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黃皮子

李叔把張秀蘭的事情給我說的差不多後,我倆也回到了吳店主的家門口。

一邁進院子裏面,他們吳家三口人全在候着我和李叔,在瞧見我們兩個都平安歸來,他們那緊繃着的臉,也算是放松下來了。

李叔開口對我說道:“平安,這一晚上你也沒得歇,先回房休息吧,我和吳師傅再交代點事情。”

現在事情處理的都差不多了,我留下來也是個幹陪的料,朝着李叔點頭應了聲“好”後,我便回吳店主他兒子的房間,舒舒服服的躺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差不多是晌午了,正好早午飯一塊吃,李叔可能也是累了,我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擱我旁邊“呼呼”的打呼嚕了。

我和李叔吃過午飯後,吳店主還想挽留我們兩天,想着再招待招待我們,但李叔編了個理由給回絕了。

臨走前,吳店主心裏應該是過意不去,非要塞給我倆三千塊錢,畢竟替他醫治好了閨女又趕走了他侄子身上的鬼。

吳店主家能在市區買上樓,這三千塊錢對他來說确實不算多,也就是表了自己的心意,再加上吳雪和他媳婦在旁邊一直勸我和李叔收下,我倆也就沒客氣。

回去的路上,李叔和上次一樣,從三千裏拿出一半來給我,我知道拗不過李叔,只好收下了。

到百槐村已經是下午了,因為今天一天都沒有操練筋骨,所以李叔給我爺爺去了個電話,就把我給領他那練功去了。

有意思的是,這趟還沒踏進李叔家門,裏面的大黑就汪叫起來,但不是那種對生人的喊叫,有點像是渴望主人獎勵東西的讨好叫聲。

李叔用鑰匙把鎖着的大鐵門打開後,從兜裏摸出被紅布包裹住的蚯蚓,抖進了大黑的鐵碗裏面。

大黑瞧着鐵碗裏寥寥無幾的蚯蚓,沒有一點的失落,反倒像是有一頓大餐在等着它,趕緊一伸舌頭全都給卷進了口中。

一口吞了蚯蚓後,大黑又在旁邊的碗裏舔食了些水,緊接着恢複到原來那種蔫了的狀态,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李叔對此應該是習以為常了,把套在斬鬼大刀上的沙皮袋解開後,站到每早操練的地方,對我招呼道:“來平安,先把截拳道的過一下。”

整了兩個半小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我身子骨也差不多要散架了。

李叔看着練得已經差不多,終于許可道:“行,今天就到這吧。”

我擱地上趴了五六分鐘緩過勁後,李叔随着我回了我家那邊,應該是要跟我爺爺說說這趟壽衣店的事。

到家後,我和李叔剛好趕上梅嬸端雞湯過來。

不知道為啥,李叔在瞧見梅嬸的時候,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下,像是見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得。

“怎麽了李叔?”我小聲的問道。

李叔沒有說話,一只手背到身後,朝我擺了擺,示意先不要問。

經李叔這麽一弄,那梅嬸是肯定有不對勁的地方,因為我戴着美瞳,不用避諱啥,所以心念一動,給陰陽眼打開,去瞧梅嬸的狀況。

可我前前後後打量了個遍,沒啥不對勁的地方。

梅嬸看見李叔領着我過來後,和往常一樣客氣了兩句,然後把雞湯給倒盆裏了。

梅嬸是吃飽了來的,所以瞅着我,我爺爺,李叔三個人吃,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我們聊着,但無論是語氣還是說話風格都跟往常一樣。

“奇了怪了,也不知道李叔剛疑神疑鬼啥。”我在心裏納悶道。

尋不出個結果後,我便把精神放在雞湯上了,來之前我可是和李叔過的招,肚子裏的東西早就給消化個幹淨,是要多空有多空。

可吃着吃着,我覺察出不對勁的地方來了,不是在梅嬸,而是在雞湯。

我嘴裏吐出塊雞骨頭,疑惑道:“梅嬸,你這怎麽用大公雞熬得雞湯阿?”

梅嬸家我是去過的,院子裏用鐵網搭了個圈攔,養着五只雞,一公四母。

一般來說,這殺雞熬湯都是用的老母雞,沒人用配種的公雞,不單單是老母雞味道好,補身子,還有就是,你把唯一的公雞給宰了吃,母雞咋下蛋。

梅嬸沒好氣的說道:“別提了,平安你一說這個,我就氣得牙根癢癢。”

“咋回事阿梅嬸,誰惹你了?”我發問道。

“這不進夏了嗎,啥東西都往外竄,家裏養的老母雞叫黃皮子給叼去倆,就剩一只母雞還個打鳴的公雞。

正好我也懶得養了,雞糞拉的院子裏都是味,所以我今兒就給肉多的公雞給宰了,母雞要是今晚不叫黃皮子叼去,明個上集賣了的。”

“不對啊,家裏不是用鐵網給弄了個圈攔嗎,那黃皮子這樣都能鑽進去偷雞?”

“是呢,那黃皮子爪子不知道啥做的,鐵網愣是給撓爛了,弄出個窟窿來。”

爺爺這時候開口吩咐道:“這樣,娃子你晚上別在家裏待着了,拿着鐵鍬去你梅嬸家守個夜,要看見那黃皮子,照頭給拍死。”

梅嬸一聽,連忙擺手道:“劉叔,你這幹啥,不就是只雞嘛,還值當的讓平安過去守個夜,人孩子身體剛好,別瞎做了。

再說了,黃皮子怎麽都是個仙兒,拍死了再磨上人可咋整。”

梅嬸說黃皮子是仙兒的事,在我們民間确實是廣為流傳。

中國民間老百姓供奉着“五大仙”,也稱“五顯財神”,分別是狐仙(狐貍),黃仙(黃皮子),白仙(刺猬),柳仙(蛇)和灰仙(老鼠)。

這黃仙也就是喚作黃二大爺,它呢,确實是有點神叨,村裏的老人都說它可以左右人的精神,能像鬼一樣,叫人染上“癔病”,而且多對農村的婦女下手。

照這麽看,爺爺叫我晚上去梅嬸家守夜,是覺着那黃皮子要對梅嬸下手了。

爺爺安慰梅嬸說:“什麽仙兒不仙兒,磨不磨人的,那都是老百姓胡謅出來的。”

“劉叔說的沒錯,咱們村裏的人都是愛自己吓唬自己,我前些年還給一黃皮子的皮扒下來去集上賣錢了,現在不啥事沒有嘛。”

爺爺看梅嬸被說的有點心動,又補充了句,“而且那黃皮子叼了你家三只雞,怎麽着也得叫它長個記性。”

梅嬸人性格雖然好,但絕不是那種濫好人性格的,這黃皮子叼了自家三只雞的事确實不能算了,當下一點頭道:“那行,今晚上就靠平安給嬸出這口惡氣了。”

“好說,到時候我肯定一鐵鍬給拍地上。”

我說完,梅嬸腦海裏似乎已經想象出那個畫面來,痛快的說道:“行!”

等我們吃完雞湯後,梅嬸捎帶着把碗筷給洗了,這才回的家。

因為黃皮子都是大半夜才出去,現在剛八點不到,所以我在家歇會再去。

等梅嬸走了後,李叔跟我爺爺交代了下壽衣店的事。

了解完情況後,我爺爺臉色有些凝重,嘀咕了句,“看來這陣子得把附近的小鬼全都收拾了。”

我見李叔和我爺爺已經唠完,開口問了句,“爺爺,咱家鐵鍬還在西偏房裏放着嗎?”

“在着呢,不過娃子我跟你說,這趟不是讓你過去對付黃皮子的。”

“阿?不對付黃皮子?那我過去幹啥阿?”

“你梅嬸被黃皮子撓了魂魄,今晚得發了癔症,你過去在她家守着,等她一發病,幫她收了。”

“咋收阿?往嘴裏灌黑狗血?還有,我咋瞧不出梅嬸被黃皮子撓了魂魄來呢?”

“你沒和大仙兒們鬥過,不知道他們身上的那股騷味,等過了今晚,你再看別人的時候,就能覺察出來了。”說罷,我爺爺扭頭問李叔,“小李,你身上應該帶着銀針了吧,我就不再翻箱倒櫃的找了。”

“帶着呢。”

李叔從褲腰帶的鐵扣上摸索了會,抽出根小拇指長短的銀針來,對我說道:“今晚你梅嬸發癔症的時候,你給她摁住了,仔細尋她身上的一處凸起,大概是玻璃球大小。

尋到後,你直接用銀針戳破,她癔症也就好了。”

“嗯,那撓了梅嬸的黃皮子咋辦?它今晚要去了,我萬一正好給梅嬸醫着癔症,叫它跑了咋整。”

李叔笑着說道:“黃皮子可不是你能對付的,你只管醫好你梅嬸的癔症就好。”

“不是我能對付的?”我有些不大相信,那大點的東西,照着腦袋給一鐵鍬不就老實了嘛。

“娃子,這五大仙兒雖說是畜生,但也挂着個‘仙兒’的號,千萬別小瞧了它們。

有些時候,鬼瞧見了它們,都得繞着走呢。”

“這厲害?”爺爺說的我有點發毛,于是開口道:“那黃皮子要這厲害,它今晚過去了,我咋整?”

“那黃皮子今晚不會過去的。”李叔回答道。

“為啥?”

“大黑能尋到黃皮子的老窩,一會我回家牽了大黑,直接給它端了。”

李叔的這番話算是打消了我的後顧之憂,待我從他手裏接過銀針,拿紙給包好後,剛想去擡腿走,有倆小孩從我旁邊冒了出來,正是在我家待着的小乞丐。

斷臂小乞丐笑着跟我說道:“哥哥,我好想你阿。”

他說完後,旁邊傻了的乞丐流着哈喇子,拍掌重複道:“想...想...”

我蹲下身子,摸着斷臂小乞丐的腦袋說道:“哥哥也想你,不過哥哥現在有點事,等回來再陪你好不?”

“好!”斷臂小乞丐雖然答應的痛快,但眼神裏還是閃過了一絲失望。

說起來,小乞丐的頭七應該就是這兩天了,盼着下輩子投生個好人家,可別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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