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黑白照片

邁出家門沒多遠,不遠處就有個婦女朝我招呼道:“平安!平安吶......”

這聲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就算不看對方的臉,我也能知道人是誰,“梅嬸,你咋又端雞湯過來了呢?”

梅嬸沒應我話,看着我腦袋上的紗布,急忙問道:“你腦袋上咋弄得?”

“昨天回來的時候沒仔細看路,給摔溝裏去了,不礙事。”

梅嬸自責道:“怪梅嬸了,早知道不叫你過去給捉那黃皮子了。”

“這有啥的,我皮實着呢,對了梅嬸,那黃皮子我給你逮到了,皮毛都剝下來挂我家院裏的棗樹上了。”

“逮到我就心靜了。本來想着早些給你和劉叔送雞湯過來,可不知道咋回事,今兒一早起來是渾身沒勁,腦袋還暈乎,剛緩回來。”

“可能這兩天太累了,梅嬸你把雞湯給端回去吧,自己也好好休息休息,我現在得去趟楊爺爺家那邊,再開門也麻煩。”

“那行,等晚上梅嬸再給你做好菜吃,可不能讓平安白碰壞了腦袋。”

我痛快的答應道:“行,梅嬸。”

八九點這陣在村裏都是人們下農活的時候,一是太陽還不毒,二是都吃飽了飯,身上有力氣。

這去楊爺爺家的一路上,我是沒少和人打招呼。

到了楊爺爺家後,我推開鐵門進到院子裏,便招呼道:“楊爺爺,在家呢嗎?”

“在呢在呢,平安快進屋裏吧。”

楊爺爺別看在我們村是個村長,自己住的房比我家的還破,純粹用草混着土泥建的,但他也不是沒錢,就像是稀罕土房似得。

不過楊爺爺家的土房确實門道,這夏天一進屋裏邊,跟進了空調屋一樣,特涼快,等到了冬天,裏面又暖和的像個小火爐。

推門進到屋裏面後,一股濃烈的藥酒味直竄我的鼻孔,讓我整個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

“楊爺爺,又泡藥酒呢?”

楊爺爺挺起腰杆子來,把玻璃罐上的封口弄死,對我說道:“嗯,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就當打發時間了。”

我點了點頭,把布袋遞給楊爺爺,說道:“這昨天黃皮子身上取下來的,李叔叫我給你。”

楊爺爺知道這茬,從我手裏接過,扒開布袋瞧了眼,問我道:“平安,那黃皮子是只母的阿?”

“阿......咋了?”

“沒事沒事,公母都一樣阿。”說完,楊爺爺又小聲嘀咕了句,“是只公的也不好拿那玩意泡藥酒,味太騷了。”

“呃......”

楊爺爺把布袋放冰櫃裏存起來後,轉身問我,“平安你早上還沒吃飯吧?”

“沒呢,我爺爺說和我李叔出去給我搗鼓吃的了,還讓我在您這等着。”

楊爺爺嘆了口氣,從飯櫥裏拿出半拉大餅還盤土豆炒肉來,說道:“你先吃點這個墊墊吧,我怕一會吃的那玩意你受不了。”

“啥玩意阿?怎麽吃的還能受不了呢?”

“我們赤腳野醫裏有個偏方,拿成了精了的黃皮子的血肉配上藥材去熬制熟了,給人喝下去,不但能強身健體,對陰陽眼也有益處。”

“哦哦,還這麽一說了。不過應該沒啥吧,肉做的再難吃,能難吃都那去?”

“黃皮子的肉和尋常的畜生肉可不一樣,它是又酸又帶着股土腥味,而且平安你知道,為啥你爺爺要帶着你李叔特意起個大早,跑出去給你做嗎?”

“為啥?”

“做出來的味太難聞,他怕到時候把街坊四鄰都給招來。”

“我曹......”讓楊爺爺說的,我真有些擔心了,開始抓起筷子吃起桌上的大餅來了。

随後楊爺爺又給我往桌上擺了杯藥酒,說多喝些藥酒能讓舌頭變得遲鈍,一會吃那黃皮子的肉能減輕點痛苦。

等我給半拉大餅就着土豆炒肉吃下肚後,兩人影從院子進了屋子,正是一大早就消失的爺爺和李叔。

瞧見飯桌上的空碟子後,我爺爺嗔怪道:“你給娃子吃飯幹啥,這吃飽了,一會咋再往胃裏裝肉阿。”

“行了,讓平安少吃點吧。居安小時候被你逼着吃這玩意,幹嘔了半天,要不是我給拿了藥服下,他都得去衛生所打點滴了。”

我爺爺和楊爺爺一說,弄得我心裏更沒底了,李叔這時候似笑非笑的瞧了我一眼,把手捧着的小壇放到了我面前。

我咽了口唾沫,正想伸手去揭蓋的時候,楊爺爺對着李叔說道:“把門留一道小縫,讓它慢慢出味。”

蓋子一揭開,我便感覺一股溫熱的尿騷味撲面而來,嗆的我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爺爺在一旁捂着鼻子說道:“娃子你趕快吃,吃完就讓你李叔把壇子丢了,太味了。”

不管怎麽樣,吃是肯定得吃了,躲不過去,兩三筷子下口後,我真的擔心起以後會不會一口肉不再吃了。

這黃皮子的肉不誇張的說,比魚的苦膽還難吃,入口不但油油膩膩的,味道還又騷又沖,我都不敢嚼,硬生生往肚子裏咽。

吃了半壇肉後,我一抹嘴角的油,朝着爺爺說道:“不吃了,堅決不吃,再吃就得吐出來了。”

“行了,平安都半壇幹進去了,要真強塞給塞吐了,那白瞎了,快給壇蓋給蓋上吧,給我屋裏都熏臭了。”

爺爺捏着鼻子朝李叔點頭示意,後者立即把壇蓋蓋在了上面,但那騷腥騷腥的氣味還是彌漫在身邊。

“上屋裏邊來吧,這門一直關着,味沒進去。”楊爺爺說道。

聽到後,我趕緊手扶着牆跟在李叔後面進到了最裏屋。

到了裏屋後,我直接就躺炕上了,嘴裏一口一口呼着氣,身子一動不動的。

我現在是不用擡頭都能瞧見我鼓起的肚皮,等消化下去,怎麽着也得中午了。

楊爺爺一屁股坐到炕沿上,開口道:“咱說點正經事,張秀蘭那邊到底打算着怎麽辦?

壽衣店的事也都知道了,只要張秀蘭人皮壽衣攢夠了,那被居安和清如砍掉的身子是能再長出來的。

而且她生前是劊鬼匠人,雖說那斬鬼的大刀不認她了,但操刀的技術和身手功夫還在。

要她身上泛着紫色,那還好說,興許你倆聯手還能對付對付,可一但成了紫紅,那肯定是沒招治了。”

我爺爺把煙杆子從褲腰上摘下,李叔見狀立即給上了火,随着煙從我爺爺嘴裏吐出來,他眉頭也皺的越來越厲害,開口道:“人皮壽衣不好做,她一時半會泛不了紫紅。

這些日子,我,娃子,小李勤往十村八鄉跑着點,但凡是看見做人皮壽衣的小鬼就給剁了,捎帶着尋摸些陰氣重的地方,看看張秀蘭會不會在那落腳。

只要是找出她落腳藏身的地方,那就好說了。”

楊爺爺摸着下巴擔憂道:“其實我除了擔心張秀蘭泛起紫紅外,還有一點......”

我爺爺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不過要真發生的話,那就只能靠平安一人來護着了。”

我見莫名扯到我身上,把頭往旁邊一栽,問道:“光靠我一人來護着?”

“嗯,平安你要知道,除了張秀蘭外,還有一幫外逃的鬼了。要是那天張秀蘭不打算躲了,肯定會帶着那些鬼一起打會百槐村。

到時候你爺爺和小李得對付張秀蘭,分不開身子,所以小鬼們只能靠你一人來對付,不然村上的人就得遭殃了。”

李叔這時候補充了句,“大黑現在的能耐也不小,它也能對付兩三個鬼。”

“哦對,那狗确實伶俐,到時候也能跟着幫忙。”

“那憑着我和大黑,能護得住村上的人嗎?”

我爺爺,楊爺爺,李叔聽得我的話後,十分默契的搖了搖頭。

“行了,就先這麽定下來吧,下午咱仨就奔着其他的鄉鎮去。”爺爺繼而扭頭看着我說道:“娃子你功夫還不到家,瞧鬼的手藝不行,下午出去的時候,牽着大黑。

你倆在一塊,除了張秀蘭,別的鬼應是動不了你倆。”

“呃.....行。”

事情談妥後,我爺爺和李叔去飯店要菜吃的了,畢竟他倆從早上到現在是一口飯都沒吃。

楊爺爺則是拿了幾根粗檀香,去剛才那屋清味的。

我覺着肚子裏的東西消化了些,沒那麽脹,便坐了起來。

這一坐,對面書桌上的一張黑白照片恰巧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下炕走過去,微眯着眼睛打量道“這應該是楊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吧。”

照片已經有些泛黃,足以看出它年頭有多久來,裏面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二十來歲的年紀,都是工人裝打扮。

楊爺爺在最左面,餘下的那名男子手搭在女子的肩上,在那個年代要是能做出這種動作,鐵定是訂了婚甚至結了婚的男女。

一般對象都不帶照相的時候有這種動作。

我翻過照片看了看背面,上面寫着“同建國,淑雅合影于野山坡腳下,特此紀念。”

這段字下面還有着兩個人的簽名,分別是“王建國”和“馮淑雅”,字跡十分的秀氣,應是讀過書的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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