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新的一周很快到來。

教室仍舊是之前的模樣,排列整齊的課桌,半開的窗戶,随風微微飄着的窗簾,還有周圍同學笑嘻嘻的表情。但又有些不一樣了,沒有人知道坐在最後一排的溫眠周末經歷了什麽。

搬到了小天地,離開了讓她抑郁的環境,讀了書,寫了作業,又在最後遇見了鐘遠。

她在一點點接觸生活中的美好。

學習的時間忙碌而又充實,一早上的時間很快過去。

她在食堂吃完飯,回到了自己的小天地。寫完半張卷子,又午睡了四十分鐘,她充實利用了午休時間,背着書包去學校的路上腳步輕快,嘴裏哼着沒有名字的曲子。

來到教室,溫眠發現自己的水杯上貼了一張便利貼。

只見上面寫着:

放學老地方見——ZY

溫眠花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也就是一下午都在想,她和鐘遠的老地方在哪裏?

在哪呢?

她在哪裏見了鐘遠兩次嗎?

十幾歲少年的心思很難猜诶!

最後的結果,一下午溫眠就往教室沖。她心裏一共有三個備選地點,現在就是趕場子,每個地點都去看看,她就不信找不到鐘遠。

當心有靈犀不存在的時候,跑得快也很重要。

只要她跑得快,他們就是有默契!

五分鐘後,溫眠捂着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自言自語道:“這一定是心有靈犀。”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巷口,也是鐘遠英雄救美的地方。他雙手插兜,站得筆直。沒有玩手機,也沒有東張西望,就這樣安靜而專注的等着人。

溫眠一步步朝着靜态的鐘遠走去,腦海裏一邊回想着他上一次大展身手的模樣。可靜可動,動起來荷爾蒙爆棚,靜起來又像溫潤如玉的君子。

“鐘遠。”溫眠看着他,眼睛因為笑意彎成月牙狀,“我來了。”

看着這樣的笑,鐘遠冷淡的神情變得柔和多了。

這樣細微的變化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溫眠亦步亦趨跟着鐘遠,聽着他緩緩道來緣由。

他幫她打聽了工作的事情,在此之前溫眠并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會如此迅速。

“是朋友家親戚的小孩,想要學畫畫,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要試着上一節課,雙方都互相考核一下。”說到這裏鐘遠停頓了一下,“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溫眠趕緊點頭,“這是約定俗成的,我沒意見。”

她又補充:“我今天就有空。”

“那我帶你去。”鐘遠道。

路上他們就上課的事情又談論了一會兒,主要是鐘遠在補充:“報酬的話,可能沒那麽高,一個小時五十塊錢,一次兩個小時,一周幾次還要再讨論。”

“這些你可以接受嗎?”他問。

這個價錢偏低,上輩子溫眠上一節課遠不止這點錢。但那畢竟是上輩子,現在她連地下室都住得開開心心,這些工資更不會嫌棄了。

五十塊錢它不香嗎?

走了一段路,溫眠跟着鐘遠走到了學校附近的公交車站。

此刻正是下班下課的時候,公交車站到處都是人。溫眠和鐘遠并肩站着的時候,能察覺到身邊若有似無的目光,甚至隐隐能聽到一些議論。

“鐘遠和他妹妹嗎?”不是!

“鐘遠哎,他女朋友好小哦。”等着姐姐拿下這只小狼狗!

在溫眠自娛自樂的時間裏,公交車很快來臨。周圍的學生瘋狂地朝門口擠去,一點形象都沒。溫眠偷偷搖了搖頭,她不可。

鐘遠不知因為什麽原因,同樣沉默站在了最後。

兩人最後上車,車上只餘下很窄的空間,因為身高的原因,她整個人仿佛都在鐘遠懷裏。

她似乎被溫熱的氣息包圍,鼻尖萦繞着若有若無的清香。公交車晃晃悠悠,她時不時會碰到他的手,他的身體,這些隐約的接觸帶來的暧昧讓人忍不住臉熱,遠比真/槍/實/彈/更容易讓人羞澀心動。

也不是,上輩子那些時候,溫眠同樣害羞得像烤熟的大蝦。

害,不能再想了!溫眠摸摸自己的臉,開始背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下了車,冷冽的空氣吹來,溫眠老老實實把手放在兜裏,瞬間什麽念頭都沒有了。

安靜走了一會兒路,鐘遠拐進一家沒有招牌的店,溫眠緊随其後:“到了嗎?”

“還沒有。”鐘遠選了個位置坐下來,“先吃飯。”

溫眠看到店裏的鬧鐘,反應過來這是吃飯的時間,跑去別人家裏也不合适。店裏面并沒有菜單,溫眠左右環顧一圈,見鐘遠自然地拿起桌邊的本子和筆,一邊寫一邊問:“想吃飯還是面?”

溫眠:“粉。”

“有什麽忌口嗎?”

“什麽都吃。”

“酸甜苦辣最喜歡什麽?”

溫眠不假思索:“甜!”

“番茄米線可以嗎?”鐘遠又問一句,正想說這是這裏的招牌,值得嘗試。話還沒說出來,溫眠已經乖巧地點了點,一臉期待:“可以!”

鐘遠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裏想着,還真是不挑食。

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常常會多看溫眠好幾眼,後來他才明白,一開始他就覺得溫眠可愛,她像是踩中了他所有的萌點,讓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好像看了就能滿足似的。

鐘遠放下筆,起身去和老板溝通。

溫眠坐着偷偷打量他們,發現鐘遠跟老板說話時語氣熟稔,只是兩人說話并不大聲,溫眠聽不真切,心裏癢癢的。

所有和鐘遠有關的事情她都想了解,他吃過的美食,認識的人,走過的街道,她都想一一去了解,慢慢去接觸這個男生的全部。

沒過很久,老板分別端了兩碗番茄米線上桌。

“這碗是甜的。”放在溫眠面前。

“不甜不鹹的。”放在鐘遠面前。

老板很快離開,溫眠好奇地打量着鐘遠對面那碗。

“怎麽了?”鐘遠問道。

“不甜不鹹是什麽味道啊?”

“我吃得清淡。”

溫眠怔住,最後低頭,遮掩住自己臉上的表情。

她突然想起了上輩子。

她是個重辣重甜的人,遇見鐘遠後也沒改過自己的飲食習慣。她一直覺得他們很合拍,很多方面都有着驚人的相似,比如一致的飲食口味。

直到現在她才體會到那些藏起來的愛意與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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