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沈溪沒否認, 默認了她的猜測, 爾後大吐苦水:“他還有臉找我複合?什麽狗東西,他是個gay你知道嗎?”

“最傻的還是我,竟然分手這麽久才知道他是gay, 太諷刺了,他當我沈溪是誰?自動取款機?”

關鍵自己還跟他在一起過近半年, 太荒唐了。

伍月這次真的一口酒噴了出來,什麽叫才知道?她不是應該早知道了嗎?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你們當初是怎麽分的手?”她忍不住追問具體緣由。

沈溪甩給她一個白眼:“這很重要?”

“不重要。”伍月認慫, “那現在什麽情況?”

沈溪恨恨道:“他和男朋友的照片被偷拍了呗, 有人要搞他,他瞞不住了, 求我保他呢...”

“男朋友”這三個字,沈溪是咬着牙講出來的,要不是經紀人告訴她祝天睿是個gay,沒準她還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雖然本沒有複合的打算,但若不是知道了真相, 在祝天睿求救的當時沈溪可能真的會大發慈悲拉他一把。

現在?算了吧,她沈溪是個正常人, 不是聖母瑪利亞,喜歡普渡衆生,渣男打哪來最好滾哪去, 別擱她前面礙眼。

就當這半年時間金錢和真心全都喂了狗呗。

伍月聽的是目瞪口呆,這個渣男,真是絕了哈。

不過她最怕的是自己這個傻閨蜜傻得可以, 都這樣了還要跟渣男拉拉扯扯。

“你現在打算幫他?”

沈溪忍不住又嫌棄地白了她一眼:“我看起來這麽像冤大頭?”

“不像。”伍月笑着回答,心裏默默松了一口氣,看來沈小溪還沒被過期的愛情沖昏頭腦。

至于渣男這是罪有應得,後面應該不用她動手,自會有人收拾,等着看戲就好。

吐露完這些沈溪并沒有因此輕松起來,最讓她煩惱的,還是秦伍逸啊...

這個狗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時不時發兩條信息過來騷擾,自己給他回過去,他又不搭理。

怎麽?不是喜歡我嗎喜歡你倒是追啊?這樣吊人胃口算什麽英雄好漢。

有生之年自己被一個弟弟耍得團團轉,秦伍逸,可真有你的。

要不是因為秦伍逸是閨蜜的弟弟,要不是她沈溪好面子,她肯定要指着秦伍逸的鼻子問他:“你還追不追了?不追拉倒,我不等你了。”

但現在這尴尬的情況,這種尴尬的事情,她做不出來。

人家親姐姐現在就坐在對面,沈溪張張嘴想問問,同樣羞恥地問不出口,她只能給伍月點了和自己同樣的酒,招呼她陪自己一起喝。

伍月顧念着沈溪的心情,便無奈破了戒,拾起酒瓶與她暢飲,喝個昏天黑地。

酒過三巡,兩個人都醉的不省人事,趴伏在吧臺上睡得昏天黑地,面前整整齊齊的空酒瓶彰顯着兩人不菲的酒量。

沈溪的酒量比伍月要好一點,盡管喝的比伍月還要多,但她還是先行醒了過來,甩甩腦袋看了眼時間大概十點多鐘,便從伍月身上掏出手機打電話讓常晏清來接她。

用伍月的指紋解開鎖以後,她打開通訊錄點了下常晏清的名字把電話撥了出去,沒注意到自己點錯,打給了秦伍逸。

電話接通沈溪沒等對方開口,撐着一口氣說出“來城南的酒吧接一下你老婆”後就扛不住昏沉沉的腦袋又睡倒過去。

秦伍逸正在公司加班,接到伍月的來電,靜靜聽完的是沈溪醉酒的命令聲,和她睡過去的呼吸聲,撲打在話筒上吹進耳朵裏。

看了一眼手機號碼,是伍月的沒錯,當即心下了然。

他給常晏清打了個電話确認了地點後,便停止加班,驅車從公司趕往了酒吧。

常晏清到的時候,秦伍逸已經在場,兩個醉鬼還在睡着,不省人事。

“醒醒,小月亮。”常晏清輕拍了拍伍月的臉蛋想讓她醒過來。

遭到騷擾的伍月一個揮手将之拂開,如同揮一只蒼蠅,轉了個邊繼續睡得沉沉。

常晏清拿她沒辦法,看了眼旁邊同樣沒了知覺的沈溪,只好拜托秦伍逸先将她送回去,兩個醉鬼她沒辦法一起帶走。

秦伍逸點點頭,接受了常晏清的提議,雙手抱起了沈溪先行離開。

他抱起沈溪的時候,沈溪有一瞬間的失重,雙手緊緊攀上了秦伍逸的脖子保持平衡,盡管她并不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麽。

兩人走後,常晏清嘗試再去叫伍月,幾聲之後她還是毫無反應。

常晏清便在原來沈溪的位置上坐下,把伍月攬過來,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睡,總比桌上睡得要舒服。

桌面太硬了,伍月的額頭都壓出了印子,紅通通一塊。

吹了吹額頭那處壓痕,常晏清對着她耳朵再次嘗試喚醒她:“寶寶,別睡了,回家再睡。”

伍月對“寶寶”這兩個字特別敏感,因為常晏清不常這樣叫她,有時候她又特別想聽自家老婆這樣親昵地稱呼自己,所以偶爾會騙她叫上一叫。

真的只是偶爾,這個詞從常晏清嘴裏說出來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許是聽見了這兩個字,伍月終于起了反應,眼睛慢慢睜開來,擡頭見到是常晏清,嘿嘿笑起來。

“唔,你怎麽來了?”

她雙手環上了常晏清的脖子,頭靠常晏清的肩上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睡得更舒服一點。

常晏清無言輕笑,還能是來做什麽…

“我們回家?”

伍月重重點頭,下巴磕在常晏清的肩膀上:“好的。”

常晏清得到答複,從凳上站起來,攙扶起伍月慢慢往外走,伍月已經清醒了一點,配合她一塊走着,只是腳步有些虛浮,須得靠着常晏清扶着才能前行。

挪到門外,吹了點夜風,伍月更加清醒了,抖了個激靈後,她從常晏清身上起來,牽過她的手,慢悠悠踱步繼續拉着往前走。

走到空無一人的僻靜大街上,伍月撒開了手,自己往前沖,身形跌跌撞撞,無數次看着就要摔倒。

常晏清快步跟上,就是為了能在她倒地的即時扶她起來,可是伍月晃歸晃,沒有一次是真摔倒的。

自己沖了一路後,興許是覺得無聊了,伍月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面朝着常晏清等她走到面前。

常晏清依着自己的速度,朝伍月那邊走,直到走到伍月跟前,她說:“不走了嗎…”

不走的話就該回去了,漫無目的已經走到離停車處很遠的地方了。

話還未盡,伍月就上前兩步逼近,雙手纏住她的腰遞唇吻了過來。

在酒精的作用下,伍月吻得用力,伸出舌頭肆意掠奪,噴灑出來的呼吸都帶着濃重的酒精味,唾液傳遞中,連帶着常晏清都染上醉意。

又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因着兩人差不多高,不存在誰遷就誰的問題,常晏清也同樣用了力,将伍月往懷中收納,不止一味地承受親吻,發動攻勢與之戰力持平。

在午夜的街上,兩人吻的難舍難分,路燈下陰影交纏,好似融為一體。

兩個人即是一個世界。

許久之後,伍月放開常晏清的唇,竟天真地來了一句:“呀,好浪漫。”

三更半夜,昏黃路燈,佳人擁吻,是她們之前未體驗過的浪漫,現在試了,果然很喜歡呢。

醉酒之後的伍月是這樣想的,就是不知道明早醒來憶起今晚,會不會想穿越回來敲醒自己,畢竟這是她最不喜歡的當街拉拉扯扯的典範。

以前經常批判小年輕大庭廣衆卿卿我我的的不知羞,現在自己也做了這樣的事,恐怕要把自己也連帶着罵進去了。

常晏清被伍月天真的想法可愛到,她喝醉後就會像現在這樣,像個小孩子,更加任性,又天真地分外可愛。

又笑着啄了兩下伍月微抿的唇,常晏清放開收緊她的手,牽住,十指緊扣。

“那麽浪漫的月亮小姐,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好吧,回家吧。”伍月懵裏懵懂地點頭同意,随後擡起左腳往左邊跨了一步,被常晏清拉了回來。

“這邊。”常晏清指了指同她腳步相反的那邊道。

“哦,好,這邊。”伍月原地靜默了半晌,把跨出去的左腳收了回來,然後伸出右腳,往右踏一步,心裏嘿嘿想着,這次總不會再走錯了吧。

她的行為過于傻裏傻氣,常晏清止不住抿唇而笑,跟着她迷一樣的步伐東扭西歪地朝前走。

路燈下兩道人影變長,變短,又變長,但它始終是連在一起的,始終朝着同一個方向。

對于已經叮囑過不要喝太多卻仍然喝的爛醉如泥,神志不清的某人,異常難搞的某人,常晏清只能下不為例…

這邊沈溪醉後卻不如往日嚣張模樣,十分乖巧,秦伍逸抱着她出酒吧的時候,一路上她不哭不鬧,任人動作。

秦伍逸将她輕放進自己車的後座躺好,撥開她亂糟糟的頭發,再将車窗開了絲縫通風,才開車帶她回老宅。

車是在沈家門外熄火的,秦伍逸下車想再抱她出來,剛擠進車廂跪在軟墊上,沈溪突然間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很早就清醒了,在酒吧的時候。

電話不是沈溪故意打錯的,秦伍逸來的時候她也震驚了一下,手忙腳亂中不知道怎麽面對他才又趴回去裝睡。

後面也一直裝作沒醒的樣子,是因為她想知道秦伍逸會做些什麽。

好一派正人君子,秦伍逸除了因為她的不能走動,而抱她上下車之外什麽也沒做。

如今沈溪自戳謊言,不再裝睡,是因為正好趕上了好時機,想跟他有個了斷罷了,免得他再這樣讓人心煩意亂。

她躺在後座,不說話,目不轉睛盯着秦伍逸看,想看他是什麽反應。

車廂內此時一片靜谧,除了兩道不一樣的呼吸聲,和時不時響起的皮革摩擦的聲音,便沒了別的聲音。

秦伍逸面對她的突然清醒沒有很意外,清醒了,說明能自己走了,他于是收回手想退出車廂,不料沈溪勾住他的脖子将他送到了自己跟前。

臉靠的十分之近,兩人呼吸都重了起來,胸口上下起伏着,裏面咚咚作響,在封閉的空間內顯得十分暧昧。

唇角微微勾動,沈溪對着秦伍逸的眼睛笑得妩媚又勾人:“不是說喜歡我嗎?為什麽不理我?”

秦伍逸注視着她尚存酒意而迷離的眼睛,一言不發,撐在椅背上的手掌悄悄握成了拳頭,僅出賣了他此刻的情緒。

餘光注意到秦伍逸握出青筋的手背,眼神近距離掃過他臉上細微的變化,沈溪不屑道:“你以為我會吃你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

“秦伍逸,你幼不幼稚?”

說完這句,她原本犀利的眼神突然間就軟了下來,似是認命般低語:

“行吧,你贏了。”

再次緩緩将秦伍逸拉下來,離得更近,更近,近到四唇相貼,沈溪顫抖着閉上了眼睛,感受他不不會說話的嘴巴和強健的身軀。

秦伍逸你這個狗男人。

是我喜歡你,行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顫顫巍巍奉上雙更(T^T)

馬上就要敞亮了!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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