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兩心相悅

他和她的相處和他們期待向往的一樣，和所有校園情侶一樣。一起吃飯，上課，回租住的小樓休息。雖然是不同院系，但是她會陪他上法學，他陪她上文學，一起去圖書館找喜歡的書籍，然後靜靜相伴……生活過得惬意、安然，如膠似漆，形影不離。直到那個人出現，打破他們的平靜。

一上午沒見到張筱漫，方寒有些耐不住。

張筱漫下課出了教學樓看到一個讓她心潮湧動的身影——洛飛。

洛飛小心翼翼問道：“筱漫，過了這麽久，你的氣消了嗎？還恨我嗎？”

熟悉的臉龐、聲音卻讓她覺得陌生，沒有了當時強烈的怨恨，張筱漫平靜地看着這個她曾經愛過的人：“你不值得也不配，恨一個人也是件很傷神的事兒。”

洛飛仍然難以相信曾經那麽愛自己的人，現在如此冷漠：“筱漫，你對我真的一丁點兒感覺都沒有了？”

她毫不猶豫地說：“是的。”

洛飛認錯懇求道：“筱漫，我錯了，你原諒我，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這些日子，你難過，我也不好過，我每天都在後悔……”

“在我心底或許殘存着些許過去的記憶。你我之間只是我一個人的美夢，如今夢醒了，我不可能重蹈覆轍，你的虛情假意留給別人吧。”

“不，筱漫，不是這樣的……”看見遠處走過來的身影，洛飛一把将張筱漫拉入懷中：“筱漫，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張筱漫一驚，嬌聲喝道：“放開。”

“不放，筱漫，我不會放開你的。”

“我不愛你了，我已經有方寒了。”

洛飛鉗住她的兩只手，緊緊控制在懷裏，吻上她的唇，張筱漫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卻依然不肯放手，因為他看見了方寒正朝他們走來。

“張筱漫……”親密無間的兩個人深深刺痛方寒，咬牙切齒：“你……你們……”怒氣心上起，臉紅筋漲，憤然跑開。

咬破洛飛唇角，吃痛地放開懷裏的人兒，張筱漫橫眉怒目，怫然不悅：“洛飛，我不想再看見你。”朝方寒離開的方向追去，小區樓下，終于追上了：“方寒，方寒……”拉着他的手臂：“方寒，你聽我解釋。”

忿火中燒，甩開她的手：“還需要解釋嗎？”

她幽怨地看着他：“你不相信我？”

疾言厲色:“我都看到了，證據确鑿：擁抱、接吻，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事實勝于雄辯。”

她心中一痛，久違的感覺，眼中淚花閃爍：“那我就不廢話了。”轉身的時候，她難過得淚如雨下，蹲在原地自己抱着自己，他沒有看到，她也沒有看到他也流下一滴淚。

和方寒在一起的日子，他體貼入微，被他的脈脈深情圍繞着，千般柔情，百般疼愛，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不理她，他像一個守護神一樣伴她左右。張筱漫已經習慣了他的溫柔，他的承諾，如捧在手心般的寵愛。她以為她的世界從此充滿溫情，可是今天，他一整個下午都沒理自己，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王樂瑤看着對書本發呆悶悶不樂的張筱漫，道：“筱漫，你怎麽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跟方寒吵架了？”

張筱漫無精打采地搖頭：“沒有。”

王樂瑤有些羨慕又滿懷關心道：“沒有就好，我想也不會是因為方寒，他那麽寵着你，怎麽會惹你生氣，那是什麽事？”

張筱漫睫羽輕閃：“我現在沒心情說。”

“那好吧，我先回寝室了，你也別太晚了。”

“嗯。”

在圖書館坐到閉館，恍恍惚惚回到小樓，方寒不在，進了房間，沒脫鞋，也沒換衣服，失魂落魄一頭倒在床上。盯着手機發呆，沒有電話，也沒有短信，注視着通話記錄中方寒的號碼，久久沒有撥出去，翻來覆去，思前想後，最後發了一條短信：“方寒，我們聊聊吧。”

握着手機一整夜，方寒沒有回信息，也沒有打電，眼眸低垂，無精打采，失落和心痛溢于言表，自己問自己：“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

洗漱、上課，一上午心不在焉，中午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看見方寒了，猶疑了片刻，還是決定過去打招呼：“方寒，我們聊聊吧。”

方寒仍然沒有好臉色，冷冷道：“聊什麽？聊你想和洛飛再續前緣？聊你想把我踹了？過河拆橋，利用完，療完傷就卸磨殺驢？”

“不是的……”

“那是什麽？”

一個長相甜美嬌小的南方女孩兒跑過來道：“方寒，耿教授找你呢，讓你馬上過去一趟。”

方寒故作親昵地拍拍那女生的肩膀，迷人的微笑道：“知道了，幫我打飯。”說完不回頭地走掉。

判若兩人的态度，絕然而去的背影，張筱漫心如刀割，啃着手指黯然離開：“方寒，你就這麽不相信我？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我？”

方寒止步回頭的時候已不見她的身影。

又是一個心不在焉的下午，痛定思痛，張筱漫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争之後，再次鼓足勇氣等在教室門口，看見方寒和幾個女生有說有笑走出來，身體輕顫了一下，咬着唇角，忍着心痛，忍住眼淚，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誡自己：“事實已經很清楚了，他不要你了。。不許哭，不準這麽沒用，有什麽好難過的。”只有一個想法，就算分手也不能哭哭啼啼，不能死皮賴臉。

“筱漫，筱漫……”看着她慘白的臉色，方寒毫不猶豫地快步追去。

方寒越喊，張筱漫跑得越快，一路沒有停歇，直接跑上樓，氣喘籲籲的張筱漫胡亂地收拾東西，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方寒，方寒……你也這麽對我，大騙子，大騙子，你也是個大騙子，虧我傻了吧唧的相信你，我怎麽這麽傻，上一次當還學不乖……”

方寒一口氣跑上來，呼吸沒有恢複正常，上氣不接下氣道：“你幹什麽？”

“收拾東西，回寝室。”拎着大大的編織袋在屋內東走西竄，毫無章法見到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全塞進去。

“你不是不想回去？不想看見陳滢潆嗎？”

“那也比我自己一個人害怕得不敢睡好，那也比等着看你和其他人打情罵俏的好。”

奪過她手裏的東西，扳過她的身子，問道：“昨天到底怎麽回事？”

張筱漫別過臉，搶回袋子，繼續裝東西：“你不是都看到了嗎？證據确鑿，還需要問我嗎？”

方寒再次把袋子奪過來，仍到遠處，雙手握住她的細柳削肩：“我想聽你說。”

“他來找我和好，我沒同意；他抱住我，我怎麽也掙脫不了；他吻我，我咬了他，那天你沒看見我嘴角有血跡嗎？”委屈的眼淚唰唰而落，梨花帶雨聲淚俱下質問：“為什麽不聽我解釋？死刑犯還有最後陳述的權利呢。為什麽不理我？不回短信也不打電話，為什麽對別的女生喜笑顏開，對我那麽冷漠……”

方寒有很久沒看見她哭了，每次看她流淚都心疼得要命，此刻卻笑了，深邃的眸子，飽含濃濃深情，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筱漫，你在吃醋？你的眼淚是為我而流的對嗎？”

“是的，怎樣？我就是在吃醋，見不得你對別的女生好，我就是難過，你對我不理不睬……”一邊擦眼淚，一邊哭得更兇猛。

不待控訴完畢，鐵鑄般的有力手臂緊緊将她禁锢在懷中，如矯捷的飛鷹捕食獵物般精準地擒住嬌嫩唇瓣，向卧室移動，俯身壓她在身下，一雙大手不安分地游移，似要揉進身體裏，熱吻了好一陣子，才依依不舍放開她：“你愛上我了對嗎？什麽時候開始的？”

側臉貼着他的胸膛，甜言軟語道：“我也不知道，昨天，你不聽我解釋心裏很疼，怕你再也不理我……”

方寒指尖沿着她臉頰輪廓而走，俊臉上帶着幾分得意幸福滿足的笑，癡癡凝望：“怎麽可能？我怎麽舍得，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我在你心裏的位置，我方寒保證這一輩子都不會不理你，你不知道，我也忍得好辛苦，昨天你在屋裏一夜沒睡，我在樓下站了一夜。”

“大壞蛋……”張筱漫一翻身，輕輕咬住他的唇：“我愛上了你這個大壞蛋。”

“你再說一次。”

“我愛上了方寒，張筱漫愛上了方寒。”

方寒勾唇一笑，側身，湊近她的俏麗緋紅的臉龐，淺淺吻在額前：“從今天開始，你要每天說一次給我聽。”

“這麽容易滿足？一次就夠啦？”

“那你想說多少次？”

“呵呵，看你表現，看我心情。”

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的臉，呼吸明顯變得急促，方寒猛然坐起來，再這麽下去，可不敢保證自己做出什麽過分的事，他可答應過筱漫，她不願意絕不碰她，不能讓他看輕了自己。

張筱漫抱住他，撒嬌道：“方寒，我餓了，咱們去吃飯吧，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還沒吃過東西呢。”

“你呀，再難過也不能不吃飯啊。”

張筱漫酸味道：“哼，都是你不好，我又不是你，有人給打好飯，喂到嘴裏。”

方寒拉她到身前，坐在自己懷裏，寵溺道：“對，是我不好，現在我陪你去吃飯。”

她繼續撒嬌：“你背我。”

“啊？你知不知道你有100斤那麽重，你知不知道咱們住得是5樓，你想累死我啊？”

“你背不背？”

“背，筱漫開口，方寒累死也願意。”

呵呵，哈哈哈：“我舍不得。”張筱漫調皮地下床，簡單整理一下妝容。

二人嬉笑着、甜蜜蜜、美滋滋地下樓，一出門便看見了洛飛，面面相視，方寒道：“鑼子，你來了。”

洛飛二話不說給方寒一拳，指着他大罵道：“方寒，你他媽是兄弟嗎？朋友妻不可欺……”

張筱漫撥開他的手，一巴掌扇在他左側臉龐：“我跟你一毛錢關系都沒有，朋友妻不可欺，我現在是方寒女朋友，如果你還念及你們多年的兄弟情誼，那麽離我遠一點。”張筱漫嘟嘟嘴，白他一眼，扶着方寒：“我們走。”

洛飛看着他們的背影，她嬌聲柔柔：“是不是很疼？”

看不到方寒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的到他的幸福：“不疼，一點都不疼，有你這幾句話，再被打幾拳也值得……”

“那可不行，我會心疼的……”

洛飛無可奈何地癱坐在地上：“張筱漫，我真的失去你了……”

“方寒，方寒……”夜裏，被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驚醒，方寒沖進卧室，看見滿頭大汗，臉龐滿是淚水的張筱漫，驟然坐起：“筱漫，怎麽了？”

轉頭看到方寒，撲到他懷裏，惶恐不安緊緊抱住他：“方寒，我做夢了……”

“夢裏有我？？”

“嗯。”

方寒猜測道：“還有洛飛？”

張筱漫心有餘悸，驚魂未定：“嗯，我夢到他又來找我了，我夢到你不要我，不理我，怎麽叫你都不理我……”

“好了，好了，做夢而已，我不是在這兒呢麽？”

那天晚上，她栖息在他的臂彎裏，睡得香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