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叔子’的試探(捉蟲)

霍铮懵了,白細傻了,吓傻的。

白細守着他是個妖怪的秘密戰戰兢兢度過兩日,生怕霍铮再多問他一句。倘若霍铮嚴肅質問他此事,在霍铮面前,白細沒有多餘的勇氣與膽子繼續撒謊。

他憂慮憂心地想,做人真難,撒謊做人就更難了。他要留在霍铮身邊,不得不欺騙對方。

他安分守已地待在家中哪也不去,往時霍铮出門,他就像條小尾巴似的跟在後頭,為了打消對方疑慮,他減少出門的次數,霍铮表面上看着風平浪靜,讓白細忐忑的心逐漸放松。

殊不知霍铮面上無波無瀾,實則陷入兩難境地。

霍铮一方面不願意去相信此事,另一方面卻難逃內心的自責煎熬。

每逢深夜,他在霍千鈞碑牌前站到後半夜忏悔過後才回房,白細異于平常的乖順安分令他疑心越重,霍铮開始不動聲色地觀察起白細的一舉一動。

“铮铮!”

白細将晾在院中曬幹的濕柴搬回竈房疊放整齊,竟瞧見霍铮立在院中出神,他繞在對方身旁反複呼喚,霍铮神志牽回,迎上白細純透的眼神,萬般思緒交雜,他憂心此事,不過兩天下巴就青了一片,滿滿的胡茬短硬刺手,人突然間老成了幾歲。

白細伸手欲摸摸他冒出來的胡茬,被霍铮一把捉住手腕,很快松開。

霍铮背對他,語氣聽不出何種情緒,與平日那般道:“嫂子,近日田裏有所收成,我得過去幫忙,你獨自留在屋內不安全,一起過去吧。”

“噢!”

白細不疑有他一口答應下來,兔子再悶,也需要出門放放風的時間。他歡快回屋取了水囊将水灌進去裝滿,方便帶上。回頭看到霍铮仍在原地巋然不動,催促他一聲,争搶着替他把另一個水囊灌滿水。

霍铮帶白細去田裏其實是另有目的。

他要試探白細,試探他的嫂子是否真與村裏的某些人有所勾結。近段時日田地的勞作物成熟了,村民忙着收取,午後等日頭漸小,每家每戶的青年男子幾乎都要下田收獲。

下田地的村民多為家中健壯男子,村內幾乎所有的年輕男子聚集在此,他故意帶白細下田,就是為了看看會不會遇到白細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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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細連謊話都不會說,若真的遇到那人,他所表現出的反應,臉上表情是藏不住的。霍铮不希望出現那個人,前往田地的途中,掌心一片濕透。

霍铮的所作所為令他自己充滿負罪感,可他卻不得不那麽做,進退難為。

田地熱鬧,村民皆聚于此,在旱季來臨前又是一年好豐收,盡管不是些精細作物,卻是他們一家老小肚子填飽肚子的糧食。

陽光照射下勞作的汗水随處揮灑,男人們解去衣服光裸起膀子幹農活,一些跟來下地的女人瞧見了也不害臊。民風樸實,日子粗糙慣了哪有那些小女兒家的扭捏作态,有的農婦還用自家男人與其他人比比哪個身子骨強壯,若有哪個人瘦成皮包骨,少不得招來一番嘲笑。

霍铮停在距離白細不遠的地方觀察他,歇息時上岸的村民紛紛将視線轉移到他身上。

白細與這兒的一切格格不入,入世前不食人間煙火,入世後有霍铮貼心保護,他純粹幹淨,即便此刻戴着面紗,也難将外人的視線隔絕,就連原本聚在一塊鬧鬧嚷嚷的人接連安靜下來,人心複雜,人人看着他的目光亦不一樣。

白細不知其他人如何看待他,田地裏霍铮臉色變了又變,本是存有疑心想試探,真做了此事,霍铮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忍受,他受不了白細被這些村民圍觀。

霍铮大步上岸,背起竹簍對白細說道:“嫂子,咱們回去。”

竹簍內空空如也,霍铮分明還沒開始幹活呢,他們在地裏停留還不過半柱香時間,白細跟着他,迷迷糊糊問:“怎麽才出來就回去了呀?”

霍铮木着臉,道:“沒有必要了。”

無論出于何種目地,他都不該對他嫂子做出如此的試探,更不該讓其他男人多看他嫂子一眼。

霍铮心緒難平,他深感自己愧對大哥,愧對嫂子。對于白細趁夜外出的事他不敢再問,有時想着或許是自己胡亂猜測,便埋頭苦幹農活,每日起身後手裏的活沒停過,白細跟在他身邊勸也勸不住,直到夜裏累倒在枕邊沉沉入睡。

霍铮決心把此事忘記,繼續替大哥照顧好嫂子。

某日,霍铮把屋院中的檐頂全部修葺完整,他看天色已晚,回屋叮囑白細早些休息。

“嫂子。”霍铮頓了頓,好似有話要對白細說。

白細朝他走近,淡淡的燭光透過窗戶剪紙映在他臉龐,忽明忽暗,他方才洗過頭發,一頭烏發柔軟搭落在頰邊兩側,溫柔而俏皮。

“铮铮,你怎麽了?”

霍铮恍惚中竟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那軟亮的嗓音重新響起,他才道:“好好休息。”

霍铮送到房門外,目送白細回屋,室內燭火熄滅才轉身離開。就在他以為事情真的過去,他嫂子從此安分守着霍家時,當夜卻又發生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

夜深時分,人該休息了。

霍家大院卻立有一道孤零零的人影,霍铮今夜不知為何反複難眠,他獨自留在院中坐了一會兒,觀天色,聽風語,摒除雜念,三更過,才踱步回屋。

愀然無聲,霍铮輾轉反側,隐約察覺出要發生一些事。他起身将面對院子的一扇窗戶拉開一條縫,定身端坐。

屏息凝神時,昏暗的夜色下忽見一抹影子悄然出現在院中,定睛看去,那人不是他的嫂子又是誰。

霍铮如遭雷擊,渾身僵住不動。

作者有話要說: 铮铮這幾天表示過得很煎熬,滄桑臉。

一首是你想太多 掌聲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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