抿着地嘴唇崩成一條直線,算了算崔小小簽約的時間,忽然之間勾出一個細微的弧度,輕笑出聲:“也對,當時的崔小小那麽缺錢,只要給錢崔小小鐵定是同意的,至于公司那邊......”有了傀儡線更容易操縱木偶不是嗎?

這公司看起來好像也不怎麽正規,看來崔小小不是簽訂了公司,而是簽訂了一張賣身契啊。

系統:“......”

簽約之後的崔小小一躍龍門成了設計界百年難得的有潛力的新人,公司花了大價錢簽下這個寶之後自然是能捧則捧,甚至還時不時地用崔小小的名字刺激其他同期,以防他們偷懶被落下。

崔小小紅得快被人捧得高,這會就黑的更快被人踩的更低。

之前她的紅就已經招惹了不少紅眼病的觊觎,還有和她同期卻一直只能被拿來當背景板襯托她豔麗的綠葉們,早就憋着一口氣等着衆人扒崔小小的黑歷史呢,萬萬沒想到崔小小這人這麽争氣,從出道以來的震驚衆人的作品竟然全是抄的。

要知道當初崔小小獲得優勝獎的時候優越感可是完全沒有隐藏,眼底的驕傲幾乎要蔓延出來,甚至連第一名和第二名也不放在眼裏似的,誰讓人家年紀小,世界終将會是新生一代的,如此黑料一出現,有幾個願意放過她的,全部卯着勁頭等着看崔小小的笑話,甚至不介意添磚加瓦地幫助她滾出設計圈,畢竟設計圈缺少能人巧匠,但不缺少這種連人都不會做的設計圈蛀蟲。

果然,網上天翻地覆,設計界的不管是新人還是大佬紛紛站隊抵制崔小小,抵制抄襲,這幫人可不像是網民們只是在帖子裏義憤填膺或者現實生活中小心騷擾就善罷甘休的,他們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冷凍崔小小——将崔小小完全拒絕在了設計圈的大門之外。

之前一直吹捧崔小小,覺得自己是撿到寶了的公司負責人也覺得自己收到了嚴重的欺騙,風口浪尖時還被連累一起遭受網民和設計界的攻擊,甚至還有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提前就知道內情,早已經和崔小小串通好只為替自家公司培養出一個設計新秀做宣傳。

不少和該公司合作的企業紛紛撤資,表示自己不願意和這種不講誠信不顧道德的合作商共事,就連公司看上的幾個小設計師也在簽合同的前一刻猶豫了,畢竟要是和崔小小同一個公司,那就等于是站在了整個設計界的對立面。

現在的崔小小就像是揮發着臭味的投毒氣體,一旦沾染上不僅會惹得一身腥臊,還會——死。

公司也真是冤枉,他們公司雖小但那也是因為剛剛進軍珠寶圈還沒來得及試水,但是他們老總不缺錢呀,分分鐘買了公關聯系了相關人士立即扭轉了風評,将所有的罪責髒水全部潑到了崔小小的身上,甚至還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以詐騙的名義。

一時間崔小小完全成了衆矢之的。

圈子外有一幫抵制抄襲的人圍攻她,圈子內她被設計硬生生趕了出來,這波黑歷史是妥妥地洗不白了,即使這陣風頭過了,崔小小這個人也不可能在珠寶行業重新東山再起了。

離開了咖啡廳的崔小小無處可去,一只手捂着口罩,另一只手扶着墨鏡框,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閑逛,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和車,打心底裏茫然了。

兩年前的她初出茅廬,然後嶄露頭角,那時候的她知道自己竟然得到了設計界的認可是真的很高興,可是一想到是因為沈齊寧的設計稿她才獲得大家的矚目她又真的害怕,害怕某一天沈齊寧會突然跳出來指着自己的鼻子大罵騙子,會收回自己的設計稿紙讓自己一無所有。

那個時候的崔小小是真的努力學習過設計的,可是她太急躁了,面前就是沈齊寧堪稱優秀的作品,再看看自己的信手塗鴉,即使心裏再強大也接受不了這種落差,嘗試着以新人的名義将自己的作品寄出去,卻得到了各種奚落。

崔小小不甘心,她覺得不是自己不好,而是那些人沒有眼光,所以她一邊撺掇着沈齊寧不斷給她新的作品,一邊模仿沈齊寧的風格,試圖在沈齊寧出道之前将他的作品完全化為己用,到時候自己已經在設計圈中站穩腳跟,沈齊寧一個剛出道的新人又如何能鬥得過自己,所以她才會那麽着急地推出自己,想要成名。

可是即使是模仿,她也沒能走出一條路,反而是越來越退步,直到最後拿起畫筆就害怕,害怕自己這輩子都超越不了沈齊寧,害怕有一天沈齊寧出現之後她得到的一切就全毀了。

原本她是想好好計劃再把沈齊寧騙回來的,誰知道家裏的公司卻出了事,這一出事就到了現在這個地步。

崔小小雙手緊緊握拳,直愣愣地盯着牆上的廣告牌停住了腳步,現在的她還能做什麽,高中畢業後的她以為自己能從此闖進設計圈,做一個知名的珠寶設計師,現在全完了,她的寄托,她的未來都完了。

聽着系統的電子提示音,陸時年知道崔小小其實是真的喜歡設計,只是.....也不知道他該說欲速則不達好還是該說腳踏實地好,想了想最應該說的其實是質問——質問他們一家子究竟把沈齊寧當做了什麽。

崔父崔母是想要在沈齊寧那裏拿到錢,崔小小最開始只是想要在沈齊寧面前秀優越感,沒想到卻發現自己才是落後的那一個,從而生出了要将沈齊寧踩在腳底下的扭曲心理,到最後可能就真的是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住了眼睛,嘗到了天才的甜頭,又怎麽會甘心重新回到原點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往上爬。

一陣電話鈴聲拉回了鏡頭裏鏡頭外兩個人的沉思,陸時年摸了摸自己的手機沒有震動,擡頭發現崔小小正皺着眉毛頗為不耐煩地聽着電話裏的人說話。

挂了電話的崔小小沒有繼續游蕩,而是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回了家。

果然是崔父打的電話,現在崔家父母都在出租屋裏,崔家公司的漏洞是不可能完全補齊了,或者說公司早就已經不是他們的了,他們只是負債人,還是天債。

前段時間崔家父母焦頭爛額,求救無門甚至都快要給外面的幾個股東跪下了也沒有挽回局面,甚至連一毛錢的賬務都沒有減免,他們是徹徹底底地破産了,背負着巨債破産。

崔小小剛推開門就被崔父一把拽住衣袖拉進了門,急切地問:“怎麽樣,沈齊寧怎麽說,有沒有說要拿錢給我們渡過難關或者出面承認那些設計是你的?”

“還有你,你的公司有沒有出錢買你的那些剩下的創意,你身上還有沒有錢,有的話快拿出來我暫時有急用。”

面容兇狠,語無倫次,動作粗魯完全看不出他是在跟自己的女兒說話。

崔小小的手腕瞬間就紅了,臉上五官也疼的扭曲起來,連忙向後退了兩步卻又被直接拽到了跟前,聲音裏帶了哭腔,眼前也是霧蒙蒙的:“爸,你先松手,你先松手聽我說啊。”

崔母原本坐在沙發裏抹眼淚,見到此情此景趕忙站起來拽着崔父的另一邊胳膊,上來就是哭天喊地:“你到底要做什麽呀,你打我還不夠,你還要把孩子怎麽樣啊,小小她還小,你放過她吧。”

崔父就像是完全沒聽到似的,已經陷入了癫狂,上前兩步走緊緊貼着崔小小的臉質問:“說,沈齊寧那邊到底怎麽說。”

崔小小吓得甚至都忘了哭,之前的崔父雖然很嚴厲,但是完全沒有到這種失去理智的狀态,愣愣地說:“他沒說什麽,我見到還沒一會易林就來了,就是那個收養了他的易林,易林說讓我們有找他的時間還不如請個律師。”

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會眼淚下來了就再也停不住,想要抱怨但是面對着神志不清楚的崔父愣是不敢哭出來,只好面向一邊痛哭流涕的崔母使勁咬着下嘴唇,但還是不可抑制地從喉嚨裏溢出哭腔:“媽,我是不是完了呀,他們都說我抄襲,我走在街上他們都能認出來我,他們還罵我,我這輩子都完了。”

聲音顫抖透露着她此時害怕和絕望,崔父漸漸松了手,崔小小沒有了支撐力道漸漸滑到癱坐在地板上,崔母過來緊緊抱着她兩個人一起抱頭痛哭。

“媽,還有人今天一直打電話罵我是騙子,短信也有,我上網發現我的電話號碼還有學校都被公布了,還有人專門跑到我們學校和宿舍去罵我,現在我們舍友都已經不讓我回去了,說我嚴重影響了她們,媽,再過兩天是不是學校也不會讓我去了啊?”

崔小小就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崔母的胳膊,一個勁地将自己心底的害怕全部傾倒出來,之前的擔心都是心理上的害怕,這會不說則已,一說她才發現事情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要面對的絕對不是小問題,而是真的會困擾她終生的嚴重的一道門檻,要是過不去這道坎的話,她這輩子很有可能就完了。

崔小小越說越害怕,不管不顧地放聲大哭起來,嘴裏喃聲:“之前我問過你們的,你們說沒關系的,用沈齊寧的設計也沒關系的,要沈齊寧的錢也沒關系的,可是現在呢,怎麽會沒關系,沈齊寧他現在完全不跟我們談呀,那個賤人不跟我談我能怎麽樣啊,都是我爸,是我爸讓我弄得,簽約也是他說有錢的......”

崔母什麽辦法也沒有,只好一個勁地摸着她的腦袋一個勁地安慰她說:“沒事的沒事的,小小,一切都會過去的,沒事的。”

“媽,我喜歡珠寶設計,我還要上學,我不能不上學呀媽,可是他們都堵在我的學校,我害怕。”

崔小小腦袋埋在崔母的懷裏,就像是還在子宮一般地蜷縮着想要給予自己一點安全感。

剛剛擡起腦袋正準備還說些什麽,面前的人被猛地拉開,崔小小猝不及防被甩到了旁邊的沙發上,腦袋重重磕在下面的沙發底座上,頓時眼冒金星,沒了聲音就只剩下面上怎麽都止不住的淚水。

“小小,你沒事吧。”被崔父拉開的崔母趕忙跪着爬過來想要看看她的腦袋,卻被崔父又是一把拽開。

“怎麽不上學,必須去上學,立刻去給我上學,當初是你說一定要學這個專業我才給你錢的,要不是你拿出那幾張獎狀說是可以賺錢我怎麽會花那麽多錢讓你學着什麽設計專業,你現在告訴我你不能上學了,那我的錢怎麽辦,快去給我上學,給我參加比賽,把我的錢都還給我。”

崔父面容兇煞,崔小小被撞的頭昏眼花手撐着腦袋一時之間完全沒反應過來。

崔母被攔着不能過來,一家人簡直亂成了一鍋黏糊糊的粥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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