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鑒于除二號以外的機械都無法正确欣賞嚴淵那毀天滅地, 驚世駭俗的歌聲,最終,馬納吉攝影師所構想的演唱計劃只得暫時擱淺。
兩相折中之後, 嚴淵拿着由一衆機械們齊心協力, 共同編寫的尬吹式演講稿,在攝影棚錄制了一份個人演說視頻。
“荒原上原本存在的網絡大部分都在‘大裂變’之後毀滅了, 不過機械王國境內倒是新建了信號基站。大人您的這段視頻,将會全天二十四時小時不間斷地傳輸到各個基站上, 發送給戰線以內的人。”
“您的一切資料都是根植于我等肮髒機械程序深處的東西, 只要見到您, 就會知道您就是我們不斷尋找的大人。”
“這段影像資料與宣傳書會一同成為您收歸荒原機械的助力!”
錄制完講說錄像後,坐在輪椅上的6M如此說道。
針對6M的打算,嚴淵暫時選擇了默認。他雖然心中仍對機械的構成有所疑惑, 不太相信沒了他這些機械就活不下去,但……即使這些看到錄像、得到動員書的機械類人不會成為他的同伴,僅只幹擾到那艘鲲鵬巨艦的行動,給巨艦上的主腦帶去一些麻煩, 對嚴淵而言也算是達到了一個基本的目的。
畢竟……
結合漓江塔的監測基站上那個奇怪的存在的話語,以及“大裂變”的成因,嚴淵覺得, 恐怕自己得親自登上巨艦,去見一見那個所謂的“主腦”才能認清一切真相。
因此,在想方設法登上巨艦之前,他要做好一切的準備工作。
首先便是瓦解掉對方的大部分勢力。
錄制工作全部完成後, 天色也已暗了下來。
夕陽自天幕失墜,遠遠望去,宛如墜星,濺起暖紅色的餘晖。
原本6M是準備将嚴淵帶回帶回他為其暫時安排的大酒店——也就是他之前來前線城市視察時所住的那間——休歇的,只是看着二號那張面無表情的沉冷面容,又評估了一下馬納吉六號與星靈二號之間的戰鬥力究竟差了多少光年,為了日後還能留在大人身邊做事,而不是被送回廢棄場作報廢處理,6M只得憋屈地讓二號帶走了嚴淵。
他領着禿瓢機器人和赤色小柴犬,上了二號之前開進影視基地裏的那輛裝甲車。
此時,原本待在車上,與二號一同行動的獵手早已不見了蹤影,包括那臺開車的機械康巴特在內,所有的活物都已被二號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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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機器人和狗是嚴淵自帶的話,他甚至不想讓這兩個家夥上車,打擾到他與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見的小先生敘舊。
或許是覺察到了二號心中的怨念,受到生物天性裏趨利避害的本能驅使,在嚴淵打開裝甲車的後車廂車門,催促西格瑪與途趕緊上車之際,小柴犬居然哆嗦了一下,随後抖抖耳朵,用頭撞了撞正在想該怎麽把大腦袋擠進車子裏去的途。
“怎麽了Sigma?”禿瓢機器人出聲。
柴犬汪汪地叫了兩聲,擡起前肢碰了碰大頭機器人機械身軀的腹部:那裏是機器人的內置置物箱。
途抖抖天線,放棄了上車的打算,轉而從置物空間裏拿出一根狗鏈來。它轉動身體看向嚴淵:“Sigma它好像想去散散步的樣子,要不,嚴淵你先跟着這人走吧。還是那間酒店對不對?待會兒我和Sigma會自己過去的。”
“好吧,那你們倆注意一點,”嚴淵側眼望了望已經在駕駛位上坐好了的二號,“這座城市應該沒有‘找狗的’吧?”
“您說的是那些有狗牌的獵手吧,只有歸屬于巨艦與主腦的獵手協會裏才會有狗的通緝令。而且前線城市裏也有定期的巡查獵手,您不必擔心這兩個小家夥的安全問題。”
嚴淵摸了摸鼻梁,也不糾結,又提醒了途與西格瑪兩句之後,這才坐到了副駕上。
看着裝甲車載着嚴淵絕塵而去,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竟然把地主給賣了的途扭了扭身體,把狗鏈套上了西格瑪的脖子,随後一拽——
它,發現。
自己拽不動。
西格瑪蹲坐在地上,以一種柴犬特有的倔強姿勢抗拒着它的遛狗行為。
途拽。
西格瑪不動
途繼續。
西格瑪穩如雕塑。
途想了想,又從置物空間裏掏出一條密封肉幹,拿到柴犬的跟前晃蕩。
西格瑪終于有點反應了,它瞥了一眼自嗨的途,不知道為什麽,禿瓢機器人總覺得這眼神高貴冷豔,帶着一股鄙視弱智的智商優越。
任爾東南西北風,它自巋然不動。
途:“……”為什麽它忽然産生了一種好像見過這個場景的既視感?
坐在車上,嚴淵将裝甲車的車窗搖下來了一截。吹着冷風,嚴淵本打算趁着二號開車回到暫住地的功夫再琢磨琢磨巨艦與主腦的真實目的。
但冷不丁地,當二號停在一個路口邊等待幾名過路的普通幸存者經過時,他無意識地轉頭瞟了眼二號,便和對方熾熱的眼神打了個照面。
對方那張一貫冷硬的英俊面龐上,此時充溢着某些嚴淵看不太懂的東西。
毋寧說……他看得懂,只是有些不敢去深究。
狂熱、執拗、病态、瘋癫……二號的眼神讓素來對感情這方面的事提不上什麽興致的嚴淵心中一緊。
“先生,可以的話,能否讓我将車窗搖上來些?現在的溫度比白天的時候要低上不少,而且外邊風大,我怕您感冒。”二號适時垂下眼眸,重新将視線轉回正前方,等待着行人過去後重新踩下油門。
“嗯……好吧,關上吧。”嚴淵應道。
待車窗關上後,他卻越發覺得不自然起來。之前的時候開着窗,空中彌漫着細微的風聲與外界的雜音,這會兒關了窗,整個裝甲車內的空間陡然沉寂了下去,讓嚴淵有些如坐針氈。
嚴淵不喜歡處理感情問題。
從小到大,乃至因為黑洞的原因降臨荒原後,嚴淵都沒有考慮過自己的人生大事。
一來,他雖然覺得自己是個直男,但實際上他卻是對女性與男性都沒有什麽過多的興趣。
在嚴·機械宅·不解風情·淵看來,戀愛這種事情着實費時費力。有那個閑暇功夫,不如多搞點機械改裝,多參與兩次戰役,早日結束聯邦與異星的戰争來得有意義。
二來,他有些情感單薄,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人的愛慕。
也許是受聯邦的平等教育影響,嚴淵一貫認為萬事萬物都是有來有往的,直白點得來說,他這人畢竟實誠厚道,信奉着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嚴淵實在是有些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下他人的情愛,因此,才會做出像初來荒原時,被救了自己的獵手險些夜襲,卻不敢下狠手反擊對方,只能自顧自地逃跑這種事來。
雖然他長了張反派臉,但總體而言,是個好人。
所以……
嚴淵不是情商負分的感情白癡,雖然嘴上不說,但他心裏倒也明白荒原上的人對他報以怎樣的想法。尋常的人類獵手與幸存者,只不過是受了他這莫名其妙的傑克蘇光環影響,因為這張臉而愛慕他罷了。
有好感,但不見得會為他付出一切。
正如很早之前在撿到途的那座廢棄城市裏的濮凡,他或許對嚴淵有些癡迷,但遠遠達不到甘心為他離開自己所熟悉的幸存者小隊的程度。
而6M一類的機械類人,因為前個世界的關系,他一直認為6M等人一定懷有着某些他現目前尚不清楚的目的。
譬如巨艦,譬如主腦。
他們所謂的忠誠在嚴淵看來不過是程序設定使然而已,假使他不再是預定的“王”,那6M等人又會如何面對他呢?
只有二號……
嚴淵能感覺得到,二號對自己的情感和其他人是不相同的。
不是因為臉,也不是因為程序,而是因為某些……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的東西。前個世界還不算特別明顯,二號所做的一切行為也是基于着他所謂的保護需求,到了現在這個變動了時間線的世界……
嚴淵打了個激靈。
他發現,關上窗戶後,車內的溫度似乎都因為二號的視線過于灼熱而升溫了。
嚴淵狀似無意,若無其事地開口:“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麽?”
被發現了自己的窺伺行為的二號也不尴尬,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下來:“我很想念先生,想多看看您……沒想到一晃就是十年了,您變了很多。”
“說實在的,我其實記不大清楚了和你見面的事情了,畢竟我們才相處過幾天而已。”嚴淵開始忽悠起二號來。
二號頓了頓。
“可是對我來說,只有那幾天,才讓我感覺真切地活着。”
路過的行人已經悉數散去,但裝甲車依舊滞留在原地。
他微傾身體,湊到了嚴淵的跟前。
注意現在的自己似乎就算是坐着都要比嚴淵高上一線,二號不着痕跡地躬了躬腰背,讓自己的位置能夠顯得低一些,以便嚴淵能用俯視的視角看着自己。
他執起了嚴淵的手。
被他握住的手白皙修長,手掌與關節都有些偏薄。輕挲指腹,二號注意到在嚴淵的手上布着不少薄薄的老繭。他想着,這些繭便就此打住吧,今後,他的小先生手上再不會留下新的繭痕。
二號輕聲道:“我很高興,能再見到先生您。”
這一次他絕不會松手。
嚴淵有些受不了這種怪異的摸法,忍不住又出聲,想轉移話題:“對了,要不,你跟我說說看我們從回收站出來之後的事情吧。怎麽幾年不見,你這家夥還混成大佬了……”
二號沒有回答嚴淵的問詢,反倒開口:“說起來,當初先生您會流落到電子廢料場裏,是因為機械異獸的緣故麽?”
“嗯……對對對,當時我就是被幾只機械獵鷹給追了,躲到了一臺報廢的車輛裏。後來那小轎車被拖進回收站,我那個時候睡着了沒有跑出來……”嚴淵索性就着二號的話頭給自己編造起身世來。
“沒有關系了,先生。”
二號擡眼,以一種絕對臣服的仰視姿态凝視着嚴淵。
“異獸也好,巨艦也罷,我會為您消滅一切。您的意志就是我的準則,機械們為王而生,但是……我為您而生。”
所以……能不能留在他身邊呢?
嚴淵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麽好。
以往的經驗告訴他,現在自己最好義正言辭地跟二號說自己只拿他當朋友,他為二號的言辭十分感動,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可恍恍惚惚的,他卻覺得眼前的人與之前一直保護着他的機械重合了,甚至……隐約中,又似乎和另一個他似乎遺忘了的身影疊在了一起。
嚴淵沉默了。
他發現……自己好像有那麽一絲絲的動搖。
“年輕人怎麽一天到晚老想着打打殺殺,而生個鬼啊,這是哪兒來的爛俗小說臺詞,”嚴淵忽然抽出被二號握住的手,擡起後按住了二號的頭,在對方黑色的短發上揉狗似的胡亂揉搓起來,把二號原本齊整的發型給險些揉成雞窩,“開車開車,有什麽事,回去了再說,我還有挺多事兒想問問你呢。”
二號順從地被他揉着頭。
“好的,先生。那……能讓我在和您說說話嗎?我真的很想您,很想很想。”
仿佛不止十年,他早已念想了一生一世。
即使過去了那麽長久的時間,他的光還是一如既然的溫暖柔和。
嚴淵咳嗽一聲:“你随意。”
二號的眼角微彎,原本冷硬的臉也消融了一些:“先生?”
“嗯。”
“嚴淵。”
“嗯。”
“圓圓。”
嚴淵抽了抽嘴角:“你叫魂啊,而且我記得我好像說過吧?別叫圓圓那個娘炮名字了,再敢叫……我把你揍成方方你信不信?”
不過剛說完,嚴淵卻發現有些不妥,有些唾棄起自己這麽個會跟名字斤斤計較的幼稚弱智來。
二號卻輕輕笑了一聲,他聲音低啞溫馴:“雖然我有仿生皮膚,不過底下的骨骼還是半金屬的,比較堅硬。先生如果不高興的話,為了防止您受傷,我可以自己動手……”
嚴淵打了個哆嗦:“開車!”
這肉麻的……他覺得自己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二號眷戀地凝望着他。
“先生。”
“……你有完沒完?好了最後一次,嗯!開車!”
“明白。”
另一方面。
途拽了西格瑪半天,絕望地發現,柴犬真的是全世界最倔的犬種,沒有之一。
它愣是拽了将近二十分鐘,也沒能把臉已經被繩子拽成個燒餅的柴犬拉動!
等途妥協,松開了一點繩子後,西格瑪反倒來了勁兒。
小柴犬仰頭嗷嗚一聲,撒腿就跑。
可憐途這麽個行動本就不太方便的大頭機器人被柴犬拖着跑,弄到最後實在是跟不上柴犬的速度了,只得自暴自棄地握着繩子倒在了地上,被狂奔的柴犬給拖了一路。等西格瑪終于肯停下來後,途覺得自己腦袋頂上的綠色刷漆都要被蹭沒了。
它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想伸手扶一扶有些歪掉的天線,只是它頭大手短,根本碰不到腦袋頂。
途默默地哀嘆一聲。
這時,它才發現自己和柴犬西格瑪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跑到了前線城市的外圍。影視基地本就建在城市的近郊,之前的時候柴犬也是在不停地向外部奔跑,這會兒竟已然跑到了城市邊緣。
舉目望去,于防護線後,便是無盡的荒野。
“怎麽跑這兒來了……趕緊回去吧,晚了估計得就沒有柴油當晚飯了……哎,我不喜歡柴油啊……”
途一邊嘀咕着,一邊去拉又蹲坐在地上了的柴犬脖子上的狗繩。
可……
它發現西格瑪并非坐在地上。
小柴犬躬着身軀,前肢着地,後肢傾側,咬緊犬齒,發出了帶有警告意味的嚕嚕聲。順着戒備着的柴犬的視線轉身,途看向了被西格瑪警惕着的東西。
于天空中,飛行着一艘巨大的艦船。那艦如同鯨魚一般龐大無匹,但兩翼卻有些類似羽翅的絮狀翅膀,看上去和傳說中的巨獸鲲鵬一般無二。
正是鲲鵬巨艦。
“哇,這什麽玩意兒啊,看上去好厲害的樣子……”途的機械眼閃着好奇的紅光。
鲲鵬巨艦于天空游弋,身影漸小,朝着前線城市遠方的地方飛去。
“那個方向……”途抖了抖天線,“我想想……好像是機械王國的核心城市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神說要有光】火箭炮x1,小天使破費啦~
小劇場:
【平行世界假說:假如時間線上的列車出了問題】
Part.07
今天,嚴淵看着窗外,終于想要出去透透氣了。
現在的世界已不在是印象中的荒原廢土,反倒是正常的文明社會,倒是平和安全。
換上二號專門給他網購來的迷你小衣服,嚴淵費力地爬上了盡心盡力的鏟屎官的肩膀。
因為找不到着力點,他只得抖着貓耳,整個人都靠在二號的臉側。
嚴淵蹭了蹭對方冷峻的臉,又拿已經操作得比較順暢了的尾巴去勾對方的耳朵。
“我們出去玩怎麽樣?哎哎哎,小二!你怎麽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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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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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