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再探

沈知晏對方氏集團有什麽問題并不關注，更讓他感興趣的還是……

“你發現了什麽我不清楚，但我發現你剛才沒吐刺。”

任漫漫：“？！！”

任漫漫當即卡着嗓子幹嘔突刺，硬生生的将一根一毫米長的粗刺咳了出來。

任漫漫憋得小臉通紅，眼淚都咳出來了，好在是咽到一半，這要是真全咽下去卡嗓子眼裏，那可就得上醫院了。

任漫漫進去洗了把臉，出來就說：“這邵崈怎麽回事！這麽危險的東西都送上你的餐桌，我看他是沒把你放在心上！跟他分手！”

沈知晏：“……”

沈知晏夾起一塊魚肉送入口中，味道酸酸甜甜的很開胃，“吃魚卡嗓子的人還是少數吧。”

“這種事情不能有僥幸的心裏呀！”任漫漫說：“要是真嗓子裏卡了魚刺怎麽辦？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了！”

沈知晏說：“我可以用術法融了那根刺。”

任漫漫：“……”

你這話我沒法接。

任漫漫吃的差不多了，擦擦嘴，清了清嗓子：“咳，不瞎聊了，我跟你說我在方氏集團看見了什麽。”

“嗯。”

任漫漫說：“其實白天我一直待在方氏集團對面的餐廳裏，看了一天都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可是等天黑就不一樣了。”

等了一天，任漫漫那點少的可憐的耐心徹底告罄，正想走的時候卻發現就當太陽落山那一刻，方氏集團四周鬼氣沖天！

“你也知道我的道行不夠，但是我這雙眼睛還是很厲害的，一眼就看出不對了。”任漫漫看出來也沒急着沖進去找原因，她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于是連忙來找沈知晏。

沈知晏也知道任漫漫的這雙眼睛，也正是因為這雙眼睛她才能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特查處待下去，“嗯，不錯。”

“哈哈我也覺得我特別厲害！”任漫漫挺起胸脯驕傲的不得了。

“我說的是你眼睛。”

任漫漫：“……”

“把嘴給我閉上。”任漫漫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誇我厲害，然後迫不及待的帶我去方氏集團來一場雙人夜行！”

沈知晏聽的好笑，放下筷子抿了口水，說：“你知道方氏集團是一個怎麽樣的企業嗎？”

“什麽企業？”任漫漫一頓，旋即想到方氏集團的資料她之前好像是收集過，但是記不太清了，一拍腦袋，任漫漫拿出手機開始找之前的資料備份。

任漫漫說：“唔……方氏集團是全國五百強企業，屬于老牌家族企業，公司集團下涉足領域十分龐大，有着一個成熟的經濟脈絡網。”

“下面還有很多，我不念了。”任漫漫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字就感覺頭皮發麻，直接把手機一扔，“你說吧。”

沈知晏搖了搖頭，起身把盤子送到廚房洗碗機裏，看着在門口探頭的任漫漫，問：“你猜，這麽大個企業，晚上會有加班人的嗎？”

那必須有啊！

任漫漫不免想到自己之前加班的痛苦時光，“會有啊！就我們這麽個小破部門都……”說到這，任漫漫後知後覺覺得反應過來，方氏集團晚上肯定會有加班的人，而且數量應該還不少，他們這麽莽撞的進去，只怕最後什麽都找不到，還得驚動方天頤。

任漫漫當即頹廢，感覺自己一天的努力都白費了，“那我們現在什麽都做不了了嗎？”

沈知晏想了想說：“你先回去休息，我這邊有什麽消息再告訴你。”

任漫漫警惕的問：“你該不會是想背着我，自己去方氏集團吧？”

“是的。”

“不行！”任漫漫堅決不同意，“那邊太危險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

沈知晏無語凝噎的看着她，“……嗯？”

難道不是帶着你一起去，我才比較危險嗎？

任漫漫咽了咽口水，顯然是看出了沈知晏眼中的意思，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會知難而退！

迎難而上才是她的性格！

任漫漫深吸一口氣，說：“那……那你晚上小心點，有什麽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哦。”

沈知晏比了個‘ok’的手勢，扭頭上樓換衣服去了。

換好衣服，沈知晏在外面套了一層長衫，純白色薄紗質感的外搭，背部原本有一個門派的标識，但是下山以後這件衣服就有些惹眼，沈知晏幹脆去了那個标識，只當一件普通的外套，但是這個長衫上面可是刻有陣法的。

抵擋一次致命傷不成問題。

換好衣服以後，沈知晏剛想走，突然想起來什麽，折返回去拿了兩個小木錐放進口袋。

樓下任漫漫已經離開了，空蕩蕩的房子只剩下客廳裏不斷運轉的洗碗機發出‘嗡嗡’的響聲。

不知想到了什麽，沈知晏的眼神片刻失神，半晌，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穿鞋走人。

晚上的商業街比白天更加繁華，人來人往的像是街頭鬧市，沈知晏帶上帽子，埋首穿過人流，徑直的走向那棟大樓。

前臺的人不是之前接待的那個，沈知晏斂下眼中神情，問：“我是你們方總朋友，之前來過一次，你還有印象嗎？”

前臺楞了一下，僵硬的扭轉腦袋，随後勾起嘴角，“有印象的。您是來找方總的嗎？”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沈知晏沒有半點驚訝，扯動撓帽子兩邊，将自己的臉遮得更嚴實，微微低頭，“對。我突然想起有些事沒跟他說清楚，特意過來找他。”

前臺有些遲疑，卻也沒有直接開口趕人，只糾結的說：“可是我們方總現在不在。”

“哪能麻煩你幫我通知一下嗎？”沈知晏說：“我先上去等他。”

“呃……”前臺很是為難，這種事本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前臺能夠決定的，但是沈知晏這次顯然沒給她反應的時間，說完這句直接往樓上走，不久之前剛來過一次，他還記得路。

“诶！等一下！”前臺扭頭就想追上去，複又想到了什麽，停下腳步抄起話筒開始打電話。

大廳內值班的人很少，保安這個時間都回去休息了，只前臺一個人，想攔也攔不住。

然而，沈知晏還沒走出幾步，在他身後驟然傳出一聲短促的鳴叫！

沈知晏不慌不忙的将兩根小木錐繞在指尖把玩，等聽見前臺匆忙的像方天頤彙報的時候，擡手将小木錐直直的刺入她的後頸！

前臺當即渾身僵硬，握着話筒的手一動不動，聽着電話那頭不斷傳來的催促聲，惶恐的睜大了雙眸，随着兩根小木錐的深入，前臺清秀的臉在瞬間化作灰煙！

‘啪嗒’

挂着電話線的聽筒落在地上，複又彈起，晃晃悠悠的打在桌面上，發出陣陣響聲。

沈知晏充耳不聞，木然的按下電梯。

他猜得果然沒錯。

前臺接待根本就不是人，這樣說來，上次他來的時候，那個前臺之所以會對他感到恐懼，也是因為他不是人？

這次的前臺相比上次淡定許多，可能是方天頤怕她露出馬腳，才換了個人。

沈知晏上樓直奔總裁辦公室而去，前臺給方天頤打過電話，雖然沒來得及說，但是方天頤很輕易就能發現不對，用不了多久就會趕過來，到時候他也能好好問問，為什麽，這棟大樓裏，半點人氣也沒有！

那些在辦公室忙碌加班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方天頤辦公室所在的這層連燈都沒開，沈知晏直接點了一個明符握在手中走了進去。

聚靈陣盤的指針一直在辦公室和會客室間晃動，沈知晏打了個響指，指針當即轉向辦公室。

‘呼呼’

‘呼呼’

‘呼呼’

狂嘯的風聲夾雜着沉重的呼吸，沈知晏的手剛剛搭在門把手上，屋內的所有消息頓時消散！

煙消雲散只在一瞬間，淡漠安靜的空間仿佛沒有任何生物的存在。

沈知晏站在門前，默數三個數，當最後一聲落下立時按下了門把手。

‘咔噠！’

沈知晏推門而入。

屋內窗戶緊閉，窗簾被束在角落，桌面上只剩一張白紙，整個房間空曠，且安靜。

“呵，躲的倒挺快。”沈知晏輕笑着搖了搖頭，目光游離在桌面上那張引人注目的白紙上，半晌，像是被白紙吸引，邁着沉重的步子緩緩走了過去。

同時，頂端門框上兩只圓滾的紅色圓球隐沒在黑暗之中，時不時消失再出現，在沈知晏帽子無法觸及的視線之外，門框上的鬼緩緩伸出手。

‘咻！’

‘铛！’

黃符夾帶着一閃而過的光亮直沖鬼手！

鋒利的指甲與黃符正面碰撞！

黃符在觸碰到鬼手的一瞬間化作濃水，順着鬼手一路蜿蜒而上！

灼燒的痛感在一瞬間包裹着整只手！

“噫啊！！！”

女鬼堅持不住，‘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拼命地搖晃着手臂，試圖将黃符甩出來。

沈知晏在一旁冷眼旁觀，雙手環胸，道：“別白費力氣了。”

女鬼惡狠狠的沖着他呲牙，“啊！”

“凝聚出實體，卻不能說話？”沈知晏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走到女鬼身邊，撚起她的下颌，輕聲道：“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