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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正午看着他道:“你這也真是拿小侯當兒子養,将來他找了對象,估計都沒你照顧的好。”
安遲瑾看他一眼,走過去把筆記本放下,對他道:“敢不敢跟我來一局。”
郝正午道:“什麽?”
安遲瑾拿過皮夾,從裏面抽了一百塊錢拍在桌上,看了郝正午神色平靜道:“十分鐘一局,計時計字數,來不來?”
郝正午立刻跟上,也拍了一百塊壓上,搓手道:“來來來!”
老郭壓了一個山竹,道:“我陪着你們寫,在一邊給你們當裁判啊,我不來!”
郝正午道:“老郭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壓個山竹逗誰呢……”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旁邊安遲瑾把手表也放在那,看着秒針到了12的位置,道:“開始了。”
話音剛落,安遲瑾就打開筆記本,手指落在鍵盤上開始敲擊,他視線始終盯着屏幕,随着字符在頁面上不斷的落下,逐漸形成句子、段落,也慢慢投入到那個故事的世界裏去。
如果說剛開始是本能的創作,現在而言,有過幾百萬字積累的過程之後,再書寫的就是帶了技巧的故事講述方式。寫一篇文其實并不是看打字快慢,而是心中是否已經裝着那個故事,用鍵盤打字和用紙筆書寫其實并沒有什麽沖突,都是把它一點點描述出來的過程。
作者們往往說的打字快慢,其實和敲擊速度關系不是很大,最重要的兩點,一個是胸有成竹,即故事已經在心中浮現,要做的只是把電影畫面一般的劇情用文字轉述;第二個,就是看一個作者的專注度,注意力越集中、對故事越投入,寫的自然也就越迅速。
十分鐘不過一個沖突場面,安遲瑾右手不停,繼續敲打,緊跟着從錢包裏又抽出一張百元鈔票,視線盯着屏幕上閃爍的字符道:“追加十分鐘。”
郝正午要投入進去沒有那麽容易,第一局沒有安遲瑾那麽快速,他撸起袖子,把錢包直接丢給老郭,“我也再加十分鐘。”
老郭坐在一邊順大綱,不參與戰局,幫着他們報時和抽錢,他這次是打死也不參與了,上回在酒吧吃的苦頭還記着呢!這次他不怕郝正午這個不要臉的耍賤招了,但是對手是安遲瑾啊——開玩笑呢,安遲公子的手速,他去了不是找虐嗎!
郝正午不服,試圖挑戰一把自我。
然後就輸的差點掉褲子。
高強度寫作了一個多小時,安遲瑾拿起那一疊錢來,輕描淡寫道:“今天就到這吧,小賭怡情。”
郝正午:“……”
老郭也說他:“你哪兒想不開了,怎麽跑來跟他拼文,安遲的手速你不知道?”
郝正午有點憋屈,老郭把他那皮夾還給他,一臉嘆息的替他下了結論:“自取其辱啊。”
郝正午仰躺在沙發上閉眼休息了一分鐘,略微讓頭腦清醒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又坐起來把自己剛寫完的那一章文貼上去更新,算是把今天的工作做完了。他一邊設置更新标題,一邊開口道:“這樣也挺好,還是拼文刺激,我寫的也快,哎,我都一個禮拜沒更新了,排行榜掉到第二了。”
每天日更兩萬剛剛進前二十的老郭痛心疾首,罵他:“郝正午不要臉!”
老郭啐他一臉,帶着自己筆記本走了,不願意跟網站排行榜第一和第二待在一起,他覺得心痛。
老郭走了,安遲瑾也懶得招待郝正午,起身把這位也趕走了。
郝正午抱着筆記本還賴在門口,道:“我還沒拿到冷飲呢!人家小候特意去買的,你弟弟出去買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回來啊,要不我再等等吧……”
安遲瑾把他抱着門框的手指一點點掰開,冷漠道:“不牢你費心,我會替你喝完。”說完就關上了門。
郝正午碰了一鼻子灰,揉了鼻尖一下,悻悻地抱着筆記本去大堂找了個位置坐下繼續碼字。
他心情苦悶,忍不住在小說裏又殺了一個人氣頗高的角色,頓時讓留言區折騰起來。讀者捶足頓胸罵着和老郭一樣的話,還有人說要寄刀片和血書的,短短半小時,出現了十幾篇肝腸寸斷的悼文,還有些人憤而說要棄文……
郝正午折騰了一把,心裏舒坦多了。
沒過幾分鐘,他網站的編輯從國內打了一通電話來追問,平日淑女文靜的聲音也變尖細了許多:“你又怎麽了啊祖宗!劇情好好的,你開後宮就行了,為什麽要殺人氣配角,掉訂閱啊你知不知道!!”
郝正午無所謂道:“我知道啊,但是劇情早就安排好了,這個人非死不可。”
女編輯痛心疾首道:“那也不行啊,你看看下面讀者鬧的,群衆情緒不能不管吧?!”
郝正午道:“管啊,但是我再怎麽做也不可能滿足所有讀者的要求,而且身為創作者,我不可能為了讨好市場來改變自己創作的初衷。”
女編輯道:“……你別這麽認真的跟我說話,我有點不适應,咱們能不能先談談錢,再接着談理想。”
“行,那就談錢。”郝正午手裏拿過一支筆,習慣性地拿在手裏轉了兩圈,雖然他已經習慣用鍵盤了,但是當初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少用筆去記錄靈感,想事情的時候總是覺得拿着筆才能靜下心。“市場不是一成不變的,讀者也在流動,我不可能只守着一個模式不做變動,文章總歸要有個過渡期。新讀者會加入進來,老讀者必定要割舍一部分,我要做的就是拿捏到這個度,在前進的路上保留一多半的讀者就可以了,想要一路前行,這是無法避免的。”
女編輯:“……”
女編輯一臉懵逼,怎麽辦,種馬文作者突然正經一次,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過了一會,她才艱難道:“那好吧,你看着辦,但是大綱必須按照我們之前順好的方向走,你不能再任性了啊!”她說完又忍不住道:“我都不知道這個男配會死,我最喜歡他了啊!!你怎麽不提前跟我說!!”
郝正午笑了一聲:“跟你說了,他還能死嗎?”
女編輯冷漠道:“我想排除我編輯的身份,只用私人情緒跟你說一句心裏話。”
郝正午道:“什麽?”
女編輯:“呵呵。”
郝正午:“……不帶人身攻擊的啊!我跟了你六年,張玲玲我跟你說,你尊重我一點好嗎!”
女編輯也十分暴躁,打着越洋電話跟他吵起來:“跟你說了不許叫我本名,叫我零零幺!我也有筆名的好嗎!”
兩個人吵了一通,金牌編輯零零幺再三叮囑郝正午一定要按劇情走,不許再濫殺無辜,這才挂了電話。
這邊網站的事情剛辦完,帶隊出行的編輯也找了過來,他來給郝正午送了一張房卡,笑呵呵的對他道:“房間已經調節好了,女頻這邊也巧了,剛好有一個單身男作者過來,跟那邊商量了一下讓你們兩個作者一個房間,正好也方便工作,呵呵!那邊已經答應了,我剛才也讓人把你行李送房間去了,喏這是房卡,門牌號520,你快過去吧!”
郝正午起身接過房卡,順口問了一句:“怎麽女頻那邊還有男作者,男的也寫言情小說啊?”
編輯一臉正色道:“言情小說怎麽了,人家是暢銷作者,出版影視兩手抓,網絡訂閱也不差。”
郝正午道:“我就是随口問問,看你緊張的,那人叫什麽?”
編輯道:“叫羅潼,才20歲出頭呢,你對後輩客氣點,千萬別惹事!”
郝正午摸了摸下巴,帶了幾分興趣,拍了拍編輯肩膀笑嘻嘻道:“放心吧!”
編輯:“……”他更不放心了啊怎麽辦!
郝正午還沒見過混在女作者裏的男作者,也不知道寫言情小說的男生什麽樣,一邊腦補了一下戴眼鏡瘦弱的四眼仔,一邊吹着口哨一路慢慢找過去。
郝正午拿到房卡的時候其實也沒多想,只覺得520這個數字有些暧昧,但是未必國外也流行這些。到了那棟獨立的木質小樓跟前,看到被漆成粉紅色的門牌號也沒有意識,直到用房卡打開門進去之後看到純白地毯上撒着一路的玫瑰花瓣和到處散落的粉紅色氣球,才覺察出不對勁。
房間客廳很寬敞,裝飾的到處都是心形,粉色和閃光的小物品随處可見,特別少女心!郝正午一米八幾的個子,彎腰邁進粉色琉璃串珠簾的時候,一進去人都傻眼了,裏面用粉色和白色的氣球拼了一個巨大心形,牆面上還寫了祝賀新婚的話,連看都不用看啊,這特麽就是一間蜜月套房!
郝正午站在卧室門口,看着那張豪華大床上面的粉紅色垂地窗幔和帶着閃粉色的豹紋床單,嘴角抽了兩下。卧室一角放着他的皮箱,另外一邊的箱櫃上放着一個銀白色泛着冷光的皮箱,已經打開了,而緊挨着卧室的一側浴室裏也穿來嘩嘩聲響,顯然有人正在裏面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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