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沒笑

下一場戲的地點是在公交車上，司茂南飾演的主角替公交車上被色狼欺負的女主解圍。

拍攝的過程中，餘隽抱着溫水瓶站在拍攝現場一旁，巴士空間有限，外邊根本不知道裏面的拍攝情況。

餘隽不想玩手機，也不想看夏市的夜晚街景。

他站在劇組臨時搭的夜燈光下，從巴士的車窗尋找司茂南的身影，順便回想高中時期的司茂南。

——

高三的生活其實很無聊，除了重複做題之外，就是聽老師講習題，枯燥無味。

司茂南被悶得連跟梁野去網吧打游戲的興趣都沒有了。

好不容易熬完上午連着兩節的英語課，司茂南又懶懶的趴回桌子上，直到梁野等人過來找他去食堂吃飯才直起腰來。

市三中的食堂有三層，他們幾個喜歡去三樓，且每次都會占據一排，吃個飯都熱熱鬧鬧，轟轟烈烈的，梁野管這叫排面兒。

但是吧，再怎麽有排面的校霸們也要排隊打飯。

梁野急沖沖朝雞排的隊伍鑽，司茂南則随便選擇一個隊伍，昨天跟大夥兒出去吃了頓自助烤肉，這會兒還有膩，索性吃點簡單的素菜吧，他們六中食堂裏的素菜倒是不差，也沒有什麽菠蘿炒牛肉這類黑暗料理。

司茂南一出現在某條隊伍，立即有女孩子跟在他身後，還低聲說起了悄悄話，他對這種經常上演的現象，他早已見怪不怪，倒是覺得站在他面前的人脖子有點眼熟呢，特別是那副眼鏡。

正要跟前頭的人打招呼，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突然擠到那小孩兒面前，說道：“餘隽，幫我們打份飯，我們在靠窗的座位等你啊。”

餘隽還沒出聲，站在他身後的司茂南就不樂意了，他上周好不容易救下的小家夥怎麽就要幫人打飯，小餘隽還沒報答他呢。

司茂南突然一把摟住站在他面前的餘隽，将他往自己身前帶了下，對兩人突然插隊的無禮學弟，一臉不爽說道：“你倆哪個年級哪個班的，要麽自己排隊打飯，要麽餓死，或者被我打死。”

那兩名學生抱着飯盒瑟瑟發抖道：“高二（十）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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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滾吧。”他們是真的沒注意到餘隽身後站着的是本校大名鼎鼎的校霸兼學霸司茂南。

兩個學弟們縮了縮脖子，深知校霸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抱着飯盒麻溜的滾了。

餘隽被司茂南摟着，對方的手就橫在自己的鎖骨前，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輕輕掃過他的耳廓。

司茂南對着還在發愣的餘隽後腦勺輕笑：“小朋友，我又幫了你一次，你打算怎麽謝我？”

正要拒絕兩名同學的餘隽：“……”

司茂南戳戳餘隽的臉頰：“說話，說話。”完了又戳了兩下。

餘隽表情酷酷的，還是那句話：“……我沒讓你幫我。”

司茂南小聲在餘隽耳邊威脅道：“不道謝我就不讓你打飯。”

餘隽眼看就輪到自己打菜，他們後面還有長長一條隊伍，不打飯肯定會妨礙他人，他快被司茂南煩死了。

“你很幼稚。”惡狠狠回頭瞪司茂南一眼，見對方滿臉得意的樣子，又咬牙切齒道：“謝、謝。”

司茂南不太滿意，但也不好妨礙其他同學打飯，他松開餘隽。

餘隽好不容易打好飯，準備快速消失，結果還沒來及溜走，就被司茂南拽到他們高三校霸團的座位上。

司茂南霸氣将餘隽按在自己的位置上：“來，坐這兒。”

原本在玩鬧的幾人看了看餘隽，又看看司茂南，何曾幾時司茂南這家夥也會主動拉人進來他們的小團隊了。

一個長相清秀，戴着眼鏡的男生，這是梁野幾人對餘隽的初始印象。

餘隽十分煩躁。

梁野最先反應過來：“靠，司茂南你哪裏找來的小學弟？”

司茂南撇他一眼：“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堵住你的嘴，高二的小朋友，我是他救命恩人。”

餘隽：“我沒讓你幫我。”

司茂南在他旁邊坐下：“別你呀我的，叫南哥，來，給你鹵雞腿。”将盤子裏特意買的雞腿夾給他。

餘隽不怕校霸團，也不怕司茂南，他只是不想理人，不過，他還是不動聲色的把雞腿啃掉。

梁野等人感到無比意外：“……”垃圾司茂南，居然突然開始照顧學弟。

邵逸朝司茂南抛來一個眼神，說：“南哥，剛劉兮夕過來邀請咱們參加她周六的生日派對，好像是在金錢櫃唱K，你去不去啊。”

司茂南剛要說不去，梁野就插嘴：“你可不許不去，人家就是沖着你來的，派對上女孩子多，你可別阻礙兄弟幾個尋找青春。”

劉兮夕六中的校花，餘隽也是聽過的，他們班的男生經常提起這個位女生，不過他半點興趣也沒有，繼續啃鹵雞腿，挺好吃的。

司茂南無所謂地說：“那就去吧。”

餘隽安靜地低頭吃飯，對幾位校霸們的話題完全不感興趣。

司茂南突然問餘隽：“小卷兒，平時玩游戲嗎？”

餘隽擡頭對他說：“別亂給我起小名。”

司茂南充耳不聞：“周六我帶你打游戲呗。”

餘隽難得正面回他問題：“不去，我要複習。”

司茂南拉長聲音：“就你那成績……”

成績仿佛是餘隽的逆鱗：“我的成績怎麽了？我自己考的！”

“要不這樣，你周六下等陪我打游戲，晚上我幫你補課怎麽樣，全年級前三給你補課。”

梁野聽着對勁兒，對着新來的小朋友都有點吃味了，酸溜溜道：“等等，你們周六去網吧，不去唱K了？還有，司茂南，你之前說過不會幫任何人補課。”

司茂南臉皮厚道：“我心情好。”說完，他又補充關于周六的事，“我坐一會兒就走，禮物你們看着幫我買吧，普普通通就行。”

邵逸嘆氣：“你對人家大美女可真冷漠，一顆真心付之流水。”

司茂南居然還認同地點點頭：“嗯，我冷漠，你們去俘獲這顆真心吧。”

邵逸也不想理司茂南，這種人就應該沉塘。

不過，少年可半點不記仇，轉頭又開始讨論起來給美女買什麽生日禮物，在他們之中，說得上想追校花的就只有邵逸，梁野一向愛玩，他不太喜歡像校花這樣正經八百的女孩子，他更喜歡玩得開的，本質上還是個花心男。

就這樣，一行人定下了周六的活動。

午飯快吃完了，餘隽準備開溜，又被司茂南拽住：“手機號給我。”

餘隽：“我沒有手機。”

司茂南：“真不去玩游戲啊？”

餘隽：“不去。”

司茂南：“我給你補課，也不要？”

餘隽：“不要。”

司茂南：這也是一顆真心付之流水。

梁野等人看司茂南吃憋看得挺開心，真是風水輪流轉。

最終，在司茂南還是威脅餘隽天天叫人去他班裏堵他，餘隽才滿臉不樂意的答應，還順便要到了手機號。

午休時，司茂南幾人回寝室休息，餘隽早跑了。

梁野和司茂南一個寝室，人多的時候他沒問，這會兒回去的時候只有他倆，就多嘴問了句。

“你和那個餘隽是怎麽認識的？”

司茂南：“前兩天他被人欺負我幫一把，就這樣認識的呗。”

“你跟他很熟？”

“不熟啊，但我覺得他很可愛。”司茂南拿起擺在桌面上的月考排名，“看，這是哥哥的成績，給他補課妥妥的。”

梁野：“算了，懶得管你。”突然見司茂南對人熱情，特別不适應。

司茂南只是覺得跟餘隽有緣，莫名就想跟他一塊玩，也樂意帶他玩。

周六到來。

等到邵逸幾人到之後，一起打車去了劉兮夕的生日的舉辦地點，他們在KTV訂了個生日大包間，可以容納三四十個人，來的人也不少，大多數是劉兮夕的同學和朋友。

司茂南幾人的到來，現場氣氛到達的高潮，劉兮夕也算是膽大，高一的時候就向司茂南表白過，在司茂南拒絕後雖再沒繼續表白，但也從來沒有放棄，對他的愛慕之意通過平日的送奶茶送蛋糕送早餐等行為表現得淋漓盡致，高三年級包括老師在內都知道她喜歡司茂南這件事，他們班主任都早已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除此之外，兩家人似乎也有點淵源，對兩個孩子的青春慕艾更是非常期待，要是能更進一步就更好了。

司茂南送上梁野挑選的禮物，一款品牌香水，他向來會給女孩子挑禮物，不算太出格

坐了一會兒，司茂南就說走了，邵逸梁野等人在玩篩子随意揮了揮手，不過，劉兮夕急忙跟了出來，叫住司茂南：“司茂南，你等等。”

她今天特意化了個淡妝，一大早還出去做了個頭發，穿了條白色的吊帶連衣裙，襯托出姣好的她的身材和容貌，清純漂亮，不知是多少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心目中的女神。

可是司茂南對這些優秀卻視而不見，還當着劉兮夕面前點了根煙，絲毫不知何為憐香惜玉。

“什麽事。”

劉兮夕擡頭問他：“你真的不考慮跟我談戀愛？”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願意跟你談戀愛嗎？”司茂南朝窗口噴了口煙。

劉兮夕：“我可以等你喜歡上我的那一天，我不介意。”

司茂南望向不遠處的車站，看見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他站在車站站牌下低頭看手機，左看右看，似乎在找方向，他指了指左邊，又指了指右邊，撓了撓頭，然後往右邊方向走去，司茂南內心發出了三個感嘆號：他是個路癡嗎？

劉兮夕：“我喜歡了你三年，你真的沒有對我心動過？”

司茂南皺眉，心想自己怎麽沒加那個路癡的微信，敷衍着劉兮夕：“真沒喜歡過，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

實話最是無情，劉兮夕眼眶都紅了，絞着手指一個字也不說不下去。

司茂南倒是半點不心軟，視線沒在劉兮夕身上停留過，他有點焦急，怕餘隽往反方向越走越遠。

司茂南十分冷酷道：“有事，先走了。”

劉兮夕看着司茂南進了電梯的背影，擡頭咬咬唇，欲泣不泣的模樣，任哪個男孩看了都想擁她入懷，心疼萬分。

她将淚水憋了回去，真好奇到底怎麽樣的女生才能入司茂南的法眼。

快步跑到車站處的司茂南找到站在不遠處正苦惱着的餘隽。

他确實迷路了。

前面路段正在施工，根本繞不過去，步行都不行，可是地圖顯示确實是這裏。

一聲低低的輕笑從他背後傳來：“小卷兒，走反了。”

餘隽猛然轉身，看到一位超級大帥哥朝他揚起了嘴角，目光帶笑看着他，怦然心動。

靠，一個男笑得這麽花枝亂顫幹什麽？

——

司茂南拍完公交車上的戲份，從車上下來，看到餘隽抱着劇本，眼角帶笑，湊到他跟前，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笑什麽？”

餘隽當場給他上演了一秒變臉，面無表情地說：“我沒笑。”

司茂南：……

這變臉的迅速比翻書還快。

作者有話要說：  司茂南：我老婆笑起來最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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