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對他的新稱呼
林許還在撒腿往前跑, 忽覺一陣風從他耳邊嗖地刮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人影往明軒閣方向閃去。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林許瞪大眼睛,他邊跑邊氣喘籲籲地大聲喊:“有刺客!”
周圍的下人聞聲立刻警惕起來, 但是環視一圈發現并沒有可疑的人, 忙問林許:“哪裏?”
“明軒閣!”林許急得汗都冒出來了, 要是江雨凝出了事, 景湛絕對不會是重罰他這麽簡單。
下人一聽紛紛抄起家夥與林許一起往明軒閣方向奔去。
明軒閣, 景湛一進門與林易打了個照面。
“殿下怎麽回來了?”林易清楚記得他去喊景湛用晚膳時景湛對他說的話。
“孤有東西要拿。”景湛随口搪塞一句匆忙走向暗間。
一進暗間門, 他就看到江雨凝正安靜地平躺在床上。
“凝兒。”景湛步履匆匆走向床榻,輕聲喚她。
江雨凝面色蒼白, 沒有因他的聲音醒來的跡象。
“怎麽回事?”景湛問站在床前的芳盈。
“回禀殿下, 今日該用午膳時王妃說她突然犯困,便來暗間休息。奴婢喊王妃用晚膳時見王妃依舊在睡覺, 奴婢喚了幾聲, 發現王妃睡得沉就沒再打擾她。只是奴婢方才突然察覺不對勁兒來, 王妃這午睡的時間實在過長,奴婢覺得奇怪, 出于擔心便急忙來叫王妃起床,但是無論怎麽叫她她都醒不過來。”芳盈俯首說。
“可有叫沈太醫來?”景湛撫上江雨凝額頭試她體溫。
“回禀殿下, 方才林易已經派人去接沈太醫。”芳盈恭敬回答後,想到她和林許說讓他去喊景湛時林許說的話,她怕景湛生氣,解釋道, “奴婢和林許商量後覺得還是得讓殿下知曉此事,所以林許去了書房找殿下。”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叫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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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你還在這守着幹嘛?裏面有刺客!快去保護王妃!”林許說得急切。
林易攔住抄着家夥匆匆趕來的一衆人等,食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哪有什麽刺客,是殿下。”
“不可能。殿下還在書房呢!他不是說不想看到王妃也不會再回明軒閣嗎!”林許顯然不信,大聲說着,推開林易的胳膊就往裏沖,“林易快一起抓刺客!”
“裏面真沒刺客,是殿下。”林易無奈拉住他。
“不可能!殿下可不是口是心非之人!”林許說着持劍一把撞開暗間門,嘴裏還嚷嚷着,“我看是哪個不怕死的來傷害……!”
林許還沒說完,冷不丁對上景湛的視線,驚訝過後忙慫得捂嘴弱聲道,“殿下。”
景湛面容冷沉,正要出聲趕這個在衆人面前扮他難看的林許時,沈太醫來到了門前。
“快退下,給沈太醫讓路。”景湛命令擋在沈太醫身前的林許。
過了兩刻鐘之久,見沈太醫從暗間走出來,一直在客堂焦躁不安走來走去的景湛忙走上前。
“她現在如何?沈太醫可查出怎麽回事?”
沈太醫手撫上長胡須,搖了搖頭,嘆口氣說:“老朽診斷多遍都沒有查出導致王妃昏迷不醒的原因,覺得甚是古怪。”
景湛心下一沉,擔憂問:“那她還能不能醒來?”
“殿下放心,老朽方才已經施了針灸,王妃不多時就會醒來。”
景湛這下心中才緩口氣,但是還是不放心,“沈太醫說查不出原因,所以也查不出有沒有中毒?”
“是,所以老朽才覺得奇怪,按常理來說,王妃不該無緣無故昏迷不醒才對。”沈太醫因這困惑眉頭緊鎖,他想着回去再琢磨琢磨,好給出景湛答複。
進入暗間,景湛一站在床前看到江雨凝幹燥起皮的嘴唇便立刻起身前往八仙桌倒水。
再次回到床前坐下後,景湛捏着盛有少許溫水的勺子輕輕點在江雨凝唇上,為了方便動作,他又傾下身,細致地為她潤唇。
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耐心地照顧人,尤其面前這人還是一直在騙他的奸細,景湛覺得好笑。不過至于他現在是在演戲還是心甘情願做這些他還沒來得及想,身下的江雨凝就睜開了眼。
對上她清澈的雙眸,景湛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住。
“你在做什麽?”江雨凝剛醒來,再加上長時間未飲水進食,她軟糯慵懶的聲音有些微啞。
景湛立刻起身,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本想如實說趁此向她示好,卻聽到江雨凝接下來說的讓他心梗的話:“阿原你不是說不願看到我,不是說在和我冷戰嗎?還來這做什麽?”
江雨凝沒好氣,他說給林許的那些話經她逼問過林許後她都已經知道了。
不準林許在他面前提她的名字,也不想再看到她,這些可都是他說的。如今她正睡着覺,他又跑來做什麽,是他知錯了想與她和好?
聽到她的質問,又聽到那個令他不舒服的名字,景湛收斂起溫和的神色,放下手中的茶杯,漫不經心道:“孤只是有東西落在這裏,過來拿而已。”
看來他并沒有知錯,還想和她繼續胡鬧下去,江雨凝更生氣,神情漠然冷冰冰說:“那阿原拿好了嗎?”
她言外之意是拿好就走啊。
“已拿好,孤這就走。”景湛沒再看她,神色淡淡走向房門,即将合上暗間門時終究還是沒忍住提醒她,“凝兒你昏迷了半天,不要忘記飲水進食。”
她昏迷?怎麽昏迷的?江雨凝頓時懵了,本想擡眼細問景原(湛),卻發現門已經被他關上。
走得可真快,江雨凝癟癟嘴,他這是執意要和她冷戰。
罷了,她現在還暈暈乎乎的,還是再睡會兒吧。可她剛合上眼,耳邊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糟了!剛才景原(湛)走後她忘記起身去關門,莫非是刺客進來了?江雨凝緊張地一顆心懸了起來,急忙警惕睜開眼。
卻看到景湛垂眼立于床前。
“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江雨凝語氣責怪,剛才開門聲可真是吓她一跳。
她竟然這麽不想他回來,景湛心中冷笑,臉上卻沒什麽表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孤回來是問你明日要不要跟孤去平霄寺。”
“不去。”江雨凝直接回絕,他們現在還在冷戰,她怎麽可能跟他去。
“可這是父皇安排的,我們要與他一起去。”景湛只好将景文帝搬了出來。
“不去,你幫我和皇上說一聲,我有事,沒時間陪你們去。”
“何事?”
“我明日要出府看那些白淨帥氣的公子呢,所以實在沒時間。現在我要睡覺了,你走吧。”江雨凝故意氣他,說完翻過身背對他。
景湛眸色複雜,這奸細已經開始當着他的面公然紅杏出牆,莫非是他平時太寵她縱容她給慣的!
“太子也會去。”景湛無奈,只好将她心悅的太子也搬了出來,想着這樣她總歸會去了。
“他去不去與我何幹,阿原你能不能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江雨凝被他煩得透透的,語氣更不好。
景湛面容冷凝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努力閉上眼壓制情緒,最終選擇轉身離開。
等再次聽到關門聲,江雨凝立刻起身走向房門。這次她一定得把門鎖好,今晚景原(湛)不在,要是半夜有刺客進來就麻煩了。
可是她剛來到門前,正要鎖門,門從外面被拉開了,景湛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阿原你又怎麽啦?我都說了我不去,明天我要出府看白淨帥氣的公子呢。”江雨凝重複剛才的話。
卻不料,景湛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一言不發走向床榻。
“诶?你抱我/幹嘛?你不是要去書房嗎?”江雨凝不理解他的行為,在他懷裏撲騰想掙脫開他,可看到他臉色緊繃,她直覺不妙,心不由得開始發慌,小心翼翼問,“阿原你要做什麽?”
景湛将她放到床上,壓在身下,看着她的眼睛沉聲道:“孤受夠了,覺得我們今日必須将這件事解決清楚。”
“何事啊?”江雨凝心開始怦怦亂跳起來,她剛才随口說的那個理由不會是真的刺激到他了吧。
看到她害怕得眼睛都不敢看他,景湛失笑,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既然我們在你對孤的稱呼上存在矛盾,不如換一個稱呼。”
江雨凝頓時松了口氣,這才看向他,問:“換哪個?”
景湛若有所思,“凝兒剛才想到了何事如此緊張?”
“沒有,阿原是你想多了。”江雨凝立刻一本正經否決。
“孤說了,我們要換個稱呼,凝兒不許再喊孤阿原。”景湛一聽到這名就腦殼疼。
“你明明叫景原不喊你阿原喊什麽?”江雨凝不理解,還是覺得他在胡鬧。
“這個稱呼會讓我們吵架,凝兒也不想我們吵架對不對?”景湛誘哄她,“所以凝兒對孤的稱呼我們必須要商量一下。”
至于江雨凝說他的名字是景原這件事景湛還沒想到好的解決辦法,畢竟這是江雨凝故意說的,他強行改不了。
江雨凝不知道他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但是看到他這麽認真的份上,便順着他的話說:“那我要稱你什麽?王爺?殿下?澈王?”
“夫君。”景湛深深看着她。
“啊?”江雨凝頓時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行,我覺得有點兒肉麻。”
“只有這個對孤的稱呼于凝兒來說是唯一的,其他稱呼都有許多人那樣稱孤。”景湛耐心和她解釋。
“可是你剛才說是要我們一起商量,現在這個稱呼是你自己想的,這可不行。“江雨凝覺得他有些霸道,開始抗議。
“哦?那凝兒還能想出什麽對孤唯一的稱呼?”景湛好整以暇看着她。
江雨凝眼珠一轉,笑彎了眼,“當然有啦,皇弟、皇姐、皇妹,這些都沒人叫過你吧。”
景湛眸色危險,輕捏住她的耳垂細細摩挲,威脅她:“既然如此,要不凝兒試試?”
江雨凝頓時想起從笙館園林回府路上景原(湛)威脅她的舉動,紅着臉不再吭聲。
“那凝兒可是答應叫孤夫君了?”景湛看到她害羞的樣子眼角染上笑意,面上卻依舊一副威脅她的嚴肅模樣。
“我後背突然癢起來,你走時幫我叫芳盈過來。”江雨凝随口胡謅一句躲避他的問題并轉移話題,同時提醒他該走了。
“哪裏?”景湛關切問她。
“你去幫我把芳盈叫過來就行。”江雨凝搪塞他。
“不必,這麽晚了還是讓她休息,孤幫你。”
“你累了一天也要休息呀,快去書房休息吧,讓芳盈來就成。”江雨凝直接趕他走。
景湛識破她的心思,俯到她耳邊低笑:“孤是凝兒的夫君,本就該在這裏,為何要去書房呢?”
作者有話要說: 腹黑湛你快開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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