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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震和肖玥去得太早，還沒人張羅老婆婆的喪事，沒撞上旁人也沒惹上什麽麻煩。

只是再留在這裏也有不了什麽收獲了，玄震便帶着肖玥離開了，并嚴令她在若谷給的單子裏挑一個正常一點的地方先去。

肖玥壞笑道，“苗疆什麽的也不是師父讓我去的啦，是我聽過那裏有蠱術所以想去碰碰運氣的啊。”

玄震覺得他看不懂這個師妹了，心好累。

不過至少接下來去的地方都會比較正常，這令玄震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欣慰。

……雖然蟲蛇遍地的密林、冰封千裏的雪原在常人看來也不是什麽正常的地方，但是對于玄震來說，至少他不用被迫吃蟲子了。

肖玥興沖沖地收集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一半玄震都不認得，不過看肖玥心滿意足的樣子，玄震覺得至少這一趟沒有白白折騰。

是的，雖然肖玥的收獲不錯，但是以歷練為目标的玄震絲毫沒有覺得自己有要突破的跡象。

若谷單子上的材料并不都是好拿的，玄震也沒少打架，但是就是沒有進境，他也十分愁苦。

肖玥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師兄，到你這個境界了，是不是修煉實戰都不管用，應該悟道了？”

已經在荒山野嶺裏鑽了許久的玄震恍然，“你說的也對……也許我确實該找個地方梳理一番所得。”

肖玥在原地轉了一圈，擡頭看向有點莫名的玄震，“嗯，哪邊是東？”

“你想去哪兒？”玄震失笑。

肖玥撇了撇嘴，“這裏離長安不算是太遠……我們不如去長安吧？”大隐隐于市，玄震要悟道，長安這種熱鬧的地方也許更好……吧。

從來沒有進行過“悟道”這種與封建迷信神似的行為的肖玥很是不确定，但打死也不承認那地方會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可以玩耍。

玄震沒管她的小算盤，很是幹脆地道，“跟上就好。”說着，祭出了自己的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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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肖玥緊随其後。

在山下的日子裏兩人禦劍高來高去，肖玥的禦劍之術也是突飛猛進。盡管拔劍握劍的姿勢仍然稀奇古怪，但禦劍卻已遠超同齡弟子。

雖然這種技能掌握狀況很有些稀奇古怪，但自從探訪了月老祠，玄震越發地少問肖玥關于她自己的問題了。

肖玥有點小感動，但也感覺很是對不住玄震。

畢竟對于她來說好奇心還是個挺難克制的本能……當然對于玄震來說就未必了。

兩人雖然因為佩劍被盤問了兩句，但到頭還是順利地進了長安城，找了客棧住下。

玄震想直接閉關，又放心不下肖玥，結果被他家師妹直接推進屋裏鎖上了門，“大師兄我再說一遍我都不小了！”

無可奈何的玄震站在屋裏嘆氣，“頭發都不會綁……？”

肖玥有點惱羞成怒，“至少我從只會綁一個辮子到會綁雙馬尾了，這是進步！”

“……是嗎？”玄震的話音裏帶着一絲輕笑。

“總之你放心閉關就是了啦！”肖玥哼了一聲，轉身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故意把地板跺得發出巨大的響聲。

玄震無奈苦笑，不過肖玥說的也沒錯，下山歷練一番，她的法術修為以一種他完全不能理解的速度在成長着——甚至玄震覺得，這娃原本就會，只是忘記了，現在在飛速地想起來——獨自一人在長安也有不了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玄震走到床邊盤膝坐好，閉上了眼睛。

隔壁的肖玥倒并沒有像個沒了大人看管的小孩子一樣直接玩瘋。

一來，她有好些材料還沒處理過，正好趁着玄震閉關的時間整理一番；二來，閉關的時候萬一出了什麽意外可不是鬧着玩的，她得替玄震掠陣。

當然，這些事情雖然重要，但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問題是……

她沒錢！

肖玥長嘆一聲，趴在了桌子上。

沒錢逛什麽街啊！看見好吃的只能流口水，看見好玩的也不敢碰，萬一遇上撲倒在地的老太太還不敢扶（咦），上街去又有什麽樂趣！

這麽想着，肖玥無聊地撓起了桌子。

然而總無聊着也不是個事，肖玥在屋子裏轉了第三百圈之後，扶着頭坐在了床上——反正也沒事做，不如修煉吧！

說起修煉，景兒說的确實有道理——天梯通的地方确實修煉得比較快。入瓊華至今不過一年有餘，肖玥所獲進境已經遠超在萬花谷三年時間。若是按萬花谷對內功修行的劃分，此時她的修為大約已超過十重，比裴元還有強上一些了。

但是光修為強也是白搭，肖玥深知自己的醫術修為還是遠遠比不上裴元的。

于是玄震閉關悟道，肖玥也撿起了久違的刻苦勁頭修煉了起來。

肖玥這是沒上街找麻煩，可擋不住麻煩來找她。

這一日她如往日一般下樓去找食吃，卻正好看見了幾個當兵的正和掌櫃的說些什麽。

因着高君昊的緣故，她對當兵的有種複雜的情感，此時見其中一個朝她看了過來，她便禮節性地笑了笑。

卻不想這位爺轉過頭去就跟掌櫃拍桌子了，“你不是說你們店裏沒有道士嗎！”

肖玥一挑眉，沒等那掌櫃的接話，便脆生生地應道，“我不是道士呀，要說也只能是個道姑。”

這話一出口，大堂裏便傳來了一陣善意的笑聲，顯然這幾位軍爺态度不怎麽好，衆人先前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軍爺一噎，臉上有點挂不住，從腰間抽出劍來指着她，“你！不管道士道姑，都先跟我走一趟！”

肖玥微微後退一步讓開劍尖，下意識地掐了一個手訣，嘴上卻是不饒人，“喲，軍爺這是要拿人還是要請人？要是拿人，是不是得說清楚為什麽啊~要是請人……您這可不像是要請人的樣子哎。”

那軍爺還想說什麽，被個稍微年長一點的扯了回來，“別再說了，越說越亂。”随後自己上前兩步，“是我們唐突了。我們老爺遇到了點怪事，陸續請了幾個道士都沒用……就說要把這城裏的道士都給請去。”

“這麽霸道啊？”肖玥聳了聳肩，“那就不去了~”她說着，就往後廚走去，“我餓了，想吃炒餅！”

“哎，你怎麽給臉不要臉！”之前吃了點嘴皮子上的虧的軍爺不幹了，一劍就砍了過去。

年長的那位也沒拉着，恐怕也存着給肖玥點教訓的心思。

食客中有幾個要抱不平的，卻不想“叮”的一聲，凝霜穩穩當當地停在了肖玥身後，擋住了劈來的一劍。

肖玥回身一指，輕叱一聲，一層寒氣便順着那軍爺的鐵劍撲了過去。

那軍爺似乎也不是個草包，見狀果斷地将手中的劍扔掉了，甩着手，臉色不大好看。

“我說了，我不想去。”肖玥擡眼看了他們一眼，“現在看你們這樣欺負人，我就更不去了。”她挑了挑嘴角，“這是我湊巧帶着劍，若是讓你砍實了，我可還有命在？”

大廳裏正僵持着，樓梯上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師妹，出了什麽事？”

肖玥擡眼便看見了玄震，立刻笑開了，旋身便輕巧地落在了二樓，“大師兄，你出關了？——也沒什麽事，不過是幾個無理取鬧之人罷了。”

“你……”那幾個當兵的也是理虧，況且肖玥說着了，他們有求于人……更重要的是，肖玥方才露了一手，說明她是有真本事的。這令這幾人更加尴尬。

玄震不明就裏，看了那幾個人尴尬的樣子不由搖頭，“就知道你吃不了虧。”

肖玥笑嘻嘻地道，“那我就當做你在誇獎我啦——這幾天悶死我了，我們走之前去逛一逛吧？”

玄震正要點頭應好，那領頭的年長軍爺忽然道，“反正也是出去逛……兩位可否與我們到老爺府上一觀？”

肖玥眉頭一挑，正要回絕，那掌櫃的忽然開口了，“玥姑娘，您二位就跟幾位軍爺去一趟吧……二位藝高膽大，總不像我們這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生意人吧？”

這話說得肖玥和玄震都是一愣，到底肖玥成長的環境更活泛些，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便扯了扯玄震的衣袖，點了點頭道，“看在掌櫃的面子上就跟你們走一趟……”她話鋒一轉，可憐兮兮地瞪了一雙大眼睛，“不過，你們總得先讓我吃飯吧？”

“咳，這個自然……自然……”幾個軍爺尴尬得無地自容。

一番混亂之後，肖玥抱了一大盆炒餅與玄震坐在大廳的角落裏，吃得心滿意足，玄震看着她吃，問道，“怎麽忽然改主意了？你原本不想去的吧。”

“沒聽掌櫃的說麽，咱們不去，那幾個當兵的就要找他的麻煩了。”肖玥嘴裏塞滿了食物，含混不清地道，“大師兄你閉關悟道了這麽多天，悟出了點什麽？”

玄震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清道不明，總歸是突破了。”

“唔……”肖玥努力咽下去了嘴裏的東西，“反正師父交代我找的東西也都找齊了，我們跟他們去看一看，然後就回去吧。”

玄震猶豫道，“你當真要回去？”

“當真啊，你不是都把水靈珠給我了嗎，我更不怕了。”肖玥晃了晃手指，“大師兄你也別太小瞧我啊，我也不是誰說動就能動的。”

“可如果是師尊的話……”玄震的糾結都寫在臉上了。

肖玥囫囵吞下了幾口吃食，起身拍了拍肚皮，從桌上拿起凝霜和一個包裹，道，“別想那麽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麽~”

玄震搖了搖頭，拿起自己的佩劍和包袱，起身帶着肖玥去與掌櫃的結了房錢，這才出門跟了那幾個當兵的走了。

等到了地方，師兄妹兩人都是目瞪口呆。

“皇宮啊……怪不得這麽嚣張又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肖玥回頭斜了一眼那個砍了她一劍的家夥。

玄震一把拉過了她護在身後，“別亂說話。”

肖玥撇了撇嘴，不吱聲了，乖乖跟在玄震身後，進了一間花廳等着。

她看了看四周，趴在了玄震耳邊道，“大師兄別擔心，大不了我們禦劍就走，反正沒人知道我們是誰，都到了這裏我們再走，他們也沒理由找客棧掌櫃的麻煩了。”

玄震哭笑不得地将她按回了座位上，道，“正經些，有人來了。”

話音落下，花廳的門便被推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錢不是萬能的，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說多了都是淚啊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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