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b市下雪了。

常晏清早晨起床打開窗,入眼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還有小雪花在飄搖着,無聲落下。

才一夜光景,已經堆積了厚厚一層。

返回到床邊,常晏清拂開伍月散在額前的幾縷碎發,靠近一點喚她:“起床了小懶豬。”

伍月還未睡醒,迷糊中下意識問她幾點了,常晏清看了下表,告訴她七點鐘。

伍月聽聞一巴掌推開她,嘴裏嘟囔着:“讓我再睡會兒。”

“等會雪可化了。”

“什麽?”伍月費力撐開了眼皮,一瞬不瞬盯着她,求一個答案。

常晏清覺得她這副一臉懵懂的樣子特別的可愛,忍不住生出幾分逗弄的心思。

“我說。”她說,“再睡會兒吧。”

“別想騙我。”伍月恢複清明,一把掀開被子,蹬腳爬起來,“我都聽到了。”

她呲溜跑到窗前,果然看到外面還在飄落的大雪,紛紛揚揚。

雖然在北方長大,每年都能看到雪,但當它真正來臨的時候,還是會一遍一遍的驚喜。

雪向來就象征着純潔,叫人心生喜歡。

誰會不愛這片粲然的白呢?

“常晏清,下雪了诶。”伍月緊緊粘在了窗上,鼻尖抵着玻璃,靠近了看得更真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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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晏清認命的跟上,替她披上外套,室內開了暖氣,但窗口處還是有些涼氣滲透。

玻璃上有霧氣,伍月看的不過瘾,回頭用單純無公害的眼神,問她:“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常晏清看着她:“冷。”

“我穿多點。”伍月小心翼翼征求,“好不好?”

常晏清只瞧着她,也不松口。

伍月離開吸附她的窗,回身雙手摟住她的脖子,整個人貼了上來。

她向她撒嬌:“好不好嘛。”

“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她貫是會耍賴的伎倆,把人拿捏的死死的。

“好好好。”常晏清嘆了口氣,“衣服穿好。”

在自家老婆的可愛攻勢下,自己向來活不過三秒。

怕冷又愛玩,還管不住,常晏清覺得老婆比女兒更像混世小魔王,平心而論,自家女兒還是很乖巧懂事的。

伍月得到想要的答複自然開心了,她縱身一躍,腿盤在腰間,整個人挂在了常晏清的身上,拍着她的肩膀,發號施令:“送朕去更衣。”

事發突然,要不是憑兩人多年的默契和常晏清的反應能力,接住了她,這時兩人恐怕已經滾作一團了。

就這樣,剛開始還颠了一下,差點摔倒。

得虧她腰力好。

常晏清托着她雙腿,也陪她演戲:“臣妾遵旨。”

三兩步将人帶回床上,輕放下,先給她蓋好被子,再去衣櫃給她找禦寒的衣物。

不給她找好,親自放在跟前,她是不會穿的,還得有人監督着,常晏清太了解她了。

伍月蓋好小被子,一手撐着腦袋,側身看老婆一心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滿意足,出聲調侃:“愛妃甚是賢惠,朕心悅。”

常晏清挑揀完畢,合上衣櫃,回頭對她欠身:“都是臣妾分內之事,皇上開心就好。”

不知哪根神經觸動,伍月哈哈大笑,她覺得自己演技有所長進,畢竟有這麽一個影後天天陪自己對戲,想不進步也難。

“好了。”常晏清拍拍手上整理出來的的衣服,放在床邊,叮囑道:“穿好,一件都不能少。”

說完走出了房間,接着給孩子準備衣服,順帶叫她起床。

卧房遠遠傳來伍月的回答:“好嘞,聽老婆的話,都穿上。”

常晏清背對房間,嘴角含有若有似無的笑意。

到了星悅房間,孩子已經醒了,躺平在床上,小手扒着被子,提溜着眼睛:“媽媽。”

常晏清走到床邊坐下,掖了掖被角,摸了摸捂的通紅的小臉蛋:“再躺會兒,媽媽給你拿衣服,外面下雪了,等會我們出門玩。”

把孩子丢在家自己跑出去玩定然是行不通,只能保暖工作做到位,給她再多穿兩層。

星悅立馬從被窩蹦了起來,小臉難掩興奮,更紅潤幾分:“真的嗎真的嗎!”

“媽媽媽媽快點給我拿衣服。”她着急開始催促。

常晏清護住她不讓她摔倒,滿口答應,“你先躺進去,媽媽給你拿,聽話。”

這娘倆怎麽一個樣?不愧是你女兒。

星悅安分了些,又鑽進了被窩,聽話的躺等着。

常晏清取衣服過來,給她套好,裏三層外三層裹了個遍,保證不受寒風侵襲,方才安心。

做完一切,自己也回房穿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衣服,三人包的像個粽子,整裝待發,才敢出門。

腳踩在松軟的雪地上,發出咯吱的聲響,身後留下一排排深淺不一的腳印,三人手牽着手,并排走着,星悅走在中間,忍不住低頭往地下看,常晏清提防着不讓她磕磕絆絆。

伍月擡頭:“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

星悅高聲應和:“好啊!”

常晏清停下腳步,撒開手,理了理兩人的帽子和圍巾,放她們自由活動:“你們去。”

伍月知道她不愛玩這些,也不強求她作陪,拉着星悅撒開腳丫子跑了。

常晏清跟上,站立在不遠處,看兩人費力滾起大雪球,再弄小雪球,堆積在一起,玩的不亦樂乎。

小時候看別人和父母共天倫心生羨慕,現在卻已經沒了那樣的心境,以前有多向往這樣簡單的幸福,卻在如今一一實現了。

她一直在獨自負重前行,卻有一天被告知從此不必一個人承擔所有,那人就像一束光,照進她的心底。

常晏清時常感激,感謝每一個美好的意外,把她推向自己身邊。

現實仿佛不願看她耽于過去,兜裏的電話響了。

手機調的振動模式,在她口袋裏嗡嗡悶響。

常晏清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周涵,她接起:“周姐。”

周涵不知說了什麽,她應答:“嗯,好。”

正打着電話,一團白影飛過來,砸在了她的肩膀上四分五落,常晏清擡起頭,伍月呲牙朝她笑着,狀似挑釁。

常晏清勾唇。

幼稚。

手機對面的周涵聽到聲響,問她怎麽了。

常晏清回過神:“沒事。”

“那我先挂了。”她說,“好,下午見。”

收回手機,放回兜裏,她走向了雪地中玩耍的兩人,兩人不知什麽時候起打起了雪仗,用雪球互相攻擊着,她在過去的途中又不免挨了幾頓砸。

叫停了戰局,常晏清把兩人喊過來,拉起兩人的手,凍的通紅,下達了命令:“歇會兒。”

妻兒哪敢不從,當即歇下了。

伍月興起了作惡之心,壞笑着把手伸進了常晏清的脖子。

冷不丁被襲擊,常晏清瑟縮了一下,伍月見惡作劇成功,想要将手拿開,被她阻止了:“放着,太冰了,捂一會兒。”

說完常晏清牽過孩子的雙手握住,給她捂暖。

感情把自己當成人體取暖器了。

伍月心裏都快要齁死了。

你是什麽人間寶藏!人間傻白甜!

獎勵,必須獎勵!

待手捂暖了一點兒,她強行拿開,一把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湊上前吻住了常晏清這個“傻白甜”。

并非淺嘗辄止,伍月加深了這個吻,盡力吞咽,恨不得拆之入腹。

常晏清在她撲上來那一刻有些訝異,後來感受到超乎平常的熱情,漸微情動,顫巍着閉上了眼睛,配合她的動作,全情投入。

手悄悄環住了伍月的腰腹,兩人貼的越來越近,越來越緊。

以純白無暇的冰天雪地為背景,兩人唇舌交戰,吻的難舍難分,雪還在下着,有雪花翩翩飛舞,飄落在肩膀,見證相愛的人是如此彼此擁有。

畫面少兒不宜,孩子确實不适合觀看。

行為多有放肆,但已無人顧及。

一吻畢,唇分,拉起銀絲,皆微微喘息。

靜靜相互凝視着,常晏清緩和劇烈跳動的心,再次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個輕吻,算是激情過後的安撫,随後擡手抹去她唇上的水跡。

慢慢平複着激蕩的心情,伍月放開遮擋孩子的手。

星悅只是被遮住了眼睛,小耳朵靈敏着呢,聽到了剛才的聲響,實在好奇,睜着眼睛問:“你們剛才在做什麽?”為什麽不讓我看?

“……這個媽很難跟你解釋。”伍月扯出一個假笑,拉起孩子小手,“走,我們接着玩。”

常晏清在原地化成雕像。

感覺自己被用完就丢。

她回憶剛才的荒唐行徑,有些甜蜜又有些懊悔,大庭廣衆之下不該如此沒有分寸,雖然方圓幾裏沒有別人,但還是應該保持警惕。

罷了,只要她高興就好。

常晏清掐着表,時間滿一刻鐘就叫回了兩人,再玩下去手得凍傷了,小朋友玩起來沒個節制,她得細心注意着。

今日差不多也玩了個盡興,伍月和星悅跟着常晏清返航了。

回家休息了幾個小時,常晏清收拾收拾準備再次出門,跟伍月報備道:“我去公司一趟,在家乖乖等我,別亂跑。”

她怕伍月沒玩好,趁她不在又偷溜出去玩,特意囑咐。

伍月伸頭:“去公司幹嘛?”

常晏清回:“應該是談合約的事吧。”

她的合約快到期了,上午在外周涵給她打電話,說王總要見她一面,她估摸着應該是要和她談續約。

王總是常晏清所在的公司“至尚娛樂”的老板。

常晏清自覺确實是要見上一見。

既約好見面,她也不耽擱,驅車趕往了公司,沒急着找老板,先去了周涵的辦公室。

上午電話裏周涵千叮咛萬囑咐讓她在去見老板之前要先見她一面,常晏清來這麽早,也正是為了先與她當面談談。

周涵正等着她來呢,人一進門就催她坐下,火急火燎的問:“你知道老板找你什麽事嗎?”wx:柏禾閣

“知道。”常晏清答。

“也對,不知道才是傻。”周涵點頭,又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我?”常晏清笑,“大概是不會續約了吧。”

“為什麽?”周涵有一點兒不解,她以為常晏清會繼續簽約,公司現如今開的條件極其豐厚,是其他人都沒有的待遇,特別是她手裏還握有公司的股份。

不過答案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不想續約了。”常晏清回,想了想又道“我不續約是為公司着想。”

周涵好奇:“哦?何以見得?”

常晏清又笑:“總有一天我會公布結婚的消息,到時候,公司必然會受到影響,還不如早早讓公司早置身事外,免受牽連。”

這怕不是公司受影響,是整個娛樂圈都要震動吧?

周涵氣的點她額頭:“你倒是算盤打的好。”

“公司現在發展好,不缺我一個,王總分析了利弊,會放我走的。”她篤定。

“行吧,你有自己的打算,這種事情,你自己決定就好。”周涵知道她能說出這番話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旁人無法更改。

“那周姐你願不願意跟我走?”常晏清适時向她發出邀請,她此行目的也正是如此。

行,姐就等着你這句話呢。

“喲,那你得考慮好了,我可是很貴的,付得起工資嗎?”兩人共事多年,早已培養了默契,周涵打從一開始就想好了,不論常晏清續不續約,只要她邀請,自己定是會繼續跟着的。

常晏清誠懇道:“那定然少不了周姐的。”

周涵扯開嘴角:“小兔崽子,還算你有良心。”

沒辦法,再培養一個新搭檔可是很難的,她一大把歲數了,經不起這般折騰。

常晏清朝她伸出右手,周涵也伸出右手,禮貌交握,一樁買賣就此敲定。

周涵頭疼,怎麽感覺羊入虎口了?以後可少不了給她擦屁股。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啦!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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