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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抒成初三上午就走了,走之前給毛榕發了條短信,毛榕很官方地回複“注意安全”,沒說“歡迎下次再來”。

中午在三叔家吃過飯,下午毛榕在高中班長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的盛情邀請下,前往某KTV參加同學聚會。

到了地方才知道其實沒幾個人,一個中包都沒坐滿,大家看到他集體鼓掌,說這下林簡就肯來了。

果不其然,林簡聽說毛榕在場,不到半小時就趕了過來,大家起哄笑鬧着把兩人推到一起坐,還給他倆點情侶對唱,弄得毛榕坐立不安,頻繁借去洗手間離席喘口氣。

第三次從洗手間出來,和林簡碰個正着。毛榕剛要從他身邊越過,林簡攔住他道:“先別進去了,他們劃拳罰酒呢,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哦,那我等會兒進去。”毛榕停住腳步,倚靠在角落裏,拿出手機假裝發消息。

林簡陪他站了會兒,說:“榕榕,跟我在一起吧。”

毛榕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假裝沒聽清:“啊?你說什麽?”

林簡看着他:“我說,跟我在一起吧。”

毛榕撓撓頭,問:“為什麽呀?”

林簡笑起來:“因為我們倆很合适。”

回家以後,毛榕還在想林簡說的話。

沒錯,放在當下這個社會來看,他們倆确實很合适,兩個家庭互相知根知底,林簡有穩定的工作,跟他在一起之後可以像其他omega一樣安心待在家裏,國家會給與omega成婚的alpha分配發情期假,林簡是個有責任心的人,絕不會讓他一個人難受。

這似乎是毛榕目前能預見到的最好的未來,也是他曾經一直向往的。

可是現在,他猶豫了。

他當時問林簡:“你喜歡我嗎?”

林簡似乎沒想到他會這麽問,反過來問他:“那你呢,還喜歡我嗎?”

如果喜歡就是心跳的話,那早就不喜歡了,然而這并不妨礙他們倆成為合适的一對。興許是單身太久的原因,毛榕也傾向于尋找一份穩妥安逸的關系,而不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憑感覺和沖動行事。

說到毛頭小子……毛榕又看了看手機,心想餘抒成應該已經到首都了吧。

希望他把這個糟糕的新年和自己這個平凡無趣的人忘記,繼續做舞臺上光芒萬丈、被那麽多人喜歡着的偶像。

林簡說得對,什麽鍋配什麽蓋,打腫臉充胖子強行把自己擰得和對方暫時相配,等到以後熱脹冷縮原形畢露,一定會有各種無法調和的矛盾出現,到時候用不着提分手,兩個人也會漸行漸遠,最後分道揚镳。

所以,幹脆就不要開始,以免日後煩心。

毛榕想得徹底又通透,忍不住為自己偉大的覺悟鼓掌,心想這麽多年的單人套餐可算沒白吃。

他每天一邊這麽給自己洗腦,一邊把那點小心跳小悸動全拾掇拾掇打個包,貼上封條,嚴令禁止它們再出來作亂。

初六上午,毛榕把自己床上的三件套一股腦洗掉曬在陽臺上,下午就踏上了回首都的火車。

這次是卧鋪,火車況且況且地踱到首都,毛榕扛着行李剛下車,就被剛從國外回來的黃娜抱了個滿懷。

“我的乖寶寶,姐姐想死你了!”黃娜捏着他的臉頰,“快讓姐姐看看過年長胖了沒!”

一松手,白嫩的臉頰兩邊各落下一個大拇指印。

黃娜開車把他送到出租屋,拔了車鑰匙上樓坐一坐,進門聞到滿屋花香,然後看到桶裏99朵還怒放着的紅玫瑰,她軟硬兼施、威逼利誘都撬不開毛榕的嘴巴,幹脆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吃毛榕從家鄉帶回來的鹵菜,問:“那姐給你物色的幾個優質beta,還要不要了?”

毛榕在屋裏收拾行李,聞言把腦袋從伸在門邊:“要啊要啊,貨比三家不吃虧。”

他沒有答應和林簡在一起。林簡在後來的聊天中承認了有故意接近他來忘記前任的動機,再加上家裏逼得緊,稍作權衡,便認為毛榕是再合适不過的結婚人選。

雖然毛榕理解林簡的想法,也迫切想找一個人确定關系安定下來,但是在林簡還沒有從上一段感情中完全走出來時,他不想做這個接盤俠。

這幾天晚上他也勸過自己,林簡好歹是個alpha啊,能标記自己的alpha,過了這個村可能就沒有這個店了。

可他始終說服不了自己,這大約是omega矯情的通病。

至少……找個眼裏和心裏只有我一個人的,應該還是能夠的吧?

懷着這樣憧憬,毛榕新年開工後分配出不少閑暇時間用來相親,目标是明年過年正正經經帶個男朋友回去讓爹媽放心。

黃娜行動力極強,給他做了個Excel表格,把休息日都安排得滿滿當當,毛榕本來興致不高,最後也招架不住她的熱情,被她帶着穿梭于各種咖啡館和餐廳,見了一個又一個男人。

這天黃娜沒空,讓毛榕晚上7點自己去飯店,對方已經訂好位置。

路上黃娜還不忘發消息鼓勵他:對方是個企業高管,又高又帥,好好把握!

毛榕匆匆瞄了一眼,然後切回到短信,看了幾遍餘抒成三分鐘前發來的“發燒了好難受”,頓時心不在焉,甚至不太想去相親了。

過年之後他們倆就沒見過面。

确切的說是沒有在現實裏打過照面,餘抒成正當紅,無論是打開電視手機,還是出門随便擡頭看看廣告牌,都能看見他的名字和那張俊美無俦的臉。人們對美的事物總是無法抗拒,毛榕自然也不能免俗,閑來無事的時候,他就用小號視奸餘抒成的微博,還關注了他的後援會和工作室,方便刷他的最新動态。

這回他記得用小號了,偶爾還會放肆地點個贊評個論什麽的,不過“小哥哥睡粉嘛”這樣勁爆的話是不敢再發了,不僅自己不發,看到別的粉絲發類似的評論,心裏還覺得十分膈應。

毛榕把這種感覺總結為某種創傷後的正常反應,認為這是條件反射地害怕而已,畢竟餘抒成的粉絲那麽彪悍。

餘抒成年後非常忙碌,看行程有時候能一天跑三座城市,名副其實的空中飛人,毛榕都搞不明白他是怎麽擠出時間給自己發短信的。

再年輕的alpha,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這樣的透支,看吧,這下終于生病了。

毛榕皺着眉給他回短信:去醫院

倒黴孩子:還有工作。

毛榕差點在車上跳起來:生病了還工作?你們公司有沒有人性啊?

倒黴孩子:你擔心我。

用的是肯定句。

毛榕咬牙:我怕你燒成一條烤魚

倒黴孩子:烤熟了也只給你一個人吃。

毛榕沒再回複,這話他沒法接。

到地方下車,他走進約好的飯店,相親對象還沒來,他要了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無聊之下拍了張照片發微博,刷了會兒評論,對方才姍姍來遲。

該beta男從外貌和工作上看的确優秀,毛榕也存着哪怕相親不成也能交個朋友的心思和他聊天,可是今天這位先生的氣場似乎和他不太對付,從開始找話題到菜擺上桌,都讓毛榕巴不得快點結束。

“現在你們omega平權協會都說什麽平等,公正,要社會給omega一樣的工作環境和生存空間,你想想,這怎麽可能?就你們這樣手不能挑肩不能抗,腦袋也不夠聰明的,放在哪個企業裏都是累贅。”

毛榕讪笑,禮貌應付兩句,埋頭吃東西。

對方喋喋不休:“你們omega還有發情期,一個月有四五天不能上班,耽誤的工作怎麽辦?只能由別的同事頂上。當然,我不是瞧不起你們omega,至少你們在繁衍後代,延續人類文明這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如果你跟我結婚,可以不用繼續工作,不過三年之內生兩胎是必須的。”

毛榕差點把自己嗆到。他後悔來這兒了,今天是他這個月發情期的第一天,要不是黃娜先斬後奏替他約好了,他才不想出這趟門。

還碰上這麽個極品自大狂。

毛榕拼命往嘴裏塞東西,他怕嘴裏一旦空下來就忍不住想罵人。

就在對方把omega是附屬品,只能通過生育來實現自我價值這一段講得天花亂墜時,一個颀長的身影慢慢走近,在毛榕身邊空着的位置上端正坐下。

來者是個年輕alpha青年,他面目冷峻,在氣勢上就壓了旁人一個頭,那個beta當即終止他的長篇大論:“請問這位是……”

毛榕剛才擡頭就看見餘抒成往這桌走過來,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發情期對信息素格外敏感,當具有侵略性的信息素籠罩周身時,他才意識到這是活生生的餘抒成本人。

“這是我弟弟。”毛榕搶先道。

他怕餘抒成又以自己的男朋友自居,這畢竟是朋友介紹的相親,相到一半冒出個男朋友未免太不禮貌。

beta男顯然沒見過相親還帶弟弟的,還是個兇神惡煞的alpha弟弟,抱着胳膊坐在對面,黑黢黢的眼睛像要把他看穿似的陰森恐怖。

beta男招架不住,沒撐多久就走了。

毛榕身上出了一層汗,被餘抒成的信息素熏得兩腿發軟,好容易站起來,走到門口就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餘抒成從後面撈住他的腰,把他扶穩,然後打了輛車,把他塞進去,自己也坐上去。

到家,毛榕沒來得及關門,餘抒成一個側身擠了進來,問:“你就這麽讨厭我?”

毛榕不敢看他,一面換鞋一面說:“沒有啊。”

“跟這種人相親,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餘抒成又問。

毛榕眼神飄忽,試圖轉移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那裏?”

餘抒成不上當:“我再不過來,你是不是就要跟那個男人走了?”

毛榕扶額,怎麽這麽像偷腥被抓現場啊。

“我跟他只是吃頓飯。”

餘抒成勾唇冷笑:“只是吃頓飯,就聊到結婚生孩子了?”

毛榕心道不妙,這話怎麽讓他聽見了?這下有理也說不清了,毛榕有些心虛地推餘抒成:“你走吧,不是發燒了嗎?沒有工作就回去好好休息。”

餘抒成沒動,手一擡,“砰”地把大門關上。

他慢慢靠近毛榕,把他往玄關的角落裏逼。毛榕後退兩步,手擋在身前做防禦狀:“你……你幹嘛?”

兩人離得越來越近,omega發情期時的澎湃信息素從毛孔蔓延出來,接着被alpha的信息素環繞、壓制,毛榕感覺呼吸都不太順暢了。

用了這麽多年抑制劑,身體産生的抗藥性已經将其作用削弱到最低,這會兒不過發情期初期,他連身體本能的行為都無法完全掌控,不由自主地貪婪吸入alpha的信息素,雙頰泛紅,骨頭也像浸了水似的陣陣發軟。

“發情期還出去相親?”餘抒成深邃的五官被籠罩在陰影中,顯得有些陌生,“他們可以,我不可以?”

“什……什麽?”毛榕聲音發抖,他迫不及待想逃開,想進屋去再打一針抑制劑,慌亂之中一頭撞上餘抒成的肩膀,又被困回狹小的方寸間。

“你把我當什麽?”餘抒成語調一如既往地冰冷,卻隐隐含着怒氣,不等毛榕回應,就自問自答道,“弟弟嗎?”

毛榕雙手擋在身前,掙紮道:“不是,不是的……你先讓開。”

餘抒成沉下一口氣,一手按在牆上把毛榕圈外懷裏,一手抓住他擋在胸前的雙手制住,臉猛地湊近:“弟弟會這樣對你嗎?”

“啊?唔……”毛榕微啓的雙唇被堵住,聲音悶在喉嚨裏,不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與餘抒成略薄的嘴唇不同,毛榕有一張豐潤的嘟嘟唇,不高興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撅起來,此時這張可愛的小嘴方便了侵略者的動作,餘抒成親上了還不夠,把肉乎乎的上下唇都細細咬了一遍才作罷。

初吻就被弄得七葷八素的毛榕這下連站都站不穩了,哆哆嗦嗦地抓住餘抒成的衣襟,意猶未盡地往上貼,又如夢初醒似的往後躲,整個人矛盾至極。

餘抒成沒打算就此停手,他低頭順着毛榕的右邊臉頰往下一口一口輕輕地吻,信息素的吸引本來就是相互的,何況懷裏的是他惦記了整整三年的omega。

他辛辛苦苦地忍着,不斷告訴自己慢慢來,就怕吓着這個傻omega,結果這個傻子不但不領情,還跑出去相親?

要不是看到他微博上發的定位,要不是他放下工作及時趕到,這個傻子是不是就要跟那個beta結婚生孩子去了?

想到在這裏親毛榕的人差點就是那個男beta,餘抒成胸中的怒火越燒越盛,他繼續往下親,從臉頰到脖子,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寸肌膚都沒有放過。

移動到頸側散發着濃郁芳香的腺體時,他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引來懷中人渾身一陣戰栗。

餘抒成擡起頭,望着毛榕渙散失神的眼睛,心裏總算找回一點平衡。

他又順着腺體一路親回到毛榕小巧的耳垂,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弟弟會這麽對你嗎?嗯?”

毛榕呼吸急促,沒有經驗的他被這不容抗拒的陌生情潮席卷全身,他既想要,又怕得厲害,攥着餘抒成衣襟的手一會兒收緊一會兒松開,讷讷地說:“不,不會……”

餘抒成心中一喜,停下動作,看着毛榕:“那我是你的誰?”

“你……你是……”毛榕一時答不上來,餘抒成非要逼着他說,大手從背後沿着脊背往下,隔着衣服捏他腰上的肉,惹得他軟軟地叫了一聲,眼睛迅速蒙上一層水汽。

不帶這麽用信息素仗勢欺人的啊……毛榕可憐巴巴地想。

“說,我是誰?”

餘抒成的手開始撩開衣服下擺往裏伸,毛榕躲閃不開,在腦中一頓搜索,試探着說:“小……小Jerry?”

“……小?”餘抒成手上動作頓住,即便背着光,毛榕都能看出他臉色更黑了幾分。

毛榕剛要改口,一陣令人眩暈的天旋地轉過後,他被餘抒成輕松地扔在沙發上。

“嗡——”突兀的響聲從身下傳來,毛榕頭皮一麻,腦袋裏警鈴大作。

只見餘抒成面無表情地從沙發下面掏出一根粉色的棒子,被無意中碰到開關的按摩棒震得歡實,前端扭來扭去,像在跳豔/舞。

餘抒居高臨下地看着毛榕,冷冷地問:“它就夠大?

先是比不過一個beta,現在連根死物都敢來跟自己搶人,年輕alpha的自尊心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不是不是,不是那個小……”毛榕有口難辯,這倒黴孩子想哪兒去了?

餘抒成已然被醋火澆熄了理智,手移到褲腰帶上開始動作。

“弟弟我大還是小,試試就知道。”

作者有話說:

alpha魚:老婆背着我跟別人相親,還嫌我小,好氣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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