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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科·羅伊斯來到溫布利大球場之前, 精心修飾了一回自己的外表, 對鏡将西裝外套整理又整理, 将頭發梳得整整齊齊,以表示他對這次觀賽的重視與尊重。
可是他在推開球場VIP包廂門的時候, 還是隐隐約約地感到有些緊張:一來在這樣的球場、這樣的位置觀賽, 羅伊斯這還是人生頭一回;二來據說這個包廂是俱樂部高層專門保留的,在裏面入座的應該都是BOSS。
羅伊斯推開門,包廂裏一只座椅上有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正好與羅伊斯正臉對上, 兩人面面相觑。這個少年一頭金發, 從鼻翼到雙側臉頰,細細的都是小雀斑。
更關鍵的是,這個少年身上穿着一件桑德蘭的紅白箭條衫。
羅伊斯突然有點兒後悔:他在心裏早就支持桑德蘭了, 這場比賽, 真應該穿點兒和桑德蘭有關的才好, 哪怕有條圍巾也行啊。
眼前這位是……這麽年輕, 難道是“高層”二代?
羅伊斯想着父親的告誡, 主動伸出手,他的英語不錯, 開口向對方自我介紹:“你好, 我的名字是, 馬爾科·羅伊斯,很高興見到你!”
對方一咧嘴,輕松自如地回應:“我是喬丹·皮克福德!坐!”語音語調裏盡是濃重的“東北”味兒。
羅伊斯心想:果然是“高層”二代。
他很拘束地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旁邊皮克福德卻一直側着身, 盯着羅伊斯,看了半天,突然笑着問:“你就是那個馬丁和安東跑到德國好幾次,還差點沒簽下來的羅伊斯?”
羅伊斯:……
他越發認定了皮克福德是“高層”二代了,CEO馬丁·貝恩和主教練安東他都見過,而眼前這個雀斑少年卻這麽随意地直呼他們的名字。
于是羅伊斯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是在俱樂部的管理層裏工作嗎?”
皮克福德一愣,突然反應過來,曉得羅伊斯把他錯認成了什麽人。雀斑少年哈地一聲笑:“我?俱樂部管理層?別開玩笑!”
“我是這隊裏的門将,今年剛被提上一線隊的,但是這個賽季被主教練租借去了別的隊‘練級’。現在賽季結束了,安東就邀請我到這裏來看比賽了。”
皮克福德說得輕描淡寫,羅伊斯卻支起耳朵,心想:原來這個俱樂部,竟是會把已經租借出去的球員,和還沒完全簽下的球員,一起請來觀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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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東還請了一個以前的門将克雷格來觀賽,”皮克福德伸手指指下面的替補席,“他比賽傷了手,安東就安排他去做了治療和複健。現在還不算是正式傷愈歸隊,但是克雷格堅持自己還是球隊的一份子,所以一定要坐在下面看球。”
羅伊斯:……聽起來,這個俱樂部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我被主教練租出去了,所以就該在這裏看球!”皮克福德笑嘻嘻地說,“反正安東來看我打比賽的時候,也是在謝周三的包廂裏看的。”
羅伊斯:原來主教練還會去看外租的球員打比賽。
“再說這裏視野好,我們在這裏給他們加油他們也能看得到!”說着皮克福德就沖羅伊斯抛過來一條圍巾,“來,坐這兒,這裏位置好!”皮克福德伸手,重重地拍了拍身邊一只真皮座椅。
自來熟的皮克福德盛情難卻,羅伊斯只好坐了過去。
兩人坐定之後,包廂的門再次打開,門口傳來俱樂部老板肖特的抱怨聲:“真是的……安東這麽一躲,全世界都在向我們兩個要人。不止記者,還有球迷,那些年輕人們全都找上門來管我倆要安東的簽名……”
一臉抱怨的老板埃利斯·肖特,與CEO馬丁·貝恩一起走了進來。
“關鍵吧,我們這兩個老頭子的簽名沒人要,人都只要安東和那些球員們的。”肖特走進了包廂,才意識到裏面已經有人在了。
羅伊斯以前見過馬丁一面,這時候略有些拘謹地向馬丁問好。馬丁則順理成章地把羅伊斯介紹給老板肖特:“這位是俱樂部的主席。”
肖特一見到羅伊斯,忍不住也為年輕人的顏值感慨了一下:“……這可怎麽辦才好?以後更加不會有人來找我們這些老頭子要簽名了!”
羅伊斯:這個……
馬丁趕緊用手肘撞了撞肖特,然後對羅伊斯說:“埃利斯這是在開玩笑呢!請別介意。對于你的到來,整個俱樂部上下都表示熱烈的歡迎。希望你今天觀賽愉快,享受一場精彩的比賽。”
原來是玩笑啊!
羅伊斯登時覺得輕松了不少,在俱樂部這些正兒八經的“高層”面前,他也沒有那麽拘束了——看起來這裏的人都還挺随和,還挺好相處的。
馬丁招呼皮克福德和羅伊斯兩人坐下,自己和肖特坐在旁邊,視野與角度略遜的位置上。馬丁告訴肖特:“這件事兒,還得多虧安東事先安排得早,足總杯決賽一結束,連聲都不吭地就直接帶隊躲了起來。否則你看媒體這架勢,他們能容咱們的球員好好休整,準備這場比賽嗎……”
羅伊斯好奇地支起耳朵,順便鍛煉一下“東北部”英語的聽力:的确,來之前,他也有些納悶的。桑德蘭全隊,在獲得足總杯冠軍之後,隊內沒有一個人出面接受采訪什麽。而且除了桑德蘭的官推有關于奪冠的持續推文更新以外,其他幾個擁有個人推特賬號的隊員,賬號內容都一成不變,始終是足總杯比賽之前的消息。
至于主教練安東,現在好像還沒有人知道他的推特賬號是什麽。
“要知道,這場比賽取得勝利,對俱樂部來說更為重要。”馬丁安撫在桑德蘭獨自抵擋媒體,撐了一周的老板肖特。
馬丁一搬出大道理,肖特立即就啞了,只能嘟哝一聲:“這個我當然知道,但是安東……好歹事先通知我一聲嘛!”
這位俱樂部老板有點讪讪的,扭頭一看羅伊斯坐的位置,登時向身邊的馬丁指指:“看,安東總是在這個位置上安排很重要的人。”
羅伊斯臉上大寫的懵圈。
馬丁只得又出來解釋:“埃利斯是說,上次足總杯決賽的時候,安東原本邀請了一位身份非常重要的年輕女性,就該坐在你這個位置上。只不過人家最後沒出現。”
“身份重要的年輕女性?”羅伊斯忍不住被勾起了一點點好奇,他在德國也能接觸到英格蘭的媒體,再加上對桑德蘭格外關心,在這小半年裏,他了解了不少關于桑德蘭的事,因此知道安東這個突然出現在人們視野中的主教練,其人絕沒有出過半點緋聞,關于他的新聞裏連帶點兒粉紅色的都沒有。
年輕人似乎感受到了英格蘭熊熊八卦之火的威力。
“嗨,我媽媽也說她是家裏身份最重要的年輕女性!”皮克福德在旁邊插了一句,登時将這些八卦的泡泡全都打破了。羅伊斯跟着點頭:“我媽媽也是……”
馬丁和肖特對視一眼:這兩個小子,一個還未歸隊,一個還未正式簽下,怎麽就都這麽維護着他們的主教練了呢?
話不投機半句多,包廂裏兩位年長的“高層”趕緊将注意力轉向球場:比賽就快要開始了。
在VIP包廂裏看球,他們可以隔着一層玻璃窗,看到球場上的情形。同時包廂裏也有一面電視屏幕,正播放着轉播機構對于比賽實況的轉播。
然而這包廂裏有了皮克福德這貨,就不關轉播機構什麽事兒了,現場解說全部由皮克福德一個人承包了下來。
“你們看,這次在中圈開球的隊員,都是咱們隊裏身材最高最壯,眼神最堅定的幾個……安東一早說過了,要專門找人來對付布萊克浦的‘眼神殺’!”皮克福德一口氣把中圈附近幾個球員的號碼和名字都一口氣報給了羅伊斯。
包廂裏的其他人都陷入沉思:啥叫……眼神殺?
只有皮克福德在得意洋洋:“安東已經帶全隊做了萬全的準備,布萊克浦上次一球贏了咱們,這口氣誰都咽不下去,這回咱們要在溫布利大球場找回場子!”
的确,布萊克浦,在兩隊4月13日英冠聯賽的較量中戰勝了桑德蘭。那次也是在桑德蘭從溫布利大球場獲得勝利之後。
因此有英格蘭的媒體借着賽前預熱的機會煽風點火,說布萊克浦将會是“黑貓”的克星——因為“布萊克浦”的本意是“黑色池塘”的意思,黑貓遇上池塘,其結果自然是小貓咪“掉進”池塘裏。
布萊克浦在升超附加賽中淘汰了“藍狐”萊斯特城之後,也放出狠話:桑德蘭能拿足總杯冠軍,下賽季能打歐聯,可就是升不了超。有布萊克浦在,他們本賽季依舊會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聽皮克福德說到這裏,年輕的馬爾科·羅伊斯忍不住起身,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VIP包廂裏那扇巨大的玻璃幕牆跟前,手扶着欄杆往球場看。看得出他心裏也在為桑德蘭感到緊張,少年人一張英俊的面龐微微繃着,手中則緊緊握着那條紅白相間的圍巾。
在他身後,馬丁和肖特彼此對望一樣,兩人都在想:看來安東總是有辦法的,小羅伊斯還沒正式簽下桑德蘭,他看上去已經對球隊生出了一些感情。
馬丁:不枉我總是把護照帶在身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布萊克浦:我們剛宰了藍狐,現在要宰黑貓,我們……是“動物克星”!
桑德蘭球員:……喂,醒醒……我們都是人啊!
昨天刷了夏窗轉會的新聞,關于格子……我其實一直想讓安東把格子買回來的……主要因為馬競的球衣顏色和桑德蘭的是一樣的,都是紅白箭條,另外他倆的名字其實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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