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學仙術（1）

師父脾氣很好，從莊小碧的第一眼看見就知道了。

也正因為如此，他突然這麽一喝，才把她吓得不輕。莊小碧緊張的跟在他身後戳着手指頭，左水清幾次三番的回頭看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都想說什麽，但還是止住了，他不可以一直都寵着她，這樣她根本就長不大。

吐了口濁氣。

左水清攬衣坐在了一張仙琴前，正欲要伸手撥弄幾下，莊小碧一驚一乍的喊着，“師父！這個我認識！這個是琴，那些大家閨秀和街上的賣藝的都會彈！”

左水清心底卻暗暗吃驚，小碧的受創恢複能力已經不能夠用語言來描述了。

“師父啊，讓小碧也試一下好不好！”莊小碧躍躍欲試的搓搓手，曾經她聽過一個*彈琴，彈的那叫一個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啊，沒想到師父這裏居然有琴，肩上的小夥伴驚呆了。

“你會彈琴？”銀鯉有一種可能會發生大事情的不妙感覺。

“都說了是試試嘛！”谄媚的抓了抓師父的衣袖，心裏非常沒有底的喊着，“水清師父，讓我彈一會兒嘛，就一會兒……”

“好，你試試吧。”

莊小碧小心翼翼的捧起了那張琴，按着師父撫琴的樣子，莊小碧盤坐在左水清的面前，一本正經的拉着琴弦，“叮叮咚咚”那一聲聲清脆的琴音，讓莊小碧整個人都歡快起來了，不由得加快速度，手指頭在琴弦也是随便的換來換去。

清風輕輕吹着，時不時卷起她的頭發擋住了她清稚的面容。偶爾會有幾只白鶴從頭頂飛過，莊小碧擡着頭，手底下胡亂的一陣亂彈。

左水清就這麽看着她，一副完全癡迷進琴音的世界裏，那清秀的面龐，狡黠靈動的雙眸，微微上翹的小鼻子，還有兩片紅紅的小嘴唇。整個人都是小小的，好像一個瓷娃娃一樣。左水清依稀記得她長大的模樣，淡漠如素，一襲白黃相間的衣服，就這麽伸出手，“喂喂，小鬼，不準再哭了。我是神仙你知道嗎？我可以幫你實現很多小願望哦~”

只是如今她還是她，他卻不是當年的左水清。

只是互換了身份而已，不過，他卻已經記不清，這是昙仙的第幾世輪回了，一次次的看着她在人間受苦變老死去，終于忍不住去找她了。

正當莊小碧玩的開心，左水清的那青蔥指尖有意無意觸碰了一下她的腦袋，莊小碧遲疑的擡頭，望見師父的眼中全都是深情一片。“師父……原來你也被我彈得琴感動了啊。”

啪嗒——終于被琴音茶毒到暈倒的銀鯉倒了下去。

激動得忘乎所以的莊小碧做着誇張表情，“師父？”

“……嗯，彈得很好。”

猶如收到了一份驚天大禮，莊小碧哈哈大笑幾聲，把琴交還到左水清手中。“哪有哪有，我怎麽可能比得上師父！那現在師父彈吧，徒兒聽着。”

“有什麽好彈的，彈來彈去也不過就是一首曲。”左水清松了手，那琴也跟着灰飛煙滅了。莊小碧這才意識到，原來師父的法術是能讓東西灰飛煙滅啊。那萬一他手裏的是小碧呢？有一天會不會也會灰飛煙滅啊……

“師父，你不會讓小碧灰飛煙滅吧。”莊小碧癟了癟嘴，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

師父不回話，難道真的打算要把她也消滅掉嗎？

莊小碧家的優良傳統又讓小碧成功的掉下眼淚，小屁股向着左水清旁邊扭扭，又尴尬又窘迫的繞着手指頭。“師父？其實小碧可以做很多事情，小碧可以給你洗衣服、給以給你做飯、可以給你捶背、還可以給你講故事聽、還有還有，小碧還會幫你物色漂亮的姑娘！經由小碧介紹的神仙姐姐，一定讓師父滿意！那個……小碧還會啊……”

轉眼間，左水清攬下她的腰，親吻上她光潔的額頭。“不必了，你不用再做任何事情，一切都由我來。”

莊小碧羞憤的捂了捂臉，又去抓師父的衣襟，“師父你真的無藥可救了。不僅摸小碧的臉還偷親……”

“……”左水清默然的推開她，整了整松松垮垮的衣服，眉角上挑，“今日師父給你的冊子你念了多少。”

莊小碧一下子噎住，臉色越來越紅，“我念了很多很多啊。譬如師父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上仙，譬如有很多很多種的仙，譬如……譬如……”見師父的臉色越來越不好，莊小碧終于誠實的對上左水清微眯的雙眸，“其實只有一小點點……本來我想讀的多一點點的，可是不小心嘗了嘗桌上的那壺酒，腦袋有點暈暈的，然後我就跑到河裏面……飄了出來……師父，我錯了！徒兒一定好好的鑽研你留下的寶典！”

“小碧，你想要學法術，歸根結底還是需要你自己，師父不能一直陪着你，如果是你自己學的法術會比別人厲害的多，領悟的更多。可你要是讓師父統統教你，一切都是事半功倍。記得師父跟你說的，成仙之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是要刻苦修煉，融會貫通，直至經歷仙劫，以肉身抵抗，若是成功了便可褪去凡骨，重換仙體。可要是失敗了，不僅會真的灰飛煙滅，一絲一毫的魂魄都入不了輪回。你……還願意成仙嗎？”

莊小碧啞然的咬着指頭，腦袋一片紊亂，什麽仙劫，什麽凡骨的，她聽都沒聽說過啊，原來成仙這麽困難啊。那娘……

“我願意！我就是要成仙！我要成仙！！！”堅定的一踏身下的土地，銀鯉已經被震的醒過來了，肉肉的身體在地上一滾，起身。

左水清微笑着凝視着她，“師父一定會幫你到最後。”

莊小碧又不由得咕哝一句，“我這就去修煉！師父放心，小碧一定能獨立完成任務的！”抱着桌上的烏漆墨黑的書，莊小碧迅速的在重華殿裏尋找着空屋子，簡單的收拾了一番，莊小碧就坐在了椅凳上翻看寶典，銀鯉就趴在她的左肩，小小的嘴叽裏咕嚕的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