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郁君怎麽來了?

這都不用說,徐年和許筱蓉心裏都是這麽想的, 許筱蓉還說了句, “我已經告訴珍珍了,按理說現在珍珍應該跟他聊啊, 這是聊完了?”她終究是和張珍珍關系好, 又是看着郁君長大的,想的好一些, 嘟囔了一句,“不是被罵了過來道歉的吧。”

不過,就算是道歉又怎麽樣, 雖然說郁君的行為讓他們有了牛牛, 可一想到他是怎麽觊觎自己兒子的, 許筱蓉心裏也不得勁。更何況, 郁君這麽做的前提是, 自己資助了他那麽多年。

她想了想說, “都說功過相抵,可我不想見他,你去吧。”

這種事, 徐年也不願意讓許筱蓉再費心。徐年就站起來拍拍她肩膀,“你上樓去吧。我跟他聊聊。”

等着許筱蓉上了樓,徐年才讓張嬸把郁君叫進來。

徐年也沒去接,就坐在沙發上,連看都沒看他來的方向,自己喝着自己的熱茶。過了有那麽兩分鐘, 才聽見郁君叫了聲,“徐叔叔。”

徐年擡頭看他,這小子可真是人才,這種時候居然臉上還是看不出半點認錯的樣子,反倒是平靜的很,也就是他現在年輕點,沒經歷過波浪,所以很自大,露出了馬腳。這要再過個十年八年,經歷點波折,可不就是現在這麽好查了。

不過,徐年也沒有開口的意思,就嗯了一聲,聽他怎麽說。

沉默……

這種不搭不理的态度,讓郁君不得不做出反應,他又接着說了一句,“徐叔叔,我想跟您聊聊。”

徐年也不拒絕,随意指了指面前的沙發,“你坐着說吧。”

郁君就那麽坐到了徐年的對面。但他一坐下就後悔了,雖然沙發是一樣高的,雖然徐年穿着居家睡衣一副悠哉的樣子,可他不得不說,一坐下,再面對徐年那張臉,壓抑的感覺就迎面撲來。

他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我媽今天跟我說了一些事,我覺得你們對我誤會了,所以想過來解釋一下。”他盯着徐年說,“徐叔叔,我知道你們對男人之間發生這樣的感情,可能不是很接受,尤其是,天哥原先一直喜歡女孩,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的情況下,您覺得不可理解。這些其實我都懂的。”

他嘆口氣說,“其實天哥一開始也是不接受的。我不得不承認,是我先喜歡他,先招惹他的,先去對他表的白。他一開始也覺得這是荒謬的,很嚴肅的拒絕了我,甚至在各種見面時對我表示冷淡。我那時候很傷心,可也知道,徐家幫我這麽多,天哥又真的沒這個想法,所以就沒再出現在他面前。而且那時候,我已經有意識不再用徐家的資助,自己租了很便宜的房子,連軸轉打工,就為了養活自己。”

Advertisement

“結果,我從小雖然家裏窮,可真沒這麽忙過,”他哂笑了一聲,“沒多久就病倒了。那時候我沒錢也沒人可求,一個人躺在床上就想着,就這麽死了也好。結果萬萬沒想到,一直不搭理我的天哥找上來了,他不但送我去了醫院,還不由分說的讓我住進了他的房子。”

“我那時候才知道,天哥也是心裏有我的,我們也是那時候開始的。只是,一是我在養病,二是他似乎有些猶豫我們的關系,所以一直沒公開而已。”他越說越溜,此時已經敢正眼看着徐年了,他的目光堅定而有力,仿佛自己說的是真的一樣,“我知道您不相信,我帶了證據來。”

他說着,就直接掏了西裝的內口袋,從裏面拿出了一沓子照片出來。然後放在了徐年面前。徐年瞥了一眼,就認出了第一張照片的拍攝地點,是他跑去美國為大兒子買的房子,裏面的所有擺設都是經他的手的,他自然認識。這應該是一張自拍照,郁君舉着相機,一臉笑容的樣子,背後的背景是徐天的廚房,徐天背對着他,不知道忙些什麽。但有一點,兩人穿的是同款的睡衣,一模一樣。

郁君幹脆往下翻了翻,有一起喝酒的,一起打球的,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影的,然後一張很暧昧的床照露了出來,照片上徐天已經睡了,郁君在他旁邊拍下的照片。

如果是許筱蓉八成已經驚呼了,可徐年倒是不動如山,只問了一句,“然後呢。”

“然後……是我要道歉的地方。”郁君突然站了起來,猛然跪在了徐年面前,這讓在二樓不放心一直偷偷聽着的許筱蓉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徐年應聲擡起了頭,就瞧見妻子滿臉疑問的樣子,他很是自然地揮揮手,示意許筱蓉回去,由他來處理。然後才問了句,“怎麽說?”

郁君一臉的誠懇,“我承認,牛牛的存在,天哥是不知情的。徐叔叔,我太害怕了,也太沒自信太擔憂了。那時候天哥馬上就要畢業回國,可對我的存在卻始終沒有公開的意思,如果沒有開始過,我可能不會多想,可我們已經是情侶了,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才想了要個孩子的想法,那樣的話,一是解決了後代問題,二是也可以拴住天哥。”

他突然冒出的這個說法,讓上面的許筱蓉真的站不住了,幾步就下了樓。

只是徐年,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不過是深深地看着他。

郁君接着說,“因為是偷偷的,所以精子是我趁他不知道,用的避孕套中的精子。我去代孕機構也沒跟他提起過,甚至從始至終都用的是我的名字。自然,我那麽窮,那麽高昂的費用也是負擔不起的,為了不讓天哥發現,我……我答應了郁家成的資助。”

“你怎麽可以這麽做?”許筱蓉終于忍不住了,去質問他。

原先桀骜不馴的郁君,此時認錯态度特別好,“我知道這麽做不對,我本來不想帶着牛牛回來了,可沒想到天哥出了意外。我後來就想,即便是恨我,可是有個天哥的骨肉,你們也會欣慰吧,畢竟你們那麽愛他。只是我又有私心,害怕你們将牛牛從我手中奪走,就這麽糾結着,就到了我畢業。這才回來。”

“我必須還要道歉,我害怕你們不願意接受我,所以将我和天哥的關系誇大了,事實上,我們只是剛剛開始,還沒等如何,他就去世了。你們這些都可以怪我,可我必須要說,我愛天哥,我發誓他是這輩子唯一的愛人。我愛牛牛,他是我養大的,從沒有一天離開過我,所以,請你別分開我們。”

說完這些,他便不說話了。

許筱蓉的面色就猶豫起來。似乎……徐年那些疑問在郁君的口中,都得到了答案。她的目光撇過了桌子上的暧昧照片,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終究心軟,忍不住就想說什麽,結果被徐年直接截斷了。

“你先起來吧,跪着沒法說話。”徐年淡淡的說。

郁君猶豫了一下,終究站了起來。

“你說的原因我都聽到了。這種事情,我承認作為一個父親,是極不願意相信的,當然,對你也有諸多顧慮和懷疑。既然你如此坦誠,我也不妨告訴你,我的确在查你,而且查到了很多,所以讓你許阿姨去告知你媽媽。但你既然解釋了,還拿出了證據,”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我可以說,我有五分相信,也有五分不信,這要看你如何表現。”

郁君想說什麽,徐年擺擺手,直接沒讓他開口。

只聽徐年接着說道,“牛牛的檢查結果的确是出來了,牛牛是徐家的孩子。天天走得早,牛牛是他唯一留下的血脈,而且還牽扯到了牛牛以後對徐家財産的繼承問題,既然你愛天天,那你想必不願意看到牛牛因為身份問題,比陽陽的孩子得到的少。所以,他必須要回到徐家,成為徐家的孩子。牛牛是美國國籍,我會讓律師盡快辦理收養手續,希望你配合。當然,我也會給你補償。”

郁君還是想說什麽,徐年依舊沒給他機會,他直白而又霸道的說道,“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過那我就不得不懷疑,你帶着牛牛回來的目的了,尤其是還有你那個爸爸郁家成的參與下。那我徐年的本事,你就嘗嘗了。”

“不!”郁君壓根不可能拒絕,拒絕就代表着,他剛剛說的都是假的,徐年能捏死他。他只能繼續走下去,何況,如今看着,結果并不壞,所以他立刻回應說,“我不會拒絕的,我也不需要補償,”這是他必須有的态度,“牛牛本就是徐家的孩子,他應該姓徐。我唯一的要求是,牛牛在哪兒我在哪兒,他離不開我的。”

他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但卻很堅定。

徐年也看着他,仿佛在審視他的決心,許久後才說道,“你知道即便你說的都是事實,徐家也不可能承認你,牛牛手續辦好後,也不可能再叫你爸爸,你在徐家待着,并不能得到任何的名分,也沒有任何保障,更何況會耽誤你的一生。”

郁君原本營造的就是癡情的形象,此時如何會退,進了徐家就是第一步成功了。他毫不猶豫地說,“我不在意這些。我帶他來這個世界,我愛他的爸爸,我必須看着他長大,如他爸爸一般優秀。別的我顧不了。”

徐年嘆了口氣,最終說,“今天牛牛跟你回不去了,他不在這裏,跟着陽陽住在外面了,這不是小事,正好你也可以安靜的想想,跟你媽商量商量吧,明天一早我的律師會找你辦手續,你到時候再給我答案。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郁君已經知道不能太急了,否則徐年就會懷疑,只能點點頭,這才站起來,走之前忍不住說,“牛牛晚上睡覺愛尿床,多給他換尿不濕,要不他鬧騰,您告訴陽陽一聲吧。”

許筱蓉便應了。等着他出了門,聽見車開走了,許筱蓉才變了臉色,連忙問徐年,“他說的是真的?真讓他住進來,以什麽身份啊,這可怎麽解釋啊。”

“半個字都不信。咱們查出一點他就一套說辭,真當我們是傻瓜?”徐年一臉厭惡,直接吐出了一句話,“不過是為了利益編出來的東西罷了。”他拿着那沓子照片說,“這些東西,別說随随便便都能合成,就算真的又怎樣?他住在天天那裏,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拍下來了,能證明什麽。”

“那……那你是騙他辦手續?”許筱蓉當了這麽多年徐太太,總是不傻的。“那他住進來?”

“咱們家的身份,有鑒定要孩子有的是辦法,郁君算個什麽?可這事兒不适合鬧大,天天的名聲要顧忌,我可不想孩子去了還讓人指指點點。再說,牛牛以後也要在圈子裏生活呢,能安安靜靜把手續辦好是最好的,省的以後聽閑話。更何況,我咨詢過了,孩子也懂事了,有記憶了,硬生生讓他跟養了一年的爸爸分開,對他不好。讓郁君住進來,也是為了給牛牛一個緩沖的時間,讓他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惡心歸惡心,就當為孩子吧。”

不過徐年接着安慰老婆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他會長久留在徐家,他這樣做是為了借牛牛要徐家的權利,你當他是來看孩子的,等手續辦好了,工作上随便外派個好聽沒權利的職位,他就會想盡辦法去,他去了,就有非走不可的理由了。有我呢,放心吧。”

許筱蓉這才松了口氣,可不擔心自家了,卻又覺得人情涼薄,忍不住說了句,“我幫了這麽多,怎麽就落得這樣下場?”徐京陽不在,老夫老妻難得溫存,徐年将老婆抱在懷裏,勸她道,“人心隔肚皮,做好自己就是了。”

溫泉別墅。

徐京陽睡着睡着就覺得自己怎麽仿佛暢游在海水中,然後就聽見沈密無奈地說了句,“這小子,還沒等抱就尿了。陽陽,起來吧,發大水了,床都濕了。”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