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因果

沈知晏眉心一壓，目光漠然的落在門口女人的身上，喝道：“閉嘴。”

女人一顫，眨了眨眼睛滿目恐懼，在看着沈知晏的時候，仿佛真的在看一個殺人犯。

女人顫抖着下唇，“殺……殺人了！”

“你是複讀機嗎？”沈知晏抿起嘴角，“有這個時間，救護車都叫過來了，還在那嘀嘀咕咕的重複，你是盼着你家總裁死在這？”

方天頤這個時候從地上站了起來，捂着潺潺流血的腹部，蒼白着臉語氣艱澀道：“莫雪，報警。”

莫雪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當即點頭，“是！方總！”

旋即扭頭就走。

後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都探着腦袋往裏看，卻沒有人敢走進來，看得出他們對方天頤的安危很上心，但是行為上卻有所顧忌，沒有上前。

沈知晏看着方天頤滿身虛弱的模樣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了，止血的符箓已經用了，沒理由傷口還在流血，應該是方天頤自己扯開了傷口才會造成現在的局面。

沈知晏收了玄陽扇，說：“你好自為之吧。”

語畢便打算離開，結果門前的人就好像突然回神一樣，連忙把他攔下。

“你個殺人犯，不許走！”

“對！我們這麽多人在這你居然還想跑？！”

“快把他攔下來！等警察過來！”

站在前面的人上來就想動手，沈知晏面無表情的扣着一人的手腕，輕輕一掰，‘咔吧’一聲，男人瞬間白了臉色，抱着折斷的手腕哀嚎，“啊！！！殺人了！救命啊！”

沈知晏：“閉嘴！”

男人當即合上了嘴巴，奮力掙動卻無法分開唇瓣，睜圓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唔唔唔！”

沈知晏瞥了他一眼，正疑惑發生了什麽事，就察覺身後附上來冰冷的氣息。

當即，心下什麽都明白了。

沈知晏摸了摸自己腰間的手，說：“碎嘴的，安靜點也好。”

門前衆人見狀，紛紛後撤半步，生怕沈知晏會沖上來對自己動手的樣子，但是沈知晏對這些人沒興趣，這些人來的時間太巧，表面行為上和人雖然沒什麽區別，可他總感覺和人相比還是差了些什麽。

現在也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既然方天頤想要這些證人，那他也沒必要去打散他們，棋還是一步一步下的比較好。

方天頤靠着辦公桌，看着沈知晏離開的背影緩緩勾起嘴角。

對。

就是這樣。

走吧，快點離開吧。

畏罪潛逃吧！

方天頤的眼前遮上一層陰霾，嗜血陰森的殺意不斷流露，只要你死了，就沒有人繼續糾結這個案子了，到時候，這件事也将到此為止，我還是我，在我應該存在的位置，做我想做的事。

正當方天頤以為沈知晏走遠了，拿出手機準備聯絡秘書的時候，沈知晏突然又從門前探出頭來。

沈知晏緩緩走了進來，同時反手關上了門，遮蔽了外面那些人的視線，“怎麽？準備給自己打急救電話了嗎？”

“你——”方天頤沒想到沈知晏竟然還敢回來！

“我要是走了，殺人的罪名可是坐實了，留在這也能看看，你這個方氏集團的大少爺，接下來是打算假死呢，還是濫用職權除掉我。”沈知晏摸索着頸間的玉石思襯道：“鬼魂本應該沒入輪回，你這樣改變別人的生命線，就不怕遭報應嗎？”

方天頤嗤笑道：“你在打散那些惡鬼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他們也曾經善良過？”

“你執意要偷換概念，我也沒辦法。”沈知晏突然擡頭，雙眸直視方天頤的眼睛，減緩了語調說：“凡事都有一線生機，殺死被害人的那個鬼，跟你是有因果關系的吧。”

方天頤臉上的神情一閃而過，微垂着眼眸笑了，“你沒必要詐我，我還是那句話，凡事要講究證據，只要你能證明我是兇手，我自然不會狡辯。”

說話間，樓下已經傳來了警笛聲，方天頤撫摸着腹部的傷口，深吸一口氣，突然将指尖刺入血肉，硬生生的撕開了傷口！

“嘶……”疼痛讓方天頤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豆大的汗水順着額頭沒入頸間，嘴唇幹裂且蒼白，之後，方天頤一把抽出了手，“呃啊！”

‘滴答’

血液順着指尖滴在地上，方天頤看着沾滿鮮血的手，突然将那些血液沾到了自己的臉上，病态張狂的舔舐指尖，語氣陰冷且緩慢道：“你的專車到了。”

說完，方天頤奮力掀翻身後的桌子，脫力般的倒在了上面，視線模糊見看到了門前警察的身影，方天頤抿起嘴角，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驚恐惶然，“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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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方天頤怎麽回事？”

審訊室內，一身筆挺精裝的男人坐在沈知晏對面，白皙耀眼的燈光正對沈知晏的臉。

沈知晏聳了聳肩，無奈道：“如果我說是方天頤自己發瘋自虐把自己變成這樣的，你信嗎？”

“我信。”裴宜嘆了口氣，“從你這看見的靈異事件還算少嗎？”

裴宜當然相信沈知晏，但是他的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證明沈知晏說的是真的。

裴宜說：“師兄，方天頤指控你趁夜潛入方氏集團盜取資料，被他發現以後将他打傷，而且他身上的傷口确實是你的玄陽扇造成的，方天頤還說，後續的撕扯至傷口破裂也是你做的。”

“嗤。”沈知晏嗤笑一聲，“聽他胡扯，我這有證據，不用搭理他，你先幫我辦件事。”

裴宜問：“什麽事？”

沈知晏昂首，“附耳過來。”

裴宜剛湊過來，沈知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裴宜的臉跟平移一樣後撤了半臂距離。

沈知晏：“？”

裴宜也一臉懵逼，摸了摸自己的臉，“剛才……”

邵崈摟着沈知晏的肩膀現身，“這裏我下了結界，有話直接說，別靠這麽近。”

裴宜：“……”

“咳。”沈知晏抖了下肩膀，将邵崈的手甩了下去，“你去盯着方天頤，我覺得他活不過今晚。”

“啊？！”裴宜大驚，“師兄你不是這種人！”

沈知晏擡手一巴掌扣在親愛的師弟腦袋上，“我是說他會詐死陷害我，你想什麽呢？！”

裴宜摸着被打的腦袋，連聲說：“哦哦好，我這就去。”

“你在審訊室等我，我處理好過來。”

沈知晏點了點頭，“去吧，路上小心。”

“對了！”裴宜突然扭頭，盯着邵崈說：“審訊室裏有監控，你不要對我師兄動手動腳的！”

邵崈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倒是沒說什麽反駁的話，裴宜以為邵崈這是同意了，于是安心的走了。

等裴宜走後，邵崈問：“我都能設下結界，為什麽屏蔽不了監控呢？”

沈知晏：“……”

沈知晏反手又給了他一巴掌，“把你腦子裏的廢料排出來，我跟你商量一下這個案子。”

邵崈握着沈知晏的手親了一下，“嗯。你說。”

邵崈順勢将沈知晏的手握在掌心把玩，沈知晏沒有急着收回來，就這麽搭在他腿上，說：“方天頤養了很多隨鬼，整個方氏集團應該就是大型隨鬼養殖地，他給被害人隨鬼肯定是有預謀的，我懷疑被害人的魂應該還在方天頤手裏。”

邵崈：“嗯。”

“？”

沈知晏：“我說了這麽多你就一個恩？”

邵崈楞了一下，擡頭一本正經的說：“嗯，說得好。”

“……”沈知晏面無表情的抽手，“閉嘴，你不要再說話了。”

邵崈剛才就沒把心思放在這個案子上面，對他而言，這件事只是沈知晏在追查而已，“如果方天頤身上找不到線索，可以先在那個殺人鬼身上下功夫。婼雪已經醒了。”

沈知晏說：“我現在出不去。”

邵崈想了想說：“閉上眼睛。”

沈知晏以為他這是要帶自己出去，于是順從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就感覺唇上一暖。

沈知晏：“……”

反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沒等使勁，身處場景驟然變化。

婼雪面露驚恐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兩個親嘴的人，“卧槽，你倆幹嘛呢？！”

婼雪氣急敗壞的扔了個蘋果過去，“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我這秀恩愛，你們有病嗎？！”

邵崈接下蘋果，鬼氣化刃，輕松削掉了蘋果皮，遞給沈知晏之後，擦了擦手說：“我們是來找你了解一些兇手信息的。”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婼雪面無表情的表示，大半夜的上我這秀恩愛，還想問我信息？做的這是什麽美夢？！

邵崈說：“不知道我就把你打散然後幫你凝魂再打散。”

婼雪：“……”

這是什麽人間疾苦？！

你怎麽忍心這麽對我這個弱小可憐的小鬼？

婼雪可憐巴巴的看向沈知晏。

你看看你這個對象，多狠，多過分！

你難道不管管嗎？

沈知晏也覺得邵崈有些過分，輕咳一聲說：“你說吧，他動手的時候我讓他盡量輕一點。”

婼雪：“？？？”

你們可還是個人？

婼雪氣呼呼的說：“我說了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