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出機場,眼前的壯觀建築讓雲景初停住了腳步。首爾啊!這裏真的是首爾嗎?她真的來到韓國首都了嗎?貌似……還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可是,她确定不是做夢,此刻她就站在首爾機場。雖然是以強迫的方式來到這個城市,心裏總覺得不舒坦,但是她不得不承認內心的那份激動。

人家說沒欣賞過濟州島的風情就枉費來到韓國,而沒見過首爾的63大廈就不能算到過韓國。既然她到韓國的第一站是濟州島,那麽現在這第二站便是63大廈了,即便是欣賞一眼也好。

可是……她有機會看到63大廈嗎?不知道等一下他們要去哪裏,會不會經過63大廈,她是不是應該去問一下?

身子微微右轉,瞥了一眼站在她右邊面無表情的安亦歌,要問這個惡劣的家夥嗎?雲景初不确定似的撇了撇嘴,但還是抱着一線希望開口了:“那個……我有個問題想問一下。”

安亦歌聞言轉過頭來瞥了她一眼,然後冷冷地說:“有話就說!”

啊,該死的壞小子,說話口氣那麽差,活像她欠了他幾百萬似的,果然是屬于無法相處的那一群。

極力控制住瀕臨爆發的怒火,雲景初按捺着性子再次開口:“我們等一下是要去哪裏?那個路線會不會經過63大廈呢?”

聽到她的話,安亦歌猛然一怔,“叮……”手中把玩的*應聲落地,肆無忌憚地越滾越遠,仿佛急欲逃離他身邊。他不發一言,靜靜地看着*掉進地下水道,眼神漸漸失去了溫度。

片刻之後,他緩緩地轉過頭,冰冷的視線對上她發光的眸子。

“你問這個幹嗎?”63大廈?他有多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若不是她提起,說不定他會将它繼續塵封,直至遺忘。

“63大廈是韓國最有價值的建築之一,聽人家說沒見過63大廈就不能算是來過韓國。既然到首爾了,我當然想去看看63大廈啊,錯過的話一定會遺憾的。所以啊,我才問清楚等一下的路線會不會經過那裏,即使不進去也沒關系,能看一眼就很滿足啦!車子經過只有短短的幾秒鐘吧,我……”

“夠了!”冷聲打斷她興奮的講述,他陰郁的臉讓人備感寒意。

短短幾分鐘內,那個讓他塵封直至遺忘的名字,他已經聽她說了多次,但可笑的是他居然忍到現在都沒有爆發。每次面對她,他的舉止總是不受控制地一再反常。

而現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居然為了不想破壞她的心情而該死地在忍耐怒火。不,這絕對不可能,他的忍耐是因為她并不知道他的禁忌,所以不知者不罪!死也不願意承認他的思緒被她牽動,努力地替自己找借口。

“唉?怎……怎麽了?”看到他陰郁的臉色,雲景初怔了怔,這家夥是什麽表情,她難得心平氣和地問他問題,幹嗎擺出一張越來越陰沉的臉,難道誰又惹到他了?

“不會經過那裏,所以你可以死心了。”平靜地甩出一句話,聲音似乎不那麽冷了。轉身,他不發一言,徑自朝停車場走去。

搞什麽,虧她說得這麽興奮,結果他卻告訴她車子不會經過那裏,呵!敢情他剛才當她是小醜在表演嗎?可惡的家夥……盯着他修長的背影,她恨得咬牙切齒,完全沒發覺藍瑪正朝着她的背後走來。

藍瑪輕步走到她身後,遠遠地就看到安亦歌轉身離去,接着她就一副握拳跺腳的樣子,估計還在咬牙切齒,只是不知道兩人又出什麽狀況了。嘴角的弧度逐漸擴散,呵呵,看來他的好奇心似乎越來越大了。

“景初,怎麽了?”清新脫俗的聲音響起,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啊!是藍瑪,雲景初雙眼立刻恢複光彩,回過頭,她在陽光下見到一張燦爛的笑臉,啊,這微笑與JK多麽神似啊!她不自覺地癡迷了片刻。

安亦歌和藍瑪這兩張臉完全就是赤道與北極的對比,一個是整天擺張撲克臉,要不然就是莫名其妙地發火,那臉臭得跟什麽似的,讓人直想揮拳揍人。而另一個總是帶着淺淺的笑容,看起來那麽親切随和,讓人可以毫無忌憚地靠近。

“哦,沒什麽大事啦!本來想說到了首爾可以看到63大廈了,可安亦歌說車子不會經過那裏。我想大概沒機會看到63大廈了。”怎麽會不經過那裏呢?63大廈的位置不是應該在市中心的嗎?

藍瑪聞言,笑容一僵,眉頭漸漸鎖緊,眼底掠過一絲憂傷。63大廈,呵!他終于明白她為什麽會握拳跺腳了。她毫無知情地觸犯了亦歌的禁忌,如此一來,他努力遺忘的記憶便再度蘇醒。那麽後果……會有點不堪設想。

“是嗎?以後總會有機會的。”藍瑪有點心虛地扯着嘴角,卻依然維持笑容。

事實上,從首爾機場出發,不管去哪裏,只要按正常路線行使,車子必定會經過63大廈。只是,這兩年來,安亦歌總是不容置疑地掉轉車頭繞道而行。起初是刻意逃避,到現在或許已經成了習慣。

随着時間的推移,傷痛或許可以淡化,但心中努力築起的那道高牆卻依然脆弱得不堪一擊。因為到現在,安亦歌也還是不肯面對。

沉默許久之後,一輛黑色的賓士車以平穩的速度向他們駛來,藍瑪一眼就認出了那司機。林管家怎麽來了?他們的行程應該沒有人知道,難道……他瞥了一眼身旁跟上來的金埃爾,是這小子透風了?

同樣在疑惑的金埃爾不經意地一擡頭,不料對上藍瑪懷疑的眼神,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看我幹什麽,別什麽事都往我身上推,我可什麽都不知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敢情以後出什麽事,他鐵定都會被當成頭號懷疑對象,天吶!想想就覺得恐怖。

聽了他的話,藍瑪收回視線,腦子繼續運轉。既然不是埃爾,就只剩下亦歌了。但是這有可能嗎?最厭惡家裏查他行蹤的安亦歌會主動去聯絡嗎?

思忖間,忽見車子已停在他們面前,林管家正好下了車朝他們走來。

“林伯,好久不見!”藍瑪上前一步,丢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微笑的眸子下卻帶着不解的疑惑。

“藍瑪少爺,埃爾少爺,好久不見!少爺吩咐我過來接你們倆回去。”

“我們倆?”藍瑪、金埃爾同時出聲。

“是的。”

“那小子在搞什麽鬼?他人呢?”金埃爾彎腰朝車內探了探。

“少爺不在車裏,他說要去辦點事,所以讓我接你們兩個回去。”

“不對啊!要說接的話應該也是三個人,難道他忘記還有一個人嗎?”金埃爾疑惑地抓了抓被風吹亂的頭發。

“這我就不清楚了,少爺只吩咐我接你們兩個。”聽了金埃爾的話,林管家好奇地側過頭張望,果然發現有個長相清秀的女孩站在他們身後。這就奇怪了,明明有三個人,為什麽少爺只吩咐他接兩個人,而且還特別提醒過他?

看着眼前的一切,藍瑪的腦子飛快運轉着。到此刻,他大概可以解開所有的疑問了,吩咐林伯開車來接他們回去,卻故意把雲景初撇下,自己又不見人影,這個看似像惡作劇般的舉動,除了想惡整雲景初之外,應該還有別的意圖吧!

故意支開他們倆,那小子到底在打什麽主意?好吧!既然打算瞞着他們,那就如他所願好了。

“既然這樣,埃爾,我們就上車吧!”說完,他毫不遲疑地鑽進車內,一邊的金埃爾卻傻了眼。

“喂,你不管那丫頭了嗎?”他是完全沒料到心細的藍瑪會如此沒有考慮,而此刻,就算是率性而為的他也能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雲景初第一次到首爾,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把她一個人丢在這裏,雖然她有手有腳,嘴巴也能問,但是天有不測風雲,萬一出了什麽事,誰負責?

“誰放出的話,自然由誰管,沒我們的事,只管回家好了。”

金埃爾一愣,随即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麽。下一秒,他沒站穩的身子被車內的藍瑪一拉,整個人就這麽跌進了車裏。

眼看兩人都上了車,而他們似乎并不打算叫她,一陣恐懼感從心底慢慢升起,雲景初莫名地心慌起來,她一個箭步跑上前拉住了車門。

“喂……喂!我說你們怎麽回事,把我一個人丢在這裏?”這個玩笑開得太過分了吧!安亦歌那個臭小子不吭一聲走掉就算了,而現在連藍瑪和金埃爾也上了車打算離開,那她呢?難道他們打算把她帶到首爾以後就讓她自生自滅嗎?太惡劣了吧!現在她身上沒證件也沒護照,就連錢也沒帶多少,鐵定出不了境只能在這裏流浪。

“這個我們也無能為力,車子是人家的,讓不讓你上車得問問司機。”藍瑪一臉無奈地指了指駕駛座上的林管家,立刻把麻煩推得一幹二淨。

半躺在旁邊座位上的金埃爾心中不免一陣佩服,這小子,撇清麻煩的功夫堪稱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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