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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玥姑娘……？”紅玉停在離肖玥幾步的距離上，不敢再過去了……她周身的寒氣實在是有點吓人。

肖玥并未收斂寒氣，而是對紅玉道，“拿穩石頭。”

紅玉有點茫然，不過還是拿住了鑄魂石。肖玥手訣一掐，點紅燭淩空動了起來，只是剎那便有一個法陣成型。

“夫君……”巽芳似乎是有所感覺，一咬牙又踏前了兩步，冰霜剎那便覆上了她的衣衫，她也冷得打了個寒噤。

“巽芳，不要過來！”歐陽少恭靈力一個爆發，四周的冰棱竟都炸裂了開來。

但此時，點紅燭繪制的法陣已經沖他兜頭罩了下去。

滿眼都是巽芳的歐陽少恭不及反應，被法陣砸了個正着。

肖玥一收手，四周的寒氣都向她湧了過來，沒了阻礙的巽芳終于能跑起來了，然而等着她的卻只是歐陽少恭軟倒下來的身體。

“夫君……”巽芳低下頭來看向歐陽少恭，而他的一雙眼睛卻早已沒有了神采。

紅玉看着半空中彩色的光點沒入自己手中的鑄魂石中，又看了看低頭将自己的額頭抵在歐陽少恭心口的巽芳，不由猶豫道，“夙玥姑娘，這……”

“長琴……早就不在了啊。”肖玥苦笑，“紅玉，你說轉世後的人，是不是原來那個了呢？我們帶回來的這個百裏屠蘇……還是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

“也許确實不是了。”紅玉将鑄魂石遞給肖玥，“但在晴雪妹妹眼裏，百裏公子便就是百裏公子而已。”

肖玥聞言一愣，有些茫然。

在輪回之中，她能感覺得到，月老是真的仍把她當做素晖童子的，但景兒對于她是不是真的是作為姐姐的月兒有些茫然。

那麽她呢？如果景兒在輪回之中，她會仍然把景兒的轉世當做妹妹嗎？

“……會的。”肖玥看了看手中的玉橫，搖了搖頭，“方才似乎聽說琴川那些人生了疫病……屠蘇的事不急于一兩天，我們也還是去看看的好。”

“也對。”紅玉看了看被肖玥的寒氣毀得差不多了的房子，搖了搖頭，“若少恭一直不懷好意，所謂仙芝漱魂丹只有一顆之事也做不得真，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把人做成焦冥……便是永存……一類的吧。”肖玥倒是能稍微明白一些，“當年給的判詞是寡親緣情緣呢，他大概被逼瘋了吧。長琴原本……可不是這樣的啊。”

“歲月久長，時間是最可怕的東西，夙玥姑娘也莫要傷懷。”紅玉似乎也是想起了什麽的樣子，有些傷感。

肖玥看了她一眼，道，“有的事情，時間再久也不會有結果的。紫胤把紅玉雙劍給你，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吧。”

紅玉擡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忽而笑了起來，“誰知道呢。”

肖玥便不再說話，只是收起了鑄魂石，四下掃了一圈，指了指一座屋子，“那邊有點火系靈力，大約是煉丹房一類的地方，我們去瞧瞧吧。”

“嗯。”紅玉颔首，“鑄魂石原本便在那邊。”

“鑄魂石……煉丹？”肖玥有點詫異。

紅玉道，“原本這塊鑄魂石以玉橫為名散落各處，大約收集了不少魂魄。但煉丹之術，我卻是一竅不通了。”

“魂魄能鑄兵刃我是知道的，當年襄垣鑄造始祖劍便是用的魂魄之法，但是以魂魄煉丹……”肖玥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我從未想過。”

說話之間，兩人已走到了煉丹房門前。

肖玥踏了進去，只見房中央是個未曾閉合的地火火口，一旁的鼎歪歪斜斜地放着，似乎是這裏的主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而靠牆的架子上，則整整齊齊地放着許多匣子和瓶子。

肖玥拿起幾個匣子打開看了看，微微皺起了眉，“所謂疫病，怕是歐陽少恭一手策劃的，目的便是将琴川諸人帶來此處。”她說着，忽然走到了另一個架子面前，拿起一個瓷瓶，倒出裏面的丹藥嗅了嗅，又掐碎了一顆丹藥看了看，“……焦冥。”

“什麽？這些……都是？”紅玉詫異地看了看擺滿了一架子的同樣的瓷瓶，不由大吃一驚，“少恭這是……要将全部見過的人都做成焦冥？”

肖玥搖了搖頭，“也許吧，不過現在沒關系了。”她說着，伸手一抓，架子上的瓷瓶便都跌入了火中，紛紛爆裂，“唔，不過疫病的解藥，他沒有煉制嗎……”

紅玉看着肖玥苦惱的樣子，不由茫然道，“琴川這是疫病……還是中毒？”

“由中毒引起的疫病啦。”肖玥嘆了口氣，“罷了，也不是什麽治不好的病，就是湊藥材麻煩了些……也就這樣吧。”說着，她将地火的火口合了起來，“青玉壇沒了歐陽少恭，大概也不會出什麽幺蛾子了。”

紅玉點了點頭，“之前那弟子……少恭分明是不在乎。估計他們是聽命行事，也不知道少恭究竟是要做什麽的。”

肖玥颔首，與紅玉一同飛到了半空中尋找。

之前那弟子被歐陽少恭安排在門口，雖然并不被重視，但顯然也是個機靈的。

雖然這一架的場面比肖玥預計得要小很多——原本就不及肖玥的太子長琴在已經瀕臨魂飛魄散的如今根本就沒抓到什麽機會——但是那弟子卻是成功地說服了其他人帶着琴川的病人們躲到了山洞裏，自己還站在外面眼巴巴地等着——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希望等到歐陽少恭還是希望等到那兩個姑娘。

琴川的居民們只覺得地震了卻不知道厲害，但這些弟子好歹都是有些修為的，遠遠鋪天蓋地的靈力波動壓得他們膽戰心驚，心道幸好早早躲了出來。

這會那弟子瞧見了肖玥和紅玉，站在下面一個勁地揮手，兩人便落了下來。

“兩位姑娘，丹芷長老呢？”那弟子急匆匆地迎了上來，問道。

肖玥沒說話，徑直走進了山洞，而紅玉微微嘆了口氣，對他搖了搖頭。

那弟子茫然地跟着二人走了進去，卻見肖玥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所謂疫病是歐陽少恭一手促成。我在他的煉丹房中找到了與諸位症狀相對應的丹藥，但是他并沒有制作解藥。”

“這……不會吧？”

“我們也不懂藥理，怎麽好聽你們的一面之詞？”

“少恭是咱琴川的人，還能害咱們不行？”

肖玥微微皺眉，紅玉上前兩步道，“并非我們信口雌黃，少恭……已是走火入魔，以人的性命煉藥。”

“丹芷長老他……”那弟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同門們，見沒人反對，便大聲道，“諸位，丹芷長老确實在後山禁地養有不少試藥妖魔。我們之前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不過這兩位姑娘說的……不無可能。”

肖玥稍稍松了口氣，道，“我是昆侖山瓊華派凝丹長老弟子夙玥，諸位疫病并不難解，請諸位稍安勿躁。”

琴川諸人中又有些騷動，卻是一個原本捧着一件大紅色衣裳繡着的女子放下了針線站了起來，聲音雖然有些虛弱卻是清清楚楚，“吵什麽吵什麽？這事兒說到底是人家青玉壇的事兒，咱們這些連個道法的門都沒摸到的俗人哪分得清人家的對錯？少恭好心壞心帶咱們來這兒了咱們暫且不論，方才那地動山搖的可是這幾位道長護着咱們的，咱們聽聽人家怎麽說可好？”

她這話落下，琴川的人倒是消停了不少，紅玉對那女子一福身，“方二姐明事理。”

“喲？”方如沁有些詫異，“這位姑娘認識我？”

紅玉掩口笑道，“與方蘭生同路一陣時日罷了。那猴兒倒是常常提起二姐。”

“呵，我家小蘭怕是沒少給姑娘添麻煩吧？——姑娘怎麽稱呼，待我這病好了，可得好好招待姑娘一番。”方如沁大大方方地放下了手裏的衣服，走上了前來。

肖玥看着因為“方蘭生那個兔崽子”的緣故和方如沁一見如故的紅玉搖了搖頭，對餘下的人道，“諸位稍待片刻，待青玉壇的道友們安置諸位。”

随後待原本負責招待琴川諸人的弟子們開始安排了，她便與之前那弟子走出了山洞，道，“在下夙玥，道友如何稱呼？”

“元夕。”那弟子報了名字，苦惱道，“若是現在這樣子……大約是元勿師兄做主的。”

“無妨。”肖玥想了想，“少恭叫你們接這許多人來，多少也有安排房間吧？仍去安排便是。至于解藥……青玉壇原本就以煉丹聞名，若有丹方，想來醫治并不困難。”

元夕苦了臉道，“我們……沒有丹方啊。”

“一會回去青玉壇我寫給你。”肖玥笑了笑，“那位元勿道友現在何處？”

元夕揉了揉鼻子，“元勿師兄是丹芷長老帶大的，我……”他嘆了口氣，“唉，罷了罷了，一會還要勞煩您給寫張方子了。”

肖玥點了點頭，明白元夕是擔心元勿的态度但又覺得她是外人不便多說，就只應道，“那是自然。”

至于青玉壇之後何去何從，她還真是沒法說什麽。

紅玉陪着方如沁最後走出了洞來，見肖玥對她颔首便知道沒什麽問題了，道，“洞中沒有人了。”

“那我們一起走吧。”元夕按下一個機關合上了山洞，跟了上去。

“紅玉姑娘，我們不如把蘭生接來照看方家二姐？”肖玥提了一句。

倒是方如沁擺了擺手，“唉，雖說夙玥道長說是有法子治，這萬一要是給小蘭染上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方蘭生沒那麽容易染病的。”肖玥失笑，“他有靈力護佑，比常人強得多。”

“喲，靈力？”方如沁有些詫異，“小蘭還摸着了仙道不成？”

“嗯……這個麽……大約是佛道吧？”和方蘭生接觸不多的肖玥求助地看着紅玉。

紅玉失笑，“什麽仙道佛道，那猴兒根本也就沒想過修行，只不過天賦過人，會些小伎倆罷了。”

“那還倒是可惜了。”肖玥搖了搖頭。

方如沁卻不覺得，“随小蘭喜歡吧……”她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唉，若是不喜歡孫家那丫頭直說便是……何苦一走了之呢？”

肖玥不明所以，倒是紅玉掩口輕笑，對肖玥示意之後再說，轉而安慰道，“那猴兒總不至于娶不上媳婦，二姐倒可放心。”

方如沁一聽就明白了，嘆了口氣，“這回啊，幹脆讓小蘭把那姑娘也帶回來瞅瞅吧，人家一個小姑娘跟着他東奔西跑的，他倒也舍得！”

作者有話要說： _(:з」∠)_收拾了一個周末的屋子，腰酸背痛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