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同人之無間道6

又是一個上班的早晨。

張曉賢深深嘆了一口氣，這一天與其他時候并沒有什麽差別，她還是要繼續為廣大的人民群衆奉獻自己的力量，順便給黃蕊卿打給電話。嗯，是順便。張曉賢再次從抽屜裏面掏出鏡子——很好，發型梳得幹脆利落，警服上面沒有絲毫折皺，要知道昨天晚上為了熨這套衣服她可是特意熬到一點才上床睡覺，這與她平常的生活作息完全不相符。不過沒關系，偶爾熬那麽一兩次夜并不影響自己的臉色。她心滿意足地放下鏡子，拿起辦公桌上面的座機電話聽筒，剛按下第一個數字，手就像碰了火般迅速放下，然後從包包裏面翻找出自己的手機看時間——八點半。不行，張曉賢将聽筒放在遠處，現在實在是太早了。

“砰砰砰——”有人在敲她的桌子。

難道現在就來了？張曉賢感到呼吸有些不順暢，可是自己明明都沒有打電話給她，難道是傳說中的心電感應？帶着些許期待擡頭，張曉賢剛好跟局裏的組長對上眼睛。

“現在是上班時間。”組長指了指她的手機。張曉賢心虛将它扔回包中，“組長，不好意思。我是為了看時間才拿手機的。”

“鐘不是在你的上面嗎？”組長納悶地再次指向她前面的牆壁。就像讀書時期如數次被老師當場抓包看小說一般，張曉賢感到有種說不出話來的無地自容。

“哈哈哈——”在組長走後，師傅迫不及待地跑到張曉賢的面前表達自己的嘲諷，

“我覺今年自己升遷的幾率會比新人大。哈哈哈——”

張曉賢：“……”

師傅笑到肚子疼，一張臉憋得深深發紅，“诶，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一臉魂不守舍。”

張曉賢：“……”

綠綠：“都叫你不要表現那麽明顯啦。”

呵呵，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啊。

張曉賢表示不跟這群無知的人一般計較，然而這群無知的人還是不肯輕易放過她。

師傅接着說道：“劉星游，從那個黃小姐來了以後我就非常擔心你啊。先是一下午像打了雞血一樣找資料，然後早上整個人又跟魔怔了一樣。按照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你多半是喜歡上她了。”

張曉賢拿着筆的手不可察覺微微一抖，好端端的字在她手下立刻變得歪七扭八難看。心下煩躁，可嘴裏還是要拼命打着哈哈：“那麽漂亮的一個人，誰會不喜歡？難道你沒有動心嗎？好了好了，別打擾我，還要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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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嘴巴往上傲嬌一甩，“我才不喜歡那位黃小姐呢，我喜歡的是昨天經過我們門口的那個帥哥。”

“哦～”張曉賢笑得一臉高深莫測，“可人家是有喜歡的人了。”

“證據呢”

證據？張曉賢心中冷哼，整個世界都是她創造的還需要什麽證據。下巴翹地比師傅更高，張曉賢心滿意足看着師傅吃癟的模樣。

師傅見她半天坑不出一個pi來，心中愈發生氣，望着張曉賢一眼跺腳道：“你昨天晚上睡落枕啦!”翩然離去。

張曉賢：“……”你怕是綠綠派來的細作。

跟師傅絆了點嘴，時間也就這麽過去了。等張曉賢擡頭望鐘的時候，剛好上面的時針指到了九的位置。她心下叫喜，認真盯着那張皺巴巴的紙條，按照上面的數字一個一個按上，全部按完以後張曉賢還要重新檢查一遍。

電話那頭的鈴聲很快就響了起來，單調的嘟嘟聲，一聲聲砸進她的耳朵。她還在構思要這麽開口說話的時候，那頭的人已經先行接起了電話。

“喂？您好。”黃蕊卿明顯打算等電話這頭的人主動報上姓名。可張曉賢卻忍不住心中悄悄埋怨她，不是她叫自己打電話嗎？怎麽就這麽忘了。

“我是劉星游。”她嘟囔着，想到這樣黃蕊卿可能還是反應不過來，心不甘情不願地補充了一句，“就是昨天你叫幫忙找阿偉的一個小警.察，我已經找到了。”

最好不要對她用那種恍然大悟的口氣。仿佛知道她心裏面在想什麽一般，黃蕊卿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麽快啊，真是辛苦你了。”

“還好吧。”她列出半開的笑意，另一只閑在旁邊的手指作弄般勾上了電話線，“只是順便一下而已。”

“已經很棒了。”黃蕊卿認真地誇獎，張曉賢捂住自己的臉，別誇了，別誇了，在誇她的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讷個，那你什麽時候要這份資料啊？”張曉賢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看一下行程安排，麻煩你等一下了。”

張曉賢在電話旁邊乖巧地點了點頭，可想到她又看不見，心裏暗笑自己傻氣，對着電話說道：“沒關系，不急的。”

然後張曉賢便聽到椅子挪動的聲音，緊接着便是鼠标點動聲。一下，兩下……張曉賢在心裏默默數着拍子，還在晃神間，黃蕊卿又在她耳邊說道：“這幾天事情都安排地有點滿。唯一能擠出時間的也只有後天下午了。沒關系吧？”

張曉賢毫不猶豫不矜持地應道：“沒關系，沒關系，你想什麽時候找我都可以。”

額……等等，是不是答應地太快了？張曉賢吐了吐舌頭，果然沖動是魔鬼。

黃蕊卿沒有很快回答，而是清淺地笑出了聲。發自xiong膛顫動的聲音，傳到張曉賢的耳裏，耳朵尖都跟着紅了。

“那……這是你說的哦。我想的話随時都可以。”黃蕊卿收起了笑，故意低着嗓子說道。

張曉賢楞楞地嗯了聲。目前這只單純的小白兔還不知道flag是不能随便立的，當然關于這些就是後話了。

兩人又說了其他幾句，便收了電話線。張曉賢剛坐在位子上面，腦袋裏的綠綠就迫不及待格外三八地開口道：“少女，剛才你就像演了一出五十集腦殘劇一樣。”

張曉賢：“所以，你看得爽嗎？”

綠綠：“你讓我重新對我國的偶像劇點燃了微弱的信心。也許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看電視上面一群傻子逗自己樂。”

張曉賢：“你在罵誰？”

綠綠：“……”差點說漏嘴了。

挂斷電話以後的張曉賢再次回到了丢魂狀态。後天才見啊，那她今天明天怎麽辦？還有這套衣服，昨天晚上白熨了。失神倒在辦公桌上面，她正在默默為自己感到難過。

“砰砰砰——”又是一陣敲桌子的聲音。

誰啊？沒看到她真失魂落寞着嗎？張曉賢不耐煩地擡起頭，恰好再一次與組長對上了眼睛。

“現在是上班時間。”組長指了指她大面積覆在桌上的胳膊。

“哦哦，對不起，對不起。”張曉賢立刻坐起身，“今天親戚來了，真是不好意思，組長。”

“嗯，沒事。”組長應道，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回身說道：“那個，我結婚了。”

“啊？”張曉賢一時半會兒沒理解過來，這是像她要份子錢的意思嗎？

“所以，星游，你不用這樣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後跟我對視。”大概生平第一次拒絕別人，組長臉上也帶有微微不好意思。

張曉賢：“……”這裏所有人都是戲精吧？

組長走了以後，師傅再次湊了上來，“我覺得今年升遷路，很有可能又要給新人做嫁衣了。”

張曉賢：“怕什麽，你不是經常做嗎？”

師傅：“劉星游，你不愛我了！你這個王八蛋，知道曾經對我做出了什麽事嗎？”

張曉賢：“好，咱們明天去領證。”

師傅：“神經病吧，你可千萬不要愛上我。”說罷，師傅以一種腰間盤突出的方式扭着腰胯高傲地離開她的視線，回到自己的角落。

張曉賢悠悠呼出了一口氣，終于趕跑了這群戲精。

同時間段。

黃蕊卿挂掉了張曉賢的電話，腦海裏面不斷閃過那張沒有見過幾次的小臉，明明初次見面那麽聰明的一個人，現在處處透着一股子傻氣。她笑出了聲，這個小女孩還真是夠可愛的。

“咚咚咚——”敲門聲喚回她的注意，回了一聲請進，便看到阿May走到自己這裏來。雖然上次的摩擦兩人都默契般地不再提起，可彼此心裏已經默默紮上一個刺。

“李心兒醫生的邀約已經到了，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去一趟。”

“好，謝謝。”她沒有多餘的言語，幹脆地幾近無情。

阿May知道她不喜歡自己，當下也沒有多多逗留，交代完以後便自顧自離去。

上午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下午空出來的時間倒也是清閑。黃蕊卿提着自己的包包，悠閑地走到李心兒那邊去。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遇見了張曉賢，她所有的猶疑不定像是找到了一個避風港所，有了可以放下心的地方。

一天之中不知道想了她幾次。黃蕊卿笑自己，頭上響起淡淡的聲音。

“怎麽了？那麽開心？”

她擡起頭，說話的那個人是劉建明。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了李心兒心理醫生這裏。

“你也來看啊？”黃蕊卿沒有回答，只是用嘴巴努了努那個門口。

劉建明臉上保持一派溫和的微笑，“随便過來聊聊。”

兩人不再說話，點頭別過。擦肩瞬間，黃蕊卿看到劉建明習慣性用手指拍打着大腿外側。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拍打規律在黃蕊卿看來有些眼熟。

似乎，在哪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