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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了家長,自然心浮氣躁。于是也沒細想,“哦,衛先生去了楓園。”
楓園?沒聽過呀,
桃花老練着呢,又問,“哪裏的楓園,餘音道的楓園麽?”編,真是會編!
老楊哪裏知道什麽餘音道的楓園,“不是,小西湖的楓園。”
挂了電話,桃花還是迷糊的,小西湖?那可是最養人的風景名勝區,自從搞廉政,原來齊聚的高檔會所全撤銷了,“楓園”一聽就是個會所名,難道還有人敢經營?
已經到這一步了,她自是要去看看。
一路開去小西湖,
大門已關,桃花沒想到這麽個名勝景點到了晚上守衛這樣森嚴,
“找誰,”
“找衛先生。哦,我是議長的行秘周沁,這是我的特別通行證。”從車窗裏遞出去一個小本本。這玩意兒桃花從來沒用過,沒想今天派上用場了。
第一道關卡放了行。
第二道,
第三道,
要繞湖前,一警衛彎腰透過車窗看了看她,“對不起,後面的路得我引着您上去,主要是車得由我們幫您停。”
“好。”這個警衛上了副駕駛。
确實引着她一路開去住宅區。
“這裏晚上管的真嚴。”桃花貌似輕松地聊起,
警衛見她這麽漂亮的女人,又有特別通行證,也蠻客氣,“是呀,來的都是大人物,柳小姐管得很嚴……”結果一提“柳小姐”就住了嘴,好像礙于桃花什麽……桃花留意了,特別敏感,心不知怎地突然一沉,面上還是裝着輕松,“呵呵,你可能誤會了,我和衛先生沒什麽,我是他父親的行秘,怎麽,這位柳小姐是……”
漂亮女人到哪兒都是男人的**湯,她一笑,又親切,警衛大哥嘴巴大了,
“別的不說,衛先生為柳小姐買下楓園,金屋藏嬌這兒,愛護得可周全……”
桃花那心啊!
從小沒少受過欺騙,卻這一刻……桃花捏着方向盤的手指頭都掐白啦!太生氣,太生氣了!
原來,他兩口子根本沒誰對不起誰,各玩各的呗!害她揪這份心……
☆、22
22
“周秘書?”
警衛喊她,因為她站那兒不動。
愣着也是因為她透過落地窗看見衛觀音了。
衛觀音背對着她,和一個女人圍坐在沙發邊有說有笑……有說有笑也是她猜的,背對着她呢,看得見個啥?反正說話是有,笑沒笑,她覺得在笑。
“周秘書,”警衛又喊了一聲,她生悶氣地“哦”一聲。“我幫您把車開過去,車上有什麽需要拿下來的麽?”
後備箱還有一捧超炫的鹿子百合呢,桃花本來不想拿下來送他了,可一想,難道我還拖回去?丢這兒算了。“謝謝您幫我把後備箱那花拿下來吧。”
她的車開走了,留下她和一捧像小樹的鹿子百合還是站在這個偏窗外。
衛觀音是聽見外面有車啓動聲,回頭看了一眼,柳滢也向外張望,“誰來了?”
半天也沒見人進來,柳滢起身疑惑地走出去,那盈盈身段,氣質特別好。
看見了站在臺階下門右側路燈下的桃花,
在柳滢看來,這女人也特別漂亮,特別是身旁一束鹿子百合,燈光下,很夢幻。她兩手拎着包兒放在身前,像在翹氣……“你是?……”
在桃花看來,這個女人比程琦還出色。她立在臺階上,比程琦在家站在二樓看她,還叫桃花難受。因為這個是她願意承認的“出色”。
這會兒桃花特別像個鬼,她就是不說話咩。
直至衛觀音走出來了。
可想,觀音在這裏看見她也挺意外,她怎麽找這兒來的?
“你怎麽來了?”從觀音的角度來說,這個地兒這個點兒,看見她是有些疑惑麽,這麽問挺自然,
可聽在桃花耳朵裏那就是一觸即發!我來錯了!!
桃花轉身就走,
觀音追出來了……
衛觀音追出來了,柳滢的神色是有些變化的,類似,驚。第一次有女人找到這裏來,觀音竟然還追了出去……
觀音拉住她的胳膊,“怎麽來的?”晚上下寒氣了,桃花臉蛋兒紅撲撲的,觀音以為冷風吹得,實際,她是氣的。
桃花使勁兒甩開他的手,“犯賤來的!”她是大小姐脾氣,一氣狠了口無遮攔。
衛觀音倒穩得住,當然不得松手,一用力兩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誰犯賤,你還是我,氣呼呼總要有個理由,無理取鬧,這種犯賤的事我不會做。”
“你!”桃花氣得快哭了,她又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人,這會兒為啥堵她自己也清楚,可情緒控制不住呀。她就怪衛觀音不體諒,她都這樣了,他還拿話撐着她幹嘛。
“我犯賤總行了吧!”桃花下大力氣推開他就跑了,觀音沒再追,站着看了會兒那背影,轉頭往回走。她太任性了。
桃花跑幾步想起來這裏人生地不熟,她的車也不知道停在哪兒呢……越發氣躁兒難過,腳步停下來,可也犟着不回頭,嗚嗚哭着走哪兒是哪兒。
觀音回到門前,“去把她的車開過來。”是對警衛說,警衛趕緊去牽車,
柳滢走過來,“她說她是議長的秘書……”
觀音只“嗯”了一聲,看了眼她剛才站的位置那束鹿子百合,“把那個拿進去。”
“好。”柳滢應一聲,其實心中稍顯紛亂,議長的秘書?送一束鹿子百合來幹嘛……最關鍵,車牽過來,觀音熟練地上了車,好似也經常開這輛車,更關鍵,觀音開車走了,連外套都忘了穿……
沒開多久就看見她了,觀音也沒追上去,就跟在後面,
桃花聽見聲響這才回了頭,一看,是自己的車,是觀音……哎喲,淚眼望着他抽泣地不行,
觀音只有下車,過來牽她,她也乖了,上了車。桃花就是這樣,你稍微服一點點軟,她再犟也軟的下來,不是那種得了理還拿喬的人。
車上,誰也沒說話,就聽見桃花有一搭沒一搭地抽泣。觀音一上車就把一盒紙巾放她腿上,桃花抽一張醒鼻子,抽一張抹眼淚,又抽一張醒鼻子……搞了半天吶。
終于她不再抽紙,呼吸也平順了,觀音才把車開到路邊停好,
“怎麽找來的,”
桃花看着窗外,“問老楊。”
“找我有事兒,”
桃花不做聲,鬧一場後腦子清醒多了,曉得自己着實過了……可是又一想,哪裏過了?現在覺得還是很生氣。她想問他,那個女人是誰?那一個大園子真的是他買給她的?他真的金屋藏嬌了?他和他老婆一直各玩各的?他知道他老婆在外面也有人麽?……問不出口,問出來那就真過了……
她一直不出聲,觀音只有換一種問法,
“百合是送給我的?”
這她點點頭,
“為什麽,”
這時候桃花扭過頭來,“可憐你。”
觀音望着她,瞧她那仇恨樣兒……最後笑了,“好好,謝謝你的可憐。”
見他笑了,桃花就像得了勢兒,一張嘴多想問“那女人是誰”……還是忍住了。突然覺得好累,哭累了。她窩進椅背裏,合了眼,不想想了……
她明顯想說什麽,偏又不說,觀音其實心裏真想知道,但是,她這一靜下來更不可能逼出什麽話來了……觀音默默把她丢在一旁的衛生紙收拾了一下,重新啓動了車。
桃花竟然睡着了,車一停,她醒了。
“到了?”稀裏糊塗的,她以為到家了。
卻往外一看,是個花店。
“幹嘛?”
觀音卻沒說話,下車獨自走進花店。
出來時,桃花看見他捏着一束茉莉出來,也沒包紮。
上車來,他将一只只茉莉分別放在車前車後一些角落,頓時裏邊淡淡的花香,十分宜人。最後,他留了一只放她腿上,
瞧桃花那樣兒,明明高興,又憋着。女人麽,什麽時候接到花都是開心的。
“幹嘛,”作。
觀音啓動車,只說,“茉莉安神。”
桃花撅着嘴拿起腿上那只伸手夾他耳朵上,“小氣,我送你那麽一大捧呢……”
車裏的後視鏡可以看出,桃花實際是笑的,觀音也是笑的。
得,鬧得不明不白,好得也不明不白。
☆、23
23
梅梅幾個以前老鬼混的約桃花在“蘇荷”玩兒。
“花爺,跳不跳。”
稱她“爺”都是因為曾經她是絕對的凱子爺,像這種玩樂全是她付賬。現在都變成真感情了,一時半會兒大家也改不了口,還稱她“爺”。
這種妖孽地,桃花從來都是默默無聞的,她喜歡看,沒自信參與。小時候這樣,現在依舊這樣。她搖搖頭,“你們去吧,我坐坐。”
“梅梅?”又叫梅梅。梅梅自進來一直盯着距離他們不遠的轉角一桌兒看,林豆挨她旁邊坐下來,也往那兒瞄,“看什麽呢。”
梅梅眼睛沒移開,傾身拍了下桃花的腿,“诶,你看那男的,是不是咱們上次在‘長島’遇見的那妖。”
桃花看過去,
果然是。不少人都像他們這樣往那邊偷瞄呢。
“他呀,寵重慶。”林豆看一眼說,“這位,是咱們永遠高攀不上的,別看了。”
“你認識他?”梅梅這才看向林豆,
林豆橫她一眼,“我認識他早過去當狗腿了,我這叫知道他。”
“那說說,他什麽來頭?”
“他是寵贏的兒子,知道來頭了吧。”
寵贏那都知道,黨鞭。
“東都人吶。”梅梅點着頭又看過去,
議長在西都,黨鞭在東都。
“寵重慶在東都那是赫赫有名的玩字頭兒,這次出沒西都也不知道什麽事兒,低調得很。”
“這還叫低調?低調別來這種地方啊。”梅梅終于不往那兒看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看多傷心,起身扭扭脖子,“走,跳舞去。”林豆也起了身,“這你就不知道了,我聽人說寵重慶就是夜店裏泡大的,一天沒這種熱鬧過不下去,這裏算什麽,他在他那些豪宅游艇裏開的派對才叫……”向舞池走去了。
桃花聽着,不由也看那邊,她好奇的是,程琦癡迷的這位來頭還不小哩。
桃花忙把頭側過來,因為寵重慶竟然引着一個漂亮女孩兒往她這邊走過來,
原來只是在她旁邊一桌兒坐下來,
寵重慶還十分紳士地朝她一點頭,“不打攪你吧。”桃花搖搖頭,看向別處。他們這地兒偏僻,靜,他跟個女孩兒坐這裏來,幹嘛呀,桃花超級不自在。她想離開,可他們把路都擋了,走又走不了,桃花只有喥着酒佯裝看別的想別的。
這是桃花和寵重慶面對面的第一面,沒想,絕對叫桃花記憶深刻呀!
他們要鬼搞,桃花只怕還沒這驚吓,比那張狂。
兩人落座後,
寵重慶漫不經心拿起煙盒,從煙盒裏倒出來些白色粉末在透明的桌面上,然後,小刀片熟練滑成三道……女孩兒彎下腰用搓成條兒的煙盒錫紙捂着一邊鼻子,另一邊鼻子猛地一吸!……仰起頭來,萬般**的模樣。寵重慶不過翹着腿似笑非笑看着她……
“我籍籍無名。”女孩兒勾魂地看着他說,
“你說什麽,”寵重慶的勾魂更罪孽,他露出些笑意,帶着寵愛帶着享受地欣賞,
“我見你看我的神情好像是‘我好像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姑娘’,但我真的不怎麽出名,至少我現在還不這麽出名。”女孩兒笑得已經蠻輕飄了,“所以,你是誰,幹什麽的?”
寵重慶慢悠悠傾身為她又分了幾道,“你猜,”
“律師?”
“天吶,不。”他這時笑得太妖孽了,主要是非常愉悅,
“奸商?”女孩兒低頭又吸了一口,擡起頭來那搖搖晃晃,細喃地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麽,“他媽的太爽了,老娘死這兒也夠了……”
“你猜我是做什麽的,”他突然轉頭來問桃花,吓她一跳!
這桃花也是看得太震驚了!明目張膽,他這!……所以她腰也挺得直,眼睛瞪圓,一點都不避諱自己表示多麽的吃驚,不信……
“我問你猜我是做什麽的,”他放柔聲音笑着又問了遍,
“醫生。”桃花吓壞了卻還是脫口而出,
顯然他也一頓,轉而笑得更玩味兒,“你怎麽知道,”
桃花看了眼他放在腳邊的小箱子,“那是微型心髒電擊器。”她哥曾經學醫,她認得那玩意兒。
“你也學醫?……”正準備愉悅地聊下去,突然女孩兒笑了聲“爽死了”猛地栽倒在地上!
“啊,”桃花一小叫跳了起來,
寵重慶看她一眼,卻還蠻鎮定,伸出一手扒開女孩兒看了看……這一看,桃花更慌張,女孩兒鼻孔流出兩道血痕!
“見鬼。”寵重慶不過低聲罵了一句,動作卻絲毫不亂,将女孩兒抱起平躺在沙發上,十分熟練解開女孩兒的前衣襟,露出黑色蕾絲bra,他看都不看,倒是桃花瞬間紅了臉。
“你會用這個麽,”他又擡頭問她,
桃花為難地點點頭。她知道他什麽意思,叫她幫忙呗。人命一條,開不得玩笑,她放下酒杯立即幫他插上電源及各類接頭。
“***焦。”他指示,桃花趕緊就調到那個指數,
他拿起兩電擊板相對輕輕摩擦,均勻好上面的油膏後,向女孩兒胸口一擊!
女孩兒當即長舒一口氣,轉醒,醒來還雲裏霧裏搖着頭,“這哪兒,怎麽這麽嗨……”
他坐到一旁沙發上也輕舒了口氣,
再看向桃花,笑了,
“你嗨不嗨。”
桃花腿都吓軟了,這時候卻強裝鎮定,扶着茶幾站起身,轉身就走,路過舞池,梅梅他們喊她都不聽。
☆、24
24
單位洗手間最裏邊一道門壞了,she開一條小縫,叫小楊驚鴻一瞥地看到了一幅美女出恭圖:桃花坐在馬桶上,襯衣和裙子之間露出一小段白皙。雲鬓稍亂,雙眉微蹙,臉上作哲學思考狀。小楊當即不由在心底長吟一句三字經,暗罵道:妖精,連上個廁所也做出這副風騷的樣子來!”當然,她也知道自己這叫,嫉妒。
桃花卻渾然未覺,她在構思那個總結報告怎麽寫。
回到辦公室,才戴上眼鏡,來了條手機短信。
桃花拿起一看,是她家老衛,“出來,到雙橋橋頭,我等你。”
桃花看看窗外,外頭飄着小雨,撅嘴,老頭兒神經了,現在叫她去什麽雙橋橋頭。
還是開車去了。
天氣陰霾,又飄着惱人的小雨,雙橋本就車流不多,這會兒更是車輛人煙稀疏,偶爾行過幾輛車,走過幾個打傘的行人……當然,如此這般,雙橋的美色倒顯出來了,老舊的鐵橋,纏綿的細雨,它身後複古的市政廳建築,老歐洲的感覺。
桃花撐傘下車,卡其風衣将她的腰線掐得極其完美,衣領豎起,腳踩紅底高跟,桃花向對車道她家老衛走去。
男人是鍋湯,煲到50歲才算煲好了。比起鮮肉、中堅妖神,桃花永遠最愛老男人。也許這跟她從小失父有關。但是,必須承認,她家老衛絕對屬于要命的頂級男神。你看此時,他身穿一件灰色長薄呢風衣,舉着傘笑望她走過來,潇灑體貼……這就是她的老衛,她真的愛他。也許不安分的心時常有枝出牆頭,這你避免不了,她畢竟太年輕。卻,老衛始終是她最後的港灣……
給她收起傘,桃花當拐杖般拄着,議長一手撐傘一手攬着她的腰兩人漫步橋上向對面走去,議長的警衛立在橋頭車旁,止步。
“這會兒叫我出來幹嘛,有事兒不能家裏說,”桃花嘟嘴埋怨,雖然她其實心底是歡喜的,他們很少有這樣出來走走的機會,
老衛攬着她的腰更緊了緊,低頭看她,好似怎麽都看不夠,
“寶寶,你相信婚姻是月下老人安排的麽。”
桃花一愣,忙擡頭看他,她本想說“怎麽突然說起這”,卻還是乖巧地點點頭,“我信。”
老衛撐着傘的手手背挨了下她的臉頰,“我也信。”他說,“你看,每當一個男人出生來到人間時,月下老人都會指給他看他将來的妻子是誰。我出生時也是這樣,月下老人告訴我,你的妻子比你老許多。”
“什麽……”桃花身子都僵了,瞪大了眼,
老衛卻依舊溫柔地笑着,“我當時也跟你一樣的反應,我十分氣憤,天吶,你知道和一個老許多的女子一起生活将是怎樣的艱難,那可是一場悲劇呀。我這麽跟他說,你行行好吧,把年歲給我,把美麗給她,只希望她嫁給我之時,不因為這年齡的差距而感受艱難……”
桃花已經明白了啊,“衛泯,”撲到他懷裏緊緊抓着他的衣襟,“衛泯,”仰頭多麽包含深情地喊着他的名字,眼眶濕潤。
她的老衛在求婚吶!
多美多動人的話都不及他這真心實意的三兩句,這就是老男人的致命魅力,他們內斂含蓄,他們絕不是不會浪漫,他們要真浪漫起來,是直掏你心窩子而去……
兩人相擁在橋中心,這絕對是桃花小半輩子最幸福的時刻,
老衛吻着她的耳旁說,“寶寶,我必須得跟你說實話,這次去探望災區對我觸動極深,人生苦短,如果在我有限的生命裏,我不能正式擁有你,正式叫你成為我的妻,我真的……寶寶,嫁給我吧,雖然對你而言一定艱難,但是,嫁給我吧,你一定是我此生的唯一。”
桃花摟着他的脖子踮起腳深深地吻住,“我願意,我願意……”淚水滑落,
在一個細雨連綿的午後,
在市政廳門前的雙橋,
誰曾想,
反正衛觀音是不曾想,
他的父親如此出其不意帶着桃花,正式注冊結婚了。至此,桃花是他實打實的後媽了。
☆、25
25
新婚的二人着實好好規劃着他們的未來,可是甜蜜只有一夜,第二天議長接到緊急通知去東都開會了。這個婚訊一時也沒宣布,桃花和議長都認為還是得找個不匆忙的時間跟家人說明這個情況。
又是中午,桃花接到她哥的電話。桃花猶豫再三還是沒把她和議長已經正式拿證的事兒告訴她哥,公平起見麽,說好等老衛回來一起說。
“桃子,哥在自貿區投資了一個工業園。”
桃花一喜,“哥,你要回來發展了!”
他哥那邊一笑,“先摸摸底。”
桃花頓時覺得心裏好舒服,“哥,終歸落葉歸根,你總要回來的……對了,哥,下個星期你能抽空回來一趟麽,我,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好。”她哥從來對她都是這麽幹脆。從小到大,沒有桃花說一她哥還問為什麽或者要旁的扯出二來的,她要他怎樣他就傾盡全力為她怎樣。
“還有一件事,一會兒有人會給你送來一張帖,是小藍山一個俱樂部的開張典禮,你有興趣就去玩玩兒吧。”
“嗯哪。”開心着呢。
她哥介紹的地兒自然挺舒服。喝喝紅酒,玩玩桌上足球,人們穿着舒适,最關鍵有美食。
大閘蟹蒸熟,拆蟹肉蟹膏待用。鍋下肥豬肉丁略炒,至豬油渣呈金黃色,榨出豬油後,加入蟹粉輕炒,再加入用姜茸、花雕酒、鎮江醋、生抽、一點鹽和糖調和的醬汁略炒,倒入蛋黃液拌勻,一碗香噴噴現炒的蟹粉就端在她手中享用了。
桃花一手端着盤兒,一手捧着酒,漫步到露臺,想一邊品嘗這美味一邊享受這夜色……結果,惬意倚在石臺邊才享用一口,眼神無意往下一瞟,吓一跳!
下一層露臺比她這一層要突出一些,
站着兩個抽煙的男人,
一人僅憑背影,一人從聲音,桃花全認識!
衛觀音和那個寵重慶!
“你養的女人沒一個廢物,各個都是神仙。”寵重慶笑着吐一口煙說,
衛觀音一手夾煙擱在石臺邊,淡笑看向他,“謝謝你這次特意來一趟。”
寵重慶擡手擺擺,“這麽多年的兄弟說這幹嘛。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金茗比那個什麽柳滢還有腦子,你把這間俱樂部交給她,挺合她的氣質。”
衛觀音拍拍他肩頭,“你也得保重,看氣色比上次還差。”
寵重慶笑得無奈,“我底子薄呀,咱最後一次進入一個女人的身體是參觀自由女神像了……”
桃花此時腦子超亂,
他們是這麽好的朋友?
衛觀音知道他老婆跟他這位兄弟?……或許根本就是知道?……
柳滢,金茗……他在外頭還不只一個女人……這家俱樂部的老板,是個女的,桃花來時見過,确實像天仙……也是他的……
桃花意一亂當然趕緊就想離開這裏,哪知手一抖,酒杯掉了下去!……“原來你們在這兒呀……”恰巧這時候程琦出來,“啊,”突然從天而降的酒杯差點砸到她,不幸,酒還是撒到她裙子上……三人都擡頭看去,“桃花?”還是程琦叫出聲兒,
都想不到她在這裏,衛觀音滅了手上的煙,走了出去。
四處找,沒見人,
觀音只有給她打電話,一直響就是不接。
電話響一聲桃花就調成靜音了,外套她都沒拿,捏着手機就想着往外跑,手機一直在她手心裏震顫,
“桃花!”
跑出門廊,突然聽見,
桃花回頭,二樓露臺衛觀音兩手捉着欄杆大聲喊她,“就站那兒別動!”
桃花別扭的啊,哪裏站得住,剛要繼續跑,手裏的手機又震顫起來,桃花一看,并不是觀音,“喂,”接起……
而此時,衛觀音的手機也響起,觀音正準備下去捉她,卻見來電顯示的人……“喂,”特別煩躁,
卻!
“什麽?!”觀音的身形明顯一晃,
于此同時聽見外面一陣人聲驚呼,觀音趕忙轉頭看去……桃花如飄零的落葉墜落在地上,手機摔在不遠處,裏面還有哭聲,“小夫人小夫人……”
衛觀音的臉色從沒有過這樣的陰沉,他依舊穩步走向外,但是口氣,地獄的羅剎不過如此,
“保護好現場,誰也不準動,包括,屍體。”
☆、26
26
luo死。
議長的死狀實在yin靡。
帆船酒店頂層套房裏,議長全l趴在床上,張嬈只穿着一件開裆褲被他壓在身下,四周散落的全是藥片兒……
桃花一見此狀轉身就跑出去在走廊上狂吐,太惡心太惡心……
衛觀音冷着臉擡手一壓,佩戴紅色肩章的戰士将白布覆在床上。他跟着走出去。
屋內,
程琦一身黑色長大衣,捏着黑色墨鏡兩手放身前,輕輕搖頭,“怎麽會這樣……”
寵重慶還帶着墨鏡,翹着腿坐在小沙發上,一只手指支着臉,“女的絕對是窒息而亡,脖子上有掐痕,議長麽……不好說,只能等解剖後。”
程琦向他走過去幾步,模樣很小女人,“那位一直疑着這事兒,這下落實了。”
寵重慶頭似往門的方向側了下,“她就是觀音的小媽?”是聽聞議長有位“小夫人”,可一直藏得嚴實,重慶真從沒見過。昨晚在俱樂部一見,着實意外,是她?重慶對“急救”那一晚印象還不錯,記得她。
程琦淡笑搖頭,“還沒過門呢。”
門外,
桃花扶着牆不住嘔,似要嘔出一顆心來,
衛觀音走過來要輕輕拍她的背,桃花一把掀開他的手,“滾!”躲開向後退差點摔在地上,觀音上前來還是将她穩穩抱住,桃花在他懷裏悶聲大哭,狠狠捶他的背,“為什麽,為什麽……”
衛觀音紅着眼嚴厲往前一看,走廊上站着的幾位黨辦的人趕緊低頭離開,
觀音輕輕順着她的背,她哭得大氣都不得出一般,觀音小聲說,“好了好了,”
桃花突然狠狠咬上他的脖子,愣是生生要咬下一塊肉!
觀音當然疼,疼得吸氣,但是不做一聲,幹脆将她整個人抱起走進另一套房,有人忙在身後為他們關上門。
觀音抱着她往沙發邊走,手還在輕輕拍她,“好了好了,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就聽見類似小貓被欺負了的一聲嗚咽後,桃花松開嘴,本抓着他肩頭的手也漸漸松開,卻沒放下,那麽虛握攢着,舉着,閉着眼放聲大哭起來,整個人都在顫,
看着就可憐。
觀音的脖子果然被咬出血了,一圈兒多蹂躏的壓印兒,觀音卻看都不看,只盯着她,卻也沒再去撫慰她,蹲在她面前,兩手放在她腿上,讓她盡情哭。
哭得多撕心裂肺,
盡管酒店多好的隔音,寵重慶和程琦從那套房裏出來還是聽得見。
這時一位身着軍裝的官員走過來蠻小心地跟寵重慶說,“黨長過來了。”
寵重慶墨鏡一直沒摘,笑一聲,“他來關我屁事。”人走到有哭聲的那間套房,敲了敲門,說,“觀音,我走了啊,有事兒支聲。”不等裏面的人回應,手不羁地揣褲子荷包裏,走了。
“诶,重慶……”程琦喊他也不應,電梯來了人直接進去,程琦追了過去……
這間屋裏,
桃花也哭累了,哭疲了,
昨兒的傷心是真傷心,直至知道了死狀,已經不是為任何人了,只為她自己,只為她自己,恨吶恨,惡心吶惡心,自憐啊自憐。
觀音見她哭聲漸小,人也不那麽顫了,這才起身準備去洗手間給她洗一塊熱毛巾來,
哪知他一動,桃花突然狠狠将他推倒到地上,站起來就瘋子一樣踢呀踩呀,“賤人!他就是個賤人!”
觀音哪能任她這樣發瘋,抓住她的腳踝一起身猛地将她撲倒在沙發上壓着,桃花還在閉着眼瘋叫,眼淚又順着眼角流下來,兩手多麽用力握着拳頭,“他是人麽!是人麽!前一天才跟我去領證……嗚嗚,前一天才跟我求婚吶……我嫁給他了!嫁給他了!他就這樣對我!這樣對我……”
觀音完全愣了,“你說什麽……”
桃花還無覺,只顧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她閉着眼睛又瘋扳,“我嫁給他了嫁給他了,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觀音強硬地完全将她拉起,“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跟他正式領證了?”
桃花緩緩睜開眼,多麽恨又多麽傷心,“前一天他才拉着我的手去市政廳正式領了證,後一天他就跟個賤人在床上……惡心,惡心!!”
觀音突然松了手推開她,人慢慢站起來,望着她,
“你們去領證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們答應過我,沒有我的同意絕不私自去辦這件事。”
觀音的話太冷太冷,桃花終于慢慢擡起了頭,再一看他全然冷絕的臉色……桃花突然一股更深的悲鳴從骨子裏滲出,較之之前,更難過,更傷心,更氣憤,
桃花站起來舉起手就要……她腦子此時已經完全燒糊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甩他一巴掌,也許痛心至極,她都這樣了,他為何還舍得用這樣的眼神看她,說她……
但是,觀音抓住了她的手腕,
這一巴掌沒打下去,
觀音甩開了她的手,“我父親是活該,你何嘗又不是,就這麽急着跟他領證?好,很好,這寡婦頭銜是你自己着急讨的,怪不得任何人。”
觀音知道自己此一刻說的每一個字都是違心違願,沒有一個字是他想說出口的!但是,就這麽說了,說了,卻不覺得任何的痛快,反而,更……
“衛觀音!”桃花這一刻湧出的淚,顆顆才是真痛心。她推開他開門跑出去了,身後,觀音坐到沙發上,合眼,手支着眉心,指尖掐進眉心,一手摸上脖子上她的牙印,都是血……
☆、27
27
桃花傷心死了,遇人不淑,遇這一家子都不淑!
她哭着往下跑。整座酒店都被封鎖了,哦不,這一個街區都被禁行了。都是他們的人,桃花只覺無助,她想趕快回家。回老家。
“吱!”剎車聲,雖說不尖銳卻足見猝不及防。桃花也吓懵了,她差點就撞上了,人跌坐到地上!
司機趕緊下來,“你沒事吧!”
桃花被他扶起來低着頭輕輕搖頭,也沒說話。
司機見她還站得穩,又關切問了聲,她依舊搖頭,司機這才松了手猶豫地上了車。
“沒事吧。”車後座的人問,
司機忙答,“看上去還好,沒碰着,估計人有些受驚。”
後座人點點頭,司機繼續啓動車。後座人此時不經意看向車外……卻,這一看!……
車從她身邊慢慢行駛出去,全黑的車體叫她也見不到裏面為何人,當然,她此時也顧不上這。恰巧後座兒車門與她擦身而過時,桃花擡起了頭,滿臉淚痕,多麽悲憐……
“停車!”後座人突然喊出聲,
這一聲連他的司機都吓了一跳,黨長哪有這樣不遮掩地急切過?他從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
一心一意悲傷着的桃花并不知道車在她身後又停了,直到有人在她身旁,“桃花?”喊得這樣輕而小心……正因為輕而小心,并未突然吓着她,桃花還是本能往後一退,擡頭看過去……一張極有魅力的臉龐,帶着閱歷帶着權威,卻因為一心的小心而柔和許多……
桃花不認得他自然還是有些吓着,雖然他是能叫她着迷的類型,說過,她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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