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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一日熱過一日。有詞雲:雲收雨過波添,樓高水冷瓜甜,綠樹陰垂畫檐。紗廚藤簟,玉人羅扇輕缣。何岫捧着書哀嚎了一聲:鬼巷裏到是有個美人,只可惜一點也不解風情。白長了一張賞心悅目的臉,其實是個石頭刻的門神。任他甜言蜜語也好,讨好奉承也罷,只聽不見看不着熱不透煮不爛。硌的他天天龇牙咧嘴。何岫天天看的到吃不着,一雙眼睛都是綠的。只一味想往那軟玉溫香的胭脂堆裏鬼混。
終于被他逮到了一個機會,偷偷出了鬼巷,現出幻身趁着夜色入了西京城。
西京是個陪都,繁華不亞于長安。更勝在不在天子腳下,約束少,人也更活泛。譬如說吧,長安城的梨園勾欄院就不敢明目張膽的站在街頭巷尾攬客,而西京城的妓家卻能站成一條五彩斑斓的風景。當然了,那些名揚業內的都知,教習是不屑這般自貶身價的。若是往常,何岫許就附庸風雅一番,找那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風趣人兒,細聊慢撚,談情說愛一番。可惜,他今晚可管不得那麽多了。
幾杯酒下肚,兩下意亂情迷起來。他抱着那二八佳人往那紅羅帳裏你濃我濃的才将将入巷,香唇在側,酥胸在前,色予神受意亂情迷之時便被連人帶被子一袖子掀翻在地上。陸珩那鴨青色麒麟紋的布鞋正踩在他□□胸口上,何岫忍不住哀嚎了一聲,“還讓不讓人活了啊啊啊。”
“你不是人了。”陸珩一笑,“何岫,你當我是那泥胎塑的不成?”陸珩平素裏笑比河清,難得笑的溫柔缱绻,只唬的何岫身軀一震。你才不是泥胎塑的,何岫腹議道:你是個石刻的攔路煞神啊啊啊
“陸珩,陸師父。你就讓我這一回,就這一回。”
陸珩不容分說的一反手,何岫便現了鬼身。他将何岫的後頸一提,只手拎着出了房門。床上的二八佳人親眼看見本來唇紅齒白,風神不俗的小郎君轉眼化成了厲鬼,驚恐萬分的奔出門去。門外的妓家看見一個白衣郎君入的門去,又手拎着一個厲鬼出來,兩下抱做一團恸哭不已。
何岫被陸珩拎在手裏,猶自不甘的望着那煙花之地,口無遮攔的喊:“陸珩,你這個老妖怪,你自目下無塵你的。你管小郎幹什麽?我才不過活了百歲,我,我,郎君我血氣方剛,郎君要瀉火。”
話音才落,何岫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再回過神來,已經在桂巷之內了。
“我不是老妖怪,”陸珩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我出身自西方三十三層天之上,生下來就得諸神佛的矚目。若說起來,該是位老神仙才對。”老神仙三個字說的一字一頓,清晰有力,字字都似咬着牙關。
何岫只覺得後脊一陣發涼。一個哆嗦,攤在地上,卻依舊不甘示弱的喊:“就算你是酆都大帝又怎麽樣?管天管地還管人倫□□嗎?”
陸珩眨了一下眼睛,突然一笑。這一笑恍若雲開露月,清風拂雲,端的是俊美。看的何岫卻是一陣陣的戰栗,只是不明白他何意這般的動怒。
陸珩笑了一會,矮下身來,将何岫攙起來,“我本不該動怒”
何岫後退了半步,将陸珩的手讓開。
陸珩若無若有的看了他一眼,嘴裏問:“你才說你要做什麽?”
陸珩衣上無塵,面色沉靜,偏一本正經的問這樣的事情。何岫才化出一身衣衫穿上,被唬的手一哆嗦,老臉難得一紅,“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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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似沒看見何岫的神色,毫不留情的說道:“你根基不穩,不易同凡人行房。”
何岫恨啊。他篤定,這個陸珩就算不是個老道士也該是個老和尚。他怎麽就能把這麽旖旎的事情說的幹巴巴冷清清。偏自己又奈何不了他,只得喪氣的嘟囔了一聲,“嗯”。
“同我來。”
何岫不情不願垂頭喪氣的跟着陸珩走進屋內,卻見陸珩将滿案的卷軸一掃而落,自己在案前站定,“過來。”
何岫不明所以的往前走了兩步。
“過來。”
何岫不知他要做什麽,邊走邊扯出一個笑來,心虛的問:“到底過去做什麽?”
陸珩慢慢的将衣衫脫了扔到地上,“岫郎才不是說要瀉火嗎?”
何岫一個沒站穩,幾乎跌在地上。他随手一抓,堪堪扶住屏風的一邊,卻不想那屏風晃了兩晃,嘩啦一聲掀翻在地。何岫一頭栽過去,摔的結結實實。
待何岫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見陸珩正抱臂站在他身邊。衣衫随意的扔在身後,露出細腰寬肩,一聲勻稱白皙的肌肉。
何岫尴尬的将目光從陸珩白皙的皮肉上移開,笑了一聲,“師父您這身材偉岸,嗯,甚好,甚好。”
“我早說過,你我不承師徒之情,你莫要喚我師父。”陸珩邊走邊褪下褲子,露出一雙修長有力的腿。
“別”何岫如避蛇蠍一樣往後蹭了兩蹭,“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你我有傳道授業解惑的師徒之實。你自然便是我師父。師父師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嘿嘿,嘿。”
陸珩淡淡的看着他,突然蹲下身子,将頭湊上前來,“你我既然有傳道授業的師徒之實,那徒弟有惑,為師的自然要解。”
陸珩身上帶着一縷清冷的香,一下子竄進何岫的鼻腔,就似一條勾人的蠱蟲,平複了何岫驚恐的內心,勾的他的色心蠢蠢欲動。
“我,我沒有惑。”何岫意亂情迷的輕聲問。
陸珩輕輕的“哦?”了一聲,“若是我還沒老糊塗,前幾日春日游仙宴上你說要解雙修之術,采陰補陽之法?”
果不其然,在何岫的眼底看見了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陸珩笑的颠倒衆生,“我這就成全你,可好?”
何岫鼻端充斥着陸珩身上奇異的氣息,一絲絲的異樣一絲絲的魅惑一絲絲的刺痛,激的他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這個人又強大又美,渾身充滿了遒勁桀骜不容掌控的力量。何岫心跳的厲害,手臂不受控制的抱住了陸珩的脖子。陸珩将他攬在懷裏,一只手掌在何岫頸間而後摸索,另一只手在何岫的臀間滑來滑去,“從今日起你便不必再背書了,我終日拿珍稀藥草喂着你。不下三月,你終日裏除了想着被本座壓之外,旁的什麽都不會想。”
他的手在何岫直硬的腿間狠狠的一捏,忍何岫疼的抽氣也不放手。“這東西也不必留了。”他漆黑的瞳孔裏顯出何岫痛苦的臉,“沒了這個禍害,什麽女娘少年也就不會困擾你,你只專心等着本座就是了。”
何岫疼的額頭冒汗,抽着氣喊道:“旁門左道,不解也罷。我只将那些真經參透就好了,好了。”
“你才不是還說你要瀉‘惑’?”
“雙修之術,采陰補陽之法也不學了?”
何岫大叫,“沒有,沒有。我一介孤魂野鬼,哪裏來的那些凡人心思。絕對沒有。”
陸珩厭惡的松了手,站起身來,輕輕一招手便将衣衫穿的整齊。
“所以?”
何岫捂着胯間,痛哭流涕,“我再不去那些勾欄酒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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