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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遲家兩個月,原主對遲騁彥的态度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厭惡。
原主的母親是個溫婉的性子,從小就一直給她灌輸“兩人是因為性格不合所以離婚”的觀念。
畢竟原主從出生就沒有見過父親,也不希望影響父親在她心裏的形象。
但原主卻覺得,遲騁彥是一個為了賺大錢可以不顧妻女的渣男。
小時候的想法由種子成了花,對遲騁彥的怨念變得根深蒂固。
來到遲家後,原主過着錦衣玉食比公主還要幸福的日子,也知道父母離婚的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已經懷上了……
可她還是無法原諒遲騁彥,對遲騁彥的态度沒有丁點的好轉,除了冷眼相對,利用他的愧疚感作天作地也成了常态。
對遲騁彥的稱呼一般都是:喂!嘿!好一點的有時候會叫一聲:那個誰。
有一次,遲騁彥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古董花瓶,聽到她叫了一聲“爸”激動得差點把花瓶給摔了,後來才意識到是自己聽錯了。
原主:“那個誰,我屋裏飛進來一只大飛蛾,給我拿個掃把(爸)。”
不止是稱呼,就連好臉色原主都不肯給他一個。只要出現在原主面前,她就一定會是冷冰冰的表情,吝啬地不肯露出更多的情緒,一點都不像那一天在臺上笑容似火的少女。
遲騁彥曾經以為原主再也不會原諒他了,沒想到……
“爸,”遲微微主動将手伸過去搭在了遲騁彥的手背上,雖然臉色蒼白,卻還是勾起了嘴角的笑容,“難道,我不可以這樣叫你嗎?”
原主的身體在她叫出那一聲“爸”的時候有些抵觸,遲微微能夠感覺到,這個字原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所有的壞人曾經都有善良的一面,跟之後那個心狠手辣的商業大亨比起來,現在的遲騁彥已經稱得上是“十好男人”了。
當初在看這本的時候,遲微微就在想:假如遲騁彥能夠多得到周圍人的一點愛,将賺錢的注意力放在家庭裏,或許就不會變得那樣冷血無情了。
遲微微的身體還沒恢複,再加上天生體質偏寒,手指比常人涼了一些。
但即便是這樣的溫度,在遲騁彥看來也是要比火爐還要溫暖。
“可以,當然可以!”雙手緊緊地捧着遲微微的手,說話時,遲騁彥的聲音都激動得發抖。
注視着遲微微手背浮起的“小青龍”,遲騁彥猛地擡起頭,硬是将眼眶裏的眼淚又給收了回去。
不能哭,這是女兒第一次叫自己爸,絕對不能哭!
看到這一副父慈女孝的場景,站在一旁的柳湘雲卻做不到像遲騁彥那麽高興。
之前遲微微和遲騁彥關系不好的時候,柳湘雲沒少當“老好人”,嘴上兩邊都在說好話,可看到遲微微對遲騁彥冷冰的樣子時,心裏別提有多高興了。
現在可好,遲微微真的向遲騁彥邁出了一大步……那以後兒子的家産怎麽辦?遲騁彥的公司怎麽辦?就要留給遲微微了嗎?
左手搭在椅背上,柳湘雲默默地向後退了一點,生怕他們會注意到自己臉上難看的笑。
“微微,一天都沒吃飯了,要吃點什麽?爸去給你買?吃日料還是海鮮?不對不對,身體還沒好要吃點清淡的,是爸想得不周到,要不我去給你買碗粥?”
遲騁彥表現得像是遇到好心人的流浪狗一樣,用力地搖晃着“尾巴”将所有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生怕下一秒,遲微微會因為自己考慮的不周到再一次沉下臉。
看着遲騁彥泛着油光的臉,遲微微只覺得他可愛又可悲,為了讨得女兒的歡心,強忍着身體的疲憊也要裝出一副笑臉……遲微微突然又想起了自己已經去世的父親。
被遲騁彥握住的手在他手指上的繭上游走,遲微微抿了下幹燥的雙唇:“我想吃姥姥做的疙瘩湯。”
原主的姥姥年輕時是鄉裏有名的廚娘,哪怕是一碗平淡無奇的疙瘩湯,從她的鍋裏做出來都能有股獨特的香味,讓人忍不住想多喝幾碗。
雖然沒有親口嘗過疙瘩湯,但提起來的時候,遲微微的口腔裏瞬間彌漫着一股疙瘩湯的香味,佐上一點蔥花和一個荷包蛋……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提起遲微微的姥姥,遲騁彥臉上的笑容突然僵硬了一下。
“不如,等你傷好了爸親自帶你去?上次見姥姥的時候,她……”遲騁彥吞吞吐吐,沒有再說下去。
将手搭在遲騁彥的肩膀上,柳湘雲語氣溫柔地替他解釋道:“微微,你爸上次去看你姥姥的時候可是被擀面杖給打回來了,差點打出腦震蕩,這事我記得跟你說過吧?”
柳湘雲句句帶刺,陰陽怪裏的語氣讓遲微微渾身不舒服。
“你爸這時候去,萬一你姥姥知道你受了傷,會不會氣出病先不說,你爸這頭是能抗得過你姥姥的擀面杖還是菜刀啊?”
“湘雲,別說了。”手搭在柳湘雲的手背上,遲騁彥低聲地說道。
原主是姥姥的心頭肉,自從遲騁彥知道原主是自己女兒後,便是想盡了辦法要把她帶回到自己身邊。
姥姥執拗,每一次都将遲騁彥擋在門外,逼得他不得不用法律将原主争取到了自己身邊。
對姥姥,遲騁彥充滿了愧疚,但每一次上門姥姥都會因為原主的事氣得打他。
在這本書的劇情裏,姥姥或許是唯一一個對原主好的人了。只可惜,在原主去世不久,姥姥便因為一場意外死在了村子裏。
而那一場意外,正是柳湘雲安排的,為的是讓她得不到遲騁彥賠償的一處商鋪。那是為了給她養老準備的,但在柳湘雲眼裏,這都是未來自己兒子的財産。哪怕自己的兒子和遲家沒有半點關系。
這是女兒頭一次向自己提出要求,遲騁彥就算再為難也不忍心拒絕。
整理着遲微微額前的碎發,遲騁彥解釋道:“要不周末吧,周末等你傷好一點了,爸帶你去。”
“可不可以早一點?我想姥姥了……”遲微微垂下頭,略帶哭腔道。
提到“姥姥”兩個字的時候,遲微微的聲音顫抖,像是只躲在屋檐下受了驚的小麻雀。眼神裏氤氲着淚花,似乎下一次開口就會哭出聲來。
遲騁彥哪裏抵擋得住女兒的眼淚攻擊?還不等她哭出聲,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崩潰得七七八八了。
摩挲着遲微微鬓角的碎發,遲騁彥眼角眉梢都充斥着關心,說:“那就明天?我去問一下醫生,看看能不能提前替你辦出院手續。”
閉上雙唇,遲微微使出了一記大招。直勾勾地盯着遲騁彥的眼睛,遲微微的眼神裏沒有了平日看他時的冷漠、無情,取而代之的是可憐、委屈。
一點點将氣聚集到嗓子眼,再一次開口時,遲微微的聲音變得更加嘶啞。
“爸……”
那一個字的力量簡直比核、彈還要巨大,一瞬間便将遲騁彥最後的那點防線粉碎的連渣都不剩。
卧槽!這真的是自己的女兒嗎?!
平日裏那個“喂,嘿”不離口的女兒竟然變得這般可憐弱小又無助,從不接觸自己的手,也生出了一點點的溫熱。
就像是高傲的鳳凰肯品嘗你手裏的五谷那樣的驚喜。
遲騁彥徹底被遲微微的撒嬌所擊潰,整顆心宛如掉進了蜜糖一樣甜蜜。
為了女兒的這一聲“爸”,別說去喝姥姥的疙瘩湯,就算是想喝王母娘娘的瓊脂玉露遲騁彥都要給她弄來!
起身離開病房,遲騁彥開始為遲微微聯系出院的事,同時也安排人準備一輛加長款可以放下一張床的車,他要親自帶遲微微去看望姥姥。
公司的會議還沒結束,助理一個接着一個電話打來都被遲騁彥給挂掉了。
現在,沒有比讓女兒喝一碗姥姥的疙瘩湯更重要的事!
房間裏只剩下遲微微和柳湘雲兩個人,隔着一道門,遲微微能夠聽到遲騁彥打電話的聲響,不過柳湘雲眼睛裏心思,卻讓能引起她的注意。
比遲微微大了那麽二十歲,不管是演戲還是說話技巧,柳湘雲的等級都要比遲微微高上好幾等。
剛才遲騁彥在的時候,柳湘雲那一番話看似公道,實則在護住了自己老公的同時,又責備了遲微微的不懂事。
但她四兩撥千斤的一番話終究是沒能敵得過遲微微的一個字。
趁着遲騁彥不在,柳湘雲又開始強裝出一副“溫柔後媽”的模樣。
“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吧?”柳湘雲呵笑了一聲,只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她還是和遲微微是同一陣營。
扶着床慢慢坐起來,遠離了被子上消毒水的味道,遲微微覺得頭腦都清楚了許多,“雲姨,不用白忙活了,我不渴。”
對原主的父親遲騁彥,遲微微還有一點憐憫,可對這個女人……遲微微卻充滿了厭惡。
遲騁彥後來之所以變得冷血乖張、手段毒辣,柳湘雲可沒少在其中推波助瀾,甚至不少的事,都是她出的主意。
周幽王的褒姒,纣王的蘇妲己,跟她比起來可都是不值一提。
遲微微已經拒絕了,但柳湘雲還是端着一杯溫水走了過來。笑着将水杯遞到遲微微手裏,柳湘雲旁敲側擊道:“微微,之前你爸确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能看到你們關系這樣融洽我是真替你們開心。一會去姥姥家多陪陪她老人家,畢竟她孤苦伶仃的,身邊也缺個人照顧。”
“雲姨說的有道理,”從柳湘雲手裏接過水杯,遲微微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說“不如我讓我爸把姥姥接過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遲微微:我明天可以不去練聲嗎?好累呀
遲騁彥:乖,這老師是從歐洲來的,一節課十萬呢。
遲微微:但是我約了朋友晚上燒烤哎。
遲騁彥:要不我替你跟她們說?改天讓你們好好吃一頓!
遲微微:爸~~~~爸爸~~~~~
遲騁彥:晚上別去上課了,等着,爸這就去給你們準備燒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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