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男主你丢人了!

如果這裏不是安祈年的家,我一定堅信是被小偷洗劫了。

我之前挂着的所有衣物,竟然全都不見了!

剛想下樓去問蘭姨,突然目光一瞥,發現櫃子旁立了兩個整齊的皮箱子——

單手拖出來一支。我費力地掀開。才發現疊的整整齊齊的,一排排一簇簇……我所有的衣物,都被他打包了?!

而在這些衣物的最上層。有一份塑料文件夾。

拉開來,先掉出來一把鑰匙和一張門牌卡。

門牌卡上的地址是明珠區東大街32號初櫻小區。距離我上班的學校,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我想了想,難道這是一把公寓的鑰匙?

翻開那疊厚厚的的文件,什麽房産證過戶過戶手續完稅憑證,唉……安祈年該不會是希望我上班方便點,特意買了套房子在學校附近吧?

真是……多次一舉啊。

我把文件一頁頁翻過,上面都是我的名字。但最後一份沒有。

最後一份的最後一頁。空白着一方的落款。只在旁邊留下了安祈年的名字。

我想了想,又翻回到前面。

哦,原來是離婚協議書啊。

我的心突然有點亂,亂的毫無章法。

以倔強不屈的靈魂和千瘡百孔的身軀,終于換來了三個月前的自由之身。我不是應該很輕松慶幸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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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祈年……他終于肯放過我了。大概是懲罰已經足夠了吧。

我抱着這一疊文件,躺倒在空蕩蕩的大床上。

一時間,腦子裏充斥了太多太多的過往。

沒有家蔚,沒有長寧,竟全部都是安祈年。

我想他之後會怎麽樣?會繼續尋找殺害蘭家蔚的兇手麽?會繼續對抗安家,給母親報仇麽?會堅持不懈地為長寧治病麽?

會……偶爾想我麽?

我怎麽那麽賤!

只要在上面簽下名字,我就自由了。回到不認識安祈年以前的那種生活,像吃飯睡覺一樣習慣着想念蘭家蔚。像躲瘟神一樣不要被我阿姨找到,像小孩子一樣跑到展逐那裏蹭飯。

我的愛好,我的事業,我的執着,我的驕傲,統統沒有任何改變。

可是不行唉——

曾以為會在心裏住一輩子的那個名字,早就在不知不覺中,被換了一個。

很深很重的一悸,從心髒最深處傳來。

我本能地伸出手,想去按床前的呼叫鈴來叫止痛劑。忽而想起來。哦,我已經不在醫院了。而且剛剛那個感覺,應該是心痛。叫止痛劑是沒有意義的。

天快黑了,安祈年一直沒有回來。我覺得在家等他的每一秒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熬過。

于是我出門了,帶着這把鑰匙和門牌卡,打車來到學校附近的初櫻公寓。

之前上下班時我都能經過這片施工地,眼睜睜看着那一幢幢新樓拔地而起。

聽學校的老師說,這裏作為重點小學外圍的學區房,房價可是了不得的。

我只是随便聽聽,總覺得有錢人的游戲跟我這種人是毫無關系的。從沒敢想過有一天,這裏的一套房子會寫上我的名字。

推開防盜門,踏進玄關。我着實吓了一跳。

不是毛坯新房?而是……裝潢好的?

淡淡的竹炭漆散發一股環保的幽香,完全沒有刺鼻的味道。

現代簡約的黑白底色,讓整個客廳看起來就像一架可愛的鋼琴。

我走到角落裏,站在一架Bosendorfor面前。以前我只能在一些高檔商場的展示臺前滿懷欣羨地摸摸它。

一百零九萬的售價,讓我此生望塵莫及。

如今,它是我的了。可我的心情為什麽一點都無法欣喜若狂?

這房子裏的一切,都只是那個男人給予我的補償麽?

補償我這三個月來流的所有血,那……流的眼淚呢?

我放下包,沿着樓梯慢慢往上走。

這座複式公寓并沒有特別大,但裝潢的層次感十分有檔次。

左邊是卧室,右邊是書房。中間用半包圍式的玻璃隔開,四面向下,就像個小小的噴水池。

卧室的軟裝潢還沒上,我想安祈年可能是想要我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布置吧。

站在沒有窗簾的落地窗前,看萬家燈火,卻怎麽也找不回丢失的初心。

我捏着手機,撥了安祈年的電話。

我突然很想問問他,如果我不要一分錢,只要愛。

你給不給得起?

電話接通了,單調乏味的鈴聲就響在隔壁。

我倒吸一口冷氣,慢慢……走到書房前。

“你找我?”他的聲音軟綿綿的,同時灌進我接聽電話的右耳,和我的靠近書房門的左耳。

“恩,你在哪?”我說。

“公司,有應酬。”他用肩膀夾着電話,左手撚着香煙,右手拿着油畫筆。

正坐在書房的梯凳上畫牆壁,一筆一劃地塗抹!

我很少見他不穿西裝的樣子——

一身軟質地的長袖襯衫松垮垮地搭着,袖子挽到手肘處。

結實的牛仔褲上滿是各種顏料。

他專注地描繪着畫面上最後的一點細節。柔和得室內燈,把他的側顏打的更加精致而立體。

我知道安祈年以前是做建築設計的,會畫畫應該不稀奇。但着實沒能想到,他就這麽把奧地利林茨新主教座堂給我畫在一整面牆壁上了!

落日下的哥特風情,在白鴿空靈的點綴下,若隐若現出唾手可得的真實。

我仿佛能聽到遙遠的晨鐘随着報童咯吱咯吱的腳踏車聲,緩緩向我走來。

我仿佛能感受到慈祥和藹的主夫用新約向我傳遞靈魂的啓迪。

我仿佛能看到一身西裝燕尾的男子,在教堂聖窗四十五度陽光斜角下,微笑着對我說‘Ido’。

可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水汽慢慢彌散了我的眼簾,我在電話中哽咽了一聲嘆息,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還有事麽?明早接你出院。”他吸一口煙,噴在畫作朦胧的版面上。神奇的畫筆就好像能塗出一抹雲。

我按掉了電話,然後小聲說:“沒事。”

安祈年回過頭來看見我,神色驚訝了一瞬,旋即收回了所有的表情。

“喜歡麽?”他按滅了煙,側着頭仰後端詳了一下。

我說喜歡,新茨教堂的彩色玻璃窗是它最非凡的特點,我說我很喜歡你的用色。

“那就好,”安祈年從梯子上下來,用毛巾擦了擦手:“不喜歡的話,也可以漆掉。”

此時我才看到他正面的衣襟上同樣是色彩斑斓的。落日下的風格需要用到大量的緋色,橘紅,所以橫七豎八地落在衣衫上,跟剛剛砍完人也差不多。

可是這個樣子得安祈年,卻讓我控制不住地想要靠近。

我說你小時畫畫那麽難看,還以為你沒什麽天賦呢。

“天賦可以激發,也可以湮滅。”安祈年退後兩步:“比起花時間去找神父忏悔,不如把罪孽直接關在畫裏。”

我不知該跟他說些什麽,這對話太文藝,一定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

安祈年大概也意識到了氣氛有點出戲,所以幹脆就直入了主題:“你能找到這個房子,那該看到的東西……也都看了吧?

簽好給我,明天我叫人送去辦了。”

“為什麽那麽麻煩,”我低頭輕輕說:“我們兩個自己去不就行了?當場簽字,當場離。”

他不說話。

不說我也明白——托人去辦理的感覺,和親手走向破裂的每一個步驟,那感受不可同日而語。

我們相愛相殺且不怕,還怕前緣盡散麽?

“長寧的病,我會盡力想辦法。展逐在我這裏做事,我答應你,盈不會虧待他,敗不會牽連他。

康迪琳和蘭曉梅也不會再去找你的麻煩了。如果你想和秦铮在一起……

自己看着辦,總之別讓惜君太難受。”

我說安祈年,你這是在交代遺言麽?

“算是吧。我們之間的婚姻,出殡了。”他把畫具一股腦地收羅起來,大概是準備洗澡換衣。于是跟我說了句‘借一下你的洗手間’。

借一下……因為這已經是我的家了麽?安祈年,你覺得這樣子有意思麽?

“我不。”沖着他的背影,我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喊了兩個字。

他怔了一下,旋即又說:“沒關系的。我們離婚了,你也一樣可以去看長寧。”

我沖上去抱住他,重重的油彩氣息總算能蓋住那些駭人的血腥味了。

我的雙手扣在他腰間,用力用得我全身都疼。

他負手站在,不動也不回頭。

“夏念喬,你別犯傻了。我不是蘭家蔚,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情。”

我說我不需要愛情,只要愛就足夠了。

“你是白癡麽!”他推開我的手,轉身把我按在牆上。熟悉的粗暴,熟悉的深眸,依然還是那個冷血冷情的安祈年。

“留在我身邊,只會一次次越傷越重,我根本不可能給你幸福!”

“有種你別讓我愛上你啊!”我轉了下眼眸,竟對他笑了一下。剛想上前,就被他推回牆上去了。

“夏念喬你有點骨氣行不行!”安祈年吼我:“你不是永遠不會愛上別的男人麽?你不是要為我大哥守一輩子麽!系序狂號。

我騙你簽協議,逼你無休止地捐血。我讓蘭曉梅肆意地侮辱你,毆打你。甚至還親手對你開槍!

為什麽直到現在,你都不怪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我給你個答案。

那我只能說,我也曾經問過家蔚……

為什麽我很任性很胡鬧,會無緣無故對他發脾氣。受了委屈都要他安慰我,吵架了永遠是他道歉。遇到問題從來不會為他先着想。但他……也沒有怪過我啊。

“如果你只是覺得虧欠蘭家蔚,才對我如此容忍……很抱歉我不稀罕!夏念喬,我不稀罕你施舍給我的愛!”

“因為你懂!行不行呢?”我沖他大喊的瞬間,淚水終于決堤。

“因為只有你才懂這種感覺,這世上只有你才明白失去家蔚的痛苦!

我一個人走過整整六年,我的故事,說給誰聽都像祥林嫂一樣矯情。卻只有你能懂!

安祈年,不是你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你。

除了你,我還能和誰攙扶着走下去?除了你,我還能和誰堅持地守着長寧。

你以為愛的發生,一定需要有多了不起的契機麽?

兩個人相愛……可能僅僅是喜歡了同一部電影,愛上了同一家餐廳。愛上彼此說話的方式,愛上今天沐浴露的香氛。

安祈年,我為什麽就不能真的愛上你?”

“可我給不了你幸福!”他把我匝在懷裏,揉的好用力:“我媽媽,我養父,我大哥……我眼睜睜看着在即在這世上珍視的人一個個死去。壞人一天得不到報應,我就寝食難安。走到今天,我已經沒有退路了。

夏念喬,留在我身邊的結果,你想過沒有?”

“沒想過。”我靠在他懷裏輕輕笑了笑,我說你呀,有時候真的都沒有長寧成熟呢。

“夏念喬……你知道你差一點死了麽。”安祈年捧起我的臉,眼睛有點紅:“我對你開槍的瞬間,連半點猶豫都沒有。你知道你流了多少血麽?

前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我一直在想……如果你能活下來,我一定會放你走的。”

“不。”我伏在他胸膛上,緩了好久的呼吸:“你說是說放我走,手臂卻還匝得緊。典型的‘嘴上說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我說真的……”他張開手臂,卻還是被我捕捉到了一瞬間的踟蹰:“我曾答應過你,不會再讓別人傷害你。我——”

我說這次不算,槍是你開的。你又不是別人。

我閉着眼睛靠在他胸前,伸手摸摸他的臉,恩?好像有點濕。

我想起身,卻被他拽了回來。

他伸手壓着我的額頭,逼我不得起身。

“新買的房子,屋頂就漏水麽?”我笑了笑說。

“夏念喬,你真的……很讨厭。”

我環着他的腰,我說你也很讨厭。以為一套房子就能買斷我這些日子的所有悲慘遭遇,我就只值這幾個錢麽?

他壓住我的頭,突然伸手把燈給關了。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點點夜光照在空靈的教堂壁畫上,氣氛非常奇異。

我看不見安祈年的臉,只能輕觸到他濕潤的面部輪廓。

我懂他關燈的意義,也懂他關燈的目的。

只不過……我以為他會先把我抱到卧室去。然而直接放躺在一堆五顏六色的畫布中間,算什麽意思!

“安……”

“別說話。”他開始吻我。

太霸道太專注,讓我呼吸得有點困難。眨了眨眼,我覺得他得淚水好像落在我眼睛裏了。成分鹽分不一樣,有點沙得難受。

我捧起他的臉,稍微有點緊張:“安祈年,在這裏……麽?”

“恩。”

他問我準備好了麽,我沒回答。只是用單手輕輕扯開了他領口的第二顆紐扣……

事實上,他沒有我想的那麽自信。

猶猶豫豫中,他反複問我會不會疼,最後也沒能成功。

後來我笑場了,他生氣了。

而笑場的原因是——剛剛聽到他很重的一聲嘆息,突然感覺到有什麽熱熱的東西落在我小腹上,我以為是他的眼淚,後來又覺得位置不太對。伸手一摸,我大腦猛一短路。直接問了句,結束了?

他大概是自尊心受傷害了,在我身邊沉默着躺了好一會兒才說:“我是第一次。”

我吓了一跳,直接翻身起來。左肩不夠平衡,又摔倒在他身上。

“怎麽可能!你不是說……你以前有很多女人的麽?”

“廢話,男人不會吹牛逼麽!”

我單手環住他,小聲說了句:“那真好,本來我還有點嫌棄你呢。”

“二十八歲的處男,沒什麽值得炫耀的吧。”

“不管,反正我有潔癖。”我吃吃地笑了聲,又覺得身體很疲累,似乎有點想睡了。

然後安祈年把我抱了起來,送到隔壁的浴室去。他調熱水器的開關,幫我放好了水。

我裝睡,靠在浴缸上跟下水道的美人魚似的。

然而一開始我以為他只是想幫我擦擦身,沒料到後面居然開始幫我洗頭發。

我被他那十分不溫柔的抓撓手法弄得實在裝不下去了。于是我說昨天才洗過的,不方便就別弄了。

“剛才……沾到了。”

我:“……”

結果他洗着洗着,眉頭一皺,下樓提了把剪刀上來。

我說你幹什麽!

“打結了,我怕抓疼你——”

緊接着就聽咔嚓一聲脆響!

“安祈年!”

你的那個……是萬能膠麽……

後來他抱着我去卧室睡了,一覺睡到太陽出來。因為沒窗簾,兩人醒的都很早。

昨晚的事兒我們沒提,男人對這個很敏感。萬一打擊了自信心,以後可就出大事了。

“這裏離學校很近,我過去打個招呼吧。”我想了想,已經休了半個多月了,過去補個病假手續吧。

安祈年說好,他要送我過去。

路過門口商場的時候,他停下來說去買點東西。

我單手叼着個烤紅薯,一邊拆牛奶一邊等他。

結果他帶回來一盒包裝精美的巧克力。

我很崩潰,我說你是想要我增肥麽?可我不大愛吃甜食。

“拿去分給辦公室的老師,就說是你的喜糖。”

“啊?”

“我欠你一場婚禮,以後補上。先把糖發了吧。”

我笑了笑,說我們不離婚了麽?

“夏念喬,”安祈年突然很認真地看着我,掀開車座後面的一個整備箱。抽了一把匕首遞給我!

我擦!我吓得一哆嗦,手裏的牛奶噴了他一褲子。

恩,比昨天的顏色純正多了!

“你幹什麽你!這是管制刀具,快收起來!”

“你拿着。”他眼神沉沉的:“如果以後我再傷害你,記得反擊。”

我說哦,然後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切了一小塊紅薯遞給他:“嘗嘗,挺香的。”

“夏念喬,這是美國M9軍刺!快點向它道歉……”

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拿學校喂貓了哦!”

後來安祈年把車停下來,我說我先走了。

“要辦多久的手續?”他的意思應該是想要等我。

我說不用了,你去忙吧。我好多天沒來了,跟同事說說話。

“出來打我電話,我要是沒空就叫人來接你。”安祈年也沒再多說什麽,頂着這一褲子牛奶開車走了。

我猜他應該是回家換衣服了。

因為我們出來的早,所以正趕上學高峰。

一下車就看到秦铮領着女兒從馬路對面的車上下來。

“夏老師!”小丫頭眼尖,沖我連連揮手。

“你怎麽……”秦铮也沒想到會遇見我:“這麽快就出院了?”

他之前跟着安惜君也去醫院看望過我,那時我動都不能動。

“住院實在太無聊,想回來養着。”我随便搪塞了一句:“今天來學校辦個病假手續。”

“夏老師,我好久都沒見到長寧了。他……還好麽?”

秦婧婧一開口,就戳了我心髒大動脈。還好秦铮替我解圍:“長寧這幾天在治療,身體不是很舒服,等過幾天爸爸帶你去看他好不好?”

“他不會有事的對麽?你們之前不是說,他要手術了麽?手術後不就能來上學了麽。

我把每天中午發的果凍都攢起來想留給他的,已經有七種顏色了。夏老師,你幫我拿給他好不好?”秦婧婧眨着水汪汪的眼睛盯着我,然後手忙腳亂地翻書包。

“好了婧婧,長寧什麽都有。你先進去上課,爸爸有事跟夏老師說。”秦铮大概是怕我這個眼淚窩子淺的孟姜女又hold不住了,趕緊把女兒打發走了。

“秦铮,我沒事的。”我揉了下眼眶,佯裝笑容。

“行了,在我面前就別裝了。惜君把長寧的事告訴我了。”秦铮将我拉到隔壁的報亭那,稍微避開點人群:“我也幫不上你什麽,但知道安祈年已經在籌集辦法了。

只希望能盡快找到合适的配型。”

我點點頭,說我相信奇跡。只有相信,它才有可能發生。

“阿念,我有件事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看着他又緊張又嚴肅的臉,我心裏咯噔一下:“什麽事啊?怪……吓人的。你直說啊?”

秦铮拉開西裝衣襟,從裏面抽出來一個小小的信封。

“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不過總歸是我不好。你先看看吧。”

我懷着又狐疑又忐忑的心情把信封拉開,一張沖印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辨別清上面內容的照片,頓時映入眼簾。

“這!”我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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