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她的病越來越重

她的身子不斷下滑的那一順，陸南庭牢牢抓住了她，打橫抱在了懷中。

步履匆匆地往救護車上而去。

他将她放上救護車，囑咐了一下秘書先去警局那兒備案，重新沒入車內。

救護車上的小護士，忍不住在讨論剛剛顧樂雲被送走的慘狀。

陸南庭光聽着，神情卻是出奇的冷漠。

他擡眸打量着一動不動的顧卿卿，那素淨的小臉有些蒼白，顯然遭了不少罪。

當他接到梅姨打來的電話，告知他顧卿卿有危險。

他就馬不停蹄，雇了一群人趕了過來。

只有一個想法，要保證她平安無事！

至于是不是關乎愛，割舍不下她，他卻回答不了。

所以她剛剛那麽熱切希望得到他的答複，他只能止于唇齒間。

因為回答不了，注定要讓她失望了，他依舊沒有恢複記憶。

只是會夢到一些零碎的畫面，随之那個一定要守護她到底的奇妙種子，就在心裏紮了根。

抵達醫院，他看着醫護人員将她推了進去。

他只能駐足于外面，想着顧家出了這麽大事，定要傳的滿城風雨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秘書近挨了過來，告知了一些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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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基于顧二小姐現狀比較慘，暫時警方那邊不宜接受錄口供，只是暫時看管起來，具體事宜還要等兩位當事人，完全清醒過來再定！”

陸南庭輕捏了捏眉心，對于這些事似是不太關心，只是輕應了一聲。

就在這時診室的門開了，醫生在那詢問誰是病人家屬。

陸南庭緊張地迎了上去：“醫生，她的身體如何？”

“她的腿傷看來有段時間了，不過正在康複中。身子比較虛，都可以調養。除了一件棘手事……”醫生說到後來打停了下，面露為難之色。

陸南庭覺察到他話裏有話：“醫生，你不妨直說！”

醫生長籲出一口氣：“剛剛進行了檢查，我們初步懷疑她的腎器官正在病變中。”

陸南庭神色驟變，心沒來由的湧現了一股股煩亂：“怎麽會這樣，可有治療方案？”

醫生随後囑咐了幾聲：“具體還要進行更進一步檢查，如果真要器官移植，首選考慮的匹配對象是親屬，最好通知一下他們有個心理準備！”

醫生走後，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許久。

想着她這個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又是因何造成的？

依着顧樂雲今天狠毒的手段，會不會與她有關……

團團疑惑圍困住了他的思緒，令他的頭猝然陣痛起來。

秘書擔憂地左右詢問：“陸總，你要不要緊？要不我幫你喊個醫生！”

陸南庭死死支撐着，等着這陣頭痛過去。他起了身來，轉而向着顧卿卿的病房而去。

他看着她躺在那的睡顏，沒有半點生氣。

她真的很瘦，下巴尖細，可以窺見清晰的毛細管。

是因為這些病痛給折磨得嗎？

明明之前還那麽行事乖張地闖入了他的視野，眼下卻虛弱成這般躺在這。

“顧卿卿，不管如何，在我沒恢複記憶之前，我絕不允許你出事！”

他駐足于她的病床前許久，直到梅姨趕了過來照顧她。

梅姨見他此次肯出手解救顧卿卿，自認為失去記憶的陸南庭，還是對她放心不下。

“陸少爺，這次多虧有你。要不然大小姐恐怕遭遇不測了！”

陸南庭本來想探聽什麽，最終什麽都沒說，帶上了病房門。

心中漸漸有了一番思略，他掏出手機對着那頭吩咐：“顧樂雲那邊，暫時壓下去，不要讓顧家那頭知曉！”

病房內，顧卿卿正被噩夢纏繞住了。

她惶恐不安地緊抓住對方的手，嘴巴裏凄楚地求救道：“南庭，救我！”

梅姨看到她被吓得如此，心疼地輕喚着：“大小姐，你醒一醒！”

猝然她大睜開雙眸，意識還沒回落過來，盲目地一遍遍喚着陸南庭的名字，目光遍尋着他的身影。

離死亡只有一線之隔，還是無法割舍對他的感情。

梅姨無奈盡量寬慰她：“大小姐，陸少爺剛剛才走，我看他氣色也不太好，所以讓他先下去休息！”

聽到這裏，顧卿卿才稍稍平靜了些許 。

不死心地再次追問着：“梅姨，你沒有騙我？南庭，還會過來看我嗎？”

梅姨飛快點了點頭，自責不已：“大小姐，你下次要是再這樣犯險，我死也會拉住你！”

說到這兒，顧卿卿才想起了自食惡果的顧樂雲，也不知道她怎樣了？

不過她想着等她再養精蓄銳幾天，有了好氣色，得親自去會會她。

住在病房的這幾天，顧卿卿在梅姨的照顧下，每天生活都很規律，她的精神漸漸好轉，看似已無大礙。

只是身體暗藏着的隐患，亦火速地席卷過來。

她之前檢查的那家醫院來了電話，告知她要盡快入院接受治療，還有相匹配的腎器官，依舊沒影。

所以建議她盡快帶家屬過來接受檢查，以防萬一。

這幾天，她發現了一些新的并發症出現了。

起初她的側重點只在自己的雙腿上，眼下腿已無大礙，新添的淤青也漸漸淡化。

但是她的小腿、雙腳和雙手，不明所以的浮腫，消退不下去，她刻意隐瞞着梅姨。

這天，梅姨去給她買早餐，病房內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想小解，從床上爬了起來，雙腿剛着地。

整個人起到一半，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

她試圖夠什麽卻未果，整個人重摔在地，伴随着桌上的雜物“噼裏啪啦”打落下來。

她咬緊牙關，頭上布滿了冷汗，試圖以一人之力爬了起來。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了，出現了她連日來魂牽夢繞的身影。

起初她不知道向梅姨旁敲側聽了多少次，為什麽她醒着的時候，陸南庭沒有出現。

到後來她都不敢想，不敢再去探聽，她生怕恢複記憶的陸南庭，也不願來見她。

她已不是純善之人，被逼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本以為雙腿能站起來，就看到了盼頭，可無情的病魔卻沒放過她。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茍延殘喘多久？

斂住潰散的情緒，她現在太狼狽了，窘迫地理着自己的頭發，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南庭，你來了！”

陸南庭大步邁了過來，不由分說将她從地上抱了起來：“有沒有摔着哪兒？”

他溫柔的話語拂過她的耳畔，她的心跟着一緊，偷偷地瞄着他。

他将她重新放回了床上，覺察到他的目光掠過她露出的腿，她急忙縮了縮。

一時間兩個人都未再開口說話，空氣中籠罩着一層尴尬。

最終顧卿卿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羞愧地開口：“南庭，你能不能抱我去那？”

她沒有說出，只是指了指位置。

陸南庭重新将她打抱起來，一直将她放在洗手間門那。

顧卿卿欲帶上門，及時傳來了他溫和的嗓音：“有什麽事可以喊我！”

關上門的顧卿卿，只覺得大寫的尴尬，盼了這麽久就讓他看到自己這副邋遢的模樣。

她蹲坐上馬桶，小解之時莫名地伴随着一陣陣刺痛。

結束之時，不知不覺她額頭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打算沖掉之時，卻發現馬桶裏的液體不一樣，呈現渾濁的暗紅色。

整個人一懵，“血尿”兩個字跳了出來。

她顫抖着手按下了沖水，鏡子裏倒映着失魂落魄，毫無血色的輪廓。

直到門上傳來了“咚咚咚”聲，她倉促地整理了一下情緒，打開了門。

撞上了陸南庭布滿焦慮的眼眸：“卿卿，你今天感覺如何？”

她的心為之猛地一震，“卿卿”二字，喚醒了太多太多。

她這大半年整日整夜痛到失眠，又被恨意啃噬着心智，每天處于水深火熱的煎熬之中。

只是為了那一絲缥缈的希望，能夠再次站在他的面前。

不知何時她已經淚流滿面了，悶頭鑽入了他的懷裏，像個孩子般嘤嘤啼哭着。

許久她水霧迷蒙地看向他，伸出手來觸摸那熟悉的眉宇：“南庭，你想起我了對不對？我不是在做夢？”

陸南庭這一個多星期以來，采取了激進的法子來喚醒記性，已經有了一些成效。

他回憶起了一段年少之時，那種懵懂與甜蜜的滋味。

他心疼地以手抓着她的手背，緊按到自己的臉上，悔恨地低喃着：“卿卿，我只想起了一半，還有另一半……”

說到最後他沉郁的眼眸內，易流下了液體：“都怪我，要不是我受顧樂雲蒙蔽，也不會讓你受這麽多的苦！”

顧卿卿見他落淚，再多的苦楚都比不上這至真至誠的一滴淚。

她手足無措地以另一個手，不停地替他抹掉淚水。

悲喜交加只顧傾訴衷腸：“南庭，我從未怨過你，一切的源頭都怪那對母女倆！”

提到她們倆，陸南庭垂下的手緊握成拳。

布滿哀傷的眼眸內，驟現了一縷幽光。

霸氣側漏地向她保證着：“卿卿，她們加注在你身上的，我定會千倍萬倍替你讨還回來！”

有了這一句話，那本被丢在暗無天日的深淵裏，重現了一縷陽光進來。

令她拼命想抓住，汲取這絲溫暖。

她邊流淚邊笑說着：“南庭，有你真好！”

能夠再次敞開心扉，與心愛的人重逢，她真的感到很幸運。

但有件事她必須去解決，卡在她喉嚨口的那根毒刺，她得去親自拔除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