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論陰謀

歐陽夜收起了他那笑嘻嘻的臉，難得一臉嚴肅的樣，但方圓圓可不認為他這樣就是會要說真話。像他這樣的笑面虎，想要說真話應該是一件艱難的事件。

“圓圓姑娘，我歐陽夜可想來不亂攀親戚，那張寡婦真的是遠方親戚。”

方圓圓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歐陽夜，我們認識也不算短了。雖然無意了解你，但我這個人的眼睛毒沒辦法，很多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個什麽貨色的。現在上面派你下來我這裏當教書先生，你最好就認認真真的當一個教書先生。不要讓我不得不想辦法對付你。”

歐陽夜假裝聽不懂，方圓圓也不想再跟他多說什麽，覺着多跟他說一句那都是浪費時間。

剛好這個時候張寡婦來叫他們吃飯，這談話也就自然停下來了。

吃飯的時候，方圓圓一直有意的觀察着她那村長公公跟張寡婦之間的互動，越觀察就越覺得有意思。心中萌生出老年人談戀愛原來是這個樣子的。

吃過飯，歐陽夜倒是沒有再糾纏，找個借口說還有事情就走了。

張寡婦卻是很自覺的留下來刷碗，那挽起袖子幹活的樣子倒是實在的很，也沒有了之前那風塵味道。

“張姨，我看出來了，你是真心想跟我爹過日子，要不找個好日子，我幫你們把婚禮辦了吧。”

方圓圓這沒有前奏的話讓那正在洗碗的張寡婦差點把手裏的碗打碎了。擡頭疑惑中帶着驚恐的神情看向方圓圓。然後站起來，雙手在圍裙裏反複的擦了擦。

“圓圓，你，真是個好姑娘。你該聽過我的那些事情，我在十裏八村的風評都不怎麽好。早年剛結婚的時候，沒一個月男人就去世了。村裏人都說我是克夫的命。後來公公婆婆又都接連因病去，就剩下我一個，娘家那邊，有四個弟弟都結婚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是回不去的。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這一個人，每天來門前的漢子确實多，之前也是強硬的拿起鋤頭趕過他們，可是發現，那樣沒什麽用。索性，我也就跟他們開開玩笑了。”

方圓圓的臉上一直都帶着神秘莫測的笑容，“張姨，過去的事情就讓那個它過去吧。只要你願意跟我爹好好過日子就成。您放心，我不是多事的人。”

張寡婦低頭又擡頭了好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甚至還有些神情慌張之感。

“張姨，您有話就說。我們這以後是要成一家人的，不必要這樣拘謹。”

張寡婦貌似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其實我跟歐陽先生不算熟悉，他也不是我的什麽遠方侄子。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是他今天下午來我家，跟我說了很多，說什麽現在我年紀已經不小了。幸福是可以自己抓住的。還有很多其他的一些，我尋思着，他說的話有些道理，所以就來了。剛才只不過是想幫幫他胡亂說的。”

方圓圓笑出聲，“我都知道。但是既然您說到這裏了，有句話我想還是跟你說說，我們一家跟歐陽夜都不是很對付，說白了都不怎麽喜歡他。下次您還是不要幫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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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寡婦連連點頭，方圓圓轉身去找她拿村長公公了。歐陽夜那一臉讨人厭的樣子，沒想到有的時候說的話還算不錯。他們兩現在年紀都不小了，要是真的互相感覺還不錯，就早點成親一起過日子算了。

“爹，我看那張寡婦不錯，我看你們撿個好日子就把親成了吧。”

正在喝茶的村長，差點沒被那剛喝的一口茶給嗆死。眼睛胡亂的往四周瞟了瞟，“你這個娃子說的什麽話，爹都多大年紀了。還，還成親，我這都是要當爺爺的人了，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平白給人笑話。”

“爹，這有什麽好笑話，你兩都是單身，成個親怎麽了？”

村長嚯的一下站起往廚房走去，對着那廚房裏的人說：“你你你給我回去。以後別來我家了。”

很快的張寡婦就繃着一張臉出來了，低頭就邁着小碎步就要走。

方圓圓立馬把張寡婦攔下，沖着她村長公公喊，“爹，你可想清楚了，這張姨要是現在出了咱家的門，你們以後可能就沒什麽關系了。現在都什麽社會了，你們一沒偷，二沒搶，三沒有違法，不過就是處個對象。人家張姨都那麽勇敢直接來咱家了，您一個大老爺們怎麽還跟個小姑娘似的磨磨唧唧的。”

村長蹲在地上，不斷的吸着他那長煙鬥。他這主要不都是為了他們小的考慮嗎？這要是他們成了親，那整個鳳凰村還不得天天都跟鎮裏的集市一樣熱鬧。等以後他的孫子們出生，都還會拿這事情來開他孫子的玩笑。他總不能那麽大年紀了，到頭來還給孩子們添麻煩吧。

“張姨，你看我爹那樣，心裏肯定是有你。你可千萬別着急走。”好言好語的跟張寡婦說完就放開了，走到她村長公公面前。

方圓圓心中一動，悄悄的輕聲說：“爹，我這沒幾個月就要生了，你不給我找個婆婆，以後我這生了，你照顧我月子啊？我這肚子裏可不止一個娃？我聽人說，要是月子沒坐好，那可是會死的快，命都更短的那種。您總不至于看着你兒媳婦我年紀輕輕的就......”

村長拿起他的長煙鬥放地上敲了敲，站了起來，“翠紅，我覺着，咱要不挑個日子把事情辦了。”

張寡婦低着頭，雙手不斷的絞着衣角。

方圓圓輕輕的推了一把她的村長公公，“您倒是快去啊。”

村長咧着嘴笑着走到張寡婦面前，嘿嘿嘿的笑了好大一會兒，“那啥子，咱年紀也都不小了。可能也沒幾年好活了，我家的情況你也都懂。只要你願意過來，咱兩就好好搭夥過日子。”

張寡婦紅着老臉偷偷的點着頭。

“哎呀，村長，你這個是要鐵樹開花了啊。老幫菜都還能娶上媳婦呢？我這都快活不下去了，咋的，你個村長也給我解決解決個人問題呗。”

來人嘴裏咬着一根草，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倚靠在他們家門口。

看着就是一副欠揍的樣子。方圓圓認識這個人，是村裏出了名了混子知青，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就沒有哪個是他沒有調戲過的？長着一雙桃花眼，屬于到處惹留桃花的那種。

村長很是不喜歡這個知青，村裏十幾二十個知青，就他這個最多事，每天不惹出一兩件事情都不舒服的那種。還每次都恬不知恥的要跑到他這個村長面前來告狀。明明都是他惹出來的事情，打死都要說是別人惹他。

是的，這個混子知青就是這樣的不要臉，那嘴巴也是出奇的大，只要他知道的事情，轉個身的功夫就能變成全村公開談論的話題。

村長走到那混子知青面前，“方知青啊，你這又是有什麽事情？這天都已經晚了，有什麽事情還是明天來說。明天我會幫你好好解決的。”

村長說着就伸手去推那方知青，想要把他推出去。可這個方知青一雙手死死的扒拉着他家的門，怎麽都推不動。

方圓圓就不明白了，這些城裏來的知青應該多少都是讀過些書的，怎麽就每一個好的。之前的那個張知青那個樣子，這個方知青看着更是令人厭惡。

方圓圓第一次佩服他爹這個村長，一村子的奇葩，他這個村長還真是當的艱難。

“方知青，難道又是哪個女知青拒絕你的示愛了？”

“還是你這個大肚子聰明，你說說憑我這一表人才的樣貌，那些人憑啥都拒絕我。”

“我有辦法，讓你追到你想追的人。我還有辦法讓你可以回城，但是我有條件。”

方知青看着方圓圓那一臉認真的樣，收起了他的吊兒郎當。

“我想你也該是一個有追求的人吧。就天天這樣的作踐自己不覺得都是浪費時間嗎？村裏那麽多知青，我也就看在你跟我同一個姓的份上幫幫你，我方圓圓一個唾沫一個釘子。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你的事情我個你解決。”方圓圓說的認真，就像是在跟村裏的孩子上課那樣的認真。

方知青聽了方圓圓的話半信半疑的開始思考，就是村長聽了臉上直冒冷汗，“你個娃子，說的什麽葷話。現在的知青哪裏是可以随便回城的。你回去，這裏我來解決。”

“爹，沒事。我有辦法的。我的條件就是，今天晚上你什麽都沒有看見。我不想明天一大早醒來就聽見滿村的風言風語。還有，比從明天開始，你到村裏的學校教孩子們讀書認字。”

方知青輕呼一口氣，心想還以為會是什麽大事呢？大聲的說：“行，這些還不都比下地幹活簡單。”

方知青還以為他這是撿到了大便宜，可看着方圓圓那看不懂的笑，怎麽看都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什麽當一樣。

方圓圓淡淡的說：“那行，那你回去吧。”

方知青帶着奇怪的疑問走了，他這剛走，一直在旁邊看戲的趙虎就出聲了，“嫂子，我家那婆娘今天做了些餅子，讓我給你拿過來些。”

趙虎快速的把手裏的東西塞村長手裏就打算跑，他是知道他這個嫂子一露出這樣的表情就不得了。他害怕會受牽連打算快點走。

“趙虎，你這剛來就走？我這剛好有事情要跟你說說。進去，我們一起商量下？”

“嫂子，我婆娘在家還等我回去呢？再說，那個方知青，我打不過他的。您要不找別人幫忙？”趙虎真的不想跟那方知青搭上什麽關系。

“聽說那個方知青，前兩天一直在散布你天哥的壞話。你說你跟你天哥親如兄弟。這有人诋毀你天哥，你不出個頭？”方圓圓說的風輕雲淡，但趙虎已經感覺到了空氣中那不一樣的味道。看來方知青這一次真的跑不掉了。

但趙虎還是不死心，“嫂子，他不就說了一句他比天哥長的好看。這也不算多壞的話，要不就算了？”

主要那個方知青是他家婆娘的表哥，不然他也是聽不得別人說他天哥的。可他要是收拾了那方知青，他家婆娘就該收拾他了。

“送上門來的，不收拾，難道還供起來。你先回去吧，半夜十二點來找我。我們幹一票大的。我的男人，別人說半個字都不行。”

趙虎求救的眼神看向村長，想着村長肯定不希望他嫂子去。可誰能想到，村長來了一句，“就是，我兒子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