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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筱蓉一聽就知道傻兒子這是要找事,她當即就想說點什麽, 可沈密的話放在前面, 有人兜着呢,她也不好委屈自己兒子, 只能說, “你別太過分,你爸有計劃呢。”
徐京陽哼哼着, “是他先過分。”
那樣哦,就跟小時候每次在外面打架回來一樣,特有理。
許筱蓉原本就向着親兒子, 也就沒多說, 就問了一句, “牛牛呢!”徐京陽這才變成平時那個可愛樣, 嘟嘟囔囔跟他媽說牛牛的事兒, “張嬸抱着喝奶呢, 媽你等會兒給他洗個澡吧,昨天晚上尿了兩次,媽你不知道, 我做夢還以為在海裏游泳呢。我怕他感冒,沒給他洗,肯定臭死了。”
“你就嘴壞吧!”許筱蓉點點他腦袋,自己去找牛牛了。
徐京陽一晚上被分成了三四段,這會兒也困,直接上樓就去補覺了。當然他沒忘了叮囑他家的保姆, 郁君來了提前叫他一聲。
不過郁君來的并不算早,他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了,徐京陽都睡醒了吃飽了飯,正在客廳裏的地毯上給牛牛當馬騎呢。聽到他來了,徐京陽就結束了游戲,抱着有些沒玩夠的牛牛,讓張嬸把他抱進屋去,別看見郁君。
牛牛顯然是有點不願意的,他得有一整天沒見到張珍珍和郁君了,今天的脾氣比昨天大一些,還好是徐京陽哄着,否則的話,早就鬧起來了。
這會兒被張嬸抱着一離身,忍不住就哇哇哭了起來。
張嬸為難的看着徐京陽,徐京陽也不忍心,可終究不願意讓郁君就這麽進了家門,他的感覺就好像是郁君邁入了這個家門,他哥哥的名聲清白就被糟蹋了一樣,他哪裏允許。只能低頭親親牛牛的小臉蛋,哄着他說,“蛐蛐一會兒跟你玩,你先進屋去好不好?乖哦。”
那個吻大概對一個小屁孩來說,作用不算太大,不過好歹是不嚎哭了,改成了抽噎,看着更可憐了。徐京陽就覺得自己那顆心哦,簡直就像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樣,抽疼抽疼的,難受極了。他要是跟他爹說說,就應該知道,這就是老子關心兒子的心思啊,只是他們爺倆沒機會溝通而已。
一直等着郁君進門,徐京陽的那顆心才回轉回來,把心思放在了郁君身上。
他看起來并不怎麽好,臉上有道血痕,雖然不明顯,但卻被徐京陽一點都不近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瞧就是挨打了被指甲勾的——李維和賈曉妮打架的時候,也常有這樣的傷,但李維要臉,總說是他家貓抓的,騙鬼呢!
肯定是他媽覺得他不像話打的——徐京陽壞心眼的想,該!
他一屁股坐在他家沙發扶手上,問了句,“咦,這不是郁君嗎?跑我們家來幹什麽?”
郁君原本就不願意搭理徐京陽,只是環顧一周,這家裏空蕩蕩的,許筱蓉沒有在,開門的張嬸也不知道去哪裏了,屋子裏仿佛只有徐京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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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君才剛來,總不好直接推着行李往裏走,只能冷冷的問了句,“我來找許阿姨,許阿姨呢。”
徐京陽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他們家一共四口人,他爸一個男人忙事業不好管這些事,他哥那時候還沒長大,發表意見也是有限,他則是因為太皮了,壓根沒有話語權,他們母子倆就逮着他媽一個軟柿子捏了。
雖然張珍珍人不錯,可徐京陽還是有句槽不得不吐,孩子有錢有有錢的養法,沒錢有沒錢的養法。沈大哥也是爺爺一個人養大的,從小也沒天天求人啊。張珍珍是個好媽媽,一心想要培養郁君,可從來沒想過,這些都是建立在他家的幫助之上的。這其實是不應當的。
因此,他每次一瞧見他倆來,都是沒好氣的。
今天也一樣,明知故問,“我記得你畢業了啊,工作也給你找了啊,怎麽還來我家啊,還有要求的事兒啊?你這是纏着我家不放了。”
要是別的,郁君八成不會說什麽,可這個口氣,他聽着太耳熟了。徐京陽小時候就跟他不對付,說話自然不顧及,他每次來,都給他翻大白眼看不說,而且他還經常聽見徐京陽跟徐天抱怨,“上次不是幫忙了嗎?怎麽還來咱們家啊,真煩!”
就跟現在的口氣一樣。
原先他聽了只能暗暗傷心生氣,沒有半點立場可以怼回去。可如今,卻不一樣了,他站在那裏皺眉看着徐京陽說,“你嘴巴放幹淨些。我是你哥哥的愛人,牛牛的爸爸,我來這裏是經過你父母允許的,你什麽态度?”
“什麽态度?”徐京陽其實壓根就準備把這些年的怨氣都散一散的,反正過了這村沒這店,難得的機會,所以這話他早準備好了,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裏寫的小提示,就開始了,“就這态度啊。我嘴巴有什麽不幹淨的,你是沒求我們家辦事,還是沒要我們家錢?還好意思嫌棄我說話難聽,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反駁的出來嗎?”
他啪的拍了一下沙發扶手,然後發現真皮的,半點聲都沒有,白拍了,一點氣勢都沒有,只能接着按着自己整理好的小思路說,“要讓別人看得起,就要做讓人看得起的事兒。而你,說真的,別看自己覺得什麽學習好啊,腦袋聰明啊,讓我說,都白瞎了,我還真看不上你,你沒人品!”
“徐京陽,你別過分!你爸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郁君顯然很厭惡這個評論,威脅徐京陽。
不提這個,徐京陽都不炸呢。他爸揍他,十次有七八次都是因為郁君,他從小受了多少委屈啊,頓時就怒了,“說說事實就是過分了!那你當初怎麽幹得出來?你還好意思說我是哥哥的愛人,你背着他偷精子造人,也就是我哥不在了,要是我哥在,你瞧瞧他怎麽修理你?你幹這種不要臉的事兒,別以為下個跪就了結了,我告訴你,那是我爸媽好說話,我可不行!我看見你就惡心!”他邊說邊撸袖子,“就算為了我哥,我也要纨绔一回!”
徐京陽說着就走過來了。
郁君沒想到徐京陽有這個膽子,在他眼中,徐京陽是不像話,腦袋笨還老惹事,但在家裏還是挺聽話的。他來是徐年答應的,就憑徐年教育徐京陽下手那麽狠,他都沒想到徐京陽連徐年都不怕了。
他以為,不過是翻個白眼說兩句酸話而已,跟他小時候一樣沒用。
誰能想到,他嘴巴厲害了,膽子也肥了。
瞧見徐京陽那小身板雄赳赳氣昂昂的過來,他忍不住說,“你幹嘛?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徐京陽直接拍了拍手,沖着門外喊了一聲,“張叔!”
張叔是張嬸的老公,是看着他長大的,從小疼他,在他家的職位是他媽的司機。徐京陽早就問好了,今天張叔全程在家,所以壓根就沒準備自己動手。他沖着一臉你敢動手我也要不客氣的郁君又翻了個大白眼,然後很不屑的來了句,“你誰啊,你值得二少爺我動手嗎?”
郁君氣了個半死,那邊徐京陽已經沖進來的張叔說,“這人和他的行李,都扔出去!”還特有擔當的來了句,“有事我負責!”
張叔那人就是老實,只聽他們家裏的人話,否則也不可能安排給許筱蓉當司機。更何況,徐京陽因為郁君挨打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張叔自然有偏向。一聽二話不說,一雙有力的大手,一手拎起箱子,一手就推着郁君,“行了,你趕快走吧,我給你留面子不動你!”
張叔可是孔武有力的人,郁君那小身板怎麽可能抵擋的住。他一邊掙紮一邊往門外移動,可已經怒了,嘴巴裏還挺厲害的,“你放手!徐京陽你知道後果嗎?我是你爸……”
他本來就站門口不遠,說着就被推出去了。徐京陽也跟出去了,郁君被氣壞了,大概從來沒被人這麽粗暴的對待過,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非要回來不知道是要跟徐京陽理論,還是要揍他。可哪樣張叔都不能允許啊,要是他看着還讓徐京陽挨揍了,那他這工作還能幹嗎?當即放下行李兩只手抓着他往外推。
徐京陽一個壞小子,跟着往前走,偷偷碰了一下,就把他行李箱給蹭到樓梯下面去了。然後靠着他家的大門柱子,擡着那張漂亮的小臉超級纨绔地跟掙紮的面紅耳赤的郁君說,“別提我爸,這事兒是我幹的,我才不管你們約好的什麽事呢,二少爺我看你不爽,就是不讓你在這兒待着,怎麽了?我告訴你,有我在一天,你甭想住進來!”
他說完,張叔正巧使了個大力,郁君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他這輩子雖然沒錢,可是卻從沒被人這麽對待過吧。這一坐,幾乎将他的尊嚴都坐沒了,他匆忙爬了起來,瞪着徐京陽,憋得通紅的臉上滿是恨意,半天只有一句話,“你等着。”
徐京陽才不怕呢,嘚瑟的跟他說,“我等着你去告狀,我知道你很擅長這個,不過我提醒你,徐年是我爸,不是你爸,你看咱倆誰吃虧!”他說完就沖張叔一句話,“把他趕出去。”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回屋了。
郁君站在原地,恨恨地盯着徐京陽的背影,他從來沒這麽恨過,恨不得用目光殺了那個家夥。可張叔很快就走了過來,結束了他的臆想,張叔對他簡單的很,“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我給你扔出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再恨也沒辦法,只能忍着。郁君大步去拿了自己的箱子,一句話沒說,扭頭就走了。
等着徐年回來,就瞧見一臉不知道該說什麽的許筱蓉,他以為是郁君的事兒,就點頭說。“那事兒我知道了,你不用着急,我已經安撫好他了,沒多大事兒。”畢竟郁君是有所求的,他想進徐家,就不可能鬧翻了,所以雖然受辱了,也只能訴訴苦而已。徐年壓制他簡直太容易了,至于後面不讓他進家門,沈密也給了解決辦法了,所以更不用擔憂。
只是,事兒雖然解決了,人不能放縱。徐年頓時四處看了看就問,“那混小子呢。讓他出來,太不像話了!”
然後就聽見許筱蓉無奈的說,“他說你肯定忍不住要打他的,所以先溜了。”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把牛牛也抱走了,說是他的擋箭牌,讓你多想想小兒子的好,別老想他不懂事的地方,牛牛還小,打壞了就沒有叔叔了。”
徐年:……
沈密這邊剛剛将跟徐年承諾的事情辦好,就收到了小兔子的電話,他以為徐京陽這是想他了,結果一節聽就聽見小兔子挺不好意思地說,“沈大哥,我犯了點事兒沒地方去了,現在跟牛牛在街上游蕩呢。你能收留我們嗎?”
牛牛還在後面清晰的叫了一聲,“沈伯伯。”
沈密也想不出這小子能在家裏翻出多大浪啊,不過可不放心他倆在外面待着,立刻就說,“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們!”
就聽見小兔子頓時情緒高昂,美滋滋了,“我就知道沈大哥一定會收留我們的,我在你家樓下呢。你不用接我了。”
沈密忍不住就笑了,這小子是不是沒發現,已經開始全方位依靠他了。這種好事怎麽可能錯過?他連忙收拾東西,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大門密碼是xxxx,你先進去休息,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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