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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徐寒珉只有上午一節課,下完課後他就趕緊去城西的水吧,城西路離他學校挺遠的,要坐接近一個小時的地鐵,再轉十幾分鐘公交才能到。

徐寒珉趕到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他還沒吃飯,原本想跑着去店裏的,肚子餓,跑了兩步就慢下來,垂頭喪氣地走着。

路時剛把車停在路邊,搖窗的時候就看到他從車身旁經過,他穿着又厚又大的棉衣,裹一條灰色圍巾,路時匆匆看了一眼,這樣顯得他臉更小了。

路時下車後鎖好車門跟在他身後,他都像沒有聽到聲音一樣。

昨天離開的時候他把耳機落下了,于是叫溫初霁朋友找到後放前門吧臺那兒,他今天順道來取,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這個小朋友。

路時想,他這個點來店裏,肯定不是長期服務員,模樣看起來又跟高中生一樣。

溫初霁這什麽朋友,未成年也招嗎?

“先生請問喝點什麽?”

他一直在徐寒珉背後想,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快走員工後臺了,徐寒珉早就走不見了。

路時旁邊站着個服務員,把奶茶單遞給他,他假裝看了下單子,花花綠綠的,名字他一個也沒記住,只随口報了個昨天溫初霁叫的那種奶茶,他沒喝過,不知道好不好喝,但此時他就是想在這裏坐下來。

路時走進包間裏坐好,滑開手機,看到有溫初霁的未接來電,他不想回過去,就随意無聊的在手機上劃來劃去。

等了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了。

路時不經意擡頭,結果兩人具是一愣。

徐寒珉驚訝的表情是很微妙的,只有眼睛稍稍睜大,他也很快就恢複平常,面無表情地将奶茶放在路時面前,臨走前還細心地對路時說:“注意燙,請慢用。”

他皮膚很白,比路時看過的很多女孩子還要白,像牛奶一樣,路時看到他的額頭有點紅,被細碎的劉海遮住大半,要仔細看才看得出來。

他剛擡步,就被路時叫住。

“等一下。”

徐寒珉轉過來微微側頭,表示詢問。

“加一杯同樣的奶茶,打包帶走。”

嘶……

什麽鬼。

他為什麽會說這句話。

“好的請稍等。”

“等一下!”

“嗯?”

“兩杯好了。”

“好的,也是熱的嗎?”

“要冰的。”

少年好像有點疑惑,不過什麽都沒說。

路時覺得自己可能魔障了,他根本不想喝什麽奶茶,帶走,帶走給誰?

可少年的聲音非常好聽,帶着一股像貓一樣慵懶的味道,又很軟,他就想再聽一兩句。

不知道為什麽,他一說話,路時就想起昨天在廁所裏聽到他的頭撞牆壁的聲音。

現在想起來倒是有點心疼,而事故本人卻像是經歷家常便飯,一點也沒看出來後怕。

奶茶路時一口也沒喝,坐了幾分鐘就打算離開了,但付賬的時候碰到溫初霁口裏的朋友,坐在吧臺後面翹着二郎腿玩手機,一看到他就把手機撂了。

“哎呀,路哥,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路時皺眉,這人他見過幾次,但是叫不出名字。圈子裏認識他的人不少,然而大多數他都記不住名字。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當年以理科第一考上A大的學霸路公子,在記人名上,實在有點對不起他的智商。

于是他只好客氣回道:“過來辦事,順道兒捎杯奶茶。”

那人瞥見吧臺上鋪着要給路時的小票,用手指撚過來,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路哥客氣了,你過來喝東西還算什麽錢。”

“生意場,大小都要算的,”路時堅持把錢擱桌上,對方看他也不像愛開玩笑的樣子,笑了笑,也沒收,只是對身後的人說,以後瞧了路老板,什麽錢都不許收。

路時有點不耐煩,他跟這人根本不熟。

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問:“你們這裏招不招兼職的?”

“怎麽問起這個……”那人疑惑,想了下,“本來不招的,有個朋友介紹了一小孩兒來,讓賣個面子,就用了,只招了這一個。”

“只一個?”

“确定。”

“他叫什麽名字?”

對方停下來,帶着玩味的眼神看着他。

“他啊,叫徐寒珉吧,A大大一的,學漢語言,人挺乖的。”

“……”

路時心累,實在是很想解釋一下。

“……我只是在問他名字。”

那人還在笑,“多說兩句,萬一錯了人呢。”

“得了我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诶路哥您慢走,有事兒問我,我幫您留意着。”

路時差點踉跄。

他到底想了些什麽。

提着奶茶上了車,剛發動車子呢,溫初霁又打過來了。

“放。”

路時語氣不太好,但他不在乎,因為假如有一天,路時因為暴怒罵了身邊所有人,溫初霁都不會認為他在生氣,甚至有可能還會過來順下他炸起的毛,慈愛地說說乖啦你看你,又不梳頭出門。

“我操你跑哪兒去了電話也打不通?”

“講重點。”

“今晚去STH嗎,成哥說有新貨色!都聽話得不得了!”

路時從來沒有參與過他們一群人的娛樂,但不知道為什麽溫初霁總是喜歡叫上他一起,他一口就拒絕了他,“不去。”

“行,你憋死在家吧。”

“挂了。”

“耳機拿到了嗎?”

路時停頓了一下,手指搭在方向盤上一跳一跳,慢悠悠地說,忘了。

溫初霁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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